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葡萄笑的很甜,“可否请你说说对婚纱的具体要求?”
☆、你是我不曾睡醒的梦(20)
“请务必转告你们的设计师,我想要一件与这个胸针相同感觉的婚纱。”男人从怀中摸出一个暗紫色的小巧礼盒,递给李葡萄。
这是一个很精致的胸针,造型也很奇特,看不出来是什么植物,有些泛绿的暗红色圆杆作为底衬,上面镶嵌了不同颜色宝石做成的花朵,一共有五色,明亮动人。
虽然看不出它的材质,但是凭借女人对珠宝天生的敏锐感,李葡萄想象的出它的价值绝对不菲。
她有些犹豫,“这个胸针太过贵重,小店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
男人淡淡微笑,无比真诚道:“请务必将这胸针交给你们的设计师。”
※※※※
艾小鱼没有什么朋友,所谓的找人庆祝,毫无悬念的那个“人”就是李葡萄。
艾驰道下了车,一路飞奔,才将看见闪闪发亮的“水晶之吻”粉色水晶材质的闪光灯的时候,就开始狂呼:“葡萄阿姨啊,恭喜我吧……”
此时的李葡萄正一手捧着礼盒,一手捧着一张万元支票,少女怀/春似的发呆。
艾驰道的咋呼声,成功将她唤醒,看见随后而到的艾小鱼时,慌忙将礼盒往她手中一塞,迅速跳后一步,叫道:“刚刚有个客人订做婚纱,要求做出和这枚胸针一样的感觉。先声明哦,这胸针看起来极其贵重,弄坏了你赔,和我无关。”
光打雷不下雨是李葡萄的天性,她每回都是这么说的,可每回遇见棘手的事情,还是冲在最前。说白了,她这人就是嘴欠。
艾小鱼也懒得跟她计较,抬手打开礼盒,一束刺眼的光芒直冲入她的眼底,刺得她眼眶一酸,久违的眼泪快要落下来。
这是爸爸为她订做的……“马齿苋花”。
马齿苋,乡间路边常见的一种植物,耐旱亦耐涝,生存力极强,属于杂草。爸爸说,旧时,丰年的时候用它来喂养畜生,年景不好的时候它就是可以煎炒煮食的蔬菜。又名长命草。
原本像这种贱命的东西,与她的生活相差甚远。
可爸爸说,人不分贵贱,草也一样,世间的万物愈是能经得起艰辛困苦的考验,就愈是珍贵。
还记得抱着驰道离开言家的那个夜晚,泯江史无前例地下了好大一场雪,一片一片的白色雪花,就像是天使的羽毛,纷纷洒落人间。
她带着驰道躲在桥洞低下,天好冷,她头一次觉得原来活着是这么的痛苦,饥寒交迫。若不是一直在哭的艾驰道提醒着她活下去的重要性,她倒宁愿冻死在那个冰寒的雪天里。
走投无路之下,她当掉了随身携带的“马齿苋花”,换得了如今普通却又安逸的生活。
看,这就是所谓的豪门与普通人家的区别。豪门的一件首饰,普通人要奋斗半生。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痛恨自己没有生在大富之家!可这些看在艾小鱼的眼里,笑在心里,套用围城里的那句话,不过是“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罢了!
☆、一天一点爱恋(1)
艾小鱼一把拉过正在跟艾驰道说笑的李葡萄,“快,客人的联系方式给我。”
艾小鱼忍住颤抖,拨通了号码,一阵“滴滴”的铃音后,是客服小姐悦耳却又叫人暴躁的声音:“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无应答。”
艾小鱼很是沮丧,坐在柜台里对着电话号码发呆。
李葡萄对于那个男人的描述很是详尽。
详尽到一个轮廓瞬时在她脑海中勾勒出来,她却始终不愿去想那是谁,或许只是懦弱的不敢面对。
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怎么办,她很想要回“马齿苋花”!
“叮铃”,从天而降的短信声,吓得艾小鱼立马回了魂。
她翻开手机。“今晚十点,泯江码头见。”
信息就是那个男人发过来的,去还是不去?
没有犹豫,不用怀疑,答案肯定会是肯定的。
※※※※
在大排档里,简单庆祝了一番,艾小鱼将艾驰道拜托给了李葡萄,自己驾着车往泯江码头驶去。
一路之上,艾小鱼想了很多,比如如何周旋,如何转换话题,如何逼人就范,如何……
其实说实在的,艾小鱼知道自己压根就没有那个本事,她脸皮儿薄,心眼少,平时在店里若是遇上个爱讨价还价的客人,三说两不说的经常就会把自己绕进去,李葡萄时常骂她缺心眼,也许她身上唯一可取的就是那股傻了吧唧的冲动。
不过幸好她很固执,懂得死守着自己的底线,清楚的知道底价若是200,199也绝对不能卖。
用李葡萄的话来说,她就是个特有主意的缺心眼。
好矛盾的个体!
收音机里正在整点报时,艾小鱼准时到达泯江码头停车场。
也许是酒壮怂人胆,艾小鱼利索地停好了车,半下也没有迟疑便朝着码头大步而去。
凉爽的江风带着江水的清新扑面而来,艾小鱼不自主的打了个激灵,莫名的凉意油然而生。
话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艾小鱼揉揉鼻子,顿了一顿,又复前行。
远远的,便看见码头边的路灯下竖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静默地对着江水。
艾小鱼叹气,果然就是言少恺呢!
洁白的月光洒在静悄悄的码头上,凉风习习,这是燥热的夏日里最让人舒坦的一刻。
先发制人,一定要先发制人。艾小鱼如是念叨着,基本是一个箭步就冲到了言少恺的跟前。
气势很足。
嗯……不过,就是冲势太猛。
幸好在二人相隔还有一拳距离的时候,艾小鱼幡然醒悟,及时刹住了车。言少恺伟岸的身型,和江风吹来的犹如薄荷茶香一般的男子气息,扰的她无故有些慌张,赶忙后退一步。
言少恺转身,晶亮的黑眸里星海闪烁,就那么凝视着身前的她,江风吹乱了她的发,下意识的他想要抬手去捋捋那柔顺的青丝,若是可以握在手中那将是多么幸福的感觉。
忍了又忍,他终是清淡一笑,很突兀地说着。
“我觉得你得向我道歉!”
☆、一天一点爱恋(2)
什么?艾小鱼甩了甩头,还以为小风一吹自己的听觉系统出了毛病,学会了打岔。
言少恺撇过眼,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听觉系统没错,那就是他脑神经错乱。她为什么要跟他道歉?凭什么?
“就凭……那天你和爷爷在讨论某项跟我有关的事情时,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言少恺慢条斯理地抖出了这句话,骇的艾小鱼的心肝连续颤了三颤。她扪心自问,换角度思考。
好像是……有。
好吧,被人当众拒绝确实是很伤自尊的一件事情,可起因并不在她。
艾小鱼想了又想,觉得自己有点冤枉。
于是,她忘记了初衷,试图解释。
她低垂着头,脸色僵硬。“对不起,当时爷爷根本就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我又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你是说如果爷爷给了你时间,你会顾虑到我的感受?”言少恺的眼眸微微一动,里头含满了无尽的笑意。
艾小鱼正欲点头,忽然意识到什么,先前的莫名愧疚之情即刻在心底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眯着眼睛嗤笑一声,不可思议中还透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你管爷爷也叫爷爷了?”
顿了一顿,她不屑地翻了翻眼睛:“哦,是爷爷让你拿着‘马齿苋花’来哄我乖乖听话的吧!”
从艾小鱼的话中听不出来半点疑问的意思,更加的不带丝毫犹豫,彷佛是一记重拳将言少恺从虚幻中砸回了现实。
被人误解,很疼。
更何况,误解的人似乎不准备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看着抬脚欲走的艾小鱼,言少恺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心底如山洪爆发一般强势涌出的各种苦涩情绪压得他脸色激变。
饶是他再好脾气,也有些动怒了。
他冷笑不已,“哄你?怎么个哄法?是哄你乖乖跟我上床?还是哄你乖乖跟我结婚?或者是哄你乖乖将言氏所有的产业转移到我的名下?”
“不好意思,我今天已经让律师做了公证,在我有生之年,不会接受与言氏有关的半毛钱。”
“请你不要侮辱我,那样也是贬低了你自己。”
言少恺的手落在了艾小鱼的脸颊旁,手指微动,轻轻地擦过她的耳廓,缓缓坠入半空。
“小艾,你想的太多了,你永远都不会成为交换的筹码。”
艾小鱼就像被雷劈中一般,微张着嘴,惊愕之态无以言表。
言少恺灼热的眼神,透着空灵的声音像是从远方游荡了一圈,久久回荡在她的耳朵里。
印象中,甚好欺负的他,也会有这般激烈的表达方式,很让人意外。
她这是一脚踩中了他的“尾巴”吧!木然中,她隐约感觉最后一句话很像允诺。可他为什么要跟自己允诺?
艾小鱼的榆木脑袋,一时半会的绕不开圈子。
她的惊慌失措尽收入言少恺眼底,他的怒火瞬间烟消云散,暗烈的目光中充满着深邃的感情。她就是这么本事,可以不经意间燃起他的怒火,又可以不动声色地点指熄灭。
☆、一天一点爱恋(3)
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他才会独自在情的路上蹒跚。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自己还要蹒跚多久。
苦情的戏码实在是不适合自己,他快等不及了。
恨不得,现在就能与她彼此相拥。
“如果,没有爷爷的强求,你能不能公允的对待我,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言少恺的声音有些暗哑,两手不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呼吸也渐渐地紊乱起来。
这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
艾小鱼看着他,脸色发红,像潮水一般的惊慌暗藏在眼底呼之欲出。忽然,心不可截止的狂乱跳动起来,她飞快地转身,拔腿就跑。
那速度之快,彷佛是动物世界里被狮子追逐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