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便糊里糊涂的睡着了,她却不知有道黑色的身影注视她已久,自她急急赶往议事厅乃至她在审问时,都有个黑色的影子隐藏在暗处看着她,生怕她有半点闪失,他只想时时能伴着她为她解忧,可是他又不能够,他虽然武功卓绝,轻功更是踏雪无痕,可偏偏争不过命运。
他静静的坐在他的床边,晚晴阁内的其他人早已被点了昏睡穴,他绝计不敢让人发现半点给她招惹麻烦,其实他知道不该这样管不住自己,可生命无常,他不如就这样放纵着自己,在暗夜默默的守护着她,能守多久就守多久。
轻扯下罩在脸色的黑色面罩,定眼看着床上安稳合目而眠的女子,须臾,唇边勾勒起一个绝艳的笑纹,那笑里带着爱意,一双眸子在暗夜里闪着淡淡润泽的光,这样沉睡的她,看上去乖巧的令人疼惜。
酒儿?你可知我正坐在你床边?你看,平日里那样言词激烈的你,如今也是这般温柔的如小绵羊般静静卧着。
“嗯……”如意似睡的不稳,眉心悄然皱起。
他伸出颤抖的冰凉的手缓缓拂向她的眉心,想为她抚平那一缕愁思,细瞧着,她的脸蛋还稍显稚嫩,额头处落下细软软的流海,他害怕惊醒她,冰凉的指尖转向她的发丝,轻轻抚弄上去,虽然她的脸还有些黄瘦,可看着却是这样的好看动人。
不自觉的轻俯下身子,只觉得心口似被猫挠似的轻轻作痒,他好想碰碰她嘟着的红唇,又有一种激动的欢愉和蜜情让他的心砰然跳着,在瑞亲王府他提前离开,只因为他吞下三日的冰魄丹导致体寒异常,再加上他又动了情,情愫在他体内撩拨形成一股热浪,热浪与寒流交集,他一时撑不住吐了血,却又不想被她发现,就赶紧的先告辞了。
不知怎么的,近来他越发控制不住自己,他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到了晚间,他还是按捺不住的做了这夜间偷香窃玉之事,其实也算不得偷香窃玉,充其量是闻香看玉而已。
晚晴阁内静的出奇,只听得她吐气如兰的呼吸声,他俯身在坐在那里,连气也不敢出,只凝神望着她,少女独有的香味瞬间便让他失去了控制,那身子也渐渐的俯的越来越低了,几乎他的脸就要贴上她的脸,看的久了,他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一种让他害怕的冲动,他竟然……竟然想与她……
身体里突然涌现出的几近贪婪和*的感觉让他惊惧,这样的感觉他从未体会过,他猛地抬起身子,告诉自己不能亵渎了她,他只是来看着她守护着她而已,仅此而已。
渐渐的他的眸子隐出几许红色血丝,只是他自己并未发现,缓缓抬起身子,他轻叹一声,又看了她两眼,隐隐约约似乎能看到她脖颈有血管在微微跳动,他揉了揉眼,只觉得眼里一阵火烧般的灼痛,茫茫然,他恍惚的又低下了身子,艳丽的红唇轻轻吻向她的脖颈,又是一阵沁香的少女气息扑鼻传来,他张了张嘴想咬下去。
她极不安的轻轻动了动身子,他一怔,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连忙重新站起身子,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溢着鲜血般艳媚的红色,心口猛烈的跳着,幽幽沉沉搅得他心事难平,他再也不能待在这里,转身便打算悄然离开。
刚出了侯府,他沉着胸口一阵剧痛,重重的咳了一声,只瞬间,从口中吐出的鲜血染湿了黑色夜行衣。
他的血衣天吞蛊毒是从胎里带来的,只是他为何会中此毒,母亲却从未告诉过他,若不是霞隐寺的明觉大师用佛门武学助他护住心脉,就算泡多少种珍贵稀有的药材他也活不了多长,后来他长大了些,明觉大师亲授他《易经筋》,通过修炼丹田真气克制蛊毒。
明觉大师曾告诫于他千万不可动情,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既动情必会痴缠迷茫,矛盾折磨,导致五阴集聚成身,前七苦皆由此而生,如火炽燃,加速体内蛊毒发作,若想保命长久些,需要无悲无喜无梦无幻,无爱无恨四大皆空方可。
如今他对如意动了真情,每每不能自控,蛊毒也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今晚他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嗜血,如果他一口真咬了下去,日后还如何能坦然面对如意。
他那样想护着她,怎敢去伤害她分毫,本以为时常听明觉大师讲经,自己早已渗透生死,看破红尘,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如此可笑,这红尘岂能轻易看破,自打遇上如意,他宁愿自己一辈子都看不破红尘俗恋。
若他这短暂的一生只为活着却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具空有皮囊的枯骨罢了,唯有这朦胧而炽烈的情爱才能让他觉着自己活着还有些趣味,他知道如意医术极好,但纵使神医在世,他的毒也无法可解,因为他连自己是怎么中的毒都不知道,又何谈去寻找解毒之法。
他一个人缓缓的走在黑夜里,无边黑暗袭来,只觉得身子忽冷忽热,口干舌燥,他赶紧加快步子潜回了家中。
……
第二日如意悠悠醒来,轻吸了吸鼻子却闻到了一股微微的药草香气,玄洛?她想着怔了怔,又觉着不可能,玄洛怎可能夜闯她的闺房?
“莲青。”如意轻唤一声。
“小姐。”莲青应了一声,又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笑了笑道,“也不知怎么的昨晚竟睡的死过去一般,到这会子才醒。”说完,便赶紧帮如意撩开了纱帘。
如意甚为诧异的缓缓坐起身来,莲青忙服侍着如意起床洗脸,待一切弄完之后,如意忙赶着去康仁阁给老太太请安,即至到了那里,却看见沈如萱和沈如芝都到了那里,几人一起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便各自散了。
如意携了如芝的手二人准备一起去议事厅,如意心下纳闷,近日老太太精神矍铄,就连那两鬓斑白也生出几许黑发来,再加上她也曾留心过,沈如萱日日侍奉老太太饮茶,老太太为此还夸赞她孝顺,那茶明明是她弄给杜氏的,想来必是杜氏怀疑她,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借着沈如萱的手送给了老太太。
她深知杜氏是个疑心病极重的人,头一遭送给她的药她必不会喝,所以那药里根本没有下过任何毒,至于杜氏将药送给老太太的用心她也能猜个十至*。
如芝见她凝眉沉思的样子便笑着问道:“三妹妹,一大早的在想什么?”
如意抬眸笑道:“二姐姐,妹妹是在想二娘连日来受了那样大的惊吓,咱们也两日没去看她了,怎么说咱们也是小辈,不如这会子抽个空过去请个安,省得被别人说咱们礼数不周。”
“正是呢,我原本也打算着去看看二婶,听人来报说二婶的病越发重了,如今连起床都难了,四妹妹和五妹妹整日介的求医问药,怎不知真正的神医就在眼前。”
“好你个二姐姐,又拿妹妹来打趣了。”
“好妹妹,姐姐原是一片真心。”如芝说着,又叹息一声道,“后日姑姑就要来了,我见你也不甚着急,难不成妹妹有了对付的法子?还有,昨晚的事如何了?”
如意道:“反正横竖妹妹不嫁人就完了,难道老太太还能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嫁不成,大不了我就剃了头做姑子去,落个一辈子清静。”
“妹妹若做了姑子,让姐姐怎么办?”如芝低头思虑半晌又轻声俯在如意耳边道,“我见那瑞亲王世子爷对你甚有意,何况瑞亲王爷和王妃都对你很是喜爱,不如你嫁给世子爷,我看看姑姑还有何法子求皇上赐婚。”
如意红了红了脸道:“人家当姐姐是个贴心的人儿,这会子怎么倒混说了,妹妹有为难的事,拿姐姐当个正经人,平日里也只能跟姐姐排解排解,你倒拿我取笑儿。”
如芝笑道:“三妹妹休要气恼,你也知我的性子,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近日我每每为你的事担心,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法子还可行些。”
“妹妹知道姐姐待妹妹的心,只是姐姐不愿嫁入瑞亲王府,妹妹又何尝愿意,不过是和姐姐一样的心肠罢了,姐姐也不要再为妹妹担心,总会有法子。”说着,如意看了看如芝又道,“还有昨晚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看完二娘我再细细说与你听。”
如芝点头道:“也好!”
二人边走边说,不多会便来到容香苑,容香苑的丫头见她二人一同前来,忙赶着通报去了,杜氏一听,连着嗽了好几声,那身子瘦的越发的干了,满头发丝凌乱无比,黑白相间,她强撑起身子微微的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深陷了下去,眼眶周围一团浓重的乌青,强按捺住满腔愤怒,她恨得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哑着嗓子道:“快请她们进来。”
如意走进里屋就闻到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她和如芝赶紧走了过去扶住了杜氏道:“娘,你怎么都病成这样了?”
杜氏整张脸灰暗了下去,她叹道:“你们怎么一大早的就来了?我没事的,左不过是受了风寒,过两日就好了。”
如芝道:“我瞧着二婶倒病的不轻,不如赶紧去回了老太太,让她再派人请好的太医来,这些个大夫竟不中用,前两日我看二婶还未病的还未这样重。”
杜氏的手臂重重一挥,萧瑟的望着如芝道:“千万不可再给老太太添堵,我真的没事,那宫中的御医也来了瞧过了,说过个两日散了寒就可大好了。”
正说着,沈秋彤带着两个大丫头前来请安了,她的脸现在已完全恢复好了,所以也不大再把如意放在眼里,见如意和如芝都在此,轻哼一声出口讥讽道:“二姐姐和三姐姐今儿倒一起来了,娘没事,也无需二位姐姐操心,况且二位姐姐如今是老太太眼里的红人,又是府里当家主事的人,切不可在这里耽误了管大事的时间,娘这里有妹妹照看着就行了,就不劳二位姐姐牵挂了。”
如意看了看恢复容颜的沈秋彤,心中浮出一股冷然,这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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