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紫凝的丁香小舌急促缠绵,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偌大的房中尽是两人微微的喘息声,暧、昧却又温馨。
“紫凝,以后别这样!”君夜离抱紧她,沙哑着嗓子道,“不管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去做,别一声不响地离开我,我受不了这样……”
或许直到这一刻,他才真切体会到,当初沈娘被害之时,紫凝何以会那般恐惧了:原来失去最心爱的人,那种痛苦,根本就无法承受,恨不能一起死了的好!
“不会了,”紫凝温顺地偎在他怀里,“这次是意外,以后都不会了,别怕,我不会有事……”有你这样全身心地爱我、在乎我,我怎么能让自己有事!
君夜离将下巴抵在她柔软乌黑的秀发中,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虽然没有抬头,也没有听到声音,但紫凝知道他在哭,轻抿唇角笑了笑,安静地仿如一只收起了利爪的小猫咪,任谁也想不到,冷酷无情、手段毒辣的“神医金铃”,也会有这般小鸟依人的时候。
隔了好一会,君夜离才从失而复得的激动情绪中恢复,稍稍放开她一点,问道,“紫凝,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地你为何要去千绝山,又怎么会掉下去的?”
想想也真是不可思议,从那么高的地方突然掉下去,紫凝居然毫发无伤,难道她的功力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可以驭风飞行?
紫凝没有犹豫,立刻道,“是缥缈公子,他把我带下去的。”
“哦?”这可真是大出君夜离意料之外,他一把将紫凝扶正,诧异道,“缥缈公子?你是说他住千绝山底?”这可真是没有想到,不过想想也不无可能,他那么脱离世俗之人,想必就应该住那种人迹不到的地方吧。
“这我不知道,他有意带我下去,是告诉了我关于青彤之事,还有哥舒心逸之事。”
不是紫凝要瞒着君夜离,实在现在他功力未稳,而且六国争霸寒在即,若是他知道了关于蕙妃之事,尤其母妃居然是狐妖,对他身心会造成多么大的冲击,可想而知。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出选择,实在没法对君夜离张这个口,还是先冷静冷静,等面前的事告一段落,再找缥缈公子好好谈谈,然后下决定的好。
毕竟她还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比如哥舒心逸既然没死,那就绝对不可能被埋在京城第一庄的陵墓里,那她又在哪里?蕙妃被缥缈公子安置到何处去了,最最重要的是,这些事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总得全部搞清楚了才行。
“青彤?”君夜离很是激动,“她怎么样?是不是缥缈公子有办法救青彤?”至于哥舒心逸么,他自然还想不到这才是找到母妃的关键之所在,根本就自动忽略。
你要知道青彤就是让缥缈公子给弄成这样,就不会这么问了。紫凝暗暗摇了摇,“他是提醒我不可轻易动青彤,要解开她的金针封脑,非飞云十二针不可。”
“飞云十二针?”君夜离一怔,对此闻所未闻,“你会吗?”
紫凝这是信口诌的,当然不能承认自己会,摇头道,“这是古时医书记载的一种针法,我还要再仔细研究一番,急不来的。”
君夜离虽有些失望,却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点头道,“这种事自然是强求不得。那哥舒心逸跟我母妃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紫凝做出思虑状,“据缥缈公子所说,哥舒心逸曾救过蕙妃,具体如何,他倒也没说。”
“哦?”君夜离若有所思,“母妃自从入宫,就从不与外面的人接触,若是她跟哥舒心逸有来往,那应该是在入宫之前,或者还在狐歧国之时。看来得找哥舒笑好好问问。”
看他的样子也没怀疑自己所说,紫凝稍稍松了口气,“对,上次我们不是要他去打听关于哥舒心逸之事了吗,应该会有结果吧,到时问他一问,也就是了。”
君夜离点头,正色道,“缥缈公子真是多此一举,有什么话不能到府上来说,非要带你下悬崖,你若有个什么,我饶了他才怪!紫凝,记得以后不准跟他单独在一起,听到没有?”
“听到了,”紫凝自然是一口答应,“我这次原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以后不会了。”
她少有这样软语认错的时候,君夜离自是心情大好,又舍不得对她板着脸,赶紧揽过来,啾啾亲了几下,“真乖!”
“好啦,”紫凝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昨日呕血,内腑受了冲击,嗓子也喊坏了,要多休息,快躺下吧。”
君夜离笑笑,躺了下去,“你陪着我。”
“好,我陪你。”紫凝越来越发现自己其实也是可以很没有原则的——当然只在面对君夜离的时候。
魅王府上下经历了紫凝的事之后,虽然有惊无险,一个一个却都是心有余悸,尤其夕颜夕月,必定有一个寸步不离地跟着紫凝,把她当成容易走丢的小朋友了一样。
紫凝对此也是很是无语,想她的武功内力跟君夜离都不相伯仲,如果是她都应付不了的情况,这两兄妹又能如何?
缥缈公子非凡人,她已经很清楚这一点,他若要伤她,她恐怕也是躲不过的,夕颜兄妹这样时时如临大敌,会不会太累了点。
结果没等君夜离休养好身体,到得午后,皇上口谕直入魅王府,要拿他问罪。
“为什么!”紫凝双眉一剔,冷声道,“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嗯?”
韩公公尴尬地道,“这……魅王殿下私自调动禁卫军,这个按律……”
紫凝略一怔,随即心下明了:看来夜离动用禁卫军找她的事,被皇上知道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惟恐天下不乱,什么都往出说。
“本王更衣后自会入宫,有劳韩公公。”君夜离倒是神情不变,挥了挥手,一派镇定的样子。
他早知道私自动用禁卫军要受罚,可当时只要能找回紫凝,他不惜一切代价,还管他什么律法不律法。
“老奴告退。”韩公公赶紧退走,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来。乖乖,魅王妃比起魅王殿下,气势犹有过之,果然不可小觑……
“我陪你一起,”紫凝态度坚决地不容置疑,“有难同当。”
君夜离登时觉得身心都暖,舒畅无比,摸了摸她的脸,“好,一起。”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皇宫,直入正阳殿,跪倒行礼,“参见父皇(皇上)。”
宣景帝一脸怒气,第一句话却是向着紫凝说的,“怎么,朕要问离儿的罪,你跟着来,是要给离儿撑腰不成?”
“父皇——”
“紫凝不敢,”紫凝不急不徐地接过话来,“皆因此次之事由紫凝而起,一切罪责皆在紫凝,皇上要罚,自然是要连紫凝一起罚,否则难正朝纲。”
宣景帝气道,“你倒是敢做敢当!好端端的去千绝山做什么,惹出这等事来,让朕如何收场?”
紫凝心下微动:看宣景帝这意思,是断然不知道缥缈公子所说之事,倒也不用试他了。“紫凝只为采冰山雪莲,不曾想失足落崖,实非紫凝所愿。”
听她是为了采药,宣景帝脸色稍缓,“你有用到的药材,着令下属去采买即可,又何必以身犯险,惹出这等事来,可值吗?”
“此药难求,”紫凝稍稍辩驳一句,接着服软,“不过皇上教训的是,紫凝引以为戒,日后行事会注意分寸。”
宣景帝还真就吃紫凝这一套,看似颇为满意,转向君夜离,冷声道,“不管是何原因,你私自动用禁卫军,于律不合,朕就罚你——”
“兵部程大人觐见!”
韩公公尖细的嗓音打断了宣景帝的话,他纵有天大的怒气,也只能往下压了压,“宣。”
“遵旨!”
少顷,兵部尚书程锦玉大步入殿,已年过四十的他却是神采奕奕,一副干练的样子。“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
“谢皇上!”程锦玉再转向这边,“见过魅王殿下,魅王妃。”
“不必多礼。”君夜离伸了伸手,对他的态度还是很尊敬的,于公,他是朝之栋梁,难得的忠臣,于私,他是宜和公主的公爹,总有情分在里面的。
宣景帝怒气还没消,语气也是硬邦邦的,“程爱卿此时觐见,所为何事?”
“臣启皇上,”程锦玉瞄了君夜离一眼,朗声道,“臣已知道魅王殿下私自调动禁卫军,已触犯国法,臣身为兵部尚书,总不能坐视不理。”
原来是为了此事。“程爱卿真是忠正无私,”宣景帝越发气恼,“朕正问离儿此事,简直岂有此理!”
“正是!”程锦玉抖了抖衣袖,“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魅王殿下此举有违国法,不罚不足以慑天下,皇上乃一代明君,自不会护短,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景帝冷冷看着他,给堵得说不出话来。君夜离私自调动禁卫军是有违国法,可被程锦玉这一说,还不罚不行了!上次责打君夜离三十刑杖,那伤也不知道好了没有,这次……
而且掌权者若滥用职权,比如君夜离此番作为,按律是该收回他的兵权,如此一来,朝廷的势力分布就会失衡,可是大大不妙。
“皇上是否该严惩魅王殿下?”程锦玉还在那边没完了,一个劲儿火上浇油。
宣景帝哼了一声,“依程爱卿之见,应当如何罚?”
“自然是要魅王殿下立下军令状,绝不再犯,否则加倍处罚,”程锦玉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还要罚俸禄一年,以示惩戒。”
宣景帝略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虽还是板着脸,眼神却大见缓和,“就依程爱卿的意思办吧。君夜离,你可有不服?”
“儿臣不敢,”君夜离低头,掩去眼中的锐色,“儿臣认罚!”
内侍随即送上笔墨,君夜离大笔一挥,立下军令状,签上名字,按上手印,这事儿就算成了。
“都退下吧,”宣景帝挥挥手,别有深意地道,“离儿,好自为之。”
“谢父皇提点,”君夜离深深施礼,“儿臣告退。”
“紫凝告退。”
“臣告退。”
来到殿外,紫凝抬手施礼,“多谢程大人相助,妾身感激不尽。”
此番还真亏了程锦玉的虚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