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中,两个婆子已经把宝钏儿拖上了一辆马车,转瞬间就已经开跑消失在了街尽头!
小丫鬟吓得六神无主,原地叫了几嗓子,马上就有人围上来询问:“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指着马车消失的地方颤声乱喊:“我们姨奶奶……姨奶奶被人抢走了!”
“啊?!”还有热心的,飞跑到了街尽头去看,翘着脚尖看了半天,冲这边大声喊:“没有啊!没有马车……连一匹马都没有!”
众人纷纷惊讶、诧异,有些在问那丫鬟是哪个府的?你们姨奶奶……敢情是外宅吧?!
还有些好心的婆子媳妇,安抚着小丫鬟,有人提醒了一句:“还在这里哭什么,赶紧的回府去禀报啊!该找人找人,该报官报官!”
小丫鬟被提醒了,赶紧的转身往王府跑。
跑回府里到处的喊人,嚷嚷的二房院都知道了,珠钏儿包着脸紧张的跑出来惊声问:“谁把我姐姐抢走的?是什么人?”
小丫鬟哭着抖着身子:“奴婢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两个没见过的婆子……”
珠钏儿吓得六神无主,原地乱转圈,不知道怎么办好。燕子也出来了,把哭着不知所措的珠钏儿劝回屋里,跟别人说,料定是没人管的,只能等着二爷回来了回禀。
沈峻楠晚上才回来,一听宝钏儿被人掳去,没想着为什么掳她,反而头一个怀疑的是宝钏儿自己!他怀疑宝钏儿是不是想出府去,又怕自己不放她,因此用这种法子?!
这样一想,不说赶紧的找人出去寻,反而大声的唤人去宝姨娘的屋里查一下,都丢了什么东西!
珠钏儿在这边心急火燎的等着二爷派人去找呢!谁知道却听见这样的吩咐,停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二爷的怀疑,登时又气又急,却也没办法,只能在屋里哭。
燕子陪笑着跟在沈峻楠后面,被沈峻楠转过身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也缩回自己的屋里不管了。
丫鬟婆子在宝姨娘那边乱翻了一阵,除了现银少了很多之外,其他的东西倒是一样没少,就连衣裳也没有带走。
这样去回禀了沈峻楠,沈峻楠却还是怀疑宝钏儿跟人跑了,带那些累赘干什么?只要带银子就行了!
珠钏儿实在忍不了了,跑到他跟前哭着道:“银子少了,都是因为脸被打坏了,这些天拿银子买了不少的药膏、香膏……爷要是不信,卑妾那里还有不少用剩下的,您可以看看,姐姐今天出去,也是为了找些更好的香膏。求求二爷,您还是派人去寻寻吧!”
沈峻楠听着这话倒也像是说得过去,冷哼着琢磨,要是出去找人,少不得动用府里的侍卫,如今沈峻北管着这些侍卫们,自己这几天和他正不对付,何必去看他的脸色?
再加上宝钏儿脸毁了,他便嫌弃起来,想了想不耐烦的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回屋去!”
珠钏儿不敢再啰嗦,只能赶紧的回屋去了,还以为沈峻楠会派人去找,紧张不安的等着呢。谁知道沈峻楠直接去了繁儿那边歇下了!
再过了两天,珠钏儿壮着胆子来找沈峻楠询问找的如何了,被沈峻楠迎头骂道:“那人都跑了,我去哪里找去?!”
珠钏儿这才知道,原来根本就没去找!她如今只能靠沈峻楠,沈峻楠不管,她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去了燕子的屋里哭了半天,燕子好言安慰着,两人都没办法。
再说宫里。
天气已经很冷了,宫里的宫人们都换上了厚重的裙幅,几个太妃们也慢慢的懒怠动弹了。
转眼就到了十月十五日。宫里的人闲极寂寞,有些人是懒得动,有些人就是不停的找事做,每逢初一十五,祈福这个,惦记那个,总之忙的不亦乐乎。
其中就有江太嫔。
她就是个没事找事的人,一年三百六十多天,三百多天她都能找出些事情来,拜拜天拜拜地,拜拜龙王拜拜灶神的。
因此,十月十五这天早上,她这边准备香、祭台、果子什么的,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伺候她的宫女照往常一样的准备。
江太嫔也尽量表现的和往常一样,只准备一些祭拜的东西,并没有多余的准备什么。只是到了午时,就把她这边伺候的人,慢慢的一个个打发了。
伺候她的人原本就不多,两个宫女,一个太监而已。太监还是个有家室的,在城里有个外宅,江太嫔今天便格外开恩,叫他回去看看,十五了嘛,团圆团圆!
太监也没疑心,乐得偷懒一天,于是答应着去了。
两个宫女也想办法叫她们去相好的那边过十五,江太嫔这边的后殿,也就剩下她自己和李喜宇了。
人一走,江太嫔就紧张的开始忙碌起来,将预备好的东西全都拿出来,自己亲自去后面烧水,吩咐李喜宇洗浴干净,换上一件雪白的长袍,端坐在屋里等着天黑。
江太嫔拿出来自己的体己银子,足足有一百两之多,揣上了去皇宫的侧门。她早已经打听清楚了,今晚上看守侧门的两个人是谁,寻找到这两个人,从怀里掏出来二十两,推到他们跟前,低声道:“今晚上,要进来一个人……”
两人听她把话说完,面面相觑,然后齐齐摇头。
于是江太嫔又掏出来二十两,一人面前再摆上十两。那两人便犹豫起来。每人二十两银子呢!
江太嫔马上又掏出了最后的十两,一人面前摆了五两,于是,那两人毫不犹豫的接过去,点了点头。
江太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低声道:“今晚上亥时三刻,准时开门。”说着站起身离开。
往回走用余下的银子,买通了看守内殿两道门的人。
城门口这边,城里城外都有茶棚子,进城出城的人口渴了,在这里喝口茶坐一会儿,或者打听些事情,因此城门周围,茶棚子的生意是最好的。
今天茶棚的人特别多。
晚上戌时,城内这个茶棚子的老板都要收摊了,发现还有个庄稼汉坐在外面的长条凳上,赶紧过去笑着道:“客官,我这里要收摊了。”
那人忙道:“哦,你收你的,我坐一会儿……说是今天乡下送来一些新鲜的瓜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还没来?”
“是路上耽误了吧?”老板边说着,边将灶火压住封死。
“应该是吧,在泉州那边呢,早上起来走,一路顺利应该也是酉时才能到……这会儿没到,想来是耽误了。”那人笑着说着,道:“老板,你封死了炉灶就回去吧,不用管我。”
那老板笑着答应了。茶棚子本就是这样的,常年不收摊,每天只把火炉子封住。那些个桌椅板凳并不收起来,也是为了过路的人方便,有个遮风挡雨歇脚的地方。
老板收拾好了,跟那人笑着招呼一声便走了。
戌时末,城门马上就要关了,终于响起了马蹄声!那人猛地挺直了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从城门外面进来了一辆马车,青布棚子,很不起眼的,进城了没停,直接一拐弯往城东方向跑去。
那坐在茶棚子的人站了起来,他很熟悉城中的各条街道,那通往城东的街道很多,但是有一条近路,巷子窄马车过不得,行人能过去。他很迅速的穿过这条街,过去在前面等着。
第2卷 第413章 宫中惊变
亥时二刻。
陪都皇宫前,来了一辆马车。远远的停在了路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身穿着黑色的长袍,外面罩了一件石青翻毛皮袄,头上戴着风帽,个子不高。
神情鬼祟的绕过了皇宫正门,来到了侧门处,城门上的宫灯挂了一溜排,将这边的宫门照的雪亮,那人找了个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就没动静了。
亥时三刻,‘吱呀’一声,宫门打开了一点缝,从里面伸出个脑袋来,四处的查看着。那躲在黑暗中的人急忙的跑了出来,低声道:“是我!”
那守门的便问道:“你是谁?”
“江太嫔要接的人。”那人回答道。
守门的放心了,示意他赶紧的进来!那人一闪身挤进了宫门,接着宫门就关上了。
那个人在黑暗中行进,对这里似乎是不太熟悉,每到一个岔路,都要站住了凝神观察一会儿,这才继续往前走。
再过了两个门,就到了江太嫔这边的殿了,前面还是人家的门口,那人很小心的过去了,到了后面江太嫔住的地方,这才松了口气,走上前去。
殿门一推就开了,那人闪身进去,上了台阶。
殿内的灯光微微闪烁,江太嫔听见了声音,赶紧的出来低声问道:“是进儿吗?”
那人出现在面前,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直接就进了殿去。到了这里,紧绷的心终于松开了,那人这才将头上戴的风帽摘了。
露出一张三十多岁的脸来,脸很长,阔嘴,眉头紧皱着,因为紧张,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对江太嫔问道:“准备好了吗?”
江太嫔慌忙的点头,笑着双眼在他身上不停的打量着:“准备好了……你辛苦了。”
朱进不太耐烦,脸上一点笑都没有,点了点头:“快点吧!”
这时,李喜宇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了朱进,脸上一红,低着头过来福身:“您来了……”
朱进更不耐烦了,强忍着点头,眼睛在李喜宇脸上扫了一眼,马上就落下去看她的肚子,见肚子微微的隆起,脸色这才一缓,略停留了一会儿,便转头看江太嫔,再次的催促道:“快点吧!”
江太嫔慌忙的答应着,道:“后院已经准备好了,你过来吧。”
朱进跟着她往后院走,李喜宇百忙中还问了一句:“请问……您沐浴了吗?这一次……一定要心诚……”
朱进脸上愈发的不耐烦,连回答都没有回答,就当先走了。李喜宇无奈,只能跟在后面。
后院正中间摆了个小小的案几,上面香炉祭品摆的整整齐齐,桌前面放着两个圆垫子。
朱进走上前去,转身看着李喜宇道:“快点。”
李喜宇慌忙的答应了一声,加紧脚步往前走了两步,不过因为怀孕,小心惯了,始终还是走的慢,朱进已经站在垫子前了,她还在后面走着,朱进更不耐烦了,转头又催促了一声:“快点!”
“哦……来了。”李喜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