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必然是知道她的存在的,不动她,不过是因为她力量弱,更因为,她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万一轻举妄动……叹息,还不如不知道这些。知道的越多,越是束手束脚。
若是不知,死也就死了。可现在,她却在害怕!
“别担心,左不过还没进府呢!”富察氏以为子娴在担心,出声安慰。但却那么没有底气,红颜未老恩先段,不论是新人还是旧人,总是得不到男人全部的心。
哪怕再宠爱,也还有别的女人,很多女人。何况,她也听说了,佟佳氏在四贝勒府里,可并不受宠。
“恩。”子娴随口应着,那边年秋月因为要悔棋正跟四贝勒撒着娇,娇俏可爱,甜美灵动。
如此美好的女孩子,足以让很多人心动喜欢。可谁会爱她呢?
子娴收回视线,不愿意在“爱”这个字上多费脑子。富察氏应该得到了她所需要的消息,接下来的话便无趣的多,什么绣样吃食,衣饰八卦。可不能说的,却一个字都没说。
待她离去,年秋月那里一盘棋终于结束。十三、十四阿哥也移了过来。十三阿哥调整的挺快,此时再看年秋月,虽然眸色深沉,却没有半点失恋的苦涩。
子娴想笑,大概也不是什么失恋。只是一个好玩的玩意,喜欢却没得到。但因为得到的是他最喜欢的四哥,于是便也就坦然接受了。反正只是好玩,放哪里玩都是一样。他四哥家跟在他手里,还不是一样任他玩?他不信他四哥会将年秋月看重过他。
年秋月此时笑得很开心,在三位皇子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笑声清脆如铃,让远近的人为之侧目。
此时的她自信又张扬,偶尔出口的话语,也让边上的人露出浅浅微笑。
又过一会儿,她让人拿了琴来。十三阿哥在边上抚琴,她则在一边翩翩起舞。又赢得不少目光!
子娴的意识已经进了空间,汲取着里面的灵力。那灵力比外面更浓郁。以前她白天并不会如此贪求,总觉得时间足够。可现在,她急于强大起来!
“子娴姐姐,一个人不无聊吗?跟我们一起玩吧!”一曲终了,年秋月顶着泛红的白嫩小脸,激动又带着些挑衅的过来,丝毫未在意对方正闭目休息。直接开口将人吵醒。
“不必。”
“子娴姐姐,四爷叫你一起呢!”
子娴扫向那边的三位“爷”,眸色微敛。
“给三位爷请安。”
“佟佳格格不必客气。”十四阿哥笑道。
子娴便势起身,在之前属于年秋月的椅子上坐下。来得慢一步的年秋月自然无处可坐,小脸带着些委屈,立在一边,好不让人怜惜。
可惜,就像子娴所想的那样,并没有人替她开口出头。
悲哀的,看不清现实的女人。
“四爷您找我?”
“年小姐想要来个歌舞盛会,如今音有十三哥,舞有年小姐,却无人唱歌。所以才想找佟佳格格来助兴!”十四阿哥抢了话头,笑得不怀好意。
“可我不会唱。”
“没关系,可以学。”十四阿哥不依不饶,年秋月也在一边起轰。
“既然如此,谁来教?”子娴看向年秋月。
“年小姐提议,自然是年小姐教。”
子娴看着十四阿哥,又转向年秋月:“请年小姐先唱几遍让我听听看!”
年秋月依旧不觉有什么,依旧高兴而得意,“十三爷,麻烦你了!”
“没关系。”十三阿哥开始弹琴,音调是子娴所陌生的。
年秋月开始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子娴皱眉:“奇怪,为什么我觉得这词很熟悉?”她自语,引得边上的人侧目。
这么出名的词都不记得,该有多么的无知?
年秋月想的却是,难道佟佳子娴与她不一样?
年秋月一遍唱完,十四阿哥立刻转向子娴:“佟佳格格,轮到你了。”
子娴皱眉:“我没记住。”人笨嘛,这也是没办法的。
“四弟,十三弟,十四弟,你们在玩什么,这么热闹!”直郡王笑得嚣张而狂妄。一身的绒装,淡淡的血腥味,未来得及去掉的灰尘,都表明着他刚狩猎归来。
这次出事,并没有吓到谁。甚至康熙皇帝在身体好转之后,便也带着人重新进入狩猎场。只是,侍卫明显变多了。
不知道那天潜伏在侧的刺客的事情后续又是如何发展的?被杀了?逃跑了?
可不管怎么样,她觉得古怪,不应该这么平静的。皇帝被狼给包了饺子,他最多震怒一下。可被人刺杀,那便是滔天巨浪,可这么多天,她没发现一点异样。
这不应该,太不应该了。
“大哥。”
“秋月见过直郡王。”
“给直郡王请安。”
每个人招呼都不一样,子娴的身份无疑是最低的。有些烦躁,幸好也只是嘴里吐的请安话不同,而不像那些奴才一样,动不动就要跪,要磕头。
直郡王到来,子娴也不得不站起来。她没办法像年秋月那样,甘心人家坐着她站着。在他们开始聊天之后,便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她的躺椅那。
她才刚重新躺好,琴声再起。这一次是年秋月自谈自唱,子娴依旧只觉得耳熟……那些曾经的耳熟能详的音乐歌词,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毕竟,十几年了呢!!而年秋月所唱的,在她听来,也都是很老的歌了。
不知不觉,被歌声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等到康熙都来的时候,子娴进了帐篷。
那里成了年秋月一个人的舞台,她弹琴唱歌,直到嗓子哑了,手指发麻。得到的也不过是四贝勒的一句夸奖,一个欣慰宠溺的眼神罢了。
当天晚上,四贝勒来到子娴的小帐篷里。子娴正在灯下看书,这是她最近养成的习惯。
一心二用几乎是本能,修炼从未停止,而另一方面则要找些事情做。
爱好,习惯,或者只是打发时间。看书至少能让她进步……将一首诗读的七零八落的事,一首人人偕知的词,她却只是熟悉。
她不认为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才女,但常识还是有必要了解的。所以让朱儿找些书来,慢慢看着吧。
“在看什么?”四贝勒进来,看到她手里的书,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唐诗。”毕竟是关外,书有限。让人苦恼的是,所有的书都没有标点符号,断句成了她最大的麻烦。
她不明白,年秋月为什么不提出标点符号?这可是她提升自己她价值的很好途径。
“读得怎么样?”
“完全不通。”
“要爷念给你听么?”
子娴眼睛一亮:“可以。”
她还真敢,但为着那眼里的亮光,他却居然半点也不拒绝。欲要去取她手里的书,却被她避过。
“你念,我来做标记。”拿过笔,点了些墨,等着他开口。
四贝勒微微勾了勾嘴角,开始一句一句的念。
在停顿的地方,子娴用划一道细线。一首诗结束,便划一道粗线。
应该再重新抄写一份。有标点,还得有段落。
一本唐诗念了一小半,四贝勒便表示要安置了。
子娴一如在府里一样,将人弄睡着了,便进了空间。
待到天明,年秋月早早的在帐篷外面叫人。四贝勒神色复杂的看着身边的子娴。
年秋月手里有力量,看起来比子娴要强大很多。但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年秋月太傻,可以让他轻松掌握。
子娴的力量是什么他还没有完全看透。可以与他一战的武力,以及让他莫名熟睡的的手段。这手段是什么,怎么做到的,他还不知道。看起来似乎无害,可却让他担心。
因为他无法掌控她。
她的家族,佟佳家从来不被她放在心上。从进了贝勒府之后,她便彻底的断了。而她对他也没有爱恋,这么久,他都没有得到她。也是因为她不愿意!甚至于,她都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她的掩饰并不高明,他睡醒时,她的身体还是凉的。
宁愿枯坐一夜,也不愿意与他同榻……就如此的讨厌他吗?
这个认知让他不舒服,很不舒服。比他无法掌控她更加的不舒服。
子娴再见到年秋月的时候,年秋月正在哭。红着眼睛,满满的痛苦。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一边对我温柔宠溺,一边却跟别的女人上床。”
而她倾诉的对象,是她的嬷嬷。一个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却有着一双睿智而冰冷的眼睛的女人。
这个女人一直跟在队伍里,之前隐藏在厨房里。而现在,她成为侍候年秋月的一个嬷嬷。
此时,这个嬷嬷眼底全都是算计:“小姐,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四贝勒本来就有妻妾。您就算进了府,得了他的宠爱,也不能改变这些。”
“是啊,我知道,我知道。”历史上年氏进了四贝勒府,到死也只做到皇贵妃而已。
他有妻妾,有儿有女。而她,就算进府了,只能得到他的宠爱,却不能独宠。
“嬷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
“我可怜的小姐,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年秋月投入嬷嬷的怀抱,半晌才止住哭,只是依旧哽咽:“嬷嬷,帮我。”
“好,嬷嬷一定会帮小姐的。”两人终于交流结束,结果一抬头,便看到了一直闲闲在边上看戏的子娴。
嬷嬷眼底闪过的杀意,以及年秋月眼底的慌乱全都被尽收眼底。
“你们准备怎么做?再下毒?”子娴看着嬷嬷,到是个人材。只是不知道她效忠的是谁?年秋月?年家的幕后的人?还是说,年秋月也只是被利用?
嬷嬷上前一步,阴沉着脸,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看着子娴:“佟佳格格?”
子娴点头,“所以呢?要杀人灭口?”
这是自然,嬷嬷已经抬手将头上的簪子取了下来。簪尖锋利,足以当匕首用。
“嬷嬷,不行。会有麻烦的。”
子娴继续点头:“没错,很大的麻烦。”
“你,你想怎么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