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又如何能投入什么感情?结果这样,似乎让这女人越发胡思乱想起来。”
“胡思乱想?”莫迟想起洛玘神神秘秘的样子,皱起眉,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洛玘认为,杨崇敏的死,是你做的手脚?”
李恪的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八成是吧!她大概以为因我宠爱她的事逼死崇敏的,所以才会在崇敏死后冷落了她。其实崇敏本就体弱,之后更添了葵水不尽的毛病,到了安州之后,她病的越来越重。等我知道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服药时,她的病情已经严重到救不回来了。”
说完这些,李恪的神情显得格外疲惫。“在她死后不久,杨誉获罪、全家下狱的消息传到了安州。我才在她的遗物里看到了一封杨家寄来恳求她伸出援手的信。以我们相敬如冰的关系,她当然不可能主动向我求助。而杨誉之事,我虽然也收到了消息,但确实根本不打算出手相助。如此说来,她的死,倒也确实是我的责任。”
莫迟听到这里,也叹了口气。李恪没有提到他是否真的清楚杨崇敏为何对他冷淡疏远,是教养使然又或是早已心有所属,此时都已经不再重要。如杨崇敏这样的怨妇,在这个盲婚哑嫁的时代绝不会少。
“说来不怕你觉得我冷酷,对于崇敏的死,我没有觉得多么痛苦。我只是暗暗的决定,再娶的时候,一定要找到一个能让我去爱,也肯爱我的女子,再也不想要之前那样的婚事……然后,就在那一晚,我遇到了你。”
九十七 有子并非万事足
更新时间2013…8…2 15:03:36 字数:3482
在叙述杨崇敏的事情时,李恪自始至终没有流露出特别怀念,或是伤感的神色。他只是显得很疲惫,就像是所有人回忆起自己觉得很无可奈何的一段生活时的神情一样。只有在最后,当他提起和莫迟的初识时,眼神中才又绽放出了异样的神采。
这样的变化,莫名的让一旁的莫迟觉得很开心。
李恪说完之后,只是静静的看着莫迟,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莫迟咬着唇,苦恼的想着自己究竟应该说些什。杨崇敏,这个过去她虽然介意,却始终连名字都没有问过的女人,如今被李恪这样直接的将他们之间经历过的一切都摆在眼前,这让莫迟有些措手不及。李恪没有提起杨崇敏的事情时,她觉得这个人的存在,是自己心底的一根刺,可是等她听李恪坦白了一切之后,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嫉妒这个女人的存在。
“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沉默了不知多久之后,莫迟听到自己的声音略显干涩的响起,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做出了回答。“为德,那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莫迟……”李恪深吸了一口气,“听了这些,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崇敏的事情也好,洛玘的事情也好……我不想对你说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不希望你看到我这样的一面。我并不是什么圣人,甚至可能连好人也算不上……”
“听你说了这些之后,我确实觉得有些意外。”莫迟微微一笑,想起了那晚自己还因为乌卿指责李恪太过心软而哑口无言过。但是如今看来,李恪的心软重感情,似乎只针对他所在意的某些特定的人,担心他是否过于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完全没有必要。
看着李恪有些僵硬的脸色,莫迟笑着把话继续了下去:“我曾经怕你太过心软,现在看来,反而是我多虑了。为德,圣人是不能当皇帝的。”
听到莫迟这样的回答,李恪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他看着莫迟不似作伪的神色,无奈的摇了摇头:“本以为你会……我还是小看你了。我很好奇,你难道不会担心,我这样冷酷的人,有一天也会这样对你?”
“为德,那我问你。”莫迟想了想,突然拿起那条染血的锦帕道:“你对这条染了血的锦帕,就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么?”
“问你什么?”李恪看向那条锦帕,挑了挑眉。“虽然我知道,我们第一次共度的那夜,你的床上的确有这样的一条锦帕,但是我也很清楚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就算那些地方真有可以伪装成处子的秘术,你的反应也是装不出来的。莫迟啊,虽然你在人前总是一副很聪明的样子,但是在我看来,你意外的坦率呢……”
“这就是了。”莫迟将锦帕放回原来的位置收好。“当初为了瞒过杜阿姨,我弄破手指做了这条假元帕,你即使发现了,也没有怀疑过我。”她转过头望向李恪,“既然你能够如此信任我,我又为什么要为了过去的事情就去怀疑你呢?”
看着李恪既惊又喜的神情,莫迟微笑着抚摸着小腹,神情平静慈和:宝宝,其实妈妈说谎了,妈妈也会觉得不安,也会担心。随着了解的深入,便会感到你的爸爸比妈妈想像中还要厉害得多,自己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帮助他、站在他的身边?而那样的他,会不会有一天变了心,会不会有一天对我也冷酷起来呢?可是,我既然已经选择了他,又有了你,那就算再不安,妈妈也会坚持到底。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全都明白了,我也该准备一下入宫请旨了。”强压着心中的那股动摇,莫迟若无其事的笑道。
“入宫请什么旨?”李恪奇怪道。
“我刚刚不是说了么,我不打算赶走洛玘,不但如此,我还打算给包括她在内的栖玉院众女们求得一个身份,把我贤妻的形象,完美的保持下去。”莫迟自嘲的勾起嘴角,但很快便狡黠的看向了李恪。“既然我的夫君是个坏人,我也可以做个虚伪的坏女人吧?”
李恪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也不反对,我想父亲也不会反对你这么‘深明大义’的要求的。”
他故意在深明大义四个字上咬得很重,眼神里却不是戏弄而是无可奈何。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希望莫迟这样做。他不喜欢看到她为了自己去做违心的事情,他也不需要符合自己身份的妾室们。
他明明只要有她一个就足够了啊……
李恪一直把莫迟送到府门口,目送她乘坐的马车离开,终于再也按耐不住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杨乘看着李恪,憨憨的问:“王爷,您没有把派人挑唆洛玘生事,好制造机会赶她走的事情告诉王妃殿下?”
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没能说出口。”
早在他得知柳氏的事情之后,就已经开始计划着,要把栖玉院中的女子们遣散,也省的莫迟花心思在提防这些女人上。反正有了莫迟,他已经对其他的女人没了兴致。而且虽然莫迟没有明说过,可他却能察觉的出她对自己的那种独占的渴望。
——这种会被时下的人看做是妒妇的心情,却让李恪着实感到高兴。从小被父母排斥在外的李恪,从没有真正意识到,他有多么的期盼一个希望能够独占他的存在。
只可惜,他最终也没能告诉莫迟,洛玘会有这番举动,是中了他的计,他希望借机制造出遣散众女的理由。他真正期盼的,是只属于他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组成的家,没有其他人。
“为什么?”杨乘不解的问:“您不是希望遣散栖玉院,才故意让我派小何那小子去洛玘面前散播谣言,挑动她出面的么?”
“算了……”想起自己的一番用心,李恪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这件事不要再说了,也不要让王妃知道。”
“是。”杨乘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不再问下去,这种尺度,他一向掌握的极好。
假如莫迟知道自己计划遣散栖玉院的想法,会不会为了名声之类的理由反对?想到这种会叫自己感觉不舒服的可能,李恪就不愿意再想下去。幸好她只想给这些女人一个地位,还没愚蠢得想把自己让给其他人……想到这里,李恪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他最后叹了口气,径自到书房去了。反正也只是名分不同,实际上并不会有任何变化,不是么?
皇宫之中,李世民对莫迟的话则颇为意外:“你的意思是,要朕正式册封恪儿的那些姬妾们?”
“正是如此。”莫迟垂着头,做出恭顺的模样:“莫迟怀有身孕,自然需要找其他人来服侍王爷。何况,按规矩,王爷身边本就该有这么多人侍候的,还是儿媳耽误了。”
“丫头,你同朕说一句实话,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恪儿的想法?”李世民紧盯着莫迟。
“是莫迟的意思。”
听了莫迟的回答,李世民长叹了一声:“你虽然如此的贤惠,只怕恪儿未必会觉得高兴吧?”
“父亲何出此言?”
李世民似乎回忆起了一些往事,有些出神,半晌才语焉不详的答道:“大约是朕的经验之谈吧,恪儿的脾气和朕一样,他能来求朕娶你,就不大可能到了此时才突然想要给那些姬妾们一个身份。也罢,既然是你亲自来求的,朕便答应你,朕下旨就是。”
“多谢父亲。”
李世民一边笔走龙蛇的下旨,一边睨了莫迟一眼:“不过丫头,你求来这道圣旨,就真觉得开心么?”
莫迟默然。虽然要办的事情办成了,但她确实一点不觉得开心。就算只是名义上的为那些女人们争来了一个身份,但事实是这些女人们就此在名义上顺理成章的可以和自己分享丈夫。这种事,怎么可能令人开心?
“傻丫头……”看着莫迟的反应,李世民再度无奈的摇了摇头,“好了,你现在身子不便,也不必多礼了,回去多多休息,这些事就少想一些。之前恪儿本来同我说今年要带你回安州,如今你们就暂且留在长安吧,等孩子出世以后再说。”
“是,谢谢父亲。”心情复杂的莫迟带着圣旨返回了王府。
她能想象得到,栖玉院里的女人们,接到这圣旨之后会多么的欢欣鼓舞。特别是洛玘,大概会有一种绝处逢生般的心情吧?
请旨的时候,她报了洛玘和石燕子为孺人,其他人则为媵妾,这本来是她早就想好的名单。她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