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墨的唇角不知不觉的漫开温软。
旋即又是一绷:“三郎?谁取的名字?”
肉麻!
“婉莹取的。公子,是不是很好听?”婉莹笑得眉眼弯弯,冲着三郎晃动着一个硕大的饺子:“三郎,我叫什么?”
千羽墨彻底的松了口气。
不过见洛雯儿驯化狼人的方式似乎和驯大黄差不多……当然,她只要开心就好。
转了头,这才发现洛雯儿脸热得红红的,额上还浮着一层细汗。
他笑了笑,取出帕子……
“嗷……”
一声怪叫,仿佛于平地上刮起一阵狂风,吹去了一层地皮,又将院中那棵大柳树吹得枝条横飞。
“三郎,三郎,饺子,饺子……”
婉莹连忙拦住他,不停的在他面前晃动那只大饺子。
“三郎,莫公子没有恶意。”洛雯儿急忙对三郎打手势,又跟千羽墨解释:“护主心切,护主心切……”
这两个若是打起来,一个力大无穷,一个高深莫测,伤了谁都不好,尤其是莫习……看着功力强大,却最是“弱不禁风”。
她担心的瞧了瞧他……几日不见,好像又瘦了许多。
三郎听话的立在原地,可是身子前倾,耸着肩,手痉挛般的钩成爪状,好像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将对面的人撕个粉碎。
洛雯儿胆战心惊,又软语温存的安慰了几句,他喉间的怒吼方渐渐压了下去。
千羽墨的火倒上来了。
什么“护主心切”?分明是吃醋!刚从四条腿变成两条腿就想着追女人了?还是我的……
索性一把榄过洛雯儿的肩。
三郎刚刚放松的肌肉重新绷起来,弯起巨爪,瞪着千羽墨,目眦欲裂,就连头上的两个髽鬏都跟着愤怒的耸了耸。
“呜……呜……”
“玩笑,玩笑,莫公子没有恶意,没有恶意……”洛雯儿一边安慰三郎,一边努力摆脱千羽墨:“别逗他了,要是他真冲过来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谁伤谁还不一定呢!”千羽墨语气阴冷。
洛雯儿刚把他的手从肩上扳下去,他的手便顺势一滑,落在她的腰上,旋即一搂。
“嗷……”
“莫习,你疯了?”
千羽墨才不管,一会摸她的头发,一会摸她的脸,弄得洛雯儿手忙脚乱,他还把唇凑上去……
若不是洛雯儿闪得快,当真要被他亲个正着。
他还不罢休,一边继续示威,一边叫嚣:“我就动她了,你咬我啊,咬我啊……”
三郎气得要发疯,可是看着洛雯儿的手势,只能定在原地,浑身绷得像块石头,一阵阵的怒吼。
胡纶先前心里暗自叫苦,主子,你忘了当初因为那个小白脸,弄得你和洛雯儿关系紧张,折腾了两个月才有所缓和?今天好容易见了面,你怎么又犯病了?
☆、249天下丽人
然而一番紧张,现在他是看明白了,主子这哪是在示威,分明是在吃豆腐嘛。
对,多吃点,使劲吃,这个女人实在太不像话了!
于是他摩拳擦掌的等着瞧好戏,却见主子忽然收了嚣张,看看愤怒得几乎要爆炸的三郎,又看看洛雯儿,笑了:“他果真听你的话,不错!”
虽是赞赏,可是胡纶怎么觉得这语气有些沮丧?是因为有了狼人,主子觉得洛雯儿对他的需要又少了一些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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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历一百八十九年的夏天很快就过去了,然而秋热更甚。人们于是不肯放下手中的凉扇,依旧在蝉声的鸣噪中紧皱眉头,能够带给他们一点欢愉的便是天香楼不断更新的食物花样以及《京城彩韵》层出不穷的奇闻异事。
可是当第一缕属于秋的凉风掠过树梢,吹散了枝头的薄雾时,盛京的大街小巷忽然出现一道奇景。
来往车轿,只要不是出自世家大族,无论大小,皆在两侧及车后贴着一幅巨大的画。
其实也不是画,只不过浓墨重彩的写上几个形态夸张的大字:“你想更加漂亮吗?你想青春永驻吗?你想越来越迷人吗?你想让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吗?天下丽人美容院帮您实现梦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幸福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不仅是车轿,就包括路边摊,绸缎铺,首饰坊都贴着大小不一的“海报”,走街串巷进城下乡的货郎挑子亦是身兼重担,吆喝中,人家看的不是他担子里的琳琅满目,而是贴在竹筐外面的小字画。
而北江上来往送客的船家亦是拿着一叠薄薄的纸,见到乘船的女人就递一张上去:“白日消灾,晚上辟邪。”
仿佛是一夜之间,海报就遍及了整个盛京,就连众人纷纷抢购并传阅的《京城彩韵》也在末页打上了这样的广告。
于是,一夜之间,那个叫什么天下丽人却实在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美容院便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越谈越好奇,越谈越激动,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的想要先睹为快。
据说,这遍布街头巷尾的广告皆是因了一位神秘人物的授意,而执行这项授意的每一个商户或个人,都得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银子。
不出力却讨了好,谁不喜欢?
倒夜香的老井也想沾点便宜:“我每天一大清早便要走街串巷,哪家少了我也不行,就是你们天香楼,也不例外。你也给我讨两张贴粪桶上,给他们宣传宣传。”
自称与那位神秘人物有密切联系的伙计赵益瞧着老井的粘着眼眵似乎永远无法大睁的眼角,摇摇头:“你知道美容院是干什么的不?那是香喷喷的地方,贴在你那粪桶上,还不把生意搞臭了去?”
这下子众人明白了,原来这个美容院是“香喷喷”的,只是这香喷喷的地方,到底在哪呢?
大历一百八十九年八月初八辰时初刻,一阵热闹的鞭炮声骤然炸响,伴着同时穿梭于大街小巷的锣鼓声,有人扯开大喊:“吉福街天下丽人美容院今日开张,有礼品奉送,还有意外惊喜。先到先得,机会难得……”
人们从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房前屋后跑出来,潮水般的涌向吉庆街。
可是无论如何迅捷,待他们赶到时,整条街都被人塞满了,插根针都困难。
几个淘气的小子索性攀上了路边的大槐树,坐在枝头上看热闹。
这是一间不大的门市房,早在月前就开始翻修装潢,时不时有女人出入,可是直到今天,众人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吊足了他们胃口的美容院——天下丽人。
上万响的鞭炮已燃放完毕,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火红的纸屑,低低的起舞飞扬,花瓣一般环绕着那个窗明几净的房间。
除了以贵重的琉璃镶窗,小店看去并不显眼,尤其是里外皆漆了水蓝的颜色,只以稍深一层的颜色或白色在墙角勾描花卉,全不同于其他想要富贵发达的店铺的富丽堂皇夺人眼目,也便难怪当初没有人多加注意。
却是整洁,清爽,幽雅,舒适。
打琉璃窗里看过去,里面的摆置亦是简单明了。
靠墙是一条长椅,正有一名女子坐在上面。
女子的玉|臀深深陷入椅中,仿佛下一刻就要从上面漏下来,可是他们等了许久,却只见那个女子换了个姿势,表情很是惬意。
有人掐了掐那个不懂行的:“什么椅子?那叫沙发。全不像椅子硬邦邦的,只要坐上去……”
此人摆出一个舒服无比的神色。
沙发?
那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再往里看去,便只见几张长而窄的床,整齐排列。床头均置一矮几,上面摆着几个瓶罐。床与床的空隙处挂着湖蓝色的纱帘,此刻都收拢到一边,静静的垂落。
这便是美容院?到底是做什么的?
人群嘤嘤嗡嗡,为这个微凉的早晨晕染出一层氤氲的热气。
屋内忽然传出一阵笑声,并不大,却是轻快悦耳,如泉水一般抚平了人们躁动的心,紧接着,琉璃窗内闪过几个人影,井然有序的走出门。
为首的两个,生得倒不是如何的国色天香,只是穿着样式古怪的衣裙,倒是极大的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水粉色的罗地长衣长及膝处,做得极是紧致,就好像心疼衣服料子似的,将整个身材勒得曲线毕露,简直是伤风败俗。
可也不能不说极是曼妙,已经有不少女人盯着那两个少女流水样的身姿,琢磨着回去也把衣裳改一改,即便不好意思穿出去,穿给三年五载也不肯正眼瞅自己的那个人看看也好。
瞧这群男人,那眼睛直的……
女人们纷纷在心里啐了一口,愤愤的调转目光,继续两眼冒火的研究。
长衣两侧开叉,位置偏高,恰恰露出曳地的白纱裙。
那长裙也不知用了几层纱,随着步履轻盈,一层一层的打长衣下飘出去,如烟似雾,每行一步,都似行云渡水,仙姿飘飘。便好似是从水粉花萼里绽出了丝一般的花瓣,又如同戏子骤然抛出的水袖,是梦幻一般的柔软。
两个少女笑意盈盈,兰指纤纤的抬着一块巨大的牌子放在门口。牌子上面覆着红绸,在风中微微起伏。。
人们的目光只一转,便从牌子重新转到二人身上。
男人:瞧那手腕,真白,真嫩。
女人:回去得把袖子改改短。
风剪云的成衣铺老板:今年乃至明年更甚至是多年的女装流行风是……紧身长衣,高开叉,轻纱长裙,多层,凸显若隐若现的效果。对了,袖子要收短,微微紧口,露出精致腕骨。
两位少女立在牌子两侧,姿态娴雅。
又两个少女走出,同样的装扮,均捧着一个硕大的托盘,上面蒙着红锦,看不出盘中何物,然而人们忽然闻到幽香阵阵,顿觉心旷神怡。
待二人亦是站好,打雕花的门里又走出一个女子。
身姿袅娜,顿令一半男子屏住了呼吸。
抬眸一笑,令另一半男子呼吸顿止。
梨花白笼烟岫云衣衫,玉色烟萝的轻纱半袖,下系玉兰花暗饰的银白色迤逦曳地长裙。
通身素淡,不出挑,但极是雅致。
长发松松的绾了个髻,只簪一根羊脂玉簪。簪首是一朵半开半放的玉兰花,花蕊中卧着一点水红。
乍看去,还以为是一只小蝴蝶被这朵足以以假乱真的玉兰花吸引,然而再一瞧,才发现是同样的羊脂玉,只是因势而为,方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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