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伴随军官怒吼声,位于森林中的炮一师、炮三师、炮五师阵地上数百门105至152榴弹炮不断发出轰鸣声,校射气球上的观察员通过电话为炮兵调校目标方位。越过乌拉尔山之后,原本一直配合俄罗斯皇家近卫军作战的边防军完全转入后勤保障,只有少量营计突击部队仍在第一线配合俄军作战,但边防军炮兵以及空军仍一如既往的为俄军提供炮火和空中支援,当然都由伊尔库茨克俄国政府买单。
第一轮炮火平均发射了20至30发炮弹,是急促射,不停的打,以至于许多榴弹炮炮管都打红了,才不得不停下喘口气。接受过严格训练魁梧壮实的装填手连续运送数十发炮弹后,胳膊酸痛得无法伸直,以至不得不中途更换装填手。
装填手们为了加快速度,不使送弹棍直接在右手上缠上毛巾,蘸上凉水,用拳头把炮弹顶上膛,手臂被几百度高温的炮膛烤起了泡,烫掉了皮。尽管这是俄罗斯人的战争,但在炮兵们看来,这是最佳的训练机会,实战训练的机会。所有炮位四周都是空弹壳、空弹箱,堆得像座小山。
今天天气晴朗能见度非常不错,从炮兵阵地上肉眼都能看到俄军外围阵地陷入一片烈火硝烟之中。在第一轮炮火结束后,所有炮手全被退壳烟熏染得漆黑,除了牙齿、眼窝窝是白色的,整个人变成黑鬼,炮手们看到彼此的模样,都指着对方的黑脸嘻笑,这时运送炮弹的卡车驶入各个炮位,第二轮延伸炮击随之开始。
紧张的透过土制潜望镜观察阵地前情况的战士,透过硝烟弥漫的阵地看到前面齐腰深的黑麦田里,出现一大片黑色散兵线,还有成千上万支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蓝光。黑色的军装,是皇家近卫军。近卫军之名源自沙皇伊凡四世时期,伊凡四世沙皇组建了一支用来镇压农民起义的 “近卫军”。
近卫军酷酷的装束留在历史记录中:身着黑衣,披黑色斗篷,骑黑马,皇家近卫军在越过乌拉尔山后,按照历史记录,开始配发新式黑色军装。在后方炮火和机枪掩护下,身穿黑色近卫军军装的奥伦堡军四万余名官兵,挺着莫辛纳干步枪高呼口号,沿边防军工兵为他们在铁丝网间开辟的近百条通道,向赤卫军前沿阵地挺进,他们仍然沿用传统的战斗方式。
“乌拉!” “沙皇万岁!”看到呼喊口号冲锋的白匪军,工事内军事专家摇响电话,同时拖着电话来到炮队镜旁,而指挥所内指挥员和政治委员,早已在军事专家命令下到战壕中布置防御力量,军事专家第一次主宰了这支军队。 “喂,我是三五六团军事专家瓦谢里,战况危机白军破坏了铁线网,即将突破我军前沿,我需要炮火支援,我会亲自指引目标。”炮塔指挥官接到电话后急忙下令开炮。在钢筋混凝土和石块建成的堡垒式炮塔内,推弹车的水兵把炮弹推到炮尾装镇处,站在12英寸海岸炮炮尾的四名装填手立即将800磅炮弹推进弹膛,随后快速向炮膛内塞进发射药包。
“坐标3500…1800、视界18,偏差43,放。”站在炮尾左侧的炮手猛得一拉炮绳。 “轰!”伴随一声巨响,旧式1英寸架退炮猛烈后坐,在炮架上阻尼筒作用下停顿下来,炮身在重量作用下,顺着有一定坡度的滑道缓缓复位,同样一幕在喀山城外多处要塞炮塔处上演,外围要塞炮塔大都装备从喀琅施塔得等炮台调来的上世纪生产的旧式大口径架退炮,尽管火炮非常老旧,但威力却毫不逊色。
“为了沙皇!”呼喊口号挺着刺刀的近卫军官兵,并没有在意头顶呼啸而过的炮弹, 800磅重炮弹发出的尖啸,绝不是普通中小口径炮弹所能比拟,似乎要撕碎天空。瞬间数百发炮弹落入黑色散兵线中,数百团白色、黑色烟云和橘红色烈焰升腾而起,残肢断体被四散抛出,黑浪般涌进的冲锋在密集弹雨下停滞。
“操,可惜重臼炮射程不够,要不然有你们受的,先让你们舒服一会。”炮校观测汽球上的观察员透过炮镜观察远处如巨大坟包的堡垒炮塔气愤得骂道。尽管从航拍照片和赤卫军中传出的情报显示,赤卫军耗费大量人力在城内外,以海岸地区调来的海岸炮为主,构成喀山防御火力核心。
但边防军炮兵和空军对此仍然无能为力,堡垒炮塔四周是厚达一米的砌石,顶部一米厚的钢筋混凝土,而且还有数米覆盖土层,对于堡垒化的炮塔,只有重型臼炮营装备的M5式305毫米臼炮可以击毁,但重型臼炮射程有限,至少在近卫军打到堡垒外围之前,重型臼炮只是个摆设。
“雷鸣,注意隐蔽,俄国佬开始发威了,调整目标方位R…36A,J…24D……破障爆破弹五发,覆盖射击。”汽球吊篮上的观察员边提醒战友边在地图上标定赤俄炮兵阵地,通过电话报出方位。赤俄炮兵在炮击的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方位。尽管炮兵师的榴弹炮、加农炮无法威胁拥有坚固工事保护的重炮,但赤俄野炮阵地的简易工事却无法承受榴弹炮的炮击。
“目标方位R…36A、J…24D……破障爆破弹五发。”得到目标方位后,炮一师重加农炮团24门152毫米远程加农炮调整目标方位。152毫米远程加农炮是以法制155毫米GPF加农炮为原型制造,是边防军炮兵部队最新锐的武器,边防军目前仅建有四个重加炮兵团,而在欧俄就布署了两个重炮团。 “放”随着军官猛得甩下手中的小旗,伴着轰鸣声24发重磅炮弹飞向了目标。
赤俄炮兵的反击此时已经放慢,周围一切似乎都在燃烧,有青枯的杂草有近熟的黑麦。炽热的弹片在距离赤卫军前沿不到两百米的开阔地间交错纷飞,在炮弹冲击波中军装被撕碎的近卫军士兵惊恐的东奔西突,纷纷被炽热的弹片夺去生命。趴在弹坑中手拿指挥刀的军官使劲吐出嘴中沙土,身边是面色苍白,紧张不已的士兵,趴在杂草黑麦丛中,被赤俄排炮吓得瑟瑟发抖。
“士兵们忘记敌人的炮火吧!上帝与我们同在,从西伯利亚直到现在我们从没后退过,这次也是同样,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不成功便成仁,为了俄罗斯,为了信念,抬起你们的头向前冲锋,乌拉!”弹坑里的军官突然大吼着跳出弹坑,跌跌撞撞、笨拙的挥舞指挥刀向前冲锋,越过一个个弹坑、土堆,竭力保持身体平衡,同时不忘踢打趴在地上的士兵,督促他们冲锋。
他忽略了头顶炮弹撕裂空气时的呼啸声,一声巨响,挥动军刀的军官背部猛然感觉到有股灼热的气浪向自己涌来,这股可怕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推离地面,与此同时感觉身体好象被撕成了两截,在最后刹那,他看到原本趴在地上的士兵冲锋了。
土木工事内笼罩着刺鼻的硝烟,身穿单衣的炮兵在指挥员命令下,不断将炮弹推入炮膛,拉动炮栓以最快速度发射炮弹。 “坐标3200…2100、视界19,偏差45,……”将耳朵贴在电话上的指挥员大声传达新坐标,但话声未落,头顶就传来木梁被撞碎的声响,在目瞪口呆中一道黑绿色影子撞碎工事顶的木梁后直穿入工事内。
“轰!”炮位工事内的木梁和火炮被剧烈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抛到半空。 “乌啦!”在军官的带动和踢打下,原本被炮击吓得瑟瑟发抖的近卫军士兵努力站起来,狂呼口号挺着刺刀冲向赤卫军战壕,原本肆虐的炮火减弱了许多,再也不像先前那般密集,赤俄炮兵好像哑了一般。
从战壕旁未炸垮的工事内涌出侥幸在炮击中幸免于难的赤卫军官兵,面对汹涌而来黑色浪潮,在政治委员和指挥员率领下纷纷扣动扳机,马克沁机枪喷出的弹雨扫入黑色浪潮中,如同镰刀划过麦田将数十人掠倒在地,对他们来说后退意味着死亡。
靠在战壕壁上的一个年青赤卫军士兵尽量将胳膊肘放稳,将脸颊贴住枪托,避开逆光搜寻目标,一个肩上镶穗带的白卫军官落到他的眼中,挥舞指挥刀的军官似乎在大声呼喊着什么,将准星对准白卫军军官脑袋,士兵扣动扳机,击发后立即拉动枪栓,而白卫军军官已经变成一具死尸。
阵地前无数刺刀发出的寒光距离越来越近,在距离缩短到数十米后,手持转轮手枪的政治委员感觉到一丝寒意,想到军事委员主席的讲话,政治委员咬咬牙朝身后大声呼喊: “光荣的赤卫军战士们,祖国的生死存亡就在你们身后,是享受自由或是被奴役,将由你们决定,为了苏维埃,为了俄罗斯,乌拉!”随即挥动手枪纵身跳出战壕,战壕里的士兵和其它政治委员也跟着纷纷跳出战壕,挺着刺刀向冲至阵地前的敌军发起反冲锋,在赤卫军前沿几十米处,黑色和灰色浪潮猛得撞击在一起,用刺刀撕杀肉搏。
“俄罗斯人也很勇敢不是吗?”见奥伦堡军不计伤亡,攻克俄军第一道战壕,黄维疆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俞明辉说道。赤卫军的顽强黄维疆深有体会,如果奥伦堡军不是倾巢而出,依靠三个波次人海淹没了反扑的赤卫军,恐怕惨败的会是近卫军。
“如果没有三个炮兵师屏断炮击,切断前沿赤卫军和后方联系,奥伦堡军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如此密集的冲锋队形,估计他们的伤亡至少超过20%,真亏他们和德国人打了三年,依旧采用炮兵削弱敌军防御,炮击停止,步兵密集横阵队型冲锋前进老战术,白瞎了。照这种打法,要打到莫斯科,近卫军就是再补充一百万兵力都不够。”对于俄国人的勇敢俞明辉深有同感。
但对于这种打法俞明辉不敢苟同,俞明辉认为这种过时的战术实在是愚蠢至极,而俄国人不思变通更是不可救药。传统炮兵掩护、步兵密集队型冲锋战术早已落伍,长时间炮击会让敌人警戒,炮击时间过长让敌人有时间调动预备队,在炮击停止时投入战线防御,欧洲战场之所以僵持不下,正因为这种落后的战术。打了三年仗没有一丁点儿长进,在俞明辉看来已经不能用愚蠢来形容了,如果不是为了节约炮弹,恐怕他们根本就不会接受边防军参谋人员提出的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