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青枫只是想从身体上折磨他,把他留在红尘阁任人蹂躏,远比把他带回家折磨要方便得多,还是说,青枫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他呢?
思及此,玄斫微皱起了眉,看青枫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还放不下吧,只是,这样由著苏轻寒在他身边,真的好麽?这个曾经背叛过青枫一次的男人,会不会再一次做出让青枫伤心欲绝的事呢。
“他怎麽说都是苏家的人,这种丢祖宗脸面的事,我不会允许。”不知道是想说服别人,还是想说服自己,青枫说这句话时,神色有些迷蒙,狭长的双目更是微微蹙起,失了那股戾气和凶残的气势,他此刻看上去居然无比脆弱。
玄斫知道,即使五年前被伤得体无完肤,青枫心里依旧还怀有著对轻寒的感情,刚才在红尘阁一时气愤下做出如此粗暴的事,如今冷静下来,他也许已经开始後悔了。
可是,俗话说得好,天若有情天亦老,这感情的事终究勉强不来,若苏轻寒心里真的对他无意,他投入越多,便是伤自己越深。这些话,玄斫知道此刻的青枫是听不进去的,也许,只能回头找一个时间,慢慢再与他说了。
马车先驶到了骠骑将军府,青枫抱著人下了车後,玄斫才让车夫继续往静王府驶去。
分别前,玄斫最後看了青枫一眼,只见他伫立在街边,低头看了眼怀里昏迷著的人双眉紧皱,神情间流露出浓浓眷恋,和万千伤痛。
苏轻寒当晚便发起了高烧,青枫把他安置在一间客房,派了府里一个跟了他多年的老妈子去照顾他,也就是这老妈子,半夜发现他不对劲,赶紧来跟青枫报告。当时青枫正在书房里发呆,听了老妈子的话,猛得站了起来,张立就站在他身边,见他这副模样,顿时有些不爽地别开脸去。
之前当青枫抱著苏轻寒回来时,张立就很不满,但是青枫表示自己只是要报复他,张立也就不能多说什麽,毕竟,那是主子家的私事,轮不到他管。但是现在眼见青枫对他如此担心,张立便知道,青枫刚才的话,是要打个对折去理解的。
只是,张立这五年来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年苏轻寒做过的事,他实在无法理解,少爷为什麽如今还能担心那个人。他跟著青枫参军,跟著青枫打仗,跟著青枫立功,如今也已是一名校尉,但是没有战事的时候,他仍执意跟著青枫,做他府上的管事,帮他料理杂事,张立一直觉得,如果当年没有青枫愿意带他走,也许他早饿死在了街头。苏家赶出来的下人,是没有别家敢要的。
所以他一直很感激青枫,也发誓要生生世世报答他,可是如今突然出现的苏轻寒,却叫他恨得牙痒痒。
“张立,去把郑大夫请来,快去。”青枫一边往书房外走,一边对著张立下了个简单的指令,张立一怔,心里的不满又深了几分:“少爷,您如今还去管他死活做什麽!您忘记当年他是怎麽对你的了麽?”
“闭嘴,让你快去就是了,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别插手。”半转过脸,青枫冷冷扔下句话,便跟著老妈子走了出去。张立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终究跺了跺脚出了将军府。
郑大夫是杭州城最有名的大夫,曾经被邀请入宫当御医,但被他一口回绝,皇帝也知道他脾气古怪出了名,最终也就不勉强他,只是宫里若有什麽疑难杂症,还是会请他老人家去帮忙,对此,他倒是不再反对。
青枫和郑大夫算是忘年之交,两人有一次在酒楼里巧遇,因志趣相投,便成了好友。
苏轻寒所在的客房中,一踏入便可闻到血腥味,青枫不紧深深皱起了眉,转头道:“王妈,这是怎麽回事,不是让你帮他的伤口处理一下麽?”
王妈也是见多了世面的人,看到苏轻寒身上的伤口便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便皱紧了眉,怜惜地看著轻寒,语重心长地对青枫说:“少爷,您这手脚也太重了些,他身後那伤口,根本止不住血,估计也是因为那伤,才会发起高烧。”
青枫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他走到床边,注意到轻寒脸上的妆已被洗去,现出了原本清雅俊美的容貌,嘴角的伤已被上了药,丝被盖到肩部,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脖颈,他在昏睡中并不安稳,细长的眉微拧著,神色有些痛苦。
青枫忍不住伸手去抚他的眉心,将那里的褶皱一点点抚平,动作间流露出的温柔和疼惜,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古代兄弟虐心文'叛兄 9
第五章
王妈在青枫身後看著他,看著他温柔的神色和动作,心里却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看少爷这样子,分明是很在乎那被带回来的公子的,可是,既是在乎,为何又要下这麽重的手去伤害他呢?王妈跟了青枫三年了,从这将军府建起时她就在这做事了,她知道少爷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可那公子身上的伤,实在叫她有些看不下去。
终究,那是一个人啊,怎麽就能这样对人家呢?
“少爷,这位公子,你接著打算怎麽安排?”怀著试探的想法,王妈轻声问了一句,她一出声似乎吓到了青枫,他手一震,便从轻寒的额头上收了回来,心中不禁又气恼自己,居然到了这地步,似乎还是对他念著旧情。
“郑大夫来了之後你让他好好为他治一下,等他伤好了,让他去张管家那领活干,以後,他就是我将军府的下人了。若他不愿意,就让人好好教训他,你告诉他,他的身是我从红尘阁赎回来的,他以後就别想著再离开这里了。”
故作淡漠的嗓音,青枫说完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可是他却没有意识到,他那些言语中的占有欲,是多麽的浓烈。
一直到青枫走出了房门,王妈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她怔怔地去看床上的人,这般清雅出尘的人物,竟然是红尘阁的人?那他,居然是个小倌?可是,少爷为何要买个小倌回来呢?还说什麽让他做下人,看他这身子,哪里能做下人,红尘阁的小倌据说都有几样绝活,这位公子,又不知道有什麽样的长处呢。
哎……看来,只能等他醒了再问问了。
青枫回了书房之後便烦闷地等待著,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张立便带著已经为轻寒诊治过的郑大夫来了。郑大夫一见青枫,立刻拉下了脸不满地说:“青枫,你怎麽也好的不学学坏的,要养禁脔麽?”
自古以来,皇宫便是最淫秽的地方,威严的高墙不但锁住了里面所有人的自由,也将他们的人性一起禁锢了,那深宫中发生的种种事,说出来都叫人震惊乍舌,天理王法,都管不住那里的荒谬。
青枫闻言双眉紧皱,抬起眼看向郑大夫,也不辩解,只是问:“他的伤势如何?”
“血已止住了,但他身子本来就虚,怕是不能再经历这样的折磨。”
“恩,我会注意的,今日之事,还请郑大夫替我保密,这人,我并不是要拿他当禁脔。”沈思了会,青枫终究把话说了出来,郑大夫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这神色,知道自己也不好多问,当下便拿了开好的药方出来,道:“按这药方煎药,修养半月,便可痊愈了,只是他心肺不好,哪天若是开始咳血,他的命也就不长了,且那病似是拖得有些久了,只能靠慢慢养,没法根治了。”
“心肺的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青枫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他记得轻寒身体一直很好,虽然不如他练过武那般强健,但是至少也和一般男子无异般健康,这心肺的病,又是如何落下的?
“你看他身上那伤就知道,那岂是一般的折磨便可留下的,心肺的病,恐怕也是那时候落下的,青枫啊,不是老夫要说你,看到那种伤,你怎麽还下得了手去。”郑大夫说著深深叹了口气,青枫怔怔地愣著,许久之後才回过神来,示意张立送郑大夫回去。
张立送了郑大夫後回来,便见到青枫仍坐在椅子上发呆,双目落在书案上,却是什麽都没有映入眼中,他知道他心里仍放不下苏轻寒,不免有些怨气,想也知道那苏轻寒身上的伤是被贬为奴隶时落下的,可是,那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是麽?
他没死在边疆已是他幸运,哪里还值得同情。
“张立,我之前告诉王妈,等他养好伤,便去你那里领活干,你……给他安排些简单易做的吧,他的身子已经这样了,重点的话,怕真的会做死他。”注意到张立回来,青枫总算从恍惚失神中回过了神来,抬头看著张立淡淡说了一句。
张立闻言,心里的怨气又重了几分,“少爷,我真是不明白,您为什麽对他……”後面的话,张立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毕竟,我曾经深爱过他,即使被他背叛,看了他如今的样子,心还是会疼。”苦笑著摇了摇头,青枫轻声呢喃了一句,感情的事又如何骗这呢,这五年来,即使没有去打听过苏家的任何事,他心里,终究总是会冒出轻寒的影子,如莲花般清雅出尘的影子。
忘不掉,不管是在战场,还是在家,不管面对著的是敌人,还是任何人,他始终忘不了轻寒,那份刻骨铭心,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有人达到。
“那麽,过去的一切,就算了?”张立觉得自己快被他这主子气死了。
“放心吧,对他的眷恋,我会压在心里,他应得的惩罚,不会少。”站起身,青枫留下这句话後,径直走出了书房,张立在原地又怔了会,轻叹口气,也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苏轻寒醒来,已是两日後的事,他始终处於昏睡中,觉得自己被高热的温度包围著,甚至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置身岩浆中,身体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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