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显揉了揉眉头,说道:“报警了吗?现在住的地址呢?”
“没……”南音娇声娇气地说,“我遇上olivia的哥哥……”她说的声音很小,带着讨好,显然怕君显生气,“还好正好他在,他借了地方给我住。”
君显松了口气,“地址给我发过来,我现在正在机场……最迟明天就到。”
南音在对面欢呼了一声,电话掉在了地上,她又连忙捡起来,急急说:“好,好,我等你。”挂上电话,南音飞快发了短信,随后把手机按在心口,否极泰来,她明天,最迟后天,就可以见阿显了。
霍许从楼上下来,正看她站在一楼窗口,一脸虔诚感激的样子,像是要拜佛,他半句话没有,拐到厨房去,顺着后门看了看,才锁上门,松下眉头。
一回头,对上张笑脸。南音笑眯眯地说:“我家里人,明天就到!”
霍许点头,硬声硬气地说:“你的睡房在二楼,喜欢睡哪一间都可以。”
南音的心里升起警惕来,“这家里难道没别人?”
霍许没看她,也没看她一脸警惕,他往楼上走着说,“桌上有地图,旁边房子里有电脑,打扫卫生和做饭的人,定时过来。”
南音看着空荡荡的一楼客厅,她推开旁边门,看到那边桌上有电脑,她拿了出来,盘腿坐在沙发上上网,她已经飞快决定,今晚就睡在客厅……想了想,她又鬼鬼祟祟走到厨房,打开橱柜,看了看,又关上。
又轻轻打开第二个……看到要的东西,她伸手过去,慢慢抽出一把刀,细而窄,她很满意,拿到客厅,放在了自己刚刚坐的沙发底下,万一有事,多个武器总是好。
霍许坐在二楼的会客室,三面沙发,一面墙上是电视,电视开着,没有声音,只有画面闪。他手里拿着手机,“找到了没有?”
“霍先生……”那边人说话的声音透着小心,“这种事情太多了,您是没去过这边的大使馆,每天补办证件的人,简直人满为患。”
霍许说:“她里面还有其他的证件,能找回来吗?”
那人犹豫着说:“这……这……那些吉普赛女人,他们都是流散作案,如果真的要抓人,也不是不行,如果您一定要……但就算抓了人,东西也不一定在……还会得罪这边的人。”
霍许沉思了一会说:“算了……你明天过来,让人带她去办护照。这样她家人来的时候,就可以带她回去了。”
“好好,”那人连声应了,又说,“您那边真的不需要人?我派几个人过去。”
霍许想了想说:“不用,没人知道我在这里。”
挂上电话,他习惯性的在后腰摸了摸,一摸摸了空,他才想起来,走到三楼,卧室里,拉开六斗柜,挑了两边枪别在后腰,他才放下衣摆,合上抽屉。
楼下,南音靠在沙发扶手上,昏昏欲睡,梦里,才是她真实的世界,陶保在失踪中……君显和她自己的婚事,岌岌可危……她一直锁着眉头,半点没有白天轻松的样子。
☆、第96章
清晨,南音睁开眼睛,立刻反应出自己身在何方,她立刻翻身离开沙发,裹着身上的毯子小跑到窗前,拿下黑色铸铁的窗扣,重重的窗推开,一股清冽的寒风灌进来。
她裹紧毯子,立在那里,过了一晚上,很快,君显就可以下飞机了,最迟今天晚上,或是明天,她就可以见他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回头看去。
先是笔挺的西裤,而后是穿着墨蓝色衬衫的霍许,她立刻对人家笑起来,“早。”
霍许隔着好远,被那一脸笑,差点闪花眼,她的喜悦是那么明显,喜悦到他可以轻易探听到她心中所想,——她的男朋友要来了。
南音使劲把木窗推出去,只留着里面的玻璃窗,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外面远处的草地。看到霍许去了厨房,这里厨房没有连客厅,还带着门,她跟过去,追着他说,“昨天我家人说,也许有人直接过来接我,你不会介意吧?”
霍许按了下咖啡机,看向她,“你想去酒店也可以,我让人送你过去。”
南音摇头,裹了裹毯子,这里厨房很大,中间有个长方形的料理台,上面干干净净,只有一瓶花,她踮着脚尖,晃着说,“我不想走,我就在这里等着,昨天我男朋友已经收到了地址,我要是一走,万一发短信他没收到,他就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我了。”
咖啡一点点落进杯子里,霍许闻言看向她,见她裹着毯子,撑着料理台,一下下晃着……不安分的手指从毯子里伸出来,拽着面前一点点,花瓶里的叶子……那卷细的叶子,被她裹在指尖,变成一个柔韧的弯度,她心不在焉地说:“最迟今天晚上,或者明天他就来。您要是等会要出去,我在外面等等也可以,我看外头的草坪也不错……”
早晨的阳光从外头照进来,落成一条光柱,空气里的灰尘飘浮可见,那束阳光的终点在她的身上,她垂着目光,只是注视着自己面前方寸之间,这女孩的世界,看不见别人。
她的世界简单纯粹,每句话,每个笑,都令人能感到她对男朋友的喜爱,这种单纯的喜爱因为太过纯粹,纯粹到竟然令人有些微的触动,楼上传来电话声,霍许把咖啡放在南音面前,上楼去接电话。
南音有些诧异,没想到人家会给她咖啡,她端起来,暖暖的,刚喝了一口,外面忽然传来车压过石子路的声音,是君显来了吗?她险些扔下咖啡杯,连忙向门口跑去。
一开门,她惊喜地喊起来,“师母你怎么来了?”
一个男人开着车,庄妍珊从上面下来,手里拿着手机,“真的在这里呀。”
南音惊喜的不知说什么好,“你,你怎么能找到我呢?”
“阿显给我的地址。”庄妍珊跟她进了屋,她得看看南音昨晚住在什么地方,看到客厅沙发上的枕头还有南音刚刚扔的毯子,她笑道:“还不快把东西给人家叠好。”
南音紧紧搂了她一下,连忙跑过去叠被子,一想,又连忙弯腰,从沙发下抽出那把刀……
庄妍珊看到那刀,眼神定了定,随即摇头,脸上笑意更浓,就听南音继续问她,“师母你从国内直接飞过来的,怎么没有和阿显一起?”
“说来话长。”庄妍珊看左右没人,低声说,“正好有船过来,我就跟着走了一趟,阿显他外公那边的路子。”
南音叠毯子的动作一停,那些人她知道,都有偷渡的手段,不过师母应该好多年没碰过这种事情了吧,她看着师母,气色很好,还是很显年轻的样子,想来路上也没吃什么苦,心里觉得高兴。刚想问她,知不知道君显什么时候到。
就听到大门那里呼啸着一阵乱,像是有车乱七八糟的停下。
“怎么又有人?”南音跑去窗口看,果然横七竖八停了很多车。
一位老者从中间的车上下来,立刻有人过来,“咚——”一下撞开了门,跑过去开门的南音差点被撞飞。
霍许已经从楼上疾步下来,看到南音被撞倒在门口,他的脸一下沉了下来,他站在楼梯上,看着那帮人。
那帮人却都看到庄妍珊,那老者一眼看到她,也不管地上的南音,只是指着庄妍珊,对旁边人叽里呱啦一通的意大利语。
霍许走下楼,一把拽起南音,南音的心提到了嗓子,那老者满头银发,一脸疾言厉色,一看就是特别难相处的人。可他们的架势,怎么看着都像是冲着师母来的?
可惜她不懂意大利语,半点听不懂,只能看着霍许,希望这神秘莫测的人也是知识分子,能给自己充当个翻译器。却发现霍许脸色已变,突然也说了一大串。那带头的老者转头看他,好像没想到一个中国人会说他们的话,顿了一会,才阴沉着声音,指着庄妍珊叽里呱啦大声说起来,越说脸色越发难看,声音也越来越大,带着义愤填膺。
霍许也不客气,和他一人几句,有来有往。
门口堵着人,最少十几个,而他们只有三个,南音紧张地不敢呼吸,就听忽然霍许不知说了什么,那老者忽然神色一变,而后提高声音,又说了一大串,这一大串说完,霍许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他看了看庄妍珊,又看向南音,冷声说:“这些意大利人说你师母用了人家的路,现在别人要她的命。你问问你师母,到底怎么回事?”
庄妍珊也不懂意大利语,可她肯定的摇头,“什么叫用了他们的路,这条路我从十几岁就走过,从来没出过错。”她言语斩钉截铁,仿佛依旧带着少女时的傲然。
南音已经被那“要命”两个字要了半条命,她揪着霍许,要命!要命!她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霍许看她白着一张脸,可怜的不知所措,皱了皱眉,又对着那老者说了一通。
南音祈求地望着他,又看着那帮意大利人,这次霍许不知说的什么,那老者听完,神色明显露出迟疑,随后他调到正常语调,说了几句,随着他话音刚落,过来两个男人,左右抓住庄妍珊。
南音一下跳起来,“师母。”
霍许刚想拉她已经迟了,立刻有人掏qiang出来,黑色的qiang头指着他的头。不是一把,而是所有的意大利人,一屋子人,人家防备的,只有他一个。
霍许没管,一把把南音揪了回来,单手制住她的脖子,南音已经疯魔了,拼命挣扎。她看这些人抓她师母,想是人家要她师母的命,她对霍许又踢又咬,“你放手。”
霍许差点没被气死,狠声说,“别动!再动打晕你。”
南音憋着两眼泪,看着庄妍珊。庄妍珊只是看着霍许,她也是脑中一片空白。霍许的脸色冷的能结冰,从来没人敢这样指着他,他转头又和那老者交涉,这一次那老者露出了退让的表情,他看了看师母,最后说了一句。
老者的话音一落,庄妍珊被那两个男人一左一右驾着往厨房去,南音反应过来想扑上去,却被霍许紧紧箍着,“你再动咱们都没命。”有个男人用q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