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骄傲,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他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总会找着机会亲口问问她的想法,只要她同意,他立刻回了母妃让她去宁远候府提亲。
可他的心心明明很酸,望着他二人齐齐落笔,那眼神里的会心一笑,他知道或许不用问他已经输了,可他还存着那丝许希望,不问过她,他不会死心。
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二人的画作就完成,明欣早激动不已的跑了过去,眼却瞪的极大,那口里发出啧啧的赞叹之声。
远山,云霭,苍木,古刹皆只用黑白色彩勾画,让人看着就心生宁静之意,画中一个女子着一身素衣淡衫,碎发飘飞,双眸凝神眺望着某处,再细看去,那女子似望着个模糊的白色背影,虽只是个背影,却不由的让人联想到背影转过来时是何等的天人之姿,明欣看不懂那背影是谁,倒是莫尘希明白了几分,那背影却有些像玄洛。
再看那画中女子,他心神一动,只一凝眸,便好似掉进去一般难以回头,他从来都不知道一幅画可以将一个人的眼神描绘的这般传神,若不是画功之深,若不是那画画之人对这女子用情至深,如何能画出这般似融入人灵魂一般的神作。
这画虽出自两人之手,却浑然一体,看不出半点违和,一个是妙笔丹青,墨洒青山,一个是笔力传神,深入灵髓,他竟分不出谁更胜一筹。
莫尘希正兀自发着愣,明欣却推了一下他又指着画中女子道:“大哥,你看这画中人可是如意姐姐?”
莫尘希蹙了蹙眉道:“这人物是玄洛公子所画,你该问她。”
沈如芝在旁端祥半日笑道:“这必是三妹妹无疑,真真是传神之极。”
“玄洛公子,你画的是我如意姐姐么?”明欣抬头问道,“你怎么单画如意姐姐,要画也该把明欣和如芝姐姐一起画入方可。”说完,又摇着如意的胳膊道,“姐姐,太不公平了,也该让他画个群芳图才行。”
如意并未想到玄洛会当众画她的像,她本意只想画那日在烟霞山所见景色,可他笔峰一转,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转头看着玄洛脸上从容慵然的笑,她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无奈的冲着玄洛笑道:“怎么样?今日不妨连二姐姐和明欣一起也画上。”
莫离楚插话道:“不可!这画倒好似真让人身临其境一般,特别是画中女子飘然出尘,竟像个真人跳入了画中一般,这样的意境恰到好处,若再添两个人却不是群芳图了。”说着,他哈哈一笑道,“我看是群芳争夫图了。”
明欣气愤的伸手就捶向莫离楚的胸口问道:“离楚哥哥嘴里最没个正形,哪来的夫?”
莫离楚指着画中白色背影道:“此为夫。”
“哼!”明欣重重的跺了莫离楚一脚,“人家说画,你偏说那些有的没的,也不知你从哪里学来的那些贫嘴功夫,再不想跟你说话了。”
莫离楚朗然一笑:“明欣妹妹脸都红了,是不是怕被慕容……”莫离楚话还未完,那脚上却又挨了明欣一脚,这次明欣用了十分力气,他疼的裂了嘴笑道,“好妹妹,你这般凶,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明欣又气又羞道:“你欺负我,明儿我定要进宫仔仔细细,一字不落的告诉皇帝伯伯,叫她去凭凭理去。”
莫离楚自来就最怕父皇给他上紧箍咒,每每为着那些放浪之事责骂于他,他可不想自寻讨骂去,因为父皇向来极为宠爱明欣,甚至于比宠公主宠的还甚,若明欣前去告状一定一告一个准,想着,他不由的陪笑道:“好妹妹,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老有事没事的跑到父皇那里去告状也不好,父皇可是日理万机啊!”说着,又朝莫尘希瞄了瞄眼,示意他说合说合,这明欣还算听尘希的话。
莫尘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道:“自个惹出来的事自个解决去。”
“呜呜……”明欣咬牙跺脚,那眼里却好似要滴出泪来,莫离楚一看女子落泪,头昏脑胀起来,左一个好妹妹右一个好妹妹忙着陪不是。
“哈哈哈……”明欣弯腰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指着莫离楚道,“看你还敢不敢了?”
莫尘寰见他二人打闹,笑着对如芝道:“他二人自小便是这样,沈姑娘别见怪。”
“傻二哥,平日那样会说,怎么今日反倒不会说了,这会子都说了多少个别见怪了。”明欣又笑道,“你捂着离楚哥哥的嘴,说别见怪,打碎一个碟子又说别见怪,打碎两个茶盏也说别见怪,现在见我和离楚哥可打闹又说别见怪,哈哈哈……倒像咱们瑞亲王府怪事特别多似的。”
莫尘寰红着脸挠了挠头,只呵呵傻笑道,又害怕如芝臊了,自己反唐突了佳人,转身看去,如芝却是一脸平静,也未见有什么尴尬之处,他方才放了心。
“明欣,老远的就听到你的笑声,今儿怎的如此高兴?”瑞亲王着一身绛红底色金丝镶边绣着江崖海水纹样的长袍负手而来,脸上荡着洒脱恣意的笑,语声朗朗道。
“父王,你可来了。”明欣一身明黄缕白银轻罗长裙迎风舞着,恰似一只欢快的黄鹂鸟般笑着就跑了过去,又亲热的拉着瑞亲王的手道,“父王,你可有眼福,快来看看这一幅画。”
“哦?”瑞亲王望亭子里看了看又笑道,“亏你这么好的兴致,竟真的把玄洛和沈家姑娘请来了。”
如意和如芝见瑞亲王驾到,未免又要行礼,瑞亲王笑道:“今儿这里没什么外人,赶紧省了这些繁文缛节,不用拘束了。”说着,又对着玄洛道,“今儿早朝碰着你父亲,他千叮万嘱咐的让你早些回去。”
玄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父亲还是这么着。”
瑞亲王道:“也难怪他,不过我今儿见你气色大好,不如就留下来用饭,咱们痛饮一杯,我这就派人到你府上回了你父亲,也省得让他悬心。”
莫离楚笑道:“王叔主意甚好,上次那罗浮春我还没喝够呢。”
明欣道:“这次醉死你才好。”
莫尘寰傻傻的偷眼打量着沈如芝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莫尘希伸手拍了一下他,小声警告道:“你再这般人前不顾的,让人家姑娘如何自处?”
莫尘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红着脸儿只道:“是是是……”
瑞亲王却并未在意这兄弟二人之间的对话,他看向莫离楚问道:“今儿早朝没见着你人影,我当你跑哪去了,原来在这儿,皇上见你不在还问了你七弟。”
莫离楚连忙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父皇有没有发脾气?”
瑞亲王摇头笑道:“幸好你七弟为你解了困,只说你今日身子不舒服不能出门,你三哥还说要去看你,这会子你还不赶紧回宫。”
莫离楚一听心叫不好,连吩咐着人备马,一路风驰电掣赶往宫中,不知为何骑马之时脑海里满是玄洛的身影,一个恍神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又咬牙切齿的骂道:“该死的莫离云,好好的谁要他去看本王,害得本王想多与玄洛公子待会都不行。”
莫离楚离开之后,瑞亲王便径直走到画前,仔细端祥一番问道:“这画究竟是出自玄洛之手,还是沈家姑娘之手?”
明欣笑道:“父王,你那般夸赞玄洛公子的画技,难道此时竟连这画是出自谁之手都看不出来么?”说着,她眼波里含着几分促狭之意,又道,“这画可是我如意姐姐画的呢?玄洛公子看到我如意姐姐画的如此好看,他不敢再班门弄斧了。”
“哈哈……”瑞亲王笑道,“你这淘气鬼,还真当父王看不出来了?这远山,雾霭,苍木笔力苍劲雄伟,跌宕多姿,皴法皱迭,虽气势不凡总归还带着两分娟秀餘媚,想来该是出自沈家姑娘之手,这古刹,人物笔酣墨饱,臻于化境,特别这画中女子更是得其神髓,出神入画定是出自玄洛之手,玄洛之画不仅在于技和艺,更是有由心而发,达到心境和意境的完美结合,整幅画天人合一,气韵悠长,我却难以评判了,论壮阔秀致当属沈家姑娘,若论神韵意境当属玄洛。”
明欣笑道:“父王果真有眼力。”
瑞亲王含笑看着如意,不由点头赞叹道:“一个女子能有这般苍劲笔力却是少见,观画如观人,你确有几分不凡之处。”
如意施礼笑道:“王爷谬赞了。”
瑞亲王满意的点点头,又对着玄洛道:“玄洛,你觉得我评的可公平?”
玄洛正欲答话,忽觉得心口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轻蹙了一下眉心,强作镇定的点了点头。
瑞亲王道:“你们且先在这里坐着,我去去就回。”说着,他便匆匆离开,近日因着瑞亲王妃身怀有孕,他心内大喜,却又见王妃懒怠动弹,茶饭不思,他着实担忧,若不是今日皇上亲命他去上朝商量治灾之事,他也懒得去,宁西灾疫日渐严重,皇上为此忧心不已。
如今进入初夏,天气渐渐闷热,更因梅雨季节即将到来,若不在此梅雨季节前平定灾疫,怕是到时疫情传播无法收拾。
想着,又添了几分烦忧,脚下的步子也迈的更快了,不知今日他命人从苍梧弄来的荔枝蓁蓁可还吃得下,刚走两步,就见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禀报道:“王爷,不好了,王妃晕倒了。”
那下人叫的声音极大,连从坐在亭里的众人都听到了,明欣早坐不住了,飞也似的冲了过去。
等如意跟着明欣一起进了屋,方看见瑞亲王妃铁青着脸色牙关紧咬,眼闭着,如意几乎惊骇,上次见王妃还是好好,这次怎好端端的病成这样,那宽大的衣服罩在她身上显得很厚重的,虽人看上去还算丰润,但却憔悴万分,早不复了当日的明艳照人,她手指的上肌肉似乎还在微微震颤。
瑞亲王一把抱住王妃急呼道:“蓁蓁。”
莫尘希和莫尘寰亦是一脸急色,虽然母妃有喜,他们心中都是高兴,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