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过来的时候,默徵已经起了床,并且替她把衣服放在了床头。
清月听到了客厅里有走动的声音,抱着被褥坐了起来。卧室的门口探出来半个人影,即便是冷淡的表情,但是,此刻她却觉得异常温柔,忍不住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容。
默徵在门口作了个看手表的姿势:“快起床,上学要迟到了。”
清月像个孩子一样吐吐舌头,乖乖地爬了起来。他满意地看着她迅速地梳妆完毕,又瞥了一眼手表:“很好,十五分钟。”
等她靠近,默徵左手搂住她的腰,右手挠着她的脑袋,讥讽了一句:“这么随便的梳妆,难怪每次看到都像个男人婆一样。”
清月有些羞愧得埋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开玩笑的啦。”
默徵主动奉上一个拥抱,安慰似的揉着她的脊背,轻声说道:“还疼吗?”
清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指,抿住嘴摇了摇头。虽然依旧有点疼,但是,并不想让他知道,更何况,他居然还惦记着她的身体,她已经感到心满意足了。
“我送你去学校。”默徵忽然松开她,站直身体说道。
“没关系吗?”清月却有点退缩,只要一想到邹舟,就又担忧了起来,“被别人看到我和你一同出现也没关系吗?”
他弯起嘴角,忽然从衣袋里掏出一片纯银色金属制的名片盒,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别人问起,就说是我来找你的,并且给了你这张名片,约你今天傍晚下课后在事务所相见。事务所的地址写在上面,记得下课后过来就可以了。”
她接过名片,仔细地看了一会。名片制作的非常好,是干净的白底,精巧的配色,浮雕字体,还打着水印。上头写着事务所的名称,中央是名字——薛墨徵。
薛墨徵。清月在心底暗暗重复了一遍。这是他第一次向她介绍自己。
车子在学校的门口停住了,清月偷偷瞥了一眼默徵,不知为何,她老早养成了这样的一种习惯。观察他的神色,然后决定究竟该怎么做。他没有什么表示,她便打算打开车门走下去。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没有?”他转过头来叫住了她。
清月有些弄不清楚所以,只得无辜地抬着眼睛望着他。
“先前我说过,不想事发的话,就满足我的一切要求。”他说的很平淡,就像这根本不是一种威胁,而是再稀松平常不过了,“这要求也包括——我不想发现你同另外的男人有来往。否则,我的愤怒和报复将会波及到他也说不定。”
默徵说这种话时那种无所谓的口气,令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尽管这是一种威胁,但是,她却依旧抿着嘴笑了笑,至少这个男人是在乎她的,哪怕只是一种所有权,而并非是爱。
什么也无所谓,清月忽然有一种期待,期待终于有一天能够看到奇迹,化腐朽为神奇,让她这样糜烂的身体和心灵也能够有资格去完完整整的爱一个男人。
她下车时,忽然觉得空气也像被滤过了一样,清新而舒畅,连阳光也明媚了起来。她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知道他就这样绝尘而去,没有半点留恋。但是,她依旧记得昨夜他温暖的怀抱,只要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无法逃脱的束缚2
无法逃脱的束缚(2)
进教室的时候,清月听到几个八卦的女生在讨论叶笙的案件。说是验尸报告出来了,死亡时间定在了七号晚上六点至午夜之间,警方又到了学校,正要对各种可能有联系的人确认不在场证明。
或许是尸体发现晚了的缘故,验尸报告无法更加精确了,清月这样想着。时间范围越长,愈多的人无法出示完备的不在场证明。嫌疑人越多,她就越安全。
当然,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邹舟随时都有可能对警方说出自己的怀疑,警方也会立即把她定为目标对象之一。如果是那样的话,任何行事都要再加一个心眼了。
她正这样想着,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正朝她这边走来。
是邹舟。
“警察又来了。”邹舟随口抱怨了一句,坐在了她前方的座位上,“好像是想要进一步取证叶笙的人际关系,因为根本找不到任何犯罪动机。”
“是吗?”清月应和了一句,“那样的话就非常难办了,不过,也不排除一时兴起的绑架谋杀,或者冲动谋杀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邹舟点头,“根据他的同学的证言,叶笙是一下课就离开了教室的,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也有人说看到他出了校门。那么,安小姐那天去哪里了呢?”
“你是想要确认我的不在场证明吗?”清月略显惊讶道,当然这是必定要表现出来的情绪,“如果没有特别的事,应该是一下课就回家了。”
“是几点下的课呢?”
“那天啊……是星期一吧?星期一的话是五点四十分才结束课程。”
“那之后去了哪里呢?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应该是直接回家。所以,没有什么人可以证明。”
“那家里人呢?”
“母亲是八点多才回来的,这之后应该可以证明,前面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在家。”
“哦,这样啊。”邹舟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心想,加上两地之间的路程,还有作案时间、处理现场时间,两个小时可是远远不够的,“对了,刚才我好像见到是薛墨徵先生了,是他送你过来的吧。”
“啊,是。”
“我记得安小姐昨天还说不认识他的吧?”
“对,可以这么说啦。”清月尴尬地笑了一下,“后来因为家里的事情偷跑出去,就遇上了他。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他给了我这张名片,让我今天傍晚去事务所一下。就是这张名片。”清月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袋里取出今早墨徵给她的名片,递给邹舟。
“安小姐知道是什么事吗?”邹舟随意地瞥了名片一眼,又还给了她。
“不清楚呢。”清月摇头,“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容易沟通的人,什么事情也没有提前透露,只说傍晚的时候务必去一下。”
“安小姐说的家里的事情,是和母亲不和吗?”邹舟又问,“我听说你和母亲两个人住。”
“也差不多。”清月显然有些不情愿谈到这样的事,不过为了避免之后邹舟找她母亲去求证,现在绝对不能撒谎,“因为家里忽然要多了一个人的缘故,不太习惯,所以,偷偷跑出去了。”
“看起来安小姐的确有点不适应哦,眼睛有点红肿哦。”邹舟站了起来,朝她微笑了一下,“请不要担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排除安小姐的嫌疑,我实在不会相信像安小姐这样的女孩会是犯人。”
清月在心里嘲讽了一句,这话说的可真好听。
“我理解你的心情,失去好朋友的确打击很大。”她安慰道,“不过,调查犯人这种事并不是侦探书上所写的那样五花八门的推理游戏,因为作家们总是会费尽心思设计一个个圈套,但是,实际上犯人们并不会这么做,有时候也没有这么高的智商。”
“这样的事我也明白。”邹舟点点头,“与其说是想要抓住杀害叶笙的凶手,倒不如说是想要说服自己安小姐绝对不可能是犯人。实话说,听到叶笙的死讯我也很震惊,但是震惊之余,根本找不到任何犯罪动机和因由,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你……但是,我不想同警方说这一切,因为一直以来,都非常相信安小姐是无辜的,不然的话,不只是叶笙,连我也会非常伤心。”
“我了解你的心情。”清月抬起眼睛望着他,“即便是死,作为好朋友的你也希望叶笙走的没有遗憾。”
“或许是如此吧。”
正说着,魏宁忽然从教室门口闯了进来,一边叫道:“清月清月……”
“什么事?”清月答道。
“刚才……我看见有个男人送你来学校,不会是你男朋友吧?”魏宁根本不顾有别人在场,直截了当地问道。
“既然你们有话要谈,那我先告辞了。”邹舟作势要离去。
魏宁这才注意到他,连忙又压低声音问:“这男人又是谁?”
“你管的有点多。”清月不客气地拆穿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没必要和你报备吧。”
“我是真的做错了。”魏宁垂头丧气道,“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清月,你也不用这样和我赌气啊,显得很小心眼啊。”
“我本来就是这样小心眼,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和好了吧?”
清月斜了他一眼。邹舟一走,她的心情立即就有些放松了,一放松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默徵温柔的怀抱,他原本就出众的脸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完美到无可挑剔。哪怕只是冷淡地注视着她,也让她觉得只要能时时刻刻见到他,都是好的。她现在只想快点到傍晚,快点见到他。
“清月清月!”魏宁在一边叫她。
“白痴啊你。”有个八卦女生忽然凑了上来,“傻子也看得出来,清月恋爱了,看她这种只有恋爱中的小女人才有的陶醉加花痴表情。”
“真的?”
“当然是假的。”清月连忙恢复冷淡的表情,笑容有点不自在地僵在了脸上,难道刚才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她不禁有些担心了起来,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表情,很可能什么事都会败露,“我找谁恋爱去。”
“那早上送你来的那个男人是谁啊?还有刚才在这里的那位……”魏宁就是要一问到底。
“我的事好像同你没有关系。”她根本无心再和他多讲什么,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得将薛墨徵的事告诉他,又说是在和邹舟讨论叶笙的案子,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原谅你了,不会再生你的气,所以,以后不要拿那事来烦我了。”
因为教授出差的缘故,下午的课程提早结束了。清月倒是很高兴。她按着名片上标注的地址,一路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