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我,早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还敢没脸得这么理直气壮?”
清歌这一番话极尽挖苦之能事,刻薄犀利得让在场的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性子温和,总是一脸淡然的唐家二小姐今日竟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数落羞辱唐家的当家主母,而且一点面子都不留,真是大大的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一时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杜玉娘更是面无人色,而罗梅娇,早已被气得一脸铁青,“你……”
她用手指着她,却嘴唇一个劲儿的哆嗦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旁伺候着的丫头们这一时刻突然就想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就因为二小姐推了大小姐一下,大小姐就拿出了她的鞭子狠狠的打了二小姐一顿。
这一回,二小姐这样骂大夫人,大小姐肯定又要动手打人了!
自己的人生自己掌控!
于是乎,所有的下人眼神齐刷刷的向唐清芸望去,唐清芸的贴身丫头翠环,现在改成金环了,更是下意识的转身就往门外走去,想去小姐房里把那根乌黑油亮的鞭子取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唐清芸慢悠悠的开口了,“金环,干嘛去?”
金环愣愣的,“小姐,我去给你取鞭子啊!”
“取鞭子干嘛?”唐清芸慢条斯理的抬头,美得惊人的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到丝毫的怒火,跟三年前脾气暴躁的她判若两人。
“……”金环哑口了。
小姐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唐清芸优雅的走到清歌面前,却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凌厉。
清歌毫不胆怯,也用那双水墨山水画似的黑白分明的眸子迎上了她,背脊挺得直直的,一点也不怯场。
这僵持的气氛弄得众人都提心吊胆,空气中霎时弥漫着一层硝烟的味道,局面非常的微妙。
杜玉娘紧张极了,她急急的上前,刚想说话替清歌求情,唐清芸已轻轻一笑,看着清歌,意味深长的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清歌淡淡的道:“彼此,彼此!”
她已不再是三年前那个任由人谩骂和鞭笞的小姑娘,今日的她,之所以懂得反抗,是因为对这一家子人都已经失望,既然他们已不念及骨肉亲情,她又为什么要退避三舍,一让再让?
从今天起,她要让唐府所有的人知道,她唐清歌,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让别人来主宰她的命运,她自己的人生,她自己掌控,所以,自然也不会再任由别人踩到她头上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回击!
这才是她所要信奉的。
而三年不见,让她惊讶的是唐清芸的城府已经修炼得如此之深,若在以前,她这样的顶撞她的母亲,她一定会拿出她那根鞭子来教训她的!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若真是那样的话,她有的是办法来对付她们,她会放出风去,让宋子文知道,唐家还有一个美艳如花的大小姐,那个才是他要找的灵州第一美人。
可是唐清芸只是忽然一笑,道:“你骂得很对,这件事情,是我们理亏。
我向你道歉,也向你致谢,谢谢你今天帮了我一个忙,我会记在心里的!”
说着,她转身对罗梅娇道:“娘,我说过,我们到凌波馆来,肯定是要丢人现眼。你看,被人骂了吧?”
“芸儿……”罗梅娇语塞。
“好了。”唐清芸眉尖蹙了起来,“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还是回我们自己的地方去吧,不要打扰二娘和清歌妹妹了!”
她的声音虽轻,但已明显的带着指责。
罗梅娇起身,一脸忿忿不甘的从杜玉娘身边走过,末了还不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瞪得杜玉娘下意识的身子一个瑟缩,低下了头去。
罗梅娇这才满意的昂首挺胸跨出门槛去。
唐清芸紧随其后,和清歌擦肩而过的瞬间,她阴狠低冷的说了一句:“来日方长,先别得意!”
清歌冷冷的回敬一句:“随时恭候!”
唐清芸哼一声,拂袖而去。
清歌的眉尖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她知道,今日的唐清芸也已远非昔日的唐清芸,那时候的她虽然骄傲蛮横,脾气火爆,但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很容易就能看穿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而今日的唐清芸,心机变得极为深沉,凡事喜欢掂量轻重和厉害之分,也变得更为诡计多端,难以对付。
就像刚才,她为什么不让金环去拿鞭子?
就是因为清歌想到的,她也想到了,所以才选择了隐忍。
而她既然撂下了话说来日方长,自然就是告诉清歌,要她小心一点,她不会对她客气的,只要逮着机会,她一定会报复她的!
刻骨铭心的耻辱和痛
这个世上最怕的就是女人貌美又心肠歹毒,而唐清芸,真正真正称得上是蛇蝎美人了。
想起她当年那一鞭一鞭打在自己身上的情景,清歌仍然记忆犹新。
那是多么刻骨铭心的耻辱和痛啊!
她的五指忍不住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
“岚儿,岚儿!”
杜玉娘的声音将她从沉思里拉了回来,回过神,看到杜玉娘正一脸忧郁的看着她,眸子里尽是担心。
“娘。”她展颜一笑,松开了紧蹙的眉头。
“岚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摇头,神情轻松。
杜玉娘叹口气,“今日,你可真是把夫人和小姐都得罪了……”
“娘!”清歌也叹口气,“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懦弱?你为什么要怕她们?
你又没有做错事,做坏事的是她们,凭什么要你陪着小心?”
“可是……”
“娘,”清歌揽住她的肩,“我们虽然出身没有她们高贵,可是出身并不代表什么。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低贱的,如果我们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还有谁能看得起我们呢?
首先就是我们自己胆怯了,所以别人才能欺负到我们的头上来。
唐家是个没有任何公平和人情味可言的地方,你看他们对我们所做的就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
我们也是有尊严的,我们并不靠他们活着。
我们在静心庵的时候,不也过得挺好吗?
娘,你首先要记住一点,这次是爹要接我们回来的,不是我们自己死乞白赖要回来的,所以我们要有底气一点,不能让他们看扁了,知道吗?
大不了,实在过不下去,我们再搬出去住嘛,总好过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啊?”
一席话听得杜玉娘热泪盈眶,哽咽不已。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也从来没有人这么鼓励过她,她突然间觉得女儿是真正的长大了,她懂事了,成熟了,知道自己的人生之路该怎么走了。
那一刻,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个人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什么是化学反应?
她点点头,含着热泪道:“岚儿,娘听你的,娘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清歌松了口气,“娘,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到那帮人的欺压和凌辱的!”
“嗯。”杜玉娘吸了吸鼻子,笑了。
清歌见她想通,心里也甚是高兴,她扮了个鬼脸,道:“娘,你等着!”
说着,她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白玉般的小瓷瓶,从中倒出一小点粉末倒进嘴里,然后,不到片刻,杜玉娘惊奇的发现,她脸上的红斑正在慢慢的消退,最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不见!
杜玉娘看得目瞪口呆,她摸了摸清歌回复光洁如玉的脸庞,吃惊的道:“红斑呢?怎么突然没了?”
清歌俏皮一笑,“娘,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会有办法让那宋公子知难而退的……”
杜玉娘呆住,突然,她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议的道,“难道是你,是你……?”
“没错。”清歌心情愉快的点头,“是我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可是,可是……”杜玉娘口吃了。
“没有可是。”清歌揽住她的肩:“放心吧娘,根本就不是什么喝酒的缘故,是我自己在去前厅之前吃了点东西,那东西遇到酒就会起化学反应,然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只要我再把这瓷瓶里的药吃下去,那红斑就会迅速消失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像戏台子上演的一样?
杜玉娘真是搞不懂了,她好奇的问:“什么叫化学反应?”
清歌哑然。
是啊,该怎么跟古人解释这个极为现代化的名词?
她脑中搜索了一下,道:“化学反应就是,就是这药它碰到酒就会让身体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就像中毒一样,只要吃下解药,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一听到中毒两个字,杜玉娘又紧张了,“我听说中毒是要出人命的,岚儿,你没事吧?”
她下战书,我当然要应战!
清歌有些头疼,她想说并不是所有的中毒都有生命危险,但一想到有可能杜玉娘还会再问下去,她就没说什么了,只是笑了笑,道,“你看我现在像有事的样子吗?”
杜玉娘围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看她仍然跟原来的样子一模一样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时,这才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清歌眨了眨眼睛,“所以说啊,娘,你要相信女儿的本事,女儿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
“嗯。”杜玉娘的眼眶又红了,“我知道我家岚儿能干,聪明,娘相信你,什么都不怕……”
清歌看到她欣慰的样子,突然间也感觉眼眶湿湿的。
她在心里暗暗一叹:娘,女儿还是没本事啊,不然又怎会让你回到唐家继续吃苦受罪呢?
是夜,清歌又在水榭置酒独酌。
二更时分,石头果然又出现了。
他一脸兴奋的道:“二小姐,你真聪明,真的把那个声名狼藉的花花公子给吓退了!”
清歌得意的笑了笑,“我说过,不会让她们得逞的!”
石头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她们指的是谁,他关切的问道:“大夫人和大小姐没有为难你吧?”
清歌冷笑,“她们能怎样?我帮她们解决了一个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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