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不行。会有麻烦的。”
子娴继续点头:“没错,很大的麻烦。”
“你,你想怎么样?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年秋月横立在嬷嬷前,只不知道为谁而阻拦这件事。
子娴笑瞥了嬷嬷一眼,“条件么?给银子吧。”她们又能拿什么东西出来呢?过了这会儿,她们只要一离开,她便不再有任何证据。没有证据在手,一切都是枉然。何况,这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啊!
她就不明白了,年秋月和这个嬷嬷要说这些话,怎么就不在自己帐篷里?非要选这么一个……看起来很隐蔽,但附近可以藏很多人地方。
“你要多少?”
“你们两个人身上所有的。”子娴也不贪心,本来就是意外之财。
“好。”年秋月立刻将自己身上的荷包解下,直接扔了过来。转身又将嬷嬷身上的也扔了过来。“人走吧,不许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任何人。”
子娴只将里荷包里的银票拿了出来。荷包扔了回去,数了数,另一起居然有一万五千两。
“年家真有钱。”她很羡慕。有家族做后盾就是好啊!
“还不快走!”年秋月瞪她。
子娴眨了眨眼,她都要怀疑,年秋月这般作为,是在维护她了。是不是?她眨了下眼,转身便走。
离得远一些了,便听年秋月对嬷嬷道:“嬷嬷,现在可以动手了。”
“是,小姐。”嬷嬷悄无声息的追了过来。而年秋月,却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慢慢散步回她的小帐篷里。
子娴倏然想到,她大概是被算计了。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是怎么回事且不管,但嬷嬷跟年秋月这一出戏,大概是演给她看的。
今天四贝勒他们全都去了皇帝的大帐,这附近相对偏僻。如果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那个嬷嬷想要杀她,只需要一分钟。也许更短……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子娴笑着摇头,果然不该小看了任何人。
眼看着又要到一个视线死角的地方,子娴抿了抿唇,继续走过去。
“嗖!”一支银色簪尖扎向她的颈侧。
出手果断,利落,目标明确,一击致死。果然是专业的身手。
身体微微前倾,同时一个侧转,手为爪,猛的抓向对方的手腕。
嬷嬷没想到佟佳格格居然伸手不错,一击未中当时便愣了。
子娴的伸手也许耐力不足,但当时的速度,爆发力绝对是极强的。
一抓立刻便抓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的肘弯处一击,立刻便让她的手臂弯曲。
同时,她已然控制了她的血液,全身所有的血液都不能动,就跟个死人一样。
直到……那支银簪在她的推动下,刺进她的颈动脉,才放开对血液的禁制。
“噗”的一声,血液喷洒而出。
子娴已然跳开,人也快速离开现场。
☆、第39章
全营戒严。
莫名的死了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嬷嬷;他们平时不知弄死了多少。可现在这种情况;却足以让所有人;尤其是皇帝的那根神经绷起来。
当初的那些刺客;子娴不知道后续。可皇帝以及皇子侍卫们却是知道的。之所以没有被传来开,是因为,那些人死得太奇怪。
没伤没毒,就这么死了。而且他们的脸上还全都一片安然,就像……就像是被阎王收了性命。无痛无伤无知无觉!
古人信神;康熙不客气的认定;这是老天保佑他们呢。否则,当时的情况;谁都知道结果会是怎么样。
君权天授;这事一出,可不只满人看着,还有那些蒙古各部也全都看着呢。
因为涉及神鬼之说,所以康熙也趁机显摆得大度些。明面上不动声色,所有动作全都在私下里。
但整个营地的巡逻如今是明松暗紧,可以说是所有风吹草动,全在人的眼里。
可现在突然死了这么个人,却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这如何不让康熙震怒和震惊?
死一个嬷嬷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个嬷嬷死得这么悄无声息。
不过,就子娴看来。这件事之所以被闹这么大,完全是因为年秋月。
年秋月真的会折腾啊!子娴完全看不懂她到底想干什么?这嬷嬷是她派出来的,杀人不成反被杀。如今她跳出来喊冤,当真是不怕被人揪出她们曾做过的那些?还有,当日藏在暗处的人呢?怎么就不出声了呢?
“格格,主子爷过来了。”朱儿看着正悬腕书写的子娴,在她一字完成之时,才小声的提醒道。
子娴只得放下笔,看向来者。
“出去。”四贝勒对着朱儿挥手。
朱儿行礼退出,四贝勒这才走到子娴身边,将桌上的空白书册拿了起来。
“到是有些小聪明。”四贝勒看着那一页纸上就只有一首诗,而一句一行,这样绝对不怕念错。
子娴微微一笑,却是好奇他这大白天的跑过来干什么。这几天他们应该都很忙吧?
“那个嬷嬷是怎么回事?”四贝勒此来也是无奈。他不想遇到麻烦的时候,求助一个内宅女子。但是,有了弘晖的事之后,他也是决计不敢小瞧了她们的,尤其是子娴。
这次的事情,他知道是年秋月的手段,也知道年秋月派嬷嬷去杀子娴。可他查不出来,那个嬷嬷是怎么死的。
“她要杀我,结果被我杀了。”子娴说得十分轻描淡定,语气里没有半点起伏。然后拿了笔,继续写她的诗。
饶是四贝勒心中有各种猜测,这一刻也呆愣了一下。再看她如此淡定模样,心中涌起的各种感观,一下全都堵在心底,发散不出,却也消散不了。
“你当真什么都敢说,就不怕爷办你?”这是一条人命讷,为什么她能如此云淡风轻?一个女子,不是应该害怕,应该恶梦不断的么?她怎能轻摸淡写至此,甚至于,她的字还进步了不少。
“原来,四爷来是想假话?”在年秋月那里还没听够?“四爷是想听这个么?哎呀,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对嬷嬷出手?嬷嬷那么善良,侍候人那么尽心尽力……爷,您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不能放过他……”
四贝勒脸瞬间转黑,这是年秋月曾说的,在嬷嬷的尸体被发现的那天,几乎要哭倒在他怀里。
现在被她再次说出来,他总觉得自己是戏台上的戏子。
“她为何要杀你?”
明知故问了不是?“这理由可就多了,年小姐很爱您呢!对于所有出现在您身边的女子,她都恨不能杀之而后快。我很不巧的中了枪!再者,那天我不小心听到她们想着要怎么给您的后院清理一下,好给年小姐腾地方。所以,她们要杀人灭口。当然,也不排除想要夺财的理由。那天我听到她们的话之后,可是狠狠的敲了一笔。年小姐真是有钱了,一出手就是万两银票。”
“那你就……就杀了她?”
子娴冷笑:“我这人很好说话,拿刀剑对我的,我自然刀剑以对。”拿尊重相对,她自然也拿尊重相应。“这世上总是有来有往才行。”
她不轻贱生命,但也没多尊重。别人都要杀她了,她难道还给对方机会,好养精蓄锐的重来么?
她此时留年秋月的命,已经很给面子了。
话说回来:“年家可还有别的女儿?”如果还有,那只要到时有一个姓年的进了四贝勒府,出一个皇贵妃,将年羹尧绑到四贝勒身上,是不是年秋月,还真并不重要。
因为她翻过,年贵妃唯一的作用也就仅此而已。其她的影响并不大,没有留下子嗣,不影响后面的历史发展。
这些都是细枝末节,她可以插手。
“总是有的。”只是不是一母所生,甚至可能是年家其他系支的。若是有用时,就可以直接拉过来。“问这作何?”
“好奇年家是如何教女的,是只年小姐如此,还是所有年家的小姐都如此。”避重就轻的将话题绕开。
“四哥,你在么?”十三阿哥的声音在外面突的响起。
“十三弟稍侯。”四贝勒朝外面叫道,人也离开子娴所待的书案。“这几日你就别出去了。”这才朝外走去。
子娴眨了眨眼, 便继续抄写诗书,远远的听着十三阿哥的声音:“四哥,皇阿玛正生气,大哥他们全都去了,听说是三哥惹恼了皇阿玛……”
不过一天,朱儿便八卦说,诚郡王被皇帝斥责了。原因是他剃了头!
因为十三阿哥的母妃去死了,按规矩百日内不得剃头。
子娴想,这诚郡王这是撞到皇帝的枪口上去了。皇帝的心情肯定很不好,但光剃个头就值得斥责?那十三阿哥这个亲儿子之前整天跟年秋月腻歪算个什么事?别说皇帝不知道。前两天十三哥还当着皇帝的面弹琴作乐呢?
更别说,此次皇帝本来就有两边连姻的意思。
皇家的人总是如此,阴晴不定。对对错错,全在一念间。
“如今营地里巡逻的人越来越多了呢,奴婢都被叫过去问了好几回话了。”
“我记得昨儿个有狐狸皮?”子娴突的开口,打断朱儿接下来的话。
“是的呢,雪白的,没有一根杂毛!只是,那些东西主子爷不开口,咱们不能动。得等回府之后,由福晋来分……”
子娴不知道那有多稀奇,也不管她是不是有资格动。她只知道,这东西是她想要的:“去取了来。”
“可是,格格,奴婢拿不到啊!”主子爷有专门存放东西的帐篷,有专人看守着。
子娴冷眼瞥过去:“怎么?才出来几天心就野了,忘了我的规矩?”
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朱儿猛的颤了一下,想到初时种种,跪了下来:“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
很快,朱儿将狐皮领了来。
狐狸皮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她无聊了。而且,刚刚听到年秋月跟四贝勒要它,说要做个围脖。
子娴到不是争,也不是想要证明什么。只是想要让他们不痛快而已……她的话说的清楚,年秋月派人来杀她,四贝勒居然当作不知。
她是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