“姐妹?”骆无名两眼一翻,忽又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姐妹,呵呵……”
“那我的好姐姐……”如意娇声软语的喊了一声骆无名,脸上浮起一个甜丝丝的笑,“好姐姐,今儿妹妹来查案,姐姐就成全了妹妹好不好?”
骆无名冷笑两声,这一声好姐姐听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怎么越看越觉着这沈如意好似吃定了他一般,又是饮毒又是撒娇的,弄得他倒有些无所适从,望着她的小模样,好像自己倒曾经摸过她这张小脸蛋似的,究竟是他自己魔怔了,还是还沈如意给他使了什么妖法,摄了他的魂魄令他走不动道儿了,偏是那样的可怜样子,叫他不忍拒绝,他咳了两声,沉声道:“咱们姐妹归姐妹,生意归生意,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就算你磨破了嘴皮子也得入乡随俗,千金要得人我也要杀。”
如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子里面一酸,嘟着一张红艳艳的唇儿炫然欲泣,抬眸直勾勾的盯着他,那眸子里惟带着无限的哀怨和深重的委屈:“好嘛,好嘛!既然你要杀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喝了你给的毒茶,顶多我自己不配制解药就得了。”说着,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拉了他宽大的袖袍道,“好姐姐,你这就带我去查查嘛!你就在旁边守着我,看到我毒发身亡死在里面你再出来好不好?”
“不行!”骆无名冷起心肠道。
“好姐姐……呜呜……”如意的清泪瞬间落下,蹲下身子伏在她身上只拿着他明绸的白色袖袍擦着眼泪道,“我都让你杀了,你怎么还不肯带我去,莫非你要妹妹连个结果都没查到现在就咬了舌头死在你面前么?”她抬眸楚楚可怜的望着她,那种怆然的明澈只怔得他心肝儿早就融化成水了,她磨了磨牙吐了吐舌头道,“你再说我可咬了啊!”
他望着她的小脸儿沉吟道:“也不知我欠了你什么,怎么竟拿你没法子,常日里见你给人瞧病是个最老道的,如今故意在我面前做小俯低的给谁看……”说到最后所有的话化作一声长叹,“唉!走吧——”他委实无奈的站起了身子。
如意回头笑着对瑞亲王眨了两下眼,瑞亲王只得摇头一笑,看来这白衣女子与如意必然是最好的姐妹,就如明欣和如意的关系一样,不然那白衣女子怎的那般疼爱她,那眼神的怜惜与宠溺之色可是掩不掉的,他再想不到他眼中这个日月星辰都失色的绝世美人儿其实是个男人,只暗自庆幸着幸亏请了神医陪他过来,更幸运的是这神医竟然是如意,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不过如意让他守秘,他必会守口如瓶,就算是在皇上面前他也不会说半个字。
眼见着真相呼之欲出,他心里感慨万千,纵使高高在上的天子也没一日活的安稳,朝廷里的人算计他,后宫里的人还是算计他,从古到今,波云诡谲的皇权是建立了多少血腥屠戮之上,这底下又践踏了多少人的尸骨,翻手云覆手雨,一朝不慎便坠落无边地狱。
他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桌边等待着,少顷,听到“轰”的一声门响,如意便随着骆无名走了出来,瑞亲王急急迎了上去,问道:“是谁买的?”
如意吐了一口气道:“是个叫小念子的太监,他还带着黄金万两作了保金。”
瑞亲王冷笑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如意低头默默叹气道:“有道人心难测,王爷也不必生气,我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赶紧趁着天亮之前回去吧!”
瑞亲王一点头道:“好吧!”说着,正要转身走,骆无名喝了一声道,“站住!”
瑞亲王道:“莫非你后悔了?”
骆无名冷着一张冰山脸道:“既然今儿我卖了如意一个人情,这人情不做好了岂不白卖了,你随我进去亲眼看一眼帐薄子吧!不然以后出了什么事,你还当是如意故意胡诌骗你的。”
瑞亲王道:“如意这孩子我信的过,不过阁下不放心,我进去看了也好。”
骆无名笑道:“想看就是想看,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做什么,那帐薄子我正好找了出来,也不废时间的。”
如意轻笑一声道:“那刚才你怎么不叫我们两个一道进去?”
骆无名撇了撇嘴道:“姐姐我想多跟你单独待会不行啊?”
瑞亲王淡笑一声道:“那就劳烦阁下带路了。”
骆无名道:“千金未付你就想进去啊?这赔本的买卖谁做。”
如意“哦”了一声道:“我原还真以为姐姐是想跟妹妹多待会,原来还是没忘了王爷袖子里那沓厚厚的银票啊?”
瑞亲王神色稍霁,笑道:“这原是应该的!”说着就拿了银票随骆无名进去了,不过片刻功夫就出来了,如意赶紧随着瑞亲王一起告辞离开了。
骆无名只静静的望着如意的背影出神,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初春浅白色月光铺下,纱窗漏下点点光影,一个娇美的人影手里拿着碎瓷片儿在墙上刻着什么,他疑惑的走过去,却见墙上刻着一个个记日子的正字,他心神黯淡只问她道:“如意,你果真这么想回去见你的三郎么?”
她回头眼里却隐着一丝泪光,莹白如瓷玉的脸上满是思念与悲然之色:“骆无名,你能不能快些随我回去,我的三郎必等的急了。”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冷寂无情的话:“若等到哪一天你让我开心了,我便去救你的三郎。”
“若你永远都不能让你开心呢?”
“那你便留下来一辈子都陪着我。”
三郎是谁,她的三郎是谁,她的心上人不是那个玄洛公子么?忽地,他的头好痛好痛,痛彻心肺到让他喘不过来,娇媚无双的脸渐渐变的煞白,他再不敢想,因为这种痛连他自己都治不得。
……
东方微露鱼肚白,浓浓的雾气笼罩着京城天空,风吹在身上微觉得寒气逼人,初秋时节,街上有落叶纷飞,一群群的叫花子像从地底涌出一般一夜之间涌入皇城,一大早的天还未亮透就开始拄着拐仗端着破碗开始沿街乞讨,京城边郊一座荒弃已久的破庙里挤了许多破衣烂衫的人,这些腰间勒根草绳,佝偻着身体大多操着平南地界口音,向路过人讨饭。
瑞亲王一路心思难平,正坐了马车急急赶往宫中,马车飞速的在大街上奔驰着,忽然听到“吁”的一声,马车急拉车绳拿着马鞭指着扑上来的乞丐道:“你活腻了,也不看看这是谁的车,竟敢当街阻拦?”
“大爷,求求你行行好吧,赏一口剩饭一个铜板都行,我孙儿都快饿死了,求求大爷给个活路吧!”
“你休要再聒噪,还不赶紧的让开,我们爷还要赶路。”马车挥了挥手里的鞭子怒喝一声道。
那要饭的老婆婆哭的嗓音嘶哑,搂着怀里的小个人儿道:“我苦命的孙儿啊,你快醒醒,你若死了,叫老婆子怎么过活啊……”
“快让开!”马车一急就要挥鞭打上,瑞亲王沉声道:“慢着!”说着,便掀了帘子往外一看,只觉得天空潮湿的一片,雾气逼近马车内,不由的让人浑身一冷,幸而是初秋时分,若是冬天这一大早的岂不要冻死人了,他看了看那个要饭的婆子,只见她花白的头发四处飘散,怀中横抱着个小孩子,还在呜呜咽咽的哭泣着。
“老人家,你打哪儿来啊?”瑞亲王皱了皱眉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马夫,马夫赶紧将银子递了老婆子。
老婆子“扑通”一声就跪下道,只磕头道,“谢谢爷,谢谢爷,今儿可算遇着贵人了,我孙儿可有的救了。”说着,又低头答道,“我是来自平南的。”
瑞亲王疑惑道:“我并未听见平南遭了什么灾,你怎好好的跑到京城来了?”
那婆子答道:“平南王说今年宁西遭了大灾,就拼命的从我们小老百姓头上刮油水,征些个苛捐杂税的说要上缴朝廷,给朝廷拿银子治灾去,造孽哦!我们本还能糊个口,如今被逼的都没法活了,这不一起都到京城来要饭了。”那婆子越说越气,就差捶胸顿足了,“我们倒想去见见皇上的天颜,问问他宁西的人是人,我们平南的人就不是人啦。”
瑞亲王只觉得奇怪,如今平南王自顾不瑕忙着招兵买马,何曾上缴给朝廷什么税,莫不是他借着朝廷的由头私自朝百姓头上征税,想想也有可能,但又觉着不对劲,这趟他回京城是因为得到秘报,宗政无影秘密进京,宗政无影雄居北方,乃朝廷的心腹之患,朝廷几次剿灭不得,他这次进京必有异动,想着,便觉得忧心忡忡打发了那叫花婆子,便一路飞驰入宫。
皇帝听闻瑞亲王之言,一脸阴霾之色,皇后竟敢如此大胆,弄那样香致他与玉贵妃于死地,他终究还是未能狠得下心试探玉贵妃,幸而他没试,不然倒叫她白受了委屈,瑞亲王又回道:“皇兄,今儿一早京城大街上竟然涌了许多叫花子,臣弟打听了一番,那叫花子却说来自平南。”
皇帝沉默不语,眉间全是黯淡之色,叹了一声道:“阿胤,朕昨晚就得了消息,也派人去查了,那些叫化子的确来自平南,莫非平南王真逼的他们活不下去了,若如此,那戴综岂不是自掘坟墓?”
瑞亲王沉思片刻道:“依臣弟所见倒未必,平南王虽早有谋反之心,但也从未敢公然将这些事都摆到明面上,从他的地界跑出这么多叫花子,打的也是他自己的脸,如今平南王手握重兵,若皇上因此派兵剿了平南,又是谁坐收了渔翁之利?”
皇上沉了眉头,看了看瑞亲王,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间,眼中闪出一丝阴沉之色,神色一凛道:“就算有人要借刀杀人,那平南王在平南横行霸道多年,早闹的民怨沸腾,他还拥兵自重想要等待时机造反,这次宁西灾疫他带人夜袭天云寨打得又是什么主意还当朕全然不知,只可惜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反死了他手下一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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