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映枫沉默一会,缓缓点头,“是,魅王妃冷静睿智,高瞻远瞩,佩服佩服。”
紫凝冷然摇头,“你不必如此,我既答应帮你,就一定会帮到底,所谓用人不疑,你大可放心。”
“我从未怀疑过魅王妃,”贺兰映枫露齿一笑,忽然就有些暧昧不明,“若我有一朝日归国为君,而魅王妃又不得魅王善待,可以来找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紫凝唇角一勾,回头就走。
贺兰映枫却是一脸正气,冲着她的背影再强调一遍,“我句句真言,王妃要相信我的一片真心,而且,我不会放弃的!”
“你先能回到蒲墨国,当上国君再说,”紫凝头也不回地冷笑,“贺兰映熙找你找得紧,这几天躲好点儿,别被他逮到。”
“我知道王妃关心我,”贺兰映枫一副安然受之样,“我会小心的,你放心!”
夕月气道,“男人怎么都这样,真讨厌!”谁看到小姐都要说些让人恶心的话,活得不耐烦了吗?偏偏小姐现在的脾性又变了那么多,不复从前那样,即使被言语轻薄,也会立刻还回去,让她看着真不爽。
知道她是在替自己抱不平,紫凝故意逗她,“无华也这样?”
“……”夕月顿时脸红到耳根,又不能跟主子翻脸,只好假装没听见了事。
——
经过几次商谈之后,各国终于确定了六国赛的新规则:
各国各出一题,不限范围,不限方式,出题的国家不能参与本国所出题目的比试,其他参加比试的五国,如果做到,就加一分,做不到不加分,若五国都做不到,则出题目的国家就要自己做到,表示此事为人力所能及。
最终西六国谁得到的分最高,谁就是最后的胜出者,如果两个或以上的国家得分相同,则再通过武力比试,五局三胜,决出胜利者,其他五国永尊其为霸主,绝不反悔。武力比试则跟往年一样,每国三名男子,两名女子,各国参加所有比试项目的人员不得超过十人,否则就是违规,取消比赛资格。
六国商议在两个月后,也就是六月初六这天,各带着自己的参赛者到京城第一庄参加比试,一决胜负。
“这就是商议后的结果?”紫凝嘴角一挑,“分明是换汤不换药!”为免再见到慕容冽,这两天她都没去驿馆别苑参加商议,所以是听君夜离回来后告诉她最后的结果。
她这样说也无可厚非,虽说各国一定会绞尽脑汗,想一些很难很难的题目来为难其他国,但真正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武力高低还是决定成败的唯一因素,所谓殊途同归,就是这意思了。
这其中的诀窍,一想便知:各国肯定都是出自己所擅长的题目,或许更搞笑的是,到了最后除了自己的题目之外,他们根本解不出其他国家的题来,到最后还是得通过武力决出胜者,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真是瞎折腾。
“也不全是,”君夜离失笑,显见得对于紫凝的看法,他也是认同的,“至少想要到达最后的决战,就必须先通过之前的关卡,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紫凝点头,“说的也是,那皇上有何吩咐吗?是否要广发英雄贴?”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只是皇室中人来想,毕竟太受限,未必有什么好主意。
君夜离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已禀报父皇,诏令应该很快就下。”
紫凝抿了下唇角,没有言语。毕竟这是六国赛改制的第一年,大家都没有经验,就让他们去折腾吧,她不必急着开口,否则到时候如果出了什么事,她反倒说不清楚。
规则定好之后,各国都急于回去想自己的题目,也就不再耽搁,纷纷告辞。
君夜离派人将盘龙玉佩交还给慕容冽,并索要来一万两黄金的票据,平白得了这么大一笔银两,他亦没想过私吞,而是以大月国献给梅霜皇后的生辰贺礼为由,上交给了宣景帝。
梅霜皇后和宣景帝虽也吃惊于慕容冽的大手笔,但他们不知内情,还真以为是大月国有意向西池国示好,自然高兴万分,将万两黄金收归国库,皆大欢喜。
接下来,他发了一道诏令,诏告西池子民,谁有难题可难住其他五国,都可上报给朝廷,若最终被采纳,不管最后胜利与否,都会给予上报者丰厚的酬劳。一时之间,各能人异士、乡野村夫、莘莘学子一起出动,各种题目雪片般飞往京城,各官员日夜不停地甄选、商议,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想来其他各国也是如此吧?
因题目还没有定下来,君夜离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便提议先选出三男二女五名武功武功高绝者,以备不时之需。如此一来,太子君夜辰的武功就不够瞧了,因事关重大,就算他再想借这机会显露自己,也只能通过其他题目,武功一道,他是没戏了。
男子方面,君夜离肯定是要出战的,而上次的选拔,无华虽胜出,却也只是临时替他打场子,也可以重新参加比试。马上功夫方面,当然要从左晨兮他们三个当中挑选出一个,至于另一个名额吗,暂时还定不下来,需要再看情况。
女子方面更不用说,紫凝是一个,就算只为太后的话,她也非出战不可,另一个就不好说了,本来司徒静言的武功比沐烟箩要好,可她被修罗谷的人毁容废了武功,虽然经紫凝诊治,容貌已恢复,可这武功么,哪是说回来就回来的,所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这天,君夜离即命众人直接到魅王府练兵场上进行比试,以决定另一个名额。一大早,所有人就都齐集于此,议论纷纷。
司徒静言和沐烟箩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尽管她们都没有证据证明,是对方雇人害自己,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根本用不着多说。两人你瞪我,我瞪你,沐烟箩也顾不自己优雅的淑女形象,司徒静言更是不客气,两人这还没上场呢,就要打起来,引得众人为之侧目,好奇又好笑。
不大会儿,君夜离和紫凝走了过来,扫视场内一圈,周围人立刻安静下去,个个神情肃穆,很紧张的样子。
“有劳各位,”君夜离冷然开口,“今日不讲那么多规矩,能站到最后者就是好手,点到为止,不准伤人性命,否则全家连坐!开始吧。”
众人打个激灵,立刻应道,“是,魅王殿下!”
当下众人即有条不紊地上前去比试,马上功夫方面,最终是凌亦封骑术精湛,与马儿的配合最为默契,功夫又最高,最终胜出,自是欢喜莫名。
随后无华下场,依着他超绝的武功,除非君夜离亲自出手,否则在场众人还真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很容易就决定下来。众人不服气之余,也不禁暗暗纳罕:这孩子也就十几岁上下,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武功和深厚的内力,莫非打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不成?
不管怎么说,男子方面是定下来了,再看女子方面,比赛一开始,沐烟箩第一个站了出来,向四周一拱手,“请各位指教!”
在场女子本就不多,何况又是她第一个出来,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都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司徒静言。
在他们看来,会与沐烟箩叫板的,非她莫属,但她现在被废了,肯定不是其对手,就等着受嘲笑吧。
沐烟箩也看向司徒静言,满眼的得意之色,“姐姐前段时间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现在也来了?那,姐姐要不要指点妹妹几招?”贱人,你要敢上来,我绝不留情,不打到哭爹喊娘才怪!
众人也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看司徒静言是否会应战,更有甚者开始替她鸣不平,更觉得沐烟箩此举,太过小人了。
然紫凝却是神色不变,眼神冷酷而嘲讽:沐烟箩不知她的本事,才会如此狂妄,向司徒静言叫板,等下有她受的了。
万众瞩目当中,司徒静言缓缓站了起来,走向场中,淡然笑道,“既然妹妹指到我脸上了,我若不应战,岂非是瞧不起妹妹——魅王殿下,虽说不能伤人性命,可是刀剑无眼,一会动起手来,若有个什么小小损伤,无伤大雅吧?”
沐烟箩简直要笑出声:凭你这废了的身子,也想伤到我?你这是在替自己留后路吧,怕我杀了你?好,等下我不会留情的,必要将你毁我容貌之仇,亲手报回来!
君夜离似是明白她要做什么,略一颔首,“偶有失手在所难免,不过打人不打脸,你们都要有分寸,绝不可伤人性命。”她俩的脸可都是经紫凝的手才治好,这要再毁一次,那就只能一辈子那样了。
“是,魅王殿下。”司徒静言的笑容突然变得诡异,回眸道,“妹妹,那我们开始吧,请。”
“请。”沐烟箩大为兴奋,“唰啦”抽出剑来,气势很足,一声清叱,“看剑!”说罢一剑刺了过去,手法轻盈,步子灵活,还算不错——不过在紫凝和君夜离这等高手看来,还是差太远了,想出人头地,再练十年,或许值得一看。
司徒静言冷笑一声,双臂一振,轻盈跃起后退,落在五步开外,身法说不出的飘逸潇洒,哪里像是废了的人!
交手只一招间,众人已看出什么,全都惊讶不已:司徒郡主怎么——
“你——”沐烟箩也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不是——”
“我不是废了,是吗?”司徒静言咬牙冷笑,眼神怨毒,“沐烟箩,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
“你……”
“我根本没有废!”司徒静言得意莫名,狂声一笑,“现在才是我展现真正实力的时候,沐烟箩,你觉悟吧!”说吧右臂一甩,长鞭回卷,“啪”一声,狠狠抽在沐烟箩左边腰侧。
“啊!”沐烟箩猝不及防,痛叫一声,只觉得身上剧痛的同时,更有一股大力涌来,将她推得向左抢出好几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好不震惊!
“怎么样,现在认输的话,还来得及!”司徒静言将长鞭虚空甩得啪啪响,威力十足,“你只要跪在地上,向我磕三个头,承认当初是你害我,以前的恩怨,咱们就一笔勾销,如何?”
君夜离瞄向紫凝,心下了然,“是你?”
紫凝扬眉,“是。”当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