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了歪嘴陈药方的用法,又叮嘱他平时多热敷,多活动脸部肌肉,苏清婉便命茅小钉,将千恩万谢的歪嘴陈送走了,或许现在已经不该叫他歪嘴陈了。
龚瀚本和龚鹏阳的面色更加难看了,简直是狼狈,没想到病人是他们带来的,病人感谢的却是这个女人!
“苏大夫,这是怎么治好的?真是太神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
“也没什么,我只是用太极六合针法的”四步通调“,增强了治疗的力量,按”四步通调“的行针法,治疗这种程度的面瘫,是小菜一碟。”苏清婉荣光淡淡的小脸上,一片自信的光芒。
众人又是一阵惊叹,一边赞叹苏清婉的医术高明,一边嘲笑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龚家父子,有人便挑衅道,“喂,龚老爷子,你方才自己亲口说,输了便拱手让出镇店之宝,这话还算话吧?”
“就是,认输吧!快快将那野生人形何首乌送来,叫我们也开开眼!”一位大婶‘嘎嘎’大嗓门的笑着,笑的前仰后合。
龚鹏阳鼻子底下一片青色的胡渣,气的一抖一抖的,拳头不自觉的捏紧,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凭这女人,就想抢他芳草堂的至宝?做梦!她能治好那个歪嘴巴,是巧合,一定是!
“如何,龚大夫,还要比么?”苏清婉冷笑一声,“看来今儿我苏氏药馆的野山参王,你是带不走了,倒是你那何首乌,清婉就却之不恭了。”
“吧嗒”一声,龚瀚本手中夹着的石楠木烟斗的手一抖,烟斗摔落在地!那何首乌乃是祖宗传下来的宝贝,他若是输给了这女娃娃,将来他还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何况若是他们堂堂芳草堂,连镇店之宝都守不住,那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苏清婉,你,你做梦!那公母人形何首乌,乃是我芳草堂镇店之宝,岂容你说夺就夺!”那龚鹏阳神情激愤,宽大的额头青筋一跳,气的嘴唇发出乌紫之色。
“啧,西梁县威名赫赫的芳草堂,这是要赖账么?”苏清婉优雅一笑,转向众人道,“这些人可都是我的见证,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对,苏大夫,我们支持你!要回来!你赢了,那公母人形何首乌,本来就该是你的!”众人群情激奋,摩拳擦掌,只恨不得当场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到那芳草堂,帮苏清婉将那宝贝搬回来。
“何况,龚老爷子,您也不想明日芳草堂不守信誉的恶名,传遍整个西梁县吧?”苏清婉漫不经心的接过茅小钉递过来的茶水,缓缓的押了一口。
“苏大夫,这次是我龚瀚本看走了眼,不过那对公母人形何首乌,对我芳草堂意义重大,还望苏大夫高抬贵手!卖老夫一个情面!”龚瀚本眉目沉沉,忍气吞声的道。
苏清婉心中冷笑,靠,老匹夫,你有什么情面?!连老脸都不要了,还厚颜无耻的叫我卖你情面,你派人来闹事的时候,怎么不讲情面?如今来砸场子,怎么不讲情面!今日落败的若是我,只怕你们下手会更狠更毒一百倍,我又何必对你们客气?
“龚老爷说的也是,您是这一行的前辈嘛,清婉当然要让着您几分的,虽然这公母人形何首乌本就该是我的,不过算了,我不要了,你那宝贝再好,哪里比的上我那三百年的野山参王?”苏清婉声音淡淡散漫,轻弹茶水,眼睛都没有抬上一抬,仿佛她在说的,不过是不要了一颗白菜!
这边,龚瀚本气的浑身发颤,阴毒的扫了苏清婉一眼,老眼里闪过恼恨的光,他引以为傲的宝贝,竟然被这小女娃娃弃如敝履!口气这等轻慢!不过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这女人自视甚高,竟然放弃了这个宝贝,果然是个没眼光的,幸好,幸好!
龚鹏阳却是心中一喜,轻蔑的睨了苏清婉一眼,心道这贱娘们到底是怕我们父子的,否则也不会放弃了这天大的便宜!
就在他暗暗庆幸之时,下一刻,苏清婉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却又将他刚刚活泛起来的心,毫不客气的踩入了深渊,“那宝贝我虽是不要了,但是老爷子你最是公正之人,这赌注却是不能免得,依我看,就用你们芳草堂的那伏羲九针来抵罢!赶巧我身边正缺一套趁手的针具呢。”
“苏清婉,你……你居然想打伏羲九针的主意?!不可能!” 龚鹏阳心中一跳,两道剑眉杀气腾腾的竖起,面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哟,舍不得啊?那好办,将公母人形何首乌送来,不必谈了。”苏清婉嘴角撇了撇,眼神一厉,转身吩咐道,“小钉子,你这就跟着龚老爷子去芳草堂搬来,多带几个人去,那玩意儿听说还挺沉的呢。”
“是!”茅小钉飞快的应一声,招呼几个人就要出发。
“休想!”龚鹏阳顿时急了,国字脸一沉,满面阴暗的挡住去处,狠声道,“我芳草堂的的镇店之宝,谁敢动?!”
“鹏阳!退下!”龚瀚本老脸抽了抽,严肃的瞪了一眼龚鹏阳,长叹一声道,“罢了。那套伏羲九针,就给了她苏氏药馆!”
“爹!那可是您最珍爱的针具啊,怎的拱手送给这女人?她何德何能?”龚鹏阳一脸不甘心,斜眼瞪了苏清婉一眼,牙齿咬的“嘎嘎”响,仿佛要将眼前的女人用力咬碎。
龚瀚本摆了摆手,重重的咬出一个字,“走!不走还留在这丢人现眼吗?”
龚鹏阳青色的胡茬都狰狞邪恶起来,咬了咬牙道,“苏清婉,你等着,日后行医莫要碰上我大伯,我大伯是西梁县有名的大夫,医术尚在我爹之上,碰上你就等着受死吧!”
龚瀚本刻意等儿子说完,这才背负双手,头也不回的走了,龚鹏阳说罢,恨恨的一跺脚,快步跟了上去,边走边还扭头,死死的盯了苏清婉一眼。茅小钉忙带人机灵的跟了上去,去芳草堂取那套伏羲九针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的之后,茅小钉便将那套伏羲九针呈到了苏清婉的面前,贼笑一声道,“清婉姐,你真该瞧瞧芳草堂那两个家伙的脸色,黑的就跟锅底上的灰似得!”
众人一阵热烈欢呼,皆伸长了脑袋瞧稀奇,苏清婉笑了笑,便将那套伏羲九针的针具打开,摊开在了看诊台上,牛皮的封套里,一共是九根针,分别是鑱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毫针、长针和大针,九针长短不一,大小形状不同,各有所用,有的甚至形状像一柄小剑,引得众人啧啧称奇。
一个蓝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便忍不住问了,“苏大夫,因何不要那公母人形何首乌,反倒要了这套奇形怪状的针具?这针具有甚稀奇?”
“相传这套针具,乃是上古大神伏羲所创,看着与一般的针具不同,实则是妙用无穷呢。”葱白的指尖轻轻拂过那套针具,苏清婉随手拈起一支长一寸六分的针,在众人面前轻晃了晃,“大家看,这叫锋针,针身呈三棱状,三面有口,锋锐非常,最适用于刺络放血。”
众人兴致盎然,那蓝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又指着那柄小剑一样的针,颇有兴趣的问道,“那支形状甚怪,倒像把小刀,莫非也是针?”
随手捏起那支长四寸,广二寸半的宽针,苏清婉笑一笑道,“的确是针,这支是铍针,专用于排脓放血,治疗痈肿。”
“光说大家或许不能领悟,那位大婶,你且过来。”苏清婉利目一扫,立即锁定了人群中的一位矮小的中年妇人。
那中年妇人脖颈正疼痛的不行,眼角的皱纹都愁的皱在了一起,见苏清婉唤她,喜滋滋的上前来,坐在凳子上,苏清婉令茅小钉将针具消了毒,娴熟的轻捏铍针,在她颈部那紫红色的痈肿部位轻轻一割,那痈肿破溃,脓液和大量坏死组织立即涌出,苏清婉又取鲜紫花地丁4钱,马齿苋3钱,半边莲3钱捣烂,加酒精,调成草药糊,外敷在伤口,包扎妥当。
“哎呦我这脖子松快多了,也不肿了,也不痛了!今晚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苏大夫您真是神医啊!”那妇人摸摸脖子,喜不自禁。
“大婶,你的病没有大碍了,我开一副消肿杀菌的方子给你,小钉子,你带这位大婶去抓药。”苏清婉笑眯眯的送走满面喜气的妇人。
众人不禁啧啧称奇,顿感大开眼界,皆围着苏清婉热烈道,“苏大夫,也用这针给我瞧瞧吧!”
“也好,我既得了这针,今日便用这套针为大家施治吧。”苏清婉气定神闲的坐下,开始一个个看起诊来。刚巧她新得了这套伏羲九针,手痒的很,正好施用一番,领略一下这套针具的妙处,借着这个机会,也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众人大喜,心里齐齐窃喜自己运气好,在茅小钉的安排下,立即排成了一条长龙,也有许多听闻了苏清婉大胜龚家父子的人,四面八方的赶来瞧稀奇,苏氏药馆一时无比热闹。
傍晚,苏靖山家宁静的小院子,苏靖山正弯着腰,汗流侠背的做木工活儿。
李蕙云从里屋出来,背着手,不自在的走到苏靖山面前,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趾,“苏大哥,你停停。”
“咋了,蕙云?”苏靖山抬头,汗珠子顺着英气的脸膛流淌下来。
李蕙云一伸胳膊,拿袖子给他擦了擦汗,目光相触,又轻咳一声低下头,顺手扯过他的衣裳下摆道,“这都破了个洞,脱下扔了呗。”
“别,回头我补补还能穿。”苏靖山憨憨一笑,耳根却是一阵热烫。
“脱下来,我给你补。”李蕙云嗔道,“你一个大老爷们的,会补啥呀,回头穿出去,忒的让人笑话。”
“嗳!”苏靖山怔愣了一下,有些扭捏的应了一声,飞快的脱下了上衣,精壮的上半身暴露在阳光下,脸已经滚烫的像一只烤山芋。
李蕙云接过那浸满了浓重男人汗味儿的衣裳,低垂着眼,不敢看苏靖山精赤健美的身躯,只一伸手,从背后拿出一件男装来,“换上。”
“给我的?”苏靖山愣愣的接过那套柔软的男装,坚毅的面部线条陡然间柔软起来。
“废话。”将头别开去,李蕙云嘟囔道。
“嘿嘿,合身的很。”苏靖山飞快的将那套布衣穿上,憨笑一声,面红红的道,“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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