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抬起了步子。
“这是……茉莉?”轩辕烨的声音又响起,似乎在询问她。
慕容九回头,只见他手拿一只娇艳欲滴的茉莉,静静的望着她。
“嗯。”她淡淡点头。这茉莉花是一大早冬儿采回来的,然后就放在瓶里养了起来。
记得,早上刚采回来时,还只是待放的花骨朵儿,想不到此刻已经绽放的如此美丽了,怪不得……味道如此清香幽雅。终于得到了她的回应,轩辕烨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朕很喜欢。”
“哦,皇上若没有其他的事,我……”
“明天给朕的御书房也送一些。”他直接打断她的话。
慕容九抿了抿唇,“好!”
“皇上若没有其他的事,九儿就先告退了。”说着,慕容九匆忙走进暖阁,拉下了珠帘,将他挡在了门外。
额——轩辕烨一阵错愕,低眉,望着手里的花儿,顿觉也没那么美了。
他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将花又重新放进花瓶,再拾起桌子上的书,仔细一翻,却原来是本——关于药理的书籍。
汗滴滴的,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书了?无趣至极,可他刚刚却还翻了好半天呢。
心,顿时百无聊赖起来,将书扔到一旁,扭头,再看着那扇珠帘,珠帘后面,那小小的暖阁里藏着小小的她。
他想去找她,可是,却偏偏迈不开步子。
该死的,他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他是皇上,她是后妃,他想要她不是很正常的么?可是,为何他还得偏偏要看她的脸色?更可恶的是,她连脸色都不给他看到,而将他直接关到了门外。
她甚至连一句温柔体贴的话也没有,难道她就一点也看不出,他今晚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来到这里吗?
她难道看不出,他其实是想……是想与她一起——同床共枕的呀。
然而,想归想,她不开口,他也不能硬闯进去,更不能……
向来习惯了女人的谄媚,所以,让他主动,他也是很难做的到。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墙角聒噪的虫鸣又开始了。
轩辕烨心烦意乱的走到之前慕容九坐过的小青竹榻边,一歪身子,斜躺了上去,一双睁的大大的眼睛,却始终没有困意,只有些失落的望着窗边那一扇幽蓝的夜空。
暖阁内,慕容九静静的躺着,轻轻的闭着眼睛,状似熟睡的样子,然而,胸前交缠着的双手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思。
她一直静静听着外面的声响,先是踱来踱去的步子,吓的她一阵心跳,很怕他就这样闯进来,他若真的想硬来,她该如何应付?
可是,响了一会,又没声了,可是,她又没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心也不由得跟着悬了起来。
他究竟想做什么?难不成一晚上就坐在椅子上看书不成?她这里也没几本书呀,除了几本她从王太医处借的有关针灸与药理的书之外,别无他物。
他的书早已搬去了御书房,所以,这书桌上应该没有什么他可以看的呀。
可是,想来想去,他都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然而,也一直没有进来。
渐渐的,慕容九总算放下了心,人一松懈下来,便很快的不由自主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冬儿进来伺候的时候,便发现了轩辕烨侧卧在竹榻上的情景。
那张青竹榻很小,根本不够容纳他修长的身子,是以,他整个人差不多是蜷缩了起来,再加上夜里风凉,他又没有盖被子,以至于脸色看起来有几分惨白。
“皇上……”冬儿愕然,昨晚没听到这边的动静,她还以为一切进展的很不错呢,还暗自替慕容九高兴呢,却不料,一来就发现了这样的情况。
那么,慕容九此刻呢?在做什么?
冬儿掀开珠帘,瞧暖阁望去,只见慕容九小小的身子裹在被子里,睡的很熟。
“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进到暖阁里,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
走到前厅,望着轩辕烨疲倦苍白的样子,冬儿心里有着几分不忍,她轻柔的将毯子与他盖好。
“额……谁?”谁料,毯子刚近他身,就见轩辕烨猛然一睁开眼睛,一只手已经狠戾的扼住了她的手腕,那眼神那般冷酷无情。
冬儿只觉得腕间一阵疼痛,忙道,“是奴婢……”
轩辕烨这时也看清楚了她,忙松了手,再看看她手里的毯子,也顿时知道了怎么回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翻身起来。
“皇上,您昨晚一定没有睡好,要不再歇会吧。”冬儿揉了揉手腕,将毯子放在了榻上,再望着轩辕烨疲惫的神色,关心的劝道。
一想到他刚才猛然惊醒扼住自己手腕的情景,再回忆到他刚才蜷缩侧卧的睡姿,冬儿猛然想起小时候爷爷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爷爷说过,这样睡姿的人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可是,像她这样的孤儿没有安全感也就罢了,他是皇上,天之骄子,万人敬仰,为什么也会这样呢?他……在害怕什么?“不必,朕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了按太阳穴,随后,轻叹一声,轩辕烨下了榻,眸光朝暖阁内望了一眼。
也没再说什么,随后,径直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冬儿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又将毯子拿了起来,叠好。
再走进暖阁,发现慕容九依然还在熟睡。
冬儿不由得好奇,以往她来伺候之时,慕容九总是早早的就坐在前厅的榻上了,今儿怎么这么晚还没醒?
难道……昨夜睡的很晚不成?
这两天,慕容九过的相当平静,除了晚上轩辕烨会来这里吃饭,睡觉之外,再也没有别人来打扰了。
当然,这和她预料的也差不多,烟妃估计快虚脱了,哪里还能到她这里找麻烦?
而宇妃,那晚过后,第二天醒来,她发现就自己单穿一件透明单薄的亵衣躺在床上,以为那夜和皇上共赴云雨巫山了,所以,天天期盼着肚子能大起来,更为了这个而天天准备着,每天都要吃好的来补养身子。
所以,更没有那个心思和精力来打扰慕容九了。
至于云妃——这个女人是慕容九最最猜不透的,她就像一朵带毒的罂粟,美丽妖娆却又让人害怕。
是以,只要云妃不动,慕容九是不可能自己去招惹她的。
但是,直到第三天的早晨,这种平静还是被打破了。
和慕容九预料中的一样,萧雅身上的毒素发作了,而她在沉寂了两日过后,终于找上门来了。
这天早晨,轩辕烨刚走不久,慕容九方从暖阁内出来,正在梳洗,就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叫骂声。
“贱女人,你给本公主出来。”
慕容九森冷的皱了皱眉,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萧雅来者不善,她没有回话,只静静的洗了脸,随后,坐到梳妆台前梳头。
“你这贱女人,是你害的我,是不是?”
镜子里折射出萧雅气势汹汹的脸,苍白的额头还冒着冷汗。
慕容九轻轻瞟了眼,便收回目光,随后用发带将发丝绑好。
“说话呀,你说,你到底对本公主做了什么?”见她不语,萧雅又气又急,一把摁住了她的肩头,想将她扳过来。
孰料,手指刚碰上慕容九的肩,就被慕容九反手一捏,随后重重的甩出,让她整个人都差点踉跄摔倒。
她幽幽回眸,望着萧雅狰狞的脸,不由眉头皱的更紧,“萧雅公主,有话说话,本宫这里容不得你来动手动脚。”
“你?”萧雅气怔住,一手捂着痛的钻心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吸着气。
从那日太医院回去之后,她便心生不服,奈何那一日丢脸丢的太彻底,她实在不敢再出面。
然而,从昨儿晚上开始,她却突然全身疼痛起来,好似有无数根银针狠狠的扎在她的身上,让她几乎痛不欲生。
一大早,她几乎是爬着过来的,要过来找慕容九报仇。
“说罢,什么事?”慕容九坐在椅子上,冷然的问。虽然此刻,看着萧雅的气色,也知道了她身体里的毒发作了,那是一种隐形的毒,藏于体内可达三天方能发作,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而且,此毒只能让人疼痛,不会害人性命,是以,想查出根源都难。“你……那日你在银针上下了毒,是不是?”萧雅一手扶着桌子,恶狠狠的指着她,胸口处又一阵针扎似的痛,让她不由得弯起了腰。
“萧雅公主,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那日你陷害我家娘娘不成,怎么?今日又来寻衅滋事?”这时,冬儿刚巧手捧着一大束茉莉花进来,听见萧雅的指责,不由得替慕容九不平起来。
“你……你这贱婢,本公主问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嘴?”冬儿走到桌边,刚想将新鲜的茉莉花放进花瓶,却不料,萧雅一个转身,猛然扇了她一个耳光。手里的茉莉花尽数跌落到地,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顿时让冬儿愣住了。
她错愕的瞪着萧雅,半边脸颊上火辣辣的痛,似乎也不自觉。
她——
这个女人竟然骂她是贱婢?还出手打了她?
“你……”冬儿眼底很快便有了委屈的泪,想她进宫至今,无论是在轩辕烨身边,还是在慕容九身边,何曾受到过这种屈辱。
“大胆的贱婢,还敢如此瞪着本公主?你……找死。”萧雅气急,一个慕容九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她的丫头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
于是,在冬儿怔愣之际,她又抽出腰间的鞭子,想要抽打冬儿。
她身上所受的疼痛,她一定要让慕容九主仆俩加倍的还回来。
然而,她鞭子还未甩出,就见慕容九已经冲了上来,并且恶狠狠的扼住了她的手腕。
“本宫看,来找死的人是你。”一手扼住了萧雅的手腕,另一手毫不客气的扇到了萧雅的脸上。
啪啪啪——三道清脆的巴掌声立时让萧雅呆住了,也让冬儿惊住了。半晌,半边脸颊传来火烤般的灼痛才让萧雅渐渐清醒,缓缓抬手摸向那被人扇的火热的脸颊。
萧雅顿时双拳紧握,才牟然惊觉,她刚才被这个贱女人打了,而且一打就是三耳光。
现在不止是身上痛的厉害,就连脸也火烧火燎的痛起来了,没消片刻,她那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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