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有想到,还没有给陈洛儿带来惊喜,却已经快要要了她的命了!
一大早他就起来了,洗漱毕就坐了马车往那市井里最繁华的地方去了。那里是专卖针线布料的地方,去的多是妇人和女孩子们。
所以,当潇洒俊逸的花子骞出现在针线铺子里的时候,里面的妇人女孩们都红了脸,偷偷地瞧他,有些还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甚是好奇。
从来没有到这样的地方来过。花子骞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他赶紧让老板拿出了所有的好看的品质最好的丝线来,挑选了一缕暗红色的,让老板马上编成一股结实好看的绳子。
编好了,匆匆付了银子,这才拿了这宝贝儿一样的绳子回到了马车上,隔离了嘈杂,他松了一口气,拿出玉蝉儿来,将那暗红的簇新的绳子穿到了玉蝉儿上,轻轻地打了一个活结,这才心满意足。
回到家里,换了一身衣裳,正准备要拿了玉蝉儿到宝砚斋去,找陈洛儿还东西的时候,突然管家来报,说是老爷早朝已经回家了,现正在找他,让他马上就过去。
花子骞只得暂且放下自己的事情,有些忐忑地往那正厅里走去。
“父亲今日里心心情怎么样?”花子骞问白管家道。
“甚好。”白管家答了,又说,“今日里老爷找你,可能是为了说亲的事情吧,你可得当心一点儿。”
“啊?”花子骞的心里一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升上来。
白管家不好说什么,只是在前面引路,沉默地走。
到了正厅,果然花无尘正在喝茶。
花子骞上前,请了安,然后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等父亲开口说话。
“我儿,病可好些了?”花无尘心情不错,和气地问道。
“回父亲,孩儿的病早好了,现在已无大碍,父亲休得再挂念,不知道父亲这几日身体怎么样了?”
花无尘捋捋胡须,笑眯眯地说:
“你身体无病为父便最是开心了。哎,我们这些老年人啊,哪个都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毛病的,不过你也别担心,为父的心思你是最懂的,身体的毛病都是小事,唯心里的事情放不下,成了心病那才是最难办的事情呢。”
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花子骞一眼。
花子骞当然知道父亲的心事,不独是他,天底下所有父母的心事都是一样的。孩子小的时候,悉心照料,百般操心;等到孩子们到了适婚年龄,又开始操心起他们的终身大事起来。
这终身大事,才是父母心中最大的事情呢。
花家尤其如此。只有一个男孩子花子骞,花家兴旺发达传宗接代的任务就当仁不让地落到了他的头上,不管是大人还是花子骞自己,压力都可想而知。
花子骞只好模糊应对:
“父亲,孩儿一切都好,父亲休要担心。再过些日子,就要三爷往他的封地任职了,到时候,一定能够好好地锻炼自己的能力,只是父亲在京城,一定要好生照顾身体,等到孩儿回到了京城,再好好孝顺父亲。”
花无尘却摇摇头说:
“哎,家里有白管家他们一干人,自会照顾好我的身体,只是你也快弱冠之年了,终身大事才是最大的事情。等到订下了亲,为父的心才放得下啊。”
“父亲……孩子现在还小……暂不想男女之事……”花子骞不能明着顶撞,只能委婉地拒绝。
“这是什么话?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的事情,什么还小不小的?你年龄也不小了,早该订下了,都怪你母亲去得早,为父又成天奔波,所以倒耽误了你的婚事了……”
说着,想起了一些伤心事,不免有些伤感。
花子骞一听,不好说什么。父亲花无尘的话是一点儿都没有错啊。只是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而这意中人,父亲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所以,他才最怕父亲突然提起这事了。
但这事注定是躲不过去的。他得小心应对才是。
花无尘感伤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对花无尘说:
“前儿为父让白管家去暗地里打听过了,在这京城众多的达官贵人府里,真有一个生在丁丑年六月的姑娘,正是那当朝太傅之女,正值妙龄,据说花儿模样,又还无婚配,且生辰与那道士说得又是一致,我看,这正是天意降临,后天就是太傅五十大寿,到时候你随我去,若有机会能够见上一面那姑娘,也再好不过,免得你说为父太过武断,不考虑你的感受了。”
花子骞一听头都大了。他并不认识那太傅之女的,再者,现在心里早有了人,纵她是国色天香,也不会再打动他的心了,所以一听父亲说到了这个份上,当即暗暗叫起苦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成
“怎么,为父瞧你的样子,是不想去?”花无尘这辈子什么样的表情没有见过,一见儿子花子骞那纠结的脸儿,他便知道花子骞的心里是很抵触的了。
白管家忙打圆场:
“老爷,我看啊,不是少爷不愿去,而是他初次听到这个事情,心里有些反应不过来呢。虽然少爷年纪也不算小了,但到底还是小孩子,不懂事,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些怕还是可以理解的。”
“老白,你少替他说好话,我看啊,他是心里有事,完全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罢了。”花无尘有些严厉地看着花子骞。
他现在已到了知天命之年,最大的心愿便是儿子能够成亲,然后生下许多的孙子,这样,他这辈子便也算是完满了,若哪一天走了,也算是有颜去面对列祖列宗了。
此心愿不去,他是每一刻都不安生啊,特别是自上次无量真人到府里来给花子骞诊过病后,他便无一日不在想着给儿子找一个好媳妇了。现在已经探听到了消息,怎么可以再错过呢?
花子骞经历了一阵思想斗争,最后他还是决定今天就趁这个时间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不然的话,再过上几天,被强迫着跟着父亲去见了那什么太傅之女,父亲一高兴,当即订了下来,他就难办了。
他是孝子,不想让父亲不开心,但他又有自己人主见,特别是在婚姻大事上,更是相当慎重,并不想随便找一个所谓门当户对却又没有感情的。
他希望自己能与未来的妻子一起夫唱妇随,琴瑟和鸣,不是纯粹娶一个桩子放在家里,每天连话也说不上几句。这世上的好姑娘千千万,便他现在钟情的,就是陈洛儿啊。
花子骞想了想,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父亲。然后又低下了头,憋住一口气,突然对花无尘说道:
“父亲,您说得没错,孩儿真是心里有事。今天既然父亲都与孩儿说到这个地步了,孩儿索性敞开心扉了吧!”
说完,长出了一口气。万事开头难,既然开了头,反倒没有那么严重了。父亲花无尘不是一个霸道和完全武断的人,花子骞决定豁出去了。
一听花子骞的这话。花无尘惊呆了。他看了看管家老白。似乎不相信自己刚才耳朵听到的一样。
老百也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花子骞,且看他要说出什么来。但又觉得人家父子俩现在要说说心里话了,自己一个外人再呆在这儿不妥当,便拱手向花无尘告退:
“老爷,公子要与老爷说说心里话儿,老奴再在这儿呆着,怕是不合适了,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要走。这几十年来,能够在这花府里行走。不出什么漏子,全仗着有满腔的忠诚和一股子眼力劲儿,知道不该听的不听,不该说的不说。
哪知道花无尘却叫住了他:
“老白,今天你就不要走了嘛。我们父子俩的事情你都是清楚的,再说了,你又不是外人,在这儿听着,也好作个见证或是出出主意啥的。”
“正是,白叔留下吧,无碍的。”花子骞也留他。他觉得这事没什么上不得台面的。
“是,多谢老爷和少爷的信任……”老白留下了,面上满是感激之情。这么多年的努力和辛苦没有白费,这家人都没有将他当外人看。
花无尘完全没有想到儿子花子骞会对他这样说话。以往,很少看到他当面顶撞或者说出与父亲相反的话来的,今天是怎么啦?竟不按着自己的心意来,还说心里有事,要敞开心扉?难不成以前都是装的?
他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同时也有一些小小的紧张。
“说吧,你刚才不是说心里有事吗?有啥事都说出来,让为父也听听,你今天的作派,倒让为父觉得有些不太认识你了。”
花无尘面无表情。
花子骞拱手道:
“孩儿知道应该顺着父亲的心意去做事情,但事关孩子的终身大事,孩儿不想草率,虽然孩儿也知道父亲是为了孩子好的。那太傅之女再是貌若天仙,但孩子心中早有人了……”
花子骞停了下来。这一句话说出来好难好难。他感觉到额头上有汗浸出来了一样。
“哦?老白,老夫没有听错吧,子骞的心中早有人了!我这个当父亲的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呢!”
“老爷,老奴也不知道。”白管家欠了欠身,看了看花无尘,然后又注意地听着。这事他当真还不太清楚呢。只知道花子骞天天往外跑,竟不知道他心里有了人了!
“那好啊,既然心里有人了,不如说出来为父听一听,看看到底是哪家府上的女孩子,竟将我们子骞的心儿给勾去了!”
花子骞擦了擦汗,说道:
“父亲,这姑娘不是哪家府上的姑娘,是平常的一个女子,但是孩儿早打听过了,她的生辰正是生在丁丑年六月呢!”
“啊,天底下竟有这样的事情?”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一个平常的女孩子,勾走了宝贝儿子花子骞的魂儿,而且她的生辰正好是丁丑年六月,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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