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郡主,不能便宜了他们!”绿蕊唯恐天下不乱,在旁煽风点火,“不然安宁公主太得意,对郡主您可是大大不利的!”
“她不会得意太久的,”司徒静言阴森森冷笑,“本郡主有的是法子对付她,走着瞧!”北堂紫凝,我跟你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走着瞧吧!
离开人群之后,紫凝抽回手来,“你不是去上朝,怎么这么快回来?”
“没什么要紧事,”君夜离冲她一笑,“见不着你,我心慌得很,下了朝便过去看你,你却不在,便找了来。”
“你也是小狗鼻子?”紫凝逗他,笑吟吟的样子晃瞎了来往行人的眼。
“不准笑成那样给别人看!”君夜离酸溜溜咬牙,“紫凝,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对我笑!”
“……莫名其妙,”紫凝不自禁地红脸,板起脸不理人,加快脚步,“好好地说话,你总没个正形!”
“紫凝!”君夜离赶紧追上去,紧紧握住她的手,正色道,“益阳王在朝中权势很大,与三弟来往甚密,如无必要,别跟他们起冲突的好。”
朝中事一向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大意不得。
“我知道,”紫凝点头,“不过司徒静言今日摆明是针对我,我为何要退。”
“没人让你退,”君夜离笑笑,“而且司徒静言一惯嚣张跋扈,是该让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比起她那个双生哥哥,她可差得远。”
“司徒阳烨?”紫凝低语,能得君夜离一句夸赞,想必这个人值得结交。
“可惜各为其主,”似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君夜离一脸惋惜样,“司徒阳烨本性纯良,不喜血腥杀戮,便不问政事,每日弄花饮酒,自得其乐。”
紫凝心下了然,已大致明白此人心性,淡然道,“生逢乱世,这些怎躲得开,我看司徒阳烨是自找不痛快。”
君夜离哑然,“我还以为你要夸他一句呢,原来这般瞧他不上。”
“那倒不是,”紫凝也不多做解释,“算了,这不重要。”
当然,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分开,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么。
君夜离最高兴见到的就是她对别的男人不感兴趣,也就很聪明地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司徒静言与紫凝当街起冲突之事,很快就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都在说司徒静言终于碰到了克星之类,还说益阳王跟魅王会打起来,总之大家说的很热闹,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儿。
但事实上,益阳王当天就把司徒静言骂了一顿,还亲自带着她上门向君夜离和紫凝赔礼道歉,尽说好话,末了还千恩万谢地离开,唯恐会被怪罪一样。
“益阳王好肚量,能屈能伸。”紫凝多少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不会落这下风。
“他是个聪明人,”君夜离睿智一笑,“被封王这么多年,游走于各王之间,左右逢源,八面玲珑,谁都不得罪,只是近年才与三弟走得近些,不过也不曾张扬开来。”
“明哲保身,他的选择是对的,”紫凝颇有感触一般,“一入侯门尚且深似海,更何况伴君如伴虎,是要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君夜离好笑地道,“紫凝,你对这些事倒是清楚的很,省得我一一向你解释了。”这样也好,既然她心中有数,那么将来若是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提前有心理准备,总是好的。
紫凝淡然一笑,没有说话。
两人正沉默间,无华走了进来,“殿下,王妃,太后过懿旨下,命王妃入宫觐见。”
君夜离挥手,“知道了,你先下去。”
“是,殿下。”
“看来是为了司徒静言之事,”紫凝心下了然,“就是不知道太后是要问要问罪于我,还是想做和事佬。”
“你觉得呢?”君夜离笑笑,接着又自己回答,“太后断不会问罪于你,必定是想化干戈为玉帛。紫凝,你放心去,此事既然是太后出面,我不方便过去,不过你放心,有太后在,司徒静言断不敢乱来。”
“我自然不会怕了她,”紫凝昂然一笑,“不用担心,我能应付。”
——
今日的坤元宫更为热闹,太后有意将皇后和几名妃子都叫了来,跟紫凝见个面,彼此认识一下。
不多时,内侍一声通传,“魅王妃到!”
珠帘轻挑,紫凝缓步而入,跪倒行礼,“紫凝见过太后,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太后左下首坐着的就是太子君夜辰的生母,梅霜皇后,三十多岁的她脸容仍如二八娇娃般细腻动人,肤白如雪,丹凤眼,高鼻梁,偏异域长相,也是个令男人为之疯狂的佳人。
“紫凝不敢,”紫凝微一笑,“紫凝蒲柳之姿,皇后娘娘谬赞了。”
一旁的林淑妃吊着眼角,双唇艳红,带着些许漫不经心,接过话来,“皇后娘娘,臣妾倒是觉得有些不妥,安宁公主跟魅王这还没成亲呢,就先把魅王妃的封号安到自个儿头上了,于礼不合吧?”
孟贤妃咯咯娇笑两声,“姐姐这是说玩笑话了,安宁公主那可是出了阁的,皇长子亲自迎回,可不就是魅王妃吗,哪里不妥了?”
林淑妃瞪了她一眼,碍于太后和梅霜皇后在,没有作声。
紫凝冷眼旁观,自是看得出她们虽表面称姐道妹,暗里却是波涛汹涌,必有间隙可以利用,静观其变吧。
太后警告似地给了林淑妃和孟贤妃一个眼神,接着道,“安宁公主,哀家听闻你与静言起了冲突,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为了此事。
紫凝暗暗冷笑一声,“是紫凝一时冲动,紫凝知错,请太后责罚。”
太后大概没想到她如此痛快把错揽上身,没反应过来。
梅霜皇后却是微微一笑,满意地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母后,臣妾觉得安宁公主进退有度,必不是有意挑起是非,何况益阳王亦是通情达理之人,此事不如由臣妾做个东,请司徒郡主与安宁公主一起坐坐,以消除误会,母后以为如何?”
“很好,”太后点点头,“此事就交由你去办。”
“臣妾遵命。”梅霜皇后谢罢恩,转眸对紫凝宽慰般一笑,很是真诚。
紫凝一时也捉摸不透她的用意,还是起身行礼,“有劳皇后娘娘关切,紫凝惭愧。”
“无妨,待本宫挑个合适的日子,再请公主与郡主一同入宫叙一叙。”
“多谢皇后娘娘。”
再寒暄一会,太后便说乏了,众人便一起退了出来。
出了坤元宫,一旁侯着的安菱和夕月双双迎上去,不约而同地上下打量紫凝,怕她会被怎样似的。
“我没事,”紫凝一抖衣袖,“安菱,皇后娘娘口碑如何?”
安菱吓了一跳,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据奴婢所知,梅皇后掌管后宫,手段温和,各宫妃子们都很敬重于她。而且她除了对太子殿下偏爱一些之外,就只会偏看王爷一眼,奴婢觉得梅皇后很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紫凝眉头皱得很紧,直觉告诉她,不是这样简单,不过到底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说不上来。“也罢,回去再说。”
无华迎着过来,说是王爷有话,让紫凝到御花园稍候,他很快过来。
紫凝也是第一次入西池国皇宫,趁机欣赏一下风景也不错,便微一颔首,跟着风华过去。
金秋时节,御花园中各色菊花竞相绽放,秋风送来阵阵花香,惹人陶醉。
一身素衣的紫凝漫步于花间,如穿花蝴蝶,又如花中仙子,宁静而安祥。
那旁几个人都看得痴了,站着没动,不忍打破这份美好一般。
“呜……呜……”
若有若无的哭泣声传来,紫凝心中一动,暗道又有什么麻烦了不成。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是男子的声音,冰冷、愤怒而不甘,“哭能解决问题吗?”
“公子,你不能这样……”女人哭声渐大,“你不能撒手不管,不然……”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男人蓦地提高了音量,“你能说服我父母接受如今的结果吗?”
“……”女人没了话,继续哭。
“别哭了!”男人不耐烦起来,“快点回去,别让人看到,没事别再来找我,有什么用!”
而后是通通的脚步声,沉重而杂乱,这男人显然不会武。
女人的哭直接慢慢小了,再隔了一会,完全听不到了,估计是她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匆匆从假山后面转出来,是个十六、七岁做宫女打扮的人,眼睛哭得红肿,一脸的愤怒和无奈。
不过她显然没料到平日里如此偏僻的地方会有人,吓得“呀”大叫一声,手里拿的纸包一下抛出去,散了开来,哗啦啦落下。
是药?
紫凝低头一看,入眼是一片大红,再看其他药材,这分明就是打胎用的药!
小宫女吓傻了,手忙脚乱收拾散落的药,又开始哭,“都怪你……呜……怎么办……”
听到动静,夕月和安菱一前一后赶过来,“小姐,怎么了?!”
紫凝一摆手,示意两人不要上前。
眼见人越来越多,小宫女慌了,仿佛被撞破了秘密般,也顾不上收拾散落在地的药,爬起身提着裙摆跑掉了。
“是她!”安菱眼睛一亮,“是她呢!”
紫凝回头,“她是谁?”
“侍候大公主的宫女映冬。”安菱向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脚下的药,摇了摇头。
紫凝走到石桌旁坐下,思绪似乎不在这里,却又吩咐道,“继续说。”
“是,王妃,”安菱恭敬地道,“大公主名讳上以下桐,封宜和公主,许了那年的新科状元,现兵部尚书程大人之子,本来是准备成亲的,谁知道宜和公主突然失身别人,还珠胎暗结,所以就……”
紫凝微一愣:她原以为是映冬与什么人有私,以致有孕,所以才拿打胎药的,原来是她想拧了。
“宜和公主平素就行为不端?”
“才不是!”安菱抢白紫凝一句,立刻又惶恐地道,“奴婢该死!奴婢的意思是,宜和公主待人宽厚仁慈,为人严谨,从无行差踏错之处,可这次……”
“与她有染之人是谁?”紫凝约略想到什么,忽然起了兴致,想见一见宜和公主。
“至今不曾找出,”安菱很是替宜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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