郕王回过神来:“什么遗诏?本王听说陛下是驾崩在烨嬅堂中的,请娘娘明示当时的情景。”
凝玉道:“陛下在弥留之际留下口谕,传为给皇长子启恒。”
这是一个文官冷笑道:“口谕说有就有,说无便无。陛下是否真有此口谕尚且难说,依本官看,连陛下的死因都有蹊跷。襁褓之中的婴孩如何做的是皇帝?应另选其他亲王入宫,继承大统。”
止清的心揪住,果然不出所料,就知道这帮家伙,不拥护启恒即位,但是说的也太明显了吧。
分明是没把皇后放在眼里。
而凝玉则做出惊讶的模样:“你,你们怎么能质疑皇帝的遗诏?”
“皇上死的不明不白,难道皇后娘娘如果不能给群臣一个交代,那么群臣只能继续质疑下去。”
这时凝玉看向郕王,道:“王爷,您是皇上的皇叔,而且您刚从宫里来,您已经见过太医,知道死因了吧……只有您来说,才能让群臣信服,您就替本宫说吧。”
郕王一怔,皇帝的死因,说出来岂不是要遗臭万年?他这个做叔叔的可不想抹黑自己的侄子。
“殿下?”群臣都看向郕王。
郕王道:“陛下是心衰而亡的。”
“陛下身体康健,昨日还与嵘王殿下一起打马球,怎么会……其中肯定有蹊跷!”
郕王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而这时群臣顿觉有蹊跷,其中一人喊道:“陛下定是死于奸人之手!有人要弑君夺位!”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众人把目光投向曾凝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人要弑君夺位,您最清楚……”
“哼,如果是手握重兵之人,想做这件事简直易如反掌。”
凝玉噙着笑意,道:“郕王殿下不好意思直说,不怪您。皇帝驾崩于烨嬅堂,而太后娘娘到了之后,下令处死了张贵人,因为她用了不该用的东西迷惑皇上。本宫这样说,众爱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众人哑然,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原因,就不会大张旗鼓的问了。
皇帝竟死于纵欲过度。而且这个死因是得到太后认可的。
凝玉见他们都哑巴了,冷哼道:“郕王殿下,本宫说的有错吗?”
郕王拱手道:“娘娘所言不虚。”
凝玉靠到椅背上,道:“刚才是谁说皇帝死于奸人之手,有人想弑君夺位啊?危言耸听,唯恐天下不乱!”
皇帝死在烨嬅堂,张贵人床上,和皇后娘娘并无关系。皇上驾崩之事就扯不到她身上了。
这时宰相道:“皇长子年幼,依臣之见,不足以继承大统,国家内忧外困,需要一位有魄力的君主!希望皇后娘娘明辨是非,为了天下苍生……”凝玉冷笑:“为了天下苍生,便要剥夺启恒的正统继承的权利吗?”
“父死母壮,外戚之祸不日将祸国殃民啊!”
凝玉见众人是铁了心的不支持自己和启恒了。便红着眼睛说:“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可丞相却道:“娘娘,这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啊,依臣之见,应该拥立郑贵妃之子……”
不等丞相说完,凝玉忽然开口:“陛下在世时,不止一次说过,各亲王中,为国家着想的,只有郕王殿下,本宫相信陛下的话,希望郕王殿下您能了国家的未来,担当此任。”
众人愕然,只有郕王喜出望外,他没想到自己会得到曾凝玉的支持。
“决不可!继承大统之人,应从皇帝同辈人之中选择,应该是璟王殿下……”
凝玉拍案而起:“皇帝也子,你们说年幼,郕王殿下你们又说年长,难道非要附和你们的心意才行吗?这到底是谁家江山?”说完,便要离开。忽然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两队身穿铠甲的禁军士兵冲进殿内,将百官围在中间。
袁宗敏走进来,随着他的进入,宣政殿的大门也被关上,四个禁军士兵手执兵戈守在门口。
“袁宗敏,你要做什么?!”宰相被这阵势吓的不轻,呵斥道。
袁宗敏连看都没看他,对郕王道:“臣下听从殿下差遣,进宫平乱。”
这宫中现在是禁军的天下了。
“姓袁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丞相后退了一步,惊诧的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而此刻的郕王露出胜利的微笑,对凝玉道:“娘娘,您可以重复刚才说的话了。”
凝玉面无表情的看向袁宗敏,冷笑道:“你们要造反吗?本宫的确说过郕王殿下宜继承大统,但是没想到殿下这般心急,不懂群臣有个议论结果,自己和袁统领亲自来逼宫了。”
逼宫二字,形容此情此景再恰当不过了。
“郕王,你要造反吗?”一个官员喊。
郕王被当众指责,面不红心不跳,他只冷冷一笑,对袁宗敏道:“杀了他。”
袁宗敏使了一个眼色,两个禁军从百官队伍里拖出这个官员,手起刀落,此人还没来得及呼救,便本能的捂着胸口的伤,倒在了血泊中。
丞相把目光滩慢慢散开的血泊中移开,呆愣的回首看郕王:“你……你——竟然敢在宣政殿行凶?”
郕王指着百官道:“谁还有异议?”
“你勾结禁军迫害忠臣。”一个胡子已经花白的老头道:“老臣绝不与你这妖女何污,宁愿一死明义。”他刚说完,有十几个官员摘下乌纱帽,跟在老头身后,一起来到大殿中间的空处,闭上了眼睛。
“还有谁想一死明义?”郕王扫视了一下百官,众人都低下了头。她平静的道:“要死便死,明年科举后,自然有人顶你们的位置,早死了给其他人倒地方。袁总领,动手。”
这时凝玉站起来,喊道:“够了!住手!”
郕王颇有几分得意,得意自己的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内收买了禁军将他们牢牢控制在了这里,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句话。曾凝玉纵然是皇后,但是他们曾家没来得及调兵,就被自己控制了,等他登基之后,他便是一国之君。其他人再敢有动作,便是谋反。
郕王睛不眨一下:“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凝玉看着下面的朝臣,道:“郕王殿下在问你们话呢,你们还有话说吗?”
此时的丞相,嗅着满鼻腔的血腥味,指着郕王吼道:“皇帝驾崩之前有口谕,传位于皇长子,你,你这是谋反篡位!”
凝玉哑然失笑,这个老头真有意思,一会是这样,一会是那样。刚才不还说不让皇长子即位么,不过是为了压制郕王,给他扣上谋反的帽子,这会倒是来信奉先皇的口谕来了。
郕王笑道:“皇长子即位,不是被你们一致否决的吗?”
宰相拱手朝凝玉道:“娘娘,请您请奏太后娘娘,让皇长子即位。”
他是傻子吗?郕王已经控制了群臣,难道要她一个女流来和他抵抗?
止清不知凝玉在想什么,眼下的情况坏的不能再坏了,如果不答应郕王即位的主张,怕是殿内的都要死在这里。而姐姐却似乎并不怎么紧张。果然就见姐姐悠然的站起来,道:“刚才本宫说让郕王殿下是个可以托付的人,现在本宫依然这么认为。”
宰相跪地,哭道:“皇后娘娘——您要拿出主意来啊——”
凝玉道:“皇长子年幼,这是你们说的。本宫只有依照群臣之见,让更有能力的人继承大统了。”说罢,看了眼郕王和袁宗敏道:“本宫要离开这里。”
郕王以为自己成功了,笑着让路:“娘娘慢走。来人,护送娘娘回宫。”
止清见了这般状况,一抹眼,心说完了,皇后娘娘被幽禁起来了。
以后该怎么办?
—
自知道郕王的所作所为,太后病的厉害,凝玉衣不解带的伺候着。这一日,太后喝了一口汤药,竟呕出来半口,对凝玉道:“都怪哀家不好,如果哀家能够早点识破郕王的野心……就不会……你就是太后了,而启恒则是皇帝,现在居然叫他……叫他篡位了去……”
凝玉道:“启恒做不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给凌轩保住这一支血脉。”
太后咳了一口:“傻孩子,你怎么会这么傻,郕王即位后,怎么会允许凌轩的孩子还活在世上……一定会为难你们母子,你还好说,启恒的话……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已经同意将启恒降为亲王了,郕王虽然控制住了宫内,但是全国上下并没有多少人听从他的调遣,尤其是他那天在宣政殿的所作所为,可谓人心尽失。您放心,这天下到底是谁的还未可知,咱们做女人的,耐心等着便是了。”
太后叹道,握住凝玉的手:“你是说璟王他……还有嵘王在做什么?他难道真的一点势力都没有了吗?哀家还以为他能来救咱们。”
凝玉放开太后的手,警惕的看了眼帐外:“嵘王这么多年被皇上打击,哪还有什么势力了。”
“那,那曾家呢?”
凝玉蹙眉:“我哥远在边疆,我父亲虽有兵权,但他现在被困于京师的家中,不到军中亦无法调兵啊。这一次啊……只能靠人心向背了。”
“人心向背吗?”太后道:“我听说宰相回家后,写了封昭告天下的檄文大骂郕王,说皇帝的懿旨是传位给启恒,郕王是谋逆篡位。他写完这道檄文,便阖家自尽了。”
凝玉苦着脸说:“您不要着急……郕王只控制了皇宫了京畿之地……慢慢等待,一定会有转机。”
“但愿如此吧。”太后躺回床榻上:“……这天下本该是启恒的……本该是启恒的……虽然他还年幼,但是……”
照看好太后。凝玉回宫去看启恒,而她身后则跟着一批郕王派来的细作,她觉得可笑。何必这般监视她,她到底是正是册封的皇后,尤其是皇帝驾崩了,天下人都知道她不得皇帝的宠爱,皇帝死了,亲生儿子又没坐上皇位。
是个可怜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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