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自然要卖他这个面子,纷纷起身,饮下这杯。
趁着坐下的间隙,司徒阳烨扯了扯妹妹的衣袖,低声道,“静言,别太过分。”
他非武者,就算说话声音再低,君夜离、紫凝这等高手也听的分明,不过谁都没有再多说,就看司徒静言是不是识时务,别再继续生事。
好在司徒静言没沈若萱那么蠢,知道当着这些人的面跟紫凝闹翻绝非明智之举,就冷哼一声,没再多言。
宴席总算在虽然有点别扭,但还算安然的气氛当中结束,众人稍坐片刻,即回到各自的房中,洗漱就寝,以准备明日的比试。
君夜离与紫凝虽已是众人公认的一对,但因为还没有拜堂,终究是男女有别,自然要分别住两间房。不过,两人都没有睡意,外面天寒地冻,不适宜出来,君夜离就到紫凝房中,与她随意聊聊,以打发这漫漫长夜。
紫凝转头望向窗外那轮清冷的月,忽地生出些许感慨来,“夏夜恨短,冬日叹长,人生圆满之事,毕竟还是太少。”
“旁人的事我管不了,”君夜离最见不得她伤感,握住她的手嘻嘻一笑,“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开开心心就好。”
“魅王殿下好大的志向,”紫凝白他一眼,却又忍不住地笑,“我虽是不想承认自己红颜祸水,可你对着我时,也着实‘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了些,夜离,为我尽敛锐气,你觉得值吗?”
君夜离拿起她的手,轻轻吻在她手背,轻笑道,“紫凝,我不管你说这话是在试探我,还是说玩笑话,总之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除非你对我无意,否则即使天塌地陷,我都不会放弃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我的!”
三生石上姻缘在,缥缈公子也说要她怜取眼前人,她是不是真的不该再有什么顾忌,将自己交给他,全身心地信任他、爱他、倚仗他呢?
想着茫然未知的未来,紫凝看着君夜离俊逸不凡的脸,出起神来。
“好,你说什么都好!”好一会儿之后,紫凝回神,在他唇角吻了一下,以示对他爱意的回应,“说点正事,上次六国赛,最后参赛的除了你还有谁?”
“上次只武试而已,是我和外公,还是哥舒笑,”君夜离揽着她,一边摸着她如云的秀发,一边回答,“我那时内力虽不如现在,武功却高,外公半生戎马,自然是马上功夫了得,哥舒笑是轻功过人,不过还是输给了对手,好在另外两名女子一胜一负,最后的结果还是我们西池国赢。”
君夜离和镇国将军能赢,也不怎么出紫凝意料之外,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两名女子是何方神圣?”
“你也见过其中一个,”君夜离笑笑,神情间有些许遗憾,“就是二弟的侧妃温笑妍。当年她得胜,为西池国立下大功,父皇满足了她一个心愿,就是入宫为二弟的侧妃。”
事实上,温笑妍当时看中的是丰神俊郎,一战成名的君夜离,本是要嫁给他的,谁知道其后不久出了蕙妃之事,君夜离又成了恶魔般的存在,她哪里还敢许给这样的人,两相比较之下,还是嫁给国之储君比较保险。
但她虽然胜了,却因出身并不怎样高贵而不被宣景帝和梅霜皇后特别重视,只封她做了个侧妃了事。如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这些年过的是否顺心,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另一个呢?”对于温笑妍,紫凝只是有模糊的印象,并不深究。
“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比武时被对方打了一掌,原也不应该致命,不过她被人嘲笑妄想飞上枝头,心结难解,没多久就去世了。”君夜离摇摇头,虽然已经过去五年,但每说起来,还是不免唏嘘。
紫凝心头也是莫名一沉,道,“这六国赛,真是坑爹。”
“什么?”君夜离又被她超现代的词汇给“雷”到,一脸茫然。
“……没事,”紫凝暗暗好笑,“我是说人各有命,怨不得别人。话说回来,镇国将军和哥舒庄主今年可还参加六国赛吗?”
温笑妍已经做了娘亲,看来是不可能再出战,君夜离则是一定要参加的,旁人么,就得看谁能在这选拔赛上拔得头筹了。
“外公年纪大了,我原也不想他再操劳,回去以后再慢慢商议,”君夜离边沉吟边道,“至于哥舒笑,他的轻功是很好,不过双方比试,总不能一直用轻功飘来飘去,何况他上次打输,一直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我,这次应该是不会出战的了。”
紫凝抿唇:这人,面皮倒薄。
“咳——”门外传来哥舒笑故意加重力道的咳嗽声,“草民有事禀报,魅王殿下可否出来一见?”
两人正温存时被打断,君夜离没好气地道,“本王没空,明日再说!”
哥舒笑无奈抿唇:果然美色当前,魅王殿下就不管明日的比试了吧,红颜祸水什么的,好感慨……
紫凝淡然一笑,起身过去开门,“庄主请。”
“不敢,”哥舒笑立刻眉开眼笑,进门行礼,“多谢王妃,参见殿下。”
君夜离白他一眼,“什么事?”
哥舒笑在人后也不讲究那些个俗礼,自动自发坐下去,“自然是明日比试之事,草民听闻其余五国对增加文试一事颇为热衷,必定也提前做足了准备,殿下是不是要禀报皇上,小心应对?”
这京城第一庄除了是高手选拔之地,同时也负责派出人手四处打听其他五国的动向,以掌握先机,哥舒笑在这方面的人脉有眼线,非常人所能想像,这也是为何他能得君夜离如此信任和倚仗的原因。
“这个本王已经知道,”君夜离眼神清冷,一副料敌在先的样子,“文试之事,还需最后商议,他们休想占了便宜去!”
“殿下有准备就好,”哥舒笑大大放心,“草民也有一些想法,稍候再向殿下讨教。不打扰殿下跟王妃,草民告退。”
“庄主留步,”紫凝忽地叫住他,“我有事想要请教,还望庄主不吝指教。”
“草民不敢,”哥舒笑立刻对紫凝笑得见牙不见眼,丝毫不惧君夜离瞬间怒容满面,还往前凑了一步,“王妃请说,但凡草民知道的事,必将言无不尽。”
“多谢,”紫凝微一颔首,道,“我知道缥缈公子的未婚妻是庄主的姑姑,她大去之时,庄主可记事吗?”
大概没想到她会提起此事,哥舒笑怔了怔,眼里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诡异之色,“王妃怎会想到要问此事?莫非缥缈公子跟王妃说过什么?”
“他所说必定是世人都知道的,庄主又何必多此一问,”紫凝淡然一笑,眼神锐利,“还望庄主告之,我自有分寸,不会让庄主为难。”
她的诚信从来都不是用嘴吹出来的,而是以其人格魅力慢慢征服身边的人,而且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
哥舒笑迟疑着,下意识地看向君夜离。
“你可以不说,”君夜离神情不变,但凡是紫凝要做的事,他必定会力挺到底,“刚才你的保证,本王就当没听到。”
哥舒笑苦笑一声,“草民惭愧。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只是姑姑大去之时,曾经要我尽量忘记她的一切,别对世人提及而已。”
紫凝与君夜离对视一眼,能够留下这等话,足见那个“心逸”的身份绝对不简单,她身上的秘密,或许比任何人都要让人震惊——单从她是缥缈公子的未婚妻这一点来说,就够惊世骇俗的了。
“她如何会成为缥缈公子的未婚妻?”
这一点不止是紫凝的困惑,其实也是所有知情者最不能理解之事:京城第一庄虽然在西池国京城举足轻重,却也只是一方产业,哥舒心逸彼时也并不怎样耀人耳目,而缥缈公子却一直是这片大陆上神一般的存在,这两者之间怎么会有如此深的瓜葛?
哥舒笑皱了皱眉,“这个吗……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姑姑比我大了十几岁,我记事时,她就已经是缥缈公子的未婚妻,不过缥缈公子并不常来,就算来也只是匆匆一见,立刻就走,感觉他总是很忧郁的样子。”
紫凝默然:如此看来,那哥舒心逸对这个未婚夫恐怕也没有多少感情可言,所以才会在后来移情别恋,爱上了别人,缥缈公子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害得哥舒心逸死于非命,他亦孤独悲伤至今,时不时回来第一庄缅怀亡人。
表面看起来,这样的推测似乎顺理成章,也很符合如今这样的结果,但在这段故事里,她自己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这一切跟她,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缥缈公子一直对她格外关切,送她宝物,还要引她知道哥舒心逸的存在,知道他的事,却又不说明原因,到底意欲何为?
君夜离目光闪烁,问道,“缥缈公子究竟是何来历,你姑姑有提起过吗?”
“不曾,”哥舒笑立刻摇头,“我甚至不知道缥缈公子跟姑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对未婚夫妻,家父去的早,庄中的事一直是姑姑在打理,直到她十几年前去世,草民才几岁大就接管了第一庄的事务,也多亏了庄中几位婶娘叔伯相助,才没败落了这份家业。”
原来如此。紫凝略一点头,稍稍一想也能明白哥舒笑这些年经历的艰辛。“那你姑姑究竟是何原因亡故,你可知道吗?”
“草民不知,”哥舒笑摇头,神情也很茫然,“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后来有一天,姑姑突然离庄而去,隔了一个多月才回转,却突然宣布要嫁给别人,父亲不在了,旁人也管不了姑姑的事。后来缥缈公子寻了来,知道姑姑喜欢上别人之后,很是悲伤,就找了去。后来……”
其实关于姑姑到底是如何死的,哥舒笑到现在也不明白,就记得又隔了很长一段时间,半年,还是一年,他那时年幼,记不清了,缥缈公子忽然就将姑姑的尸体带了回来,不顾庄上人阻拦,硬是将姑姑的陵墓葬在了她以前住的院子,并警告旁人不准动她的陵墓一下,否则后果自负。
世人将缥缈公子传的有如神人一般,对于他的话,自是不敢不从,哥舒以免的陵墓才一直到了今天,并有专人不时过去打扫整理,虽已经十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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