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来啦?发生什么事情?”老太太又开始在我全身上下捏来捏去。
“痒,呵,别非礼我。”我跑到厨房,拎起一条刚炒好的青菜,送到嘴里,好香,英国的东西,不是人吃的,还贵。
“你回来。。。。你爸爸知道吗?”老太太有点担忧地看着我。
“不知道,我不去了,我以后就陪着你,好不好!”我又往嘴里丢了一根青菜,去了英国回来,我才知道我属牛的。
“好!当然好,我也觉得那个什么英国,没什么好的。你没顺便给我带个女婿回来?”老太太的眼睛因为女婿两个字大放异彩。
“快了,放心!我打个电话。”我想起我回来的任务。
我钻回房间,一切都没什么变化,我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掏出了手机。
我的手有点抖,心脏有点心律不齐。。。。。。每次要面对他,都让我进入非正常的状态。我要了一下嘴唇,平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按下了连通键。。。。。。
“翩然?!”电话那边传来了我日思夜想的声音,声音里带了一点点虚弱和酸涩。
“是我。。。。。。。我,我回来了。”我努力的寻找合适的词汇。
“我知道。”
我无言以对,只能在电话里,静静的感受他的呼吸。
突然,电话那头一声巨响。我正个人弹跳起来。
“阿楷!”
没有回声。
无边的恐惧像潮水一般的向我涌来,身上的皮肤感受到一阵一阵的寒意袭来。
“白宇楷!你给我说话啊!”我失控的对着电话大吼,眼泪开始止不住得往下流。“你说话啊!”我哀求了起来。
我细细的听着,隐约听着有细碎的声音,我拉开房门冲了出去,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一声叹息
我冲到小区门口的马路,向左看,向右看,无尽的茫然。
我不知道他们家在哪里!
“白宇楷。”我带着哭腔对着依然没有应答的手机大叫,无边的恐惧越来越浓重,却无法消散。
马路上空荡荡的,空气充满了冷冷的水汽。
“你答应我一下好不好?!”我蹲了下来,就象一个无助的小孩。
“你这个混蛋,老让我生气!”我嘤嘤的哭了起来。“你这混蛋。。。。。”
“翩然。。。。。别哭,我没事!”他喘息的声音穿透空间的阻隔,冲击我的耳膜。
“你——”我腾的站起来,脸上挂满了泪水。“混蛋!知道说话了吗?”
“早知道我不说话了,呵!”嬉皮笑脸却又虚弱的声音。“你在外面?好冷,快回去!”
“你今天晚上不让我见到你,你就别想睡觉!”我的胸口象蛤么一样起伏着。“我要马上、立刻见到你!”
我拦下了一辆的士。
那边一阵无奈的叹气,“永良街8号。小心点!”
厚重的铁门,预示着一种权势。
我犹豫了一下,按响了门铃。
一个少妇,却明显不是主人的人给我开了门。
“少爷在房间里等你,他有点不舒服,不能在门口等你。”不紧不慢,温文有礼的声音。
我冲她点了一下头,跟着她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并没有我预见的金碧辉煌的豪华,家具很少,反而又一股开阔而素静的氤氲,精致中透现大气。
“老爷太太到别墅去了,只有少爷一个人在。”少妇很善解人意的看出我犹豫的脚步。
一个虚掩的房门前,少妇示意我进去,然后无声的离开。
我静静的站在门,聆听里面的动静,可是,没有。
沉静片刻,推门而入,屋子里很暖,鹅黄的灯光下,那个可以让我哭让我笑让我颠狂的他,半躺在床上,睡着了,眼角,带着倦怠。
我蹑手蹑脚的靠近他,脚下柔软的波斯地毯足以让我不发出一点声音。
当我靠近得足以伸手可碰触到他的距离的时候,我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我默然地看着他,深邃的五官,长长的睫毛,丰润的嘴唇。。。。。真实的他,让我恐惧的灵魂慢慢找到归岸的地方。
错落有致的照片,都是我还有我们的,那个时候的我们,都很年轻,那是偶尔争吵却充满唯美的年代,那是我们学着长大的年代。。。。。。
当我背负着爱的伤害学着坚强的时候,他却在这个充满我们气息的房间里,努力生存。
“我就知道,你听了某些添油加醋的谣言,一定会疯疯癫癫的回来。”他的油腔滑调把我从伤感中带出,让我再次把焦点放到他的身上。
灯光下,他的眸子出奇的温柔,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我赌气的站着,口气僵硬的要命,鼻子一酸,眼泪不听话的又开始流了起来。
他微微一窒,双手撑着床缓缓的坐起来,却是沉默无语。
“没有任何解释吗,白宇楷?”我的脸逼近他,让他的眼睛无处可逃。
“你走的时候,我就肺炎住院了,折腾了一个月,前几天刚出院,肺炎对现在的我来说,家常便饭。刚才,”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浪。“我的腿没有知觉,可是它们会突然自己抽搐,刚才它们就突然抽搐,轮椅翻倒的时候碰到桌子,手机滑到离我很远的地方,我必须要‘爬’那里才可以够得到,而那几分钟的时间,足以让你倍感恐惧。”
“这种生活,好玩吗?”他漆黑的眸子对上我的眼睛。
“好不好玩,我说了算。”我爬到床上趴在他身上,把头埋在他的脖间,熟悉的气息,让我整个人一阵一阵得发麻。
“你在发抖!”他的双手依然撑在床上。
“我在生气。”我的声音闷闷的,心脏很痛。
“回英国,读书,过自由的生活。”
“我不要做野鬼。”我用鼻子使劲地蹭他脖子细腻的皮肤。
他推开我,手,高举轻落,在我脸上拍了一下,“不许乱说话。”
“抱。”我傻笑着。
“我让好姐给你准备房间。”
“抱。”
“翩然。。。。。。。”
“抱。”
“给我一点时间,我考虑一下。”
“好。”我掀开被子,钻进他的被窝,八爪鱼一般的紧紧的抱着他,容不得中间有一丝的空隙。
被窝里,都是暖融融的他的味道,身体里莫名其妙的一股不安的潮动。手忍不住探入他的衣内,在熟悉却又有点陌生的身体上游动。
一个修长的手,扣住了我的手碗。“不许非礼残障人士。”
“好!”我迷糊地答应着,忍不住又开始在他脖间细细的啃咬起来。
“吻我。”我感觉的自己越来越迷离。
“我不可以伤害你。”旁边的身体僵硬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我,却只是不自然的抚摸我的后背。
我不管不顾的开始疯狂地吸吮他略显得苍白的嘴唇,然后埋首于他胸前的淡淡的红晕。。。。。。。。
“翩然。。。。。”他低沉嘶哑地吐出我的名字,恍惚间,有力而急促的双手捧起我的脸,温柔而克制的舔拭微张的嘴唇——温暖、湿润,我堕入了辽无边际的空白和喘息中。
“翩然,不可以,现在不可以。”他停止了吸吮,黯然的抱着我。
“什么?你说什么不可以。”我还没从刚才的疯狂里清醒过来,不安的在他怀里蠕动。
“我不能确定我们是不是还能重新开始,毕竟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白宇楷了。”他眼睛里掠过一丝阴沉。“给我们一点时间,好不好?”
“嗯。”我抽了一下鼻子。
人在命运面前真的很渺小,即使心灵强壮如他,也偶尔会发出一声叹息。
这样一个早上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正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的一条胳膊。
“早。”我舒展了一下我的脚指头,睡眼惺忪的仰头,看到了一双充满笑意的眼睛。
“早。昨天晚上好像某个人没有洗澡刷牙洗脸。”他亮白的牙齿让我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
“啊?!”我一惊,赶紧捂住自己没有刷过牙的嘴巴。“会不会很臭。”捂住的嘴巴吐字不清。
“都熏了一晚上了,你说还能不习惯嘛?”他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恶劣,就差没哈哈大笑了。“还有,我的手臂也被你的铁钳蹂躏了一个晚上。”
“真的啊?”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形象,一个鲤鱼翻身,掀开被子,抓起他的手臂一看,果然有很多红印子。“我记得我没那么多坏习惯。”忍不住辩解两句,附带堆出无辜的笑容。
“好姐帮你准备好了洗漱用具了。”他费力拖动自己的身体,想要坐起来。
“啊?你们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啦?”我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的后腰,垫上靠枕。
一夜之间,我觉得,照顾他,已经是我的己任了。
“好姐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半张着嘴巴,还有点流口水的女人。”
“口水。。。。”我狼狈的用手指拭了一下嘴角,确实有点湿润, “那个。。。。。好姐有没有说什么?”
我突然开始介意他身边的人的眼光。
他指了指自己,夸张的装作无奈的表情摇了摇头,继而变脸般换上哈哈大笑的表情,“知道了吧,哈哈。还不快去?!”
“我立刻就去!”我光着脚丫子冲进了房间内的洗漱间。
洗漱间里,设施不太一样,比例高度也不太一样,我快速的打量着,手丝毫没有懈怠的握着牙刷在口腔里做运动。
整个洗手间的扶手很多,空间很大,洗手台很低。
我腾出一个手,握住马桶边上的金属扶手,那种感觉,很凉,他的生活,就像卷画一样,慢慢的在我面前展开。
胡乱的用毛巾湿水,然后在脸上快速涂抹了两下,对着镜子龇了一下牙了。
镜子里的自己,很幸福。
“你确认你洗干净了?”他吃惊的看了一下表,套头衫穿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