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证据,居然这样胡说八道!”计先生气极道。
清月只是不自然地望了杜成夜一眼,她当然知道相比计素素而言,自己真是个十足的贱人,也难怪杜成夜会嫌弃她。
“之前在C市计先生和杜家有亲密交往的事,想必C市的许多亲友都能证明了。”乌狄妮不耐烦地说。
“那又怎样?”计先生反驳道,“杜家对我有恩,我自然是要报答的。”
“计素素在这附近上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会到安家来。”默徵补充说。
“那又如何?”计先生叫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女贱人,骗了齐家的钱,又跑回城里自己去养男人,连女儿也不给他见。齐家当然喜欢素素住在这里了。”
“可是,你却让计素素利用这个机会给安齐家下毒。”默徵冷笑了一声,“从计素素开始到这里,到安齐家出现被害妄想症相差只有一个月。”
清月实在不敢相信计素素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是老安的毛病,关素素什么事?”计先生哼道。
“紧接着,你们以安齐家有病为由,一个个故作关爱地住了进来。”默徵不理会他,继续他的推论,“但是,计素素心有不安,眼见着安齐家一日日不得安宁,居然放弃了她和你们密谋好的下毒计划。”
“胡说,老安死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计先生自以为捉住了他最大的把柄。
“安清月。”默徵一字一字地说。
清月立即警觉的望向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叫她的意思,默徵的眼睛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计先生。
“清月怎么了?”尽管惊得一身冷汗,计先生还是强辩着。
“这就是你委托我把清月带回来的理由。”默徵又摆出了他那邪恶的笑容,“你要在安齐家过世之前,借机让杜成夜和安清月遇上,最好是成了他们的好事,这样安家的遗产自然而然就归在了你杜家的名下。当然,我相信即使成婚了,安清月也没有好下场,因为这场婚礼本来就是你们计杜两家设计的,到时,恐怕安清月也是你们铲除的对象,遗产最终还是要分给计素素和杜成夜的。”
“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一点,薛先生。”杜梅丽终于听不下去了。
安母却在一边大叫好:“我老早就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不知原来这么狠毒!居然要老安的命!”
“夫人。”默徵冷酷地讥讽道,“恐怕你也没有这个资格批评他们吧。计素素已经在半路放弃了她的投毒,可是,安齐家的病情却一直恶化,你不觉得奇怪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安母心虚地转着眼睛,“那个什么计素素哪有这么好心,放弃了实施了一半的投毒计划。”
“还是我来说吧。”默徵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因为投毒者另有其人。刚才乌狄妮已经说了,有两种毒素,不同的人所为。”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是用来谋害的2
朋友是用来谋害的(2)
“第二个投毒者……”
默徵故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想必大家都猜到了。据安清月所说,几个月前,你们正式确立了关系。但是,这并不是你们投毒的契机。夫人,我想您是最清楚的,你是如何认识钱先生的。大约半年多前,你认识了钱先生,熟知了他有各种医疗机构的背景,便萌生了这样的想法。在你和钱先生交往的过程中,一直想着一个一劳永逸的对策,那就是让安齐家死,这样清月就可以继承安家的遗产了,而这时安清月还没有出嫁,你还能够掌控她的行动,如果等她再大一些,成家立室了,恐怕你是只有靠着她的施舍过日子了。你要的当然不仅仅是这些,于是便开始了接下来的计谋。安齐家死得越早对你越有利。”
“你怎么敢这样污蔑我?”安母惊叫道。
“夫人,钱先生和陶医师的密谋可是有录音为证,如果你不怕当众出丑,大可以让大家都听听。”默徵冷笑着望着她。
安母立即噤了声,清月只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虽然清月一直以来都知道她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个噩耗像是晴天霹雳一般,直击得她晕头转向,差点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牺牲另一个人的性命,而那个人居然包括她的母亲,要谋杀的,正是她的亲生父亲……
“钱先生不仅买通了陶医师,也买通了这里的护士小姐,护士小姐便是直接投毒者,也脱不了干系。”默徵望了一眼钱先生,“当然,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只是护士小姐一个人看护安齐家不过来,于是请来了临时管家,一个多星期下来以后,管家夫人便发现了其中有蹊跷,又不敢声张,大家都说安家有恶灵作怪,她也只好以此借口到我的事务所请求我帮忙,却不想因为太荒唐被乌狄妮拒绝,只好悻悻而归。直到计先生重来事务所委托,我才发现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
“薛先生,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可否拿出一点证据?”计先生挖苦道。
“证据?”默徵笑道,“杜成夜便是证据。”
“成夜?”计先生和杜梅丽同时不解地望向成夜。
杜成夜低着头不吱声。
“实在是不好意思,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告诉他你们都认罪了。他见我已经知晓了一切,以为你们真的交代无疑,所以只得也认了罪。”默徵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至于录音呢,你们或许愿意听一听?”
“薛默徵你……实在是太卑鄙了!”计先生咬牙切齿道。
“你们或许应该感谢我。”默徵耸耸肩,“如果安齐家死后,你们的罪行再被揭发,可就是去坐牢的份了。幸好,两天前我已经调换了护士小姐的用药包,他大概快清醒了。至于要不要去警局揭发你们,要不要起诉,那都是他说了算。我打算把各种资料和录音都交给他,想要不坐牢的话,去请求他原谅吧。”
“你……”计先生瞪大了眼睛。
“人人都说生意人不可信。”默徵嘲笑他,“但是,却不知道朋友居然是用来谋害的。”
这时,管家夫人搀扶着安齐家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原本一脸憔悴的脸现在显得有了些许声色,但是,脸色却紧绷得厉害。那因为久病而深陷的眼睛一个个从不同的人身上扫过,眼里满是痛楚与悲愤。
是的,他听到了一切。
到这里来的所有人,只有一个共通的目的,他的命和他的钱。
他忽然觉得很无力,长叹了一句:“你们都走吧,我安齐家从前、今天和以后都不认识你们。”
一个个人既不安又不甘心地收拾了行李,清月眼看着计素素,心里一阵悲痛。她很想知道这个超脱凡尘一般的女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后者却始终苍白了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计素素垂着头,那笔直的长发趁着她的娃娃脸像个偶人一般,她轻声走到默徵身前,低声说了句:“每个人都有原罪,但是我这一身名牌,确实是罪恶难当,谢谢薛先生告诫我。”
默徵不说话,只是朝她点了点头。
清月在一旁看着,不知他们在讲些什么,心里难免痛楚,却不想被安母抓住了肩头,执意要让她一起回城里。
“老安,你赶我走可以,但是,清月我是一定要带走的。”她争辩道。
“你还有资格当一个母亲吗?”安齐家怒视着她,“如果不想上法庭的话,就自己一个人滚回去吧,我再也不会给你半毛钱。”
“你有钱了不起啊。”安母痛苦得尖叫道,“知不知道什么对清月才是最好的,难道你要让她一辈子呆在这样的乡下?”
“在乡下也比在你这个恶毒的巫婆身边强。”安齐家难掩厌恶之情。
“好好好!”安母压抑住怒气,“那我总有见我女儿的权利吧?”
“如果清月想去看你,我不会拦她。”安齐家保证。
“你可要说话算话。”安母试探着望着他曾经的丈夫,心想现在是她有错在先,实在不好再多做什么,她就不信清月可以一辈子不见她这个母亲,只要她赶来,她就一定有办法把她留住,到时候老安还不是要乖乖交钱。思及此,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众人离去之后,默徵和乌狄妮也请辞。安齐家本想好好感谢他们的,没想到薛默徵却说,他并不是有意帮他,不过是职责范围之内。“那边还有许多案子等着我去处理。”他推辞道。
“难道多留一天也不行吗?”安齐家惋惜地说。
“难得安小姐回来一趟,我并不想打搅你们。”默徵婉拒道,“而且,另外有个紧急的委托,我不能因此耽搁,实在是多谢您的好意。”
薛默徵就这样走了。不留只字片语。
清月倒在床上,心想,过去了,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或许她就可以这样与过去一刀两断了,同样,也是与薛默徵一刀两断,虽然或许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可以维系的联系。
或许,她有机会在这里开始新生活了。
第二天,她陪着安齐家在院子里种花种草,第三天,她陪着他去外边散步,第四天,安父已经可以自己活动了,第五天,安齐家领着她去拜访亲戚。第六天,那不详的电话,终于响了……是邹舟。
“啊,原来安小姐一直住在镇上啊,难怪最近都没有见到你。”邹舟故作轻松地说着。
“是啊,因为父亲这边出了点事。”她故意装作友善的口气。
“多亏了薛先生的帮忙吧。”
“嗯,真是要好好感谢他。”此刻,除了邹舟,她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这个男人了。
“那么什么时候回来呢?有一些事需要安小姐协助才行。”
“预计还要住几天。”清月在心里诅咒着,他真是阴魂不散,可是,她不得不装出很愿意协助的语气,“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吗?我看还是找警方帮助比较好。”
“我会记得你的建议的,安小姐,回到城里的时候记得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