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再不能被妖女迷惑……
“王上,请王上杀了她,为王后娘娘报仇……”
“对,杀了她!”
“杀了她!”
魅惑唇角缓缓勾起,凤目微眯,先是睇向东方凝……一箭双雕?再转向淑妃……浑水摸鱼?
好,很好!
面对杀声震天,洛雯儿却淡定自若。
依旧是微低着头,仿佛那几片碎瓷很是好看。烟云蝴蝶裙在风中飘起细碎的波浪,看得久了,仿佛觉得这个女人立在水面,御风而行。
而此时,杀声中又爆出一声尖利:“王上,臣妾受奸人所害。王上,你要替臣妾洗刷冤屈啊……”
茹妃披头散发,忽然扑到千羽墨脚下,仰了脸,涕泪纵横。
洛雯儿弯了弯唇角:“这瓶香是如何落在茹妃娘娘手里的,茹妃娘娘还没有告诉尚仪呢……”
“你……”茹妃抖着手指着她:“是你陷害我的!”
“我陷害你?我为什么要陷害你?”
“不就是因为……”茹妃忽然噤声,却见洛雯儿笑了。
“因为什么?”
茹妃咬咬牙,飞速权衡……其实依尚仪这个身份,她就是打死一百个也是理所当然,可为什么总是觉得心虚,而且当时洛雯儿方被千羽墨带走,她便封锁了消息。有关在场的宫人,一律处死,就包括那个救了她的宫女,也被她送“上路”了,当然,为了奖励忠心,额外加了装裹。
想来她真没什么好怕的,可如今若不说出个因由,就不能将这个贱民彻底的置于死地!
☆、496一波未平
于是咬咬牙:“还不是因为你纵人行魇胜之事,被本宫抓获。你抵死不认,本宫不过动了点刑罚,你便怀恨在心……”
“魇胜乃宫中大忌,若我当真行此不轨之事,茹妃娘娘却隐瞒至今,又是何意?茹妃娘娘难道不知,隐瞒罪状,等于同罪?”
“本宫……”茹妃语塞,忽而狠厉:“你休要砌词狡辩,在场的人谁不知,你惯用七寸不烂之舌,欺上媚下,胡言惑主?”
洛雯儿轻声一笑:“我胡言惑主?你是想说,当今王上乃是昏聩之人?”
“胡说,王上乃圣明之主,千古难见……”
“既是圣明,如何不能火眼金睛,洞穿我这小人之举?”
“你……”
“而你身为一宫之主,当众诬蔑当今王上,该当何罪?”
“我……”
茹妃被她处处围堵,一时竟发现,好像自从她拿了那瓶香就堕入了这个女人的圈套……不,应该是在更早之前……
这个女人引她步步入瓮,是不是她射出的每一箭,都会被这个女人倒转过来,插向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她咬紧唇,然而忽的爆出声嘶力竭的怒吼:“你这个妖女,你就是想陷害我!你勾引我去拿那瓶香,然后送给王后娘娘,再借王后娘娘杀了我,你好狠毒,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洛雯儿好看的弯了弯唇角:“怕是不放过你的另有其人吧?”
这个贱人,竟敢诅咒她?
茹妃还要怒骂,却见洛雯儿淡淡一笑:“常言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茹妃娘娘口口声声说我陷害你,又自行招认是因了密室刑讯逼供一事,可见茹妃娘娘对此事耿耿于怀,是不是说这便是种在心中的‘暗鬼’呢?”
“呸,你这等贱民,本宫弄死你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何必耿耿于怀?你莫要太看高了自己!”
“是吗?”洛雯儿面露讶异:“那茹妃娘娘为何事后屡登碧迟宫去探望于我?这,可是有目共睹。然而就在刚刚,茹妃娘娘还控诉我行魇胜之举。茹妃娘娘竟然要探望我这样一个不轨之人,频示关心,我倒当真不解了……”
“你……”
茹妃发现,自己又落进了她的圈套。可是若要她不开口,如何甘心?
“不过茹妃娘娘说得对,尚仪出身微寒,如何能同娘娘对抗?好在有幸捡回条命,只想安然度日。我想若我真有歹意,娘娘也不至频繁出入碧迟宫。当然,娘娘此举到底为何?”洛雯儿腼腆的勾勾唇角:“尚仪还真不好说呢……”
碧迟宫,乃是当今王上的寝宫,茹妃的用意……不简单啊!
众妃嫔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被利用之感,不觉都收了怒色,静观其变。
茹妃恨得牙痒痒,又不能轻易辩解。一是因为她怀疑洛雯儿是故意要套她的说辞,再反手给她重重一击,一是因为……她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因为在后宫里,失了宠爱的女人算什么?更何况,晖国……还有个晖国压在她身上……
“然若是我有心加害娘娘,娘娘要如何不心生警惕?若我有心加害娘娘,又如何等得今日?非要今日?”
话至此,有人已将目光瞟向因为揭穿了一场阴谋而仿似在看好戏一般立在不远处的淑妃。
“地上这瓶香,我不记得何时曾送给过娘娘。淑妃娘娘说得没错,仅凭‘香凰’这个名头,尚仪还算有点本事的。若是我没记错,这应该是调给丽嫔娘娘的‘宛若春光’,只不过前日碎了几瓶香……这事,茹妃娘娘不会没有印象吧?我记得当时娘娘就在那小几的旁边……”
这么一说,许多人都想起来,随之想起的便是……既是碎了,又如何落在茹妃手中?怕不是……
偏偏洛尚仪亦是叹道:“我以为它也在其中,却不想……”
笑:“不过看今日,它还是难逃粉身碎骨的命运,莫非,这就是宿命?”
莫非,她是在暗示我什么?茹妃攥紧了帕子。
紧张再加炎热,已经让她有些头晕目眩,可是她不敢掉以轻心,只死死的盯住洛雯儿,可洛雯儿却只是看了看地上的碎瓷,便打算走了。
走?她竟然想走?
“洛尚仪留步……”淑妃袅袅的走了过来,唇角的笑意就像枝叶筛过的阳光一般明丽:“事情还没有结束吧?”
“如何还没有结束?”洛雯儿转了身:“茹妃娘娘一心说我要陷害她,而今,还有谁觉得我要陷害茹妃娘娘?我不过是一普通女子,身份低微,不及各位娘娘聪明敏慧,如何能知晓茹妃娘娘会擅自取用香瓶?如何知晓茹妃娘娘会寻王后娘娘说话?如何知晓这头狮子会突然伤人?若可未卜先知,今日我便不会出现在此处,亦不会给各位娘娘调制任何香品!”
“说得好!”淑妃轻摇小扇,笑语嫣嫣:“洛尚仪句句不离香,正如方才洛尚仪本人所言……疑心生暗鬼,看来这香,当真有问题……”
洛雯儿立即眉心紧蹙。
淑妃非常满意这个表情,摇扇的动作更加曼妙:“其实要想还尚仪个清白,也不是不可,否则,身边卧着条蛇,到底让人不安生!”
目光斜斜睇向千羽墨,又收回:“本宫自雪陵来时,带有两名调香师,如今便请他们来证明下洛尚仪的清白如何?”
洛雯儿立刻望向千羽墨,却见千羽墨亦攒着眉心,若有所思的看着淑妃。
她垂了眸,面色渐白。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看这样子,那瓶香定然有问题,否则洛尚仪怎么突然没了动静?淑妃来自雪陵,虽然不会调香,然而“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更何况,人家还专门带了调香师?
这下可有热闹看了。
方才洛尚仪还振振有词,仿佛被诬陷一般,委屈得不行,这回看她还怎么说!
而且就因为她方才振振有词,搞得她们几乎就要相信她了,而王上,定是又被她迷惑了。所以这会揭穿她的阴谋,岂非更有震撼力?看王上还怎么保她!
不对,如此蛇蝎心肠,王上又怎能留着她?
还是淑妃厉害啊,看似若无其事,却原来是等人爬得高高的,再狠狠拽下来!
此番她立了大功,怕是就要重获圣宠了吧?稍后,是不是要往关雎宫走动走动?
淑妃环视一周,看到众人的表情,微微一笑,再对上千羽墨的注视,不由含羞垂眸,然依旧不忘叫了宫人:“去芳菲馆,有请二位先生!”
☆、497一波又起
不多时,两位来自雪陵的调香师已带到,皆是出自穆家。且看淡然出尘的风采,虽逊于穆莲生,但在少见男人的后宫,不能不说是赏心悦目的。
当然,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在场的妃嫔有不少人曾经目睹了当年的那场不见刀光剑影的拼杀,自知穆家,或者是这些表面云淡风轻内里阴险狠毒人物的本事。
于是,众人又激动了。
斗香大会上,洛尚仪可是让穆家颜面扫地,险些连“香王”都保不住,这回自家人来了,看她要怎么办?
哈哈,淑妃可真厉害啊,若说早年便预料到今日之事,着实夸张,然而今天这俩人一出,洛尚仪必死无疑!
千羽墨眉峰一抖,睇向胡纶。
胡纶一听说要去请调香师,便立马请缨。淑妃自是怕他帮着洛雯儿,暗地里使手段,所以又叫了自己身边的两个宫女一同去了。
此刻,胡纶接到主子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千羽墨松了口气,然而眉心依旧不展。
胡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否则他也不能纡尊降贵的去给那俩人陪笑脸,可是,淑妃的人纵然没有给他们通声气,然而他们毕竟是穆家的人,他们所要对付的,是洛雯儿……
可是主子,你既然担心她,为什么不……
两位调香师看到这阵势,尤其是一边还站着个负伤的东方凝,多少有些不明所以。
“二位先生,今日请二位过来,是因为……”
“二位先生……”东方凝忽然打断了淑妃。
淑妃顿时纤眉一紧。
当初,东方凝为了不让她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处心积虑的弄了个尚仪放到千羽墨身边,结果呢?那么现在,她还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淑妃怀疑,是因为有人向我进献了这瓶香,导致本宫遭此劫难。如今便请二位看看,这香,可有问题?”
东方凝竟然直接暗示这瓶香内藏玄机,岂非直指洛雯儿心怀不轨?
千羽墨登时冷了眸,却见东方凝握着缠了绷带的手臂,神色倨傲,宛若正义。
的确,东方凝此举看起来很公平。
若是此香当真有问题,洛雯儿自是难逃一死,而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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