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疼成这样了,就闭嘴休息,很快就会到医院的,男人和孩子都一样,不吃过一次亏是永远都不会学乖的。”
艾小鱼打断了言少恺的话,继续自顾自的数落他,就像平时在家数落艾驰道一样,很顺口,也很啰嗦。
起初还在闷闷不乐的言少恺,很神奇地舒缓了心情,昏昏沉沉地想,如果胃能一直疼下去,如果到医院的路能再长一点儿,其实也不错。
艾小鱼将言少恺送到了安德利私人医院,这里不仅医疗环境良好,更重要的是对病人的隐私保护措施也不错,毕竟言家人还算是半个公众人物,谁生病生的什么病,势必要造成不小的舆论影响,就如当年她的爸爸那样。
据说在爸爸才开始生病的前几个月中,媒体铺天盖地的各种猜测报道使得言家的股票一直呈现下跌状态,直到爷爷亲自出山,力挽狂澜,又在言家的继承人名单上添上了言少恺的名字,局势才得以良好的控制。
至于为何要选言少恺,因为他是特别的。言少恺没来言家之前是叫周少恺。曾几何时,周家,与言家相同,都是雄霸泯江一方的商业巨头,不同的是周家以纺织业起家,发展比言家更迅猛,撅起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轰轰烈烈的上市,又是短短几年的时间,轰轰烈烈的破产,紧接着一场大火人毁财灭。
作为周家唯一的独生子,又是唯一的幸存者,周少恺的名字泯江无人不晓。
☆、两个自以为是的男人(4)
就是在那时,周少恺突然成了言少恺,媒体们便忘记了爸爸的病,又开始毫无根据的报道,说什么周少恺带着周家幸存的资产并入言家,等等等等。
不得不说,爷爷的计策真是很好。
商场上的事情,艾小鱼懂得不多,也不想懂得太多,可毕竟现在她成熟了许多,考虑事情多少也周全了许多,再说安德利的主任医师梁德心医生,一直都是言家的私人医生。
“梁医生,他的病……?”艾小鱼等在急症室外,刚好揪住了匆匆赶出来的梁德心。
梁德心上下打量着艾小鱼,认出了她。作为言家的私人医生,有些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可作为一个医生,不光要有一流的医术,还要有一流的职业操守。
他笑笑,“言小姐,言先生没什么大碍,是急性单纯性胃炎,这种病来的快,去的也快,药物治疗再加上适当的食疗,几天内便可好转。我已经给他输了液,你现在就可以进去看他。”
艾小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色却突然变得很白,就如透明一般,她礼貌地朝梁德心点头笑笑,让开了路,请他离开。
艾小鱼顿了一下,摁了摁一直狂跳的太阳穴,慢慢走了进去。
或许是因为刚刚的折腾太过疲累,言少恺已经睡着了,他的睡容很干净平和,只是脸色不太好,有些发黄,没有血色。
艾小鱼出神地坐在床前的椅子上,静静地瞅着他,似乎只有这样看着,心才能真正的安定下来。
方才,一路之上,她用啰嗦隐藏了自己的恐惧和担忧。现下,突然没了可以啰嗦的对象,她觉得一切都很抽离,包括她浑身的力气,各种各样的害怕恐惧齐齐翻滚着□□,尤其是呆在这空荡荡的白色病房里,鼻子间飘荡着只有医院才会有的特殊味道。这是一种会叫人恶心难过的味道。
刚刚,她真怕啊,怕少恺像她的爸爸那样,也因为一场急症,便再也离不开这鬼地方。
幸好,幸好,不是。
艾小鱼一脸的疲惫之态,忽然,很认真的对着沉睡的言少恺说:“知道嘛,身体不好,永远也成不了我艾小鱼的男人,就算是只做朋友我也不要。”
那种亲人离别,撕心裂肺天塌地陷的痛苦,她没有勇气承受。她很脆弱,虽然表面一直很坚强。
艾小鱼就这样气呼呼的趴在言少恺的病床边昏昏睡去,午夜时分,病房的照明灯熄灭,有一双眼睛却如繁星一般闪闪发亮,在黑暗中一明一暗。
清晨六点,艾小鱼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她,言少恺还在睡,只是眼睛一动一动的,好像是在昭示他即将醒来。
艾小鱼轻轻地走了出去,往言家打了电话,说明了言少恺的情况,也叫了别人来看护他,这才放心地离开医院,打了车急急忙忙往家赶。
※※※※
艾小鱼以为,等在家里迎接自己的一定会是苏尔颜狂风暴雨般得怒吼和责问,
☆、两个自以为是的男人(5)
毕竟夜不归宿什么的,又将孩子随便托付给他照看,实在不是个好妈妈能干出来的事。
谁知,一开门,她看见的便是各坐餐桌一角,悠悠闲看着报纸喝着稀饭吃着油条的一大一小。
艾小鱼有些心虚的干笑着与他们打招呼:“起来的这么早啊!”
一大一下商量好似的,慢吞吞地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好像是被人无视了。艾小鱼摸了摸鼻子,锲而不舍,又笑着说:“矮油,吃的什么好吃的,有我的份儿没有?”
这一回,连人抬头都没有,空气里弥漫着某种不和谐的味道。
艾小鱼厚着脸皮坐在艾驰道的身边,伸头看了看他面前的报纸,没话找话,没事找抽。“还没板凳高呢,还学人家吃饭的时候看报纸,不是好习惯。”
艾驰道皱眉,连带着鼻子也皱了起来,将报纸往中间一推,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稀饭。
艾小鱼心中一乐,挑衅似的白了一眼浑若不知的苏尔颜,正待出口好好夸赞艾驰道一番。
却见,艾驰道将小碗也往中间一推,跳下椅子,直接越过了她,走到苏尔颜面前,说:“苏尔颜爸爸,我吃完了,咱们玩游戏机吧!”
苏尔颜放下报纸,弯弯眼睛说:“好”。
于是,一大一小携手去了沙发,再次忽视艾小鱼。
艾小鱼心中气恼,也自知理亏,只在心里不甘地笑骂了艾驰道一句:小白眼狼。便起身去卫生间洗澡。
洗完了澡,她见两人赛车正赛得如火如荼,并且还是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干站了一会儿,更加没意思,只能焉嗒嗒地回房睡觉。
不知睡了有多久,朦胧间,艾小鱼忽然感觉耳边有热热的呼吸声,紧接着艾驰道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艾小鱼赶紧闭紧了眼睛,装作仍旧还在睡梦之中。
“苏尔颜爸爸,你说我小鱼妈妈昨天夜里去干什么了?”
良久的安静后,苏尔颜像是想了想,才回答道:“工作吧!”
“那我小鱼妈妈挺累的是吗?像小猪一样都睡了一上午了。”
破孩子,见过你妈我这么苗条的小猪吗?
只听苏尔颜闷闷地说:“嗯,应该是很累的吧!”
“那我们要原谅她吗?”
当然……要了。
这一次,苏尔颜停顿的特别久,像是郑重考虑一番后,才慢悠悠地反问艾驰道:“你说呢?”
“算了,原谅她吧,我们不原谅她,她多可怜啊!”
“好。”苏尔颜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那咱们出去吧,让我小鱼妈妈再睡一会儿。”
开门的声音再次响起,艾小鱼确定了他二人已经出去了,这才敢缓缓睁开眼睛。
中午的阳光有些刺眼,艾小鱼晕了很久,才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强烈光感。
阳光下,有一伟岸的身影也愈加清晰起来。
隐约可见苏尔颜双手抄着兜,半倚在窗台上,正静静地看着她笑,笑意很深,像是嘲弄,又像是得逞的坏笑。
☆、两个自以为是的男人(6)
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产生。
艾小鱼大惊之下,迷瞪了一下眼睛,嘴里嘟嘟囔囔了两句,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苏尔颜哼笑两声,走到床前,慢慢地拖着音调说:“你睡着了,所以我干什么你都不会知道,也不会反抗。”
说着,他的嘴慢慢地靠向她的唇,克制着心底的欲望,只伸出了舌尖,轻舔着眼前的一抹红润,带着无限的挑/逗。
艾小鱼懵了片刻,触电一般,猛然拉过手边的毛毯,奋力捂住了脸,惊慌的讨饶:“我错了,我投降。”
苏尔颜轻笑着直起了身子,满意地拍拍她的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六天后,梁德心例常巡视病房。
“言先生,恭喜你,明天便可出院。”
言少恺从一大推文件中抬起了头,“哦,不,梁医生,我想在这儿多住几天。”
梁德心意外极了,笑说:“可是,你已经痊愈了。”
言少恺淡淡地笑着:“我想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这样,才能证明他真的很健康。至于这该死的急性胃炎,纯属意外中的意外。
艾驰道复工了。
于是,艾小鱼也正式成了他的助理。
这还是拍戏以来,艾小鱼的第一次全程陪护。
艾驰道很是欣喜,一路上“妈妈”“妈妈”的叫个不停。原本应该是很享受的亲子时光,却让艾小鱼禁不住的担忧起来。
她很想说:驰道,公共场合的时候,要低调,你不可以叫我妈妈。因为知道她是他妈妈的人越多,事情将会越麻烦。虽然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还可以瞒下去多久,但能瞒一天就是一天。
可是,她绝不能这样说,小孩子很敏感,尤其是艾驰道,脑袋瓜子转的快,还容易钻牛角尖,他会觉得她在嫌弃他,会因此伤心难过,然后什么都不说乖乖听话却偷偷地藏在心里。
纠结了半晌,艾小鱼还是犹豫着开了口,“驰道啊,工作的时候,你不可以叫我妈妈哦!”
果然,艾驰道收起了大笑脸,嘟着嘴抬高了声音问:“为什么?”
“因为……工作需要啊,你知道虞美芳阿姨是你苏尔颜爸爸的什么人吗?她啊,是他的亲阿姨,可你看苏尔颜爸爸在工作的时候,还不是直呼她的名字!驰道啊,咱们也得像她们那样专业。”
艾驰道似懂非懂,但是连他苏尔颜爸爸都这么做了,肯定是必须的事情。虽然他很不情愿,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