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看向我,笑著接了过去。
‘先说好,谁掷的点数大谁赢。’
他一点头,抓起骰筒捞了骰子就在空中一阵乱晃。嘿,搞点花把式就以为我会怕了,我在心中嗤笑了一声,开始默念,三个一,三个一,三个一。。。。
哗啦一声,他打开了骰筒。
三个六。
我慢慢的拿过骰筒和骰子,仰头看了看天,长叹了一声,‘人生苦短,不自己好好把握,却要用这种听天由命全凭运气的东西来决定麽?’,我低下头凑到他跟前默然了好久,然後道:‘你看,你是皇长孙殿下,用这种东西?太幼稚了,我们还是不要玩这个了,换一种怎麽样?’
‘换什麽?’
‘这个嘛,’我摸著下巴考虑了一番,‘明天,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再告诉你,就在这里,我们不见不散,怎样?’
‘好啊。’他看著我一口应承。
呃,兄弟,你就这麽闲,明天没事?我眨眨眼睛,心中泛苦,‘好啊,’我咽了口口水,‘我们这可就说定了,明天啊,我,我先去准备准备。’说完我立马脚底摸油悻悻的跑了。
‘鸣焱,’朱瞻基突然出声叫住我,‘至於我先前所说的。。。小心我爹。’他说的很轻。
‘呃,什麽?’我停了下来道。
他笑了笑,转开了话题,‘记住,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可在这里等你。’
第四十八章
第二天,我遵时带著准备好的东西大摇大摆的往後园的凉亭而去。远远的,就见朱瞻基早已等在那里品茶了。
‘长孙殿下。’我满脸笑容的行了个礼,心中的那股兴奋真是溢於言表想掩也掩不住啊。
‘你来了。’朱瞻基放下青瓷茶杯,对守在旁边的李济那些人摆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是,长孙殿下。’他们一躬转身离去了。
‘这里面是什麽?’朱瞻基看了看他们远去的背影,微笑著问我。
‘蛐蛐阿。’我从那个竹篮里面掏出七个提罐,一个大斗盆。虽说现在才入秋不久,还不是玩这个的最好时节。
‘嗯?’他稍稍提起了一些兴趣。
‘不会吧,你难道没有玩过斗蛐蛐?’我更是暗暗欣喜异常,递给他一根芡草。
他接了过去微微摆弄著,淡淡摇了摇头。
‘没有关系,其实斗蛐蛐很简单,几乎没有什麽规矩,一看便会了。唔,你选一只吧。’我指了指那七个提罐,‘不过,’,我趁他抬手还没有挑的功夫就抢先将边上的那个提罐抱了过去,‘嘿嘿,你是长孙殿下,我先挑的话,才能更显出您的大家风范不是?’
朱瞻基看著我一笑,什麽都没有说的从剩下那六个中随便选了一个。
‘这根蛐蛐草是这样用的。’我转了转手中的另一根芡草,然後打开那个提罐,用那草锋只轻轻扫了一下罐中那只银须金翅大黑虫的後部,那只蛐蛐就迅疾的掉转头来,长须大立,一阵!!!的鸣声,极为凶狠,‘在斗蛐蛐中,这样可以增强它的斗志,但只限於此,不可以再做别的动作了。’我示范完毕。
朱瞻基也慢慢打开自己选的那个提罐,才窥一眼,便随即笑趴在了桌子上,止都止不住。
‘呃,你别看那只蛐蛐小,可也是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耗了一个晚上才抓回来的阿。’我道,而且,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丝毫夸张。街头上卖的就不用说了,就连我和白!他们在皇城边边角角石堆杂草泥土缝隙间逮到,都一个顶一个的大,一个赛一个的强,能找到几只这样品种个头的,那可真是相当不容易。
‘是麽?那接下来该怎麽办呢?’朱瞻基好半天才止住笑。
‘把蛐蛐放进斗盆里。’我开始考虑我是不是做的太过明显了。
头对头的看著盆里一大一小的两只双尾黑虫,朱瞻基道:‘它们的个头好象相差的有点太大了。’
‘呃,斗蛐蛐可不是靠个头的,虽然你的这个身形小,但看它那抖动的触须就知道它的动作绝对敏捷迅速,往往能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能出奇制胜。’
‘喔?’朱瞻基试著用那根芡草扫了扫那蛐蛐的尾部,那只小蛐蛐一下受惊,愣头愣脑的就向前窜去,直接窜到了我那头蛐蛐的鄂下,结果被咬掉了触须後再也不敢动弹。
‘是我做的不对?’他笑著看著我,我一阵心虚,眨眨眼睛道:‘虽然斗蛐蛐有一蟀不二斗的忌讳,但,你再选一只吧。’
看著新被放进斗盆里的蛐蛐,我道:‘哇哇哇,这只就厉害了,看它脑门又扁又宽,身形沈稳,静若处子,一定是工於心计、备而後动、後发制人的那种。’
‘是麽?’
‘不信你拿蛐蛐草动动它试试。’
朱瞻基扫了扫它的尾部,那只蛐蛐只是扭了扭两根尾须。
‘看吧,所谓敌不动、我不动,它肯定是想先观察出敌方的弱点,然後来个一举歼灭。’
朱瞻基笑著又逗弄了几下那只蛐蛐,这下它更是一动都不动了。
‘我怎麽觉得它好像是睡著了?’
‘不会不会,待我把我的这只蛐蛐激起来,你就知道它的反应了。’我用芡草轻轻一扫我那只一动不动的黑虫的尾须。它显然是对我这种一而再的行为十分恼怒,掉转头来挥著两个钳牙就想咬那根草,见被我抽回,便又头一转将矛头对准了那只仍旧在埋头忙著运筹帷幄的扁头青,於是,结果可想而知。
朱瞻基转过头来又看著我。
‘嘿嘿,大概,它是太过於沈稳了吧。’ 我忙傻笑了几声,同时看著自己的这只蛐蛐在心里埋怨,喂,这位蟀哥,你就那两根须冒充什麽老虎尾巴呢,这麽凶,好歹对方也是你的同类,干嘛这般赶尽杀绝呢,就算你真要赶尽杀绝我也不会管你了,不过你总得给对方一个动动腿抖抖须摆弄好升天姿势的机会吧,你老爸没教过你要以一颗仁爱的心来看世界?害得我下不来台,回去喂撑死你。
‘可不可以再玩一回?’朱瞻基笑了笑。
‘可。。。可以。’我暗暗吐了吐舌头,悄声对它改口道:‘蟀哥,其实你有没有一颗仁爱的心也不打紧了,可千万要给我撑下去阿,撑到最後我放你回家讨老婆去。’
朱瞻基这次选的那只蟋蟀一进到盆中,立马就震开了双翅聒噪到不行,一边聒噪一边还绕著我的那只蛐蛐不怕死得转来转去。於是,还没等我开口给朱瞻基解说,我的那只便极不耐烦地出钳一口咬住,然後竟毫不费力的将之凌空举起,狠狠的甩了出去。
‘还有三只。’这次我不等朱瞻基开口就主动将剩下的三个提罐双手呈了过去。
半个时辰不到,没有任何意外,那三只也先後光荣的负伤而去。
‘唉,多好的六员大将阿,’我摇头叹道,‘可惜就是碰到了我这位关老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长孙殿下,你看,’我飞快的收拾好残局,退到亭边小心的问道:‘这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好吧,’他对我一眨眼睛笑道:‘不过,它讨老婆的时候你可不要忘了给它送上一份贺礼阿。’
‘呃?’竟然被听到了,我很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它开口要什麽我就一定给什麽,就算是要我们芜野城龚老爹家那只常胜将军的老妈当小老婆,我也一定给它抓来。’
朱瞻基一听便又笑出声来道:‘算了,这些东西你还是留给我作为贿赂好了,在你手里还不知道会被丢到哪里去。’
‘这个。。。’我想告诉他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粗糙,如果他想要的话,我赶明儿可以给弄套好的来。
‘放心,我会记得帮你给它讨个老婆的。’
‘嘿嘿,那个只不过是我开玩笑乱说的。既然长孙殿下喜欢,当然没问题了,不过就是这东西太粗糙了,我可以另外。。。’
‘不用了,我就喜欢这套。’
我看著他的笑,突然有些领悟,原来是要留下来作为自己失败的见证然後好奋发图强励志图新阿,厉害,果然不愧为将来的皇帝。
介於这次凉亭会战持续两日连战三回最终告捷,晚上的时候,我决定趁热打铁连窝端,搞定三师兄,这样天天被他撂在一旁我心中终究是不太好过。
於是说做就做,我潜进他的房间,在旁边地上放了一根粗大到完全没有可能单手拿动的木棒,然後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准备奉上一招向来为我所不齿的苦肉计。
。。。。。。
‘鸣焱,鸣焱,醒醒,鸣焱?’
‘呃?’我反射性的一下坐起,一睁眼一扭头就看见坐在旁边的三师兄。
‘困了就回去睡。’
唔,不是我的房间?我眼珠转了转,立马就回想起此次我身负的重任来了。
‘三师兄。’我垂头低唤了一声,顺带偷打了一个呵欠。
‘怎麽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就会改了?’三师兄终於转过头来直视著我。
‘三师兄。。。’我挪过去抱住他的腰。我最是知道三师兄的,他从小就吃软不吃硬。
听著我声声鬼哭狼嚎般凄楚的呼唤,他则目无表情的任我左右摇晃,半天後见我大有越摇越起劲的趋势,这才长叹一声,皱著眉头恶狠狠的给了我一个爆栗,道:‘就算我不生气又怎样?如果师傅知道了,你还有活头吗?从小到大你挨了那麽多打,怎麽还这麽不知道轻重的?’
‘这不是不知道轻重的问题,三师兄,喜欢就是喜欢了,我有什麽办法?像我老爹喜欢我老妈,大师兄喜欢玉兰姐姐,你喜欢那个大郎中的漂亮女儿,都没有人说不可以,为什麽我喜欢一个人就要被骂被剐?’
‘那是你喜欢错了人,还有,谁说我喜欢红瑶了?’
‘你不喜欢她,还天天跑别人家屋里去?难不成是看上她老妈?’红瑶?名字倒蛮好听的。
‘你,’三师兄一瞪我,‘不过,你怎麽知道的?’
我奸笑了一下,将头埋进他怀里一吸,‘好香的药味,是你在那方待得久了,自己闻不出来罢了。’
三师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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