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可有吩咐?”也许平乐的眼睛实在太过摄人,护卫们经受不住,不由得离得平乐最近的护卫恭敬的问道。
“诸位,我知你们并不想听我调遣,亦不相信一个女郎可以调兵谴将。可逢此危险之时,尔等必须听命于我,不仅要听命,而且要毫不犹豫的执行我的命令,哪怕我让你们去送死……”
平乐的声线很柔和,哪怕她想说的掷地有声些,可出口的话不仅掷地无声,而且还带着隐约南方温软的调子。
诸护卫听完心惊,却并不以为然。
听她的命令不难,毕竟是郎君吩咐的,可若是去送死?他们为何还要执行?
“女郎,我等敬郎君,所以尊敬女郎,可是女郎的话好没道理,为何让我等送死,而且还不得违抗,女郎,不觉得欺人太甚了吗?”美人可以欣赏,可是命却不能随便丢。
护卫们听完此番话,不由得齐齐点头。
【二四零章】以身诱敌
做为兵将,他们可以死,却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若为保家为国而死,虽死犹荣。可如果死在一个女郎玩笑般的命令上,哪怕是死,也难以瞑目。不是他们不尊郎君命令,实是这女郎的言语难以服众……
平乐点点头,她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将士的话虽然有些无礼,但很有道理。
如果可能,她并不想牺牲任何一个人。
可时间紧迫,她必须当机立断。
“诸位听说把话说完,若还是觉的我的命令强人所难,大可不必理会。诸位该知道郎君带人出城诱敌,计谋虽然制定的精密,执行时却出了偏差。敌人并未全部中计,而是大半返回了营地,现在敌人己经在集结队伍,如果我所料不差,该是想着趁郎君不在攻下曲城。
曲城现在只有半数守军。若敌人强攻,哪怕诸位豁出性命,可保全曲城的机会也不大。曲城若破,诸位的妻子孩儿都将遇难。因为敌军的首领是……毓帝。相信诸位都己听说毓帝手上不留活口。难道诸位觉得曲城被攻下,诸位与我还有活命的机会?
唯今之计,唯有再次出城诱敌。只有那样,才能保全曲城,保诸位的亲人不被毓帝下令屠杀。”初时,诸人似乎有些不以为然,他们觉得一个养在深闺的女郎,该是说不出什么可以令他们信服的话。可当平乐说出敌军竟然是毓帝统领时,诸人终于变了脸色。
曲城被围之前,他们己听说凡是被毓帝攻下的城镇。原来的百姓全部绞杀,据说毓帝曾说,但凡背叛过他的人,他绝不会留得其性命。
若真如这女郎所说。毓帝便在城外,而郎君己带人出城,一时三刻必定无法回转。
毓帝若真的下令攻城,他们真的没有取胜的把握,毕竟对方人数众多,而且是皇帝亲临督战。而郎君不在。周氏老家主又身染重病,卧g数载。眼下放眼整个曲城,竟然无守城之将。至于那些依附周氏的幕僚,没谁敢站出来ding这个空缺,毕竟若胜,世人也只会称颂周氏,若败,则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会连累全城的百姓……
这个重担,眼下无人敢担。
诸人站在城墙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心思灵活的,转身去看敌军营地,果然看到尘土飞扬,目测敌军己集结完毕。随时会出营……
不管如何,这女郎说的是事实。
眼下,曲城似乎陷入了绝境。他们不怕拼命,可就怕拼了性命,曲城还是被破,他们的妻子孩儿还是会被屠杀。
“女郎,难道你有良计?”诱敌出城?说着简单,郎君亲自出动都未成功,难道这女郎可以办成?
平乐坚定的点头。
“何计?”
“诸位跟我出城,毓帝见到我。诱敌之计自会成功。”不是平乐自吹,而是她了解晋毓,曲城早一日破晚一日破于晋军无碍,可平乐只有一个,若见到她。晋毓不动心,平乐敢把名字倒着念。
诸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平乐所言何意?
难道她是皇宫里逃出来的?所以有信心皇帝会为追她而不顾大好机会而去。
“女郎到底是何人?若要我等跟随,请女郎如实相告。”最终,一个一直沉默的护卫问道,平乐其实一早便注意到他了,此人虽然一直沉默的立在角落,可很多护卫说话前都会扫一眼这个男人。平乐看向此人,平常的相貌,实在看不出过人之处,可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平乐是明白的。
这人如此对她说话,是有些失礼的。
可平乐并不在意,非常时机,赌的是一分一秒,亦财的是身家性命。赌注这般大,自然要问清楚的。
“淮阳,平乐。”简单的四个字后,城墙上一片沉默。淮阳平乐的大名,哪怕三岁幼童都知晓。那可是一个颇让人争议的女郎、
有的传其貌美,有的传其貌丑无盐,更有甚者竟然说平氏阿乐这个女郎根本不存在,是平乐为了立足邺城而杜撰出来的。
可不可否认,平乐的名字与时下有身份的郎君们都有牵连。
晋毓,楚溯,殷裔……三大的势力的首领似乎与平乐都关系匪浅。可三年前,平乐却仿佛人间蒸发了,再未有人见过她。
却不想,便在这曲城城墙之上,而且是即将被攻破的城墙之上。一个漂亮的仙女儿似的女郎说道。
……‘淮阳,平乐。’
诸人继续沉默的,不知该如何接话。这时,那个一直隐在暗处的护卫上前。他走到平乐面前一臂处,然后突然间屈身跪地。
“属下愿意追随女郎……”
见他拜下,诸人随后陆续拜倒。
平乐看了看那为首之人,又将目光看向诸人。最终一声轻叹。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不想走即将面对的那一步。
可是……老天没给她机会置身事外,若不出城,曲城必败,晋毓的bao戾是举世闻名的,晋毓用兵的手段亦是举世闻名的,很难想像一个这样bao的人,竟然是个打仗好手。若是周悠在,或许一拼。可现在……“即如此,诸位稍做准备后随我出城。诸位记位,分秒必争……”诸人齐声应‘诺’。
经
不过一柱香时间,诸人己经整装完比。此时全部集合在城门外。
除了城墙上那为了掩饰而留下的守军,曲城余下的精锐全部在此,此一去,若还是失败。曲城不必攻,便己破了。
“诸位,此计甚险,我不知自己是不是能活着回来。诸位若有惧的,可以退出。”
“我等无惧……”诸人齐声应。
冲天的吼声,昭示着诸人的视死如归。平乐说的很对,若是曲城被攻破,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连带着他们的亲人,也全部会死。可若拼上一拼,就算他们死去,可亲人好歹有活命之机。而且淮阳平乐……
这个名字伴随的事情,不管多艰难,似乎从来都与失败无关。三年前濮阳之战,诸人都是亲身经历的,在楚溯那般凌厉的敌人面前,这女郎不仅逃出,而且能寻机将消息透露给殷氏。不得这说,此女,甚机警。
三年前濮阳那不被世人看好的战争都可以以胜利告终。诸人相信,有平乐在,三年后的曲城之战,一样会赢。
平乐浅笑着点头。
出行前,最后看了一眼诸人,她想记住这些面孔,也许城门打开后,她便再没机会见到他们了。不管多惊妙的计策,死伤都是无法避免的,何况此时不管是天时地利还是人和,她们都处于劣势。平乐能做的,唯有倾尽全力诱晋毓中计。
最终,平乐打马冲出曲城城门,身后数千将军紧随其后,一眼望去,仿佛是条墨色的玉带,队前的平乐,便好像是玉带上镶嵌的那颗耀眼的南珠。
熠熠生辉,顾盼间风姿无双。
平乐带队策马出城,同一时间,晋毓亦带兵出了大营,直扑曲城而来。平乐所想并不差,他是想趁周悠不在之时,攻下曲城,然后再调转队伍,等着周悠自投罗网。征战近一载,大仗小仗打了十几城,晋毓的用兵之术更加的炉火纯青……
他觉得,世上能与他匹敌的唯殷裔,楚溯和周悠。
楚溯此时尚算是盟军,那便只剩下殷裔与周悠了。楚溯与殷裔似乎积怨更深,那他只能选择周悠了。
晋国第二氏族……
他会让周氏尝尝背叛者的滋味。攻下别的城,他只是下令屠城,并不多加折磨那些人,一刀砍了了事,可是曲城,若是攻下,他会下令将全城人凌迟处死,所以的女郎都送到军营……定让曲城人后悔生在这个世上,后悔依附周氏而活。
这时,斥候来报。说是曲城城门大开,有一队人马出城直奔他们而来。
晋毓心下微惊,他想不到对方胆子这样大,明知道不敌,还敢来送死。于是,他抬目望去,果然看到扑天盖地的尘土卷着烟尘向他们而来。
再近些,晋毓不由得眯起眼睛。
为首之人竟然身着白衣,难道怕自己目标不够明显吗?
“将朕的gong取来。”晋毓冷声道,身后的属下赶忙将晋毓的长gong递上。
挽gong,搭箭,只等那人近入射程……
很快,那人己在望,晋毓搭箭的手不由得一颤,长箭险些脱身,他快速松开长gong,眼底终于露出异样的神色。
那人,那人竟然是……
这时,平乐带人己冲到晋毓面前百米处。平乐勒马……随后抬目看向晋毓。
“陛下,一别数载,可好?”很客套的说辞。
晋毓冷笑,随手将长gong甩到身后,那属下险险接住,不由得满心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陛下搭gong而不取人性命。此gong,有个相当霸气的名字,叫‘噬血’。是说这gong只要搭箭,必要尝到血腥。
此女是谁?
跟着陛下冲杀一载,这还是第一次在杀场上看到女将。
而且还是个生的相当貌美的女将。此女长的并不算是倾国倾城,可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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