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然而无济于事,每一丝抗拒都被他不留分毫的吞入口中。
他仿佛一只饥饿的野兽,正从她的体内汲取着无尽的营养。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住她,眸底怒涛滚滚,隐现海啸山崩。
甜腥的气味弥漫在唇齿之间,洛雯儿一阵阵的发晕,终于在他喘息之际用力咬下。
他吃痛闷哼,怀抱一松,旋即挨了她一耳光。
他的脸仿佛铁铸不动声色,她的手却痛得不行。
眼泪霎时就掉了出来。
他伸了手……
洛雯儿急忙后退。
然而他身形未动,手一抬便捉住了她的胳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脱臼的腕骨顷刻复位。
洛雯儿有一瞬间的失神,可是见他依然握着她的手,急忙抽了回来。
对视。
那双眸中激荡的火光终于渐渐平静,凝成两点星子,挂在杳渺的夜空。
她的心则是波澜起伏,无比愤怒。
她想大吼,想摔东西,想痛揍面前的人。
可是她要吼什么?屋子里只有床和桌椅,皆粗糙笨重,而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能动得了的。
怒潮在心底翻卷,无处发泄,结果愈发膨胀,激得心几乎胀裂。
她瞪圆了眼,用目光对眼前的人刀砍斧劈。
可他是那么的坚挺刚硬,仿佛一尊铜像,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连半点火星都看不到。
他冷漠的看了她一会,转身离去。
临到门口,头也未回,只手一扬……
蒙着幽光的珠子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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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声一响,他走了。
洛雯儿对着门呆怔半晌,忽的抓起怀里的珠子狠狠的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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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否愿意,洛雯儿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她的确穿越了,只不过她所出现的这个时空有些诡异。
听小凳子说,她现在位于无涯国。
无涯国?历史书上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国名。
“这是什么朝代?”
洛雯儿对小凳子提出疑问,小凳子只神往的看着她的头发,摇摇头。
小凳子还说,无涯国不过是个诸侯国,而且现在的国家很多,依她的理解大概就是那种扔个砖头便能砸死个小国王的多法。但无涯比较强大,可与之匹敌的只有茳国、晖国、无夜国和雪陵国,而无涯则是五大诸侯国中最年轻的一个国家。
而每国又各有属于自己的附属国,都是儿子孙子辈的,抑或是赏给有功之臣的土地。这些大诸侯国总因为谁看谁不顺眼谁的地盘形状不规则需要削一削所以打来打去,只不过这几年相对平静。
的确,没有永远的战争,总要休养生息,同时彼此观望,暗自较量。于是自四年前五国召开了弭兵大会,明里的仗就不怎么打了,刺杀或派细作的事倒是日渐高涨。
而那些临时崛起的小国却是明里暗里的都不消停,这几年的战争均爆发在小国之间,所以别看新的国家层出不穷,可是没一个站得住脚的。
一些小国为了不被消灭,便投靠大的诸侯国以求庇护,送钱送女人。也有某国的重要人物在国里待不下去了,便跑到别的诸侯国寻求保护。于是大诸侯国间经常要打口水战,却也只是虚张声势,因为其中有不少的战争是大诸侯国不便自己出面,唆使小诸侯国出动的。小诸侯国不管愿不愿意,都惧于大诸侯国的淫威,只得像恶狗一样咬成一团,最终成了炮灰。
地盘不大,被别国吞并也不心疼,更多的则是为曾经的庇护者扩大了地盘,所以大诸侯国之所以这些年如此安静,都是因为发现了这样一笔划算的买卖。
但不管是哪个诸侯国,不管大还是小,都要统一由元玦天朝管理,要听天子的号令,每岁纳贡。诸侯国国主更替,要上报元玦天朝,由天子颁发金印宝册来来承认并昭告天下。各国之间的等级高下,也由天子最终裁决。诸侯国间有了矛盾,天子要负责调解。不过这种矛盾太多了,大多情况下,天子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这一代的天子元君更是不爱管闲事,于是大的诸侯国又产生了新的想法……成为一代霸主,代天子管理天下。
而天下之大,总有元玦王朝管不到的地方,不过多是蛮夷,比如东夷,西戎,南蛮,北狄等。
蛮夷最爱争斗,还总想扩张领土,现今就是与无涯接壤的西戎伙同了几个刚兴起的小国围困了无涯重镇禹城,意图就此取道,攻占无涯。如今已是围城三个月,而无涯大将军千羽翼在粮草断绝的情况下带领三万将士苦苦支撑,情势危急。
“幸亏有大将军。”小凳子无限崇拜道:“原本西戎跟那几个诸侯小喽啰已侵占了咱们二十二座城池,是大将^率十万人马,仅历时半年便逐一收复。现在禹城是最后一座城池,是攻入无涯国的要道。大将军手头只剩了三万人马,已坚守了三个月。可恶的是西戎一路烧杀抢掠,坚壁清野,咱们刚夺回城池就没有粮食吃了。而禹城因为靠近雪陵国,三季皆为冬天,平日的吃食大多都要从外面运,结果咱们现在就连渴了都只能吃两口雪,援军又迟迟不至,真不知还能坚持几日……”
小凳子托着瘦骨嶙峋的腮,叹了口气,忽又眼睛一亮:“那群家伙不死心,总想方设法的攻城。大将军带人将城守得铁桶一样,他们攻不上来,竟然挖地道想钻进来。大将军早就有所预料,提前在地里埋了几口大缸,只要一有动静,便一刀下去,倒省事了,哈哈……”
小凳子说到这,再次抬手拨弄她的头发。
洛雯儿的头发是穿越之前染的,当时心情不好,一怒之下便把一头长发弄了个五颜六色,结果此番她之所以被放到锅里煮,完全是因为头发太过惹眼,才被小凳子从死人堆里刨出来。
直到现在,小凳子依旧执着的认为,若是没有将她放在锅里煮一煮,她就不可能复活,他是她的救命恩人,有摆弄她头发的权利。
洛雯儿没好气的从他手里抢回头发,姿势别扭的趴在床上。
没有吃的,更没有药,她被烫伤的地方多达十处,四肢基本开始恢复,唯有pp……
这个部位没有大的神经及血管通过,所以感觉迟钝却受伤最重,巴掌大的一块溃烂,经常和衣物粘在一起,现在只能将裤子剪个洞在外面晾着。
不敢乱动,碰到伤口便是又痛又痒。
穿越小说看了不少,人家女主要么高床软枕,要么锦衣玉食,要么掌攥天下,要么美男成群,至少来个惊艳绝伦的出场亮相,哪个像她?她怕是史上最悲催的穿越了吧?
那日小凳子给她端了碗微有浑浊,据说是叫做“粥”的水。她对着战战兢兢晃动的“粥”面一照,方发现一重大问题……感情她是囫囵个穿过来的,容貌丝毫未变,关键是那标志性的头发。
她还活着?
曾有那么一瞬,她激动无比,可是她是怎么来到这里?她不过是掉进了裂缝,怎么就出现在这个鬼地方?
既然她还活着,是不是说她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小说里的故事虽然美好,然而现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且不说她完全没法适应,关键是……
想到那个铁塔似的人物,她厌恶的擦擦嘴。
那个该死的家伙,他的嘴是皮搋子吗?这都三天了,她的舌头只要动一动就冒血丝,嘴巴也肿肿的,弄得小凳子盯着她的嘴问:“你是不是梦到吃肉结果把自己给咬了?”
此恨不共戴天!
什么大将军?什么翼王?不过是个无耻之徒!
什么威猛善战什么英勇无敌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说穿了就是杀人犯!虐待狂!
什么战神?什么爱兵如子?
呸!
他们是不是都被骗了?他其实就是个流氓!色狼!大变态!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005你是奸细
“小凳子,去把那珠子给我拿过来!”
小凳子顺着她的指示颠颠的跑过去,捡起角落里的珠子。
那珠子这几天就窝在墙角,每到黑夜降临,就发出微弱的光芒,她便对着那光咬牙切齿。
可是没了光亮又不行,她怕黑,怕得发疯。
这完全源于幼时一段恐怖的记忆,导致她只要一进入陌生狭小而漆黑的空间就忍不住手脚发凉,心跳混乱,呼吸困难,有一次还晕了过去。
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敢关灯睡觉,所以即便痛恨,她也不得不借助那颗珠子来安抚自己的不安。
“咦,这不是大将军的‘夜灵星’吗?”小凳子拾起珠子,在衣襟上寻了块相对较软的布料,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听说这是大将军母后的遗物,怎么在姐姐这?”
遗物?
洛雯儿一怔,不禁摸了摸胸口……她的胸前挂着一个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圆柱形坠子,上面雕刻着古怪的图案。
孤儿院的院长说当年自己在门口捡到她时,她除了裹着个襁褓,脖子上就挂着这么一个坠子。
她想这大概是父母留给她的日后相认的凭证吧,可是二十年过去了,她所拥有的依然只是这个凭证,有时她也会想,这个坠子是不是已经成了“遗物”?
小凳子拈着珠子对光瞅了又瞅:“大将军宝贝得不行,上次我央了好久才从怀里掏出来给我看了一眼,如今怎么会……”
望向洛雯儿的目光就有些复杂,然后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不知道月副将知不知道这事。不过没关系了,你别听陶爷爷胡说八道,他那人就喜欢瞎说……”
洛雯儿听得迷糊,不过她也不打算弄明白。
既是人家的宝贝,还是赶紧让小凳子送回去吧,也不知那天使劲的一砸碰坏了没有。
她抿抿唇,刚要开口,余光一瞟,顿时变了脸色:“啊,虫子……”
一只金甲小强正趴在半新不旧的床幔上,冲着她懒洋洋的摆动触角。
“虫子?”
小凳子“嗖”的弹过来,飞快的抓起那个比葵花籽大不了多少的小强……
然后洛雯儿便见他嘴一张,手一动,尚未成型的喉结往下一滑……
她目瞪口呆,半晌方艰难的咽了口吐沫:“你……把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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