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突出，两腮塌陷的只看到骨头；就算是下颌那么小的面积也是一面有肉，一面皮包着骨头。她整张脸上唯一周正的是那双眼睛，双眼狭长，眼稍儿上翘，眼珠儿是褐色的，如果单看她的那双眼睛可算得上是很媚。也只有梦初晓会把一个人的五官分开来看，女孩儿的这张脸的确是达到了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
珠儿拉住梦初晓的手嫩嫩地说：“姐姐，这就是媚娘。”
梦初晓对着里面的女孩儿一笑：“我是梦初晓，和珠儿过来看看你。”
女孩儿点了下头，向角落的那张桌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没说话。眼里却蒙上了一层雾水，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又用手捏了捏珠儿。
珠儿抬头看梦初晓：“媚娘让我们快走。”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
墨玉在旁边说：“你不买，一会儿人牙子会找她的麻烦的。”
会这么严重吗？她不理解，既然是在卖，还不许人看吗？
“看看也不行吗？”她问墨玉。
“不是不行，是她这样的你只看不买就给她惹麻烦了。”
墨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桌旁边的皱脸一步一摇晃的过来了。梦初晓看着她脚踩棉花一样的步履，又看看她犹如竹竿撑个布片般的身子骨，突然担心她一不小心摔倒会散架。围栏里的人自动地给她让开了一条路，珠儿松开拉着媚娘的小手，瑟缩着躲进梦初晓的怀里。而媚娘浑身筛糠般哆嗦起来。
女人走进围栏，咧嘴一笑，墨玉、乌海和梦初晓都不由后退了一步，珠儿干脆把脸埋到了梦初晓的怀里，因为在她那沟壑纵横的脸上，嘴也只是其中的一个沟沿而已，现在沟沿一动，立马牵扯到了周边的梯田，横竖不分地扭扯着实吓人。落尘稳稳地立在梦初晓他们四个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女人。
“这位公子，你要买下媚娘？”她的声音比公鸭还公鸭。珠儿捂住了耳朵，梦初晓扯了扯嘴角。
等了半天，梦初晓没听到落尘的回答，却看到女人从腰间抽出一根皮绳，岔开双腿，伸展双臂，做出田间稻草人的架势，停顿几秒，然后抡起皮绳朝媚娘的身上狠狠抽去。媚娘浑身一颤，咬住了嘴唇儿。梦初晓看到她的牙齿很尖很细，触碰到下唇儿的瞬间就有一丝血迹渗了出来。女人的抽打一下接一下，最后雨点儿般地落到了媚娘的身上。珠儿在梦初晓的怀里随着抽打的声音不停地抽搐。
梦初晓回头看落尘，他依旧无声地站在那儿。
“她问你，你怎么不回答？”梦初晓焦急地问。
落尘沉声说：“我摇头了。”
梦初晓这才明白媚娘挨的这顿打是因何而来。她抱紧了珠儿，大声说：“别打了！”
女人停住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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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五两银子买下她
“我买下媚娘，你要多少银子？”
女人把皮绳子拖在身后，再次皮肉扯动地笑着说：“五两！”
梦初晓赶紧拿钱袋，数数，四两二钱。
“我就这些，全给你，把她给我吧。”
女人没接她的银子：“五两！”她重复。坚定、冷漠。
梦初晓回头看落尘，落尘摇头。她又看墨玉和乌海，他们两个同时说：“我没银子。”
她重新把目光集中在落尘的身上：“你借我一两，以后还你。”
落尘不理她，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你！”梦初晓跺了跺脚：“好！你狠！”
她对女人说：“你等着，我去拿银子。”
又看了媚娘一眼，她也看着她，眼里含着泪，但是，她始终没让眼泪流出来。
梦初晓抱着珠儿匆匆离开市场，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珠儿爹借。也不知道他肯不肯借给自己，一两银子必定不是小数，何况他们的日子看上去也不富裕。一想到媚娘那隐忍的目光，她还是加快了脚步，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她抱着珠儿回到裁缝铺说明情况，让她没想到的是，珠儿爹痛快地借给了她一两银子，她感激地承诺，一定会尽早还给他，她心里也企盼落尘再次外出，那样她就能赚到那一两银子了。
匆忙忙回到市场，她却找不到媚娘了。皱女人只告诉她俩字儿：“卖了！”
她沮丧地走出人群，把银子还给珠儿爹。
来到镇上，墨玉在路口等她：“小姐，我们回去吧。”
她看看周围，没见落尘和乌海。
“二公子和乌海先回去了。”墨玉小心地说。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墨玉跟在她的身后不敢出声。其实媚娘被人买走也是件好事，最起码那个女人不会再打她了。只可惜不能给她秀秀那张脸了。她脸上的那些缺陷，自己目前的能力完全可以给她修理好的，就算不能稳固住，如果她是在自己的身边，也可以经常帮她。再有，她也很想有个女伴在身边。总之，那个落尘是最不仗义的家伙，一两银子都不肯借，抠门儿透了，居然还自己先坐车回去了，明知道本姑娘心情不好，连马车都不给坐了。这以后再要求我换脸，甭想和从前那么顺当。她心中暗暗发誓，嘴上不由地狠狠诅咒：“落尘，下次我不会让你痛快地换脸！”
墨玉翻了翻眼皮，小声说：“以前小姐也没让公子痛快过啊。”
梦初晓扭头看他，他赶紧低头。
“你小子低眉顺眼的，装什么装，不就是给你那个吝啬的主子开脱吗？没事儿，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等着瞧！”
她甩开大步往前走。墨玉风一样地跟着她。
到了竹苑，梦初晓不等墨玉近前，一伸手“咣当！”推开院门，气哼哼地往里院儿走，远远地看到院子里的竹叶在动，落尘那个家伙心情不错，又在摆弄他的宝贝竹子了。我今天一定想个办法让你再开心开心！
她大踏着步冲过去，对着竹叶后面的影子就说：“你心情不错嘛？”
竹子后面慢慢转出一个人，她一下子怔住：“媚娘？你怎么在这儿？”
媚娘鞠了一躬细声细气地说：“落公子买了我。”
“什么？真的？”
媚娘点头。
梦初晓搓搓脸，她有点儿懵。落尘在搞什么？这买下媚娘要五两银子，他肯借的话，就只是一两，这个人到底会不会算账？抠门有很多种吗？呵呵，不管怎样，媚娘的脸有救了。
她拍了媚娘的肩膀一下：“不管怎样，你不用挨打了，一会儿我再和你说话。”
冲到落尘的门前，刚要抬手敲门，门被人从里边打开了，她对上了落尘那双炯炯放光的眼睛。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落尘，你真够爷们儿！谢谢啦！”
落尘立时眉头紧锁。哦！用错语法了，他怎么知道“爷们儿”这词儿。
“我是说谢谢你肯买下媚娘！”她一边说一边摇落尘的胳膊，很有撒娇的嫌疑。
落尘盯着她的手看，梦初晓顺着他的目光看，然后慢慢伸开五指，放开，退后，保持一米以外的距离，之后再仰脸看他。
他弹了弹她刚刚抓过的衣袖，转脸对她说：“我买媚娘是让她来做侍女，你谢我什么？”
梦初晓看到他弹衣袖就很不爽了，他又这么说，她心里难得冒出来的那些许的好感也褪了颜色。
“我呢，是出于人的善良本性，觉得你救媚娘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客气客气。但是，你不肯借钱的那档子事不会这么容易就了了的。”
落尘突然笑了：“哦？那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到。”她不能告诉他要在他的脸上下手。
“我再问你，你如果肯借给我银子，你的损失只是预付了一两银子，可是你自己买下媚娘，可是实实在在的损失了五两，你的算术又不好了吗？”
落尘走近她，用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笑眯眯地说：“五两银子是我买下了她，一两银子是你买下了她，我在意这个。”
梦初晓拉开他的手指，掏出帕子在下颌上使劲儿地擦擦。落尘笑，在她的帕子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梦初晓心中燃起了小火苗，她当即没了理智，落尘今天就是郁闷的代名词！
看着帕子里他那根修长的手指，恨不得给他咬下来，她盯着他的手指看，他盯着她的脸看，她突然抬脚使劲儿地跺到他的脚上，最原始的，最有利的攻击方法。他只顾看她气急败坏的神色了，没想到会在这么低级的动作上中招。不过，他觉很开心，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能让这个梦初晓发怒都是件快乐的事。他把脚抬离地面，弯曲着动了动。嘴角又挂上了他惯有的魅笑，邪邪的，阴阴的。梦初晓自然是选了这个最合适的机会跑到院子里去了。
晚上，听着梦初晓把媚娘叫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落尘躺在床上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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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章有名有实
在镇上，跟着梦初晓到了人牙子的卖场，他第一眼看到媚娘的时候，心里就很不舒服。她的眼睛过于狐媚，她的外形也易于常人，单单她那张脸的轮廓就过于骨感，最为特别的是她的神色。人牙子打她的时候，她虽然泪眼朦胧，但是却透着常人没有的坚忍。而且，她从始至终在意的都是梦初晓，就算是人牙子问自己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也全在她的身上。另外，他人处在那个卖场之中，直觉告诉他，一直有人在暗中关注着这笔买卖。其中的问题一定来自梦初晓，是不是也跟自己有关，他很想知道。成功地把梦初晓气走之后，他就返回去买下了媚娘。当她从围栏里走出来的那一瞬间，落尘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那种夙愿终于达成的惊喜。落尘也注意到了那个人牙子，媚娘离开的时候，她那双近乎于枯槁的眼睛里竟然也光亮一闪，不是钱财到手的欢喜，而是透露出了任务完成的释然。梦初晓、媚娘、人牙子。他在脑子里把这三个人重新过了一遍，总觉得有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丝串联着她们。
媚娘从进到梦初晓的屋子就安静的像空气，梦初晓让她坐到椅子里，没有问媚娘的身世，一个人落到被人贩卖的地步，一定有着最为伤心的往事，她依旧遵循现代人的理念，不去挖人家的隐私。看她文静娴雅的举止，梦初晓突然觉得她跟一个女佣怎么都扯不上关系。她一改往日大刀阔斧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