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柏仁一听就知道这里面的布局有问题,忙问是怎么回事。
秦罗最先来到正门的位置,说道:“商铺走的是北门,但入户偏西,总体来说缺东南方位。东南方在风水上叫做八卦巽方,代表的就是财运,缺了东南方势必会受到影响。”
张柏仁一听心里便是一咯噔,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这都缺少财运了还做什么?但他没有马上问出来,仔细听秦罗接下来的话。
秦罗没有在门口多做停留,而是走到店铺东北方,说:“这里不要设置收银台,它处在廉贞星位,廉贞星是一颗凶星,五行属火,往往会影响人的身体健康,比如说心脏,而且生吉之气越加浓厚,还有可能发生偷盗、火灾等。建议此处空置下来,我设置一个小的太极风水局,问题就不会太大。”
说着秦罗又往店铺深处走,众人听秦罗说得认真又详细,虽说听不太明白,但也被吸引了,纷纷跟着秦罗走。
白晨走到最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现在的秦罗哪里还能看得出两个月前的胆小、羞涩?可见一个人的心理对人的影响是有多大!
秦罗只走了几步,指着墙面说:“这里就是商铺的东南方,处在贪狼星上,是生财之位,可在这里摆放聚财的风水器物、或者直接放两件聚气的摆件也可以。”
秦罗不做停留,直接上了二楼,来到窗户边,他说道:“正南方是很立于办公,可这书桌的摆放位置错了。背靠窗户为虚,指的是没有依靠,而且风吹背部,容易伤身体,应该靠墙!要么变一变书桌的位置,要么就将这扇窗户封掉,重新在其他地方开窗。”
最后一个位置,秦罗的唇轻轻抿了起来,看着墙上还没有撤掉的“吸烟处”三个字没有立即开口。
“这个地方也有问题?小罗,你刚刚说的这些那些,除了正门走势,这里面全是原主人的布局,总不能没一样好的吧?”张柏仁一路听秦罗处处都能指出毛病来已经有些心惊了。
秦罗微微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神色,“你说这里的布局是原店主留下来的?”说着他的目光朝四周看了看,嘴角掀起了一道淡淡的弧度,“这家店不会是才不久发生过火灾吧?”
有几名店员立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纷纷称奇:“你怎么知道这里发生了火灾?是不是在外面听说的?”
白晨和张柏仁也都看着秦罗,能从风水布局上推算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玄门之法总是能让人感受到它的那份神秘莫测。
秦罗指了指墙上贴着的写了“吸烟处”三个字的告示牌,说:“西北方处在文曲星位,而文曲星是颗凶星,当它落在这处的时候就会生旺五行之金、继而凶性大增。可这里偏偏被设置成了吸烟处,这不是火烧金熔?俗话说‘火烧天门损老翁’,这可是明摆的针对店主人!不知道原店主得罪了什么人,让人把他的店设置成了煞气之所!”
张柏仁听得一愣,语气里带了一点歉意,“白小姐,我买下了这处店面,你不会怪我吧?因为这里发生过火灾,有的人就不愿意承租这里。所以我才用便宜的价格买了下来。”
众人也都看着白晨,港城人对这方面的确有忌讳,就是不知道白晨会不会在心里也产生疙瘩。
白晨轻轻笑了一下,说:“张叔,我怎么会怪你?我还要感谢你帮我省了一笔钱,如今地契都拿在我手上了,这处地方便是我的。就算它是煞气之所,我也不会让它有其作用的机会。秦罗不是已经把问题都指了出来,按照他说的做就行。”
说到这里,白晨的语气停顿了一下,“至于正门不聚财,那不是问题,我来处理就好。”
张柏仁神色怔了怔,看到没有责怪他的白晨,猛然想起了白晨的另一层身份!
作为符咒师,难道还会担心小小的煞气之所?她完全可以用符咒来解决!
店里的事告一段落,暂时就没有白晨和秦罗的事了。而此时,赵婉晴和容凌已经游览到了港城的虹香山,两人打电话叫白晨和秦罗一起去。
虹香山是港城最高的山,其实也不高,也就一千多千米,是港城有名的旅游景点。
港城人把虹香山看成圣地,主要是因为虹香山上有一座道观,据说里面的法师个个修为高深,许多人都会慕名前来祈求平安、财富、家庭、婚姻等。
而且港城道教协会的总部地址也设置在虹香山上,这里的香火十分鼎盛,观外的两棵大榕树挂满了红布条,大鼎里也装满了香灰。
张柏仁以白晨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为借口让两人快去虹香山,别让赵婉晴等久了。
*
白晨和秦罗来到虹香山的时候,发现虹香山上聚集了许多人,问过之后才知道今天道教高功在进行斋醮科仪,许多人前来祈福。
道教的斋醮科仪是传承几千年的重要文化,主要是法师通过建坛、掐诀念咒,并且配合道教玄门特有的禹步而进行的一种祈福、驱邪的重要仪式。它是道教中不可或缺的存在,显示了道门独有的文化,含义深远。
港城的道教沿袭的是全真道的教派,布置的是“混元宗坛”,结“道经师宝”印。和从正一道传下来的玄门山宗所步的坛和印都不一样。
众位道长各司其职,台上摆放着香炉、烛台等供器,还有花、灯果之类的供奉,周围十数人手上举着带有宝盖的幢,他们的后面还挂着许多幡。
整个场面显得严肃而又庄重,只有为首的高功踏罡步斗,手持法器,穿着金丝银线的道袍,进行神圣的仪式。
法坛被立在高处,周围的人都神色恭谨的低着头、闭着眼,这在他们看来是十分郑重的事情。
白晨和秦罗上山来就看到台上三法师利用符法进行炼度,所谓的炼度就是指炼化鬼神、进行超度,是斋醮科仪中的一部分。
白晨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便和秦罗去了和赵婉晴两人约定的地方。
前院在开坛作法,后面就显得冷清多了,只有一个老师傅守在签诗的地方,而赵婉晴和容凌就站在那儿,他们的旁边还坐着一个游客模样的人。
“白晨……”赵婉晴一直在注意前院动静,首先就看到白晨两人走了进来。
容凌抬眼看了秦罗,就低着头和那老师傅在说着什么。2
白晨隐约听到他们在说“吉”“凶”之类的词。白晨忍不住摇头,这容凌走到哪里都能不忘他的本职工作!可他就是个怪人,泄露了那么多的天机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玄门的五弊三缺什么的一点都没在他的身上应验。作为朋友来说,容凌有这种优势她也还是觉得高兴的。
“白晨,你们可来了,某个二愣子又在和别人较劲!”赵婉晴撇了撇嘴,看上去有点生容凌的气,“走哪里都是一小神棍!”
容凌正好抬起头来,脸上笑容未消,“错了!我可不是小神棍,你以后会见到真正的大神棍、老神棍!”
赵婉晴噗的一声笑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白晨都忍不住看得有点呆。赵婉晴容貌普通,最多只能算是清秀,可就胜在有一副很让人亲近的性格,带着从小教养出来的优雅气质、再加上她的爱憎分明,有时大大咧咧,有时古灵精怪,其实这才是吸引同龄人的女孩。
白晨在秦罗耳边轻轻说道:“你看看赵婉晴的脸上是不是带桃花了?”
秦罗被白晨凑近来的轻言细语激得耳根泛起了淡淡绯色,不动声色的往旁边偏了一下,稳定心神,说:“带桃花的可不止赵婉晴一个。”
白晨看了看容凌,不仅露出了然的神色。
容凌抬头,浓眉一挑,“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我坏话?”
白晨笑而不语,秦罗眼神落在了其他的地方。
这时,老师傅的声音传了来,“我说了,这是一只中下签,顾先生命中将有贵人相助,就算此时运势不济,也定会化险为夷。”
在桌上正好放着一只竹签,上书:“姜太公钓鱼,中下。”
容凌不由哼了一声,“老师傅,就算这位顾先生命中有贵,你难道就不能提点建设性的建议出来?总不能让顾先生一只虚等下去,想着会有贵人来帮他,就放任不管吧!”
老师傅皱了眉,语气有点加重,“你这小孩子懂都不懂,万事有天理循环,时机一到、贵人自然现身,你若要让顾先生改变,岂不是破坏了他的天机?我不想再和你说!像你们这种学生一定是对这方面感兴趣,然后粗略的看了一些就认为自己懂了。”
容凌还是第一次被人说他不懂命理!如果说他不懂风水、不懂符咒、不懂道医,他无话可说,但若说他连吃饭的本领都不懂,他就怒了!
“我不懂?”容凌冷哼,“老师傅,天理不是像你这样遵循的、天机也不是死板着让人守住的。以你这样的处世难怪会呆在这里。”
容凌这话说得无礼,赵婉晴连忙想要制止。
却听容凌继续说道:“老师傅,您不要忙着生气。你天庭饱满、地库坚挺,年轻的时候可谓意气风华,呈人上之势。可后来天仓变色,为人越来越墨守成规,亲人接连离开,你的运势便如开闸的洪水一泻千里,再没有腾飞的机会!大约在五十四岁那年你入了玄门,距今正好二十三年,我的说的对不对?”
老师傅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年轻的容凌。他的神色向几人显示容凌说的一点都没错。
“你、你怎么知道的?”
容凌神色不以为意,指着老师傅身边的记事簿,“师傅是怕自己忘记了,所以就把生辰都写了下来,只要有你的四柱八字,我若要推演你的生平,轻而易举。”
秦罗皱了皱眉,俗话说,一命二运三风水。一个人的命运是最不能轻易推演的,命会越算越薄,容凌每次都肆无忌惮的没经过别人的允许擅作主张,这种行为十分不好。
旁边的顾先生有了反应,他惊讶的看着容凌,“小先生,听你的口音是来自大陆吧?难道你是玄门的散居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