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向阳村的人太过警觉,莫非是藏着什么重要人物?
于是再探。
然而整个村子突然空无一人,这不能不让人心生疑窦。
他担心,却又欣喜……莫非主子真的在此,结果昨夜被他们惊动,所以……
可是他们现在去了哪?
☆、408不离不弃
一群人登时成了没头的苍蝇,四散寻找。
他与朗灏等人便进了山,因为朗灏怀疑,若要藏起一个人,雪山是个绝好的地方。
他不知道朗灏的推断由何而来,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心里就像这雪地一片空茫。
或许他们应该庆幸现在不是下雪的季节,所以许多痕迹可以清晰保留。于是他们发现一条长痕……起先,是歪歪斜斜的脚步,好像有人费力走过,然后就是深深的沟壑,仿佛被人拖行。
会不会是主子……
胡纶被自己的疯狂想象折腾得几欲抓狂,朗灏的木头脸也成了炭烧脸,然而就在他们越找越心慌,越找越腿软时,忽然听到一声厉吼:“云彩……”
山谷有回响,难辨声音,难辨方向,然而这个名字,只属于一个人!
他们立即生出无穷力气,沿着那道条长痕奔去。
果真是主子!
主子还活着!
一时之间,简直热泪盈眶。
可是……主子又犯了拗劲,不要做这个国主,竟然连洛雯儿都不要了,要独自归隐山林。
一时间,胡纶真担心洛雯儿会跟随主子而去,当年,梦妃就是令主子这般义无反顾。
他不能,不能让主子再做这样的错事!
主子这些年的心血,绝不能功亏一篑,绝不能落在别人的手里,为他人做嫁衣!
可是朗灏那个混蛋,竟然说主子不会走。
他安的是什么心?
然而不待他跟这混蛋拼命,就被混蛋敲晕,醒来后……
洛雯儿当真把主子带回来了……
而且,她现在对他态度极好,竟还多了许多关心,不觉令他受宠若惊。
因为自被发现他配合着主子欺骗了她两年之久,她就视他于无物,即便雪崩前和主子关系有所缓和,对他还是冷冰冰的,就好像舍不得责怪主子,结果把怨气都加在了他身上。
他招谁惹谁了?
可是为了主子……行,咱家就默默承受吧。
然而这几日……不对,她别是对我有什么阴谋吧?
其实他倒不知,洛雯儿对他的态度有所改观,皆是主子的功劳。
“云彩,其实小纶子很可怜。当初我不过是帮了他一把,他便记下了。等到我回宫,为了陪在我身边,竟然……”
胡纶是自宫的,那年,他十五岁。
因为不得法,流了许多血,险些死掉。
洛雯儿觉得,胡纶虽然有些事做得不地道,但无非是一片忠君爱主之心,所以虽然屡屡犯错,千羽墨也不忍心处置,只能小惩大诫。
然而身为国主,能有这样一个人真心相待,无论是他还是胡纶,岂非都是重情重义之人?他们虽是主仆,却更胜亲人。
胡纶却不这么想。当然,主子的确是好的,但是主子对洛雯儿明显比对他好。
他们都被冻伤了,主子却只是指了御医给他看伤,又亲自送了伤药,慰问一番,可是对洛雯儿呢?
御医柳向槐不止一次跟他闪烁其词,说是主子现在那辆马车都进不去人了。
御驾宽敞,如何进不去人?无非是……
不过洛雯儿的冻伤的确严重,胡纶后来才知道她是如何艰难的在雪山里前行,又爬到山顶去摘什么“赤心丹”。现在他能看到的,是被包得跟熊掌似的手。御医说,冻得实在严重,若是一个月内还不见好,可能就要……
想到只剩下掌的手,胡纶打了个哆嗦,他记得洛雯儿的手指很细长很好看的,应该也很柔软,指甲从来不涂那些个吓死人的蔻丹,而是透着淡淡的粉色,如同珠光。
当初给他添饭的时候,他也曾看得失神,结果被主子饿了几顿。
主子怎么连他的醋都要吃?
不过手还是轻的,听说当时她是在雪地上爬了很久,穿得还少,身上冻得更是严重。
所以主子便坚决不肯让御医诊治了。
主子细心跟御医请教,得了方子,亲自为洛雯儿医治,就连药都是主子给更换的,全不顾自己还吊着一只胳膊。
这当是一幕旖旎的温存,二人患难与共,又携手同归,当是会一扫前嫌,说不准还能更近一层。
不,应该是已经……
当然,这不是问题,问题是……现在御医想进御驾为主子诊治,可是不方便呐。
自打二人回来,就仿佛长到了一起,关键是主子非要跟尚仪长在一起,御医就算上了车,可是头不敢抬,眼不敢睁,这还怎么望闻问切啊?
柳向槐已不止一次跟他抱怨,希望他这个王上身边最得力的总管转达一下人民群众的心声。可是胡纶哀叹……他现在还算什么“身边的人”,主子身边那位,可是洛尚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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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墨,你还能不能有点正经了?”
“诶,小心点!”
千羽墨接住洛雯儿恼怒拍来的“熊掌”,看着,神色黯然。
他现在一摆出这个表情,洛雯儿就再发不出火。
那日,他们刚下了山,她就突然晕倒,醒来时,就被包成了粽子模样,据说是被冻得狠了,有截肢的危险。
她当即心一凉,转眼就见千羽墨撩了撒花的帐子进来,她急忙闭上眼睛。
他坐在床边,默默的看她,忽然俯下身,把她抱在怀里。
她能感到他的胸口在急速起伏,本打算继续装睡,然而终是忍不住:“你的手刚接好,仔细些……”
千羽墨不肯放手,倒把她抱得更紧了。
洛雯儿沉默片刻:“如果我……”
“不管怎样我都要治好你,如果真的……我背着你,抱着你……”忽然笑了:“这样也好,这样你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这个人,既是说要跟他在一起,怎么还讲这种混话?
不过自那以后,千羽墨果真拿她当伤残人士处理,即便她伤势渐好,能够小范围的活动了,也把她固定在床上,饮水吃饭都要经他的手,尤其是更换伤药。
若说是手也便罢了,关键她伤的部位……很尴尬。
既是如此,千羽墨便坚决不允许御医下手,她的手又受了伤,自己无法用药,此行又没有带宫女,于是千羽墨便义无反顾的承担了换药的任务,每每神色凝重,无半分戏谑之态。她也渐渐忍了羞涩,将头别到一边。
这本是医生与患者间的交流,可是别人不知道,譬如胡纶,现在想要上车汇报个事情,都得敲门:“主子,小的现在方便进来吗?”
☆、409饥不择食
敲门声不大,嗓门倒不小,好多人都听到了,弄得就好像车里发生着什么不该有的事情。
她气得不行,千羽墨却处之泰然,不禁令她怀疑,一切都是出于他的授意,或者是他有意让事情这般发展。
他在搞什么?是对她有什么不放心吗?
好在御医的担心并没有发生,她的伤势开始转好。
然而冻伤转好有一种最大的痛苦,那便是伤处发痒,越来越厉害,痒得人抓心挠肝,彻夜难眠,只让人恨不能撕掉一层皮,再把心掏出来晾一晾。
每每她忍不住拿“熊掌”去抓时,都会遇到千羽墨的阻拦,即便是深更半夜。
他好像一直没睡,始终看护着她,她哪怕呼吸稍有个差池,他都会立即警醒。
“别动,”他抓住她的手:“会留疤的。”
可是那种仿佛刺入骨髓的痒是极难忍耐的。
她被这种折磨折腾得几乎要发疯,也顾不得他也正伤着,回手就是一推:“留疤又怎样?要嫌弃便嫌弃好了!”
千羽墨便好脾气的抱住她:“知道你难过,我来帮你……”
他所谓的“帮”,就是按摩,的确能有效的止痒,可是……
他的手在她的胸前,腹部……来回游移,毫无狎昵之意。然而没一会,洛雯儿便觉得他的手温上升,连贴着自己后心的胸口也烫了起来。他的气息渐渐接近,就在她的耳边,温暖的撩动着她的发丝。
她觉得,自己伤成这个模样,身上一块块的爆皮,看去就如同龟裂的老树皮,还时不时的掉下一块,瞧着就恶心,他怎么还会……
这个样子的洛雯儿,真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不被人看到,尤其是他。可是他偏偏不离左右,还美其名曰……贴身看护。
对了,她怎么忘了,他是国主,一直以来都是美人绕膝,听千羽雪说,他当是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个妃嫔了,目下还没带女人,所以这个一边脸上还贴着膏药的丑妇在他眼中也成了嫦娥。
这么想着,心里便分外不是滋味,有意离他远点,可是方一动,他便贴了上来,还提醒她,他的手有伤。
这招对她绝对管用,只要一提,她就乖乖的不做反抗。
于是那只完好无损的手依旧在按部就班的运行,还在缓缓向下……
“千、羽、墨!”
千羽墨大概是领会错了她的意思,竟然把她翻转过来,自己压了上去。
手在除旧布新的皮肤上游移,于深夜中发出刺耳的声响,又被渐沉的喘息声压下,直到二人均气喘吁吁。
“千羽墨,我都这么丑了,你还要我吗?”
“要!”
“如果我真的没了手,断了脚……”
“要!”
她便抱住他,只一会,眼泪便下来了。
他亦抱住她,唇小心的点在她的眼上:“我只担心,有朝一日,你会不要我……”
这个家伙,难道她就是那么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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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雯儿原本以为,他们正在回无涯的路上,直到有一日,胡纶忧心忡忡的道:“主子,咱们都出来这么久了,再不回去,真的要引人猜疑了。”
她方知道,他们竟然在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行。
“猜疑便猜疑,孤早就想看看,他们到底会露出怎样的嘴脸,这是个好机会!”
哄走了胡纶,转头又义正言辞的对她道:“一个小小的无夜算什么?孤可以带你走遍天下!”
一个这辈子可能都再也见不到面的段玉舟,你跟他较什么劲呢?
洛雯儿叹气,又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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