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那么多人,守不住她一个!!
韩帅此刻,真正青筋直冒!
犰犰声声哭剜着他的心。途中,对整件事也略有梳理,不难想,初一为何这样霸守着一个老宅子,不是犰犰家的,他会如此?
好,你把她家的宅子拆了事小,你把犰犰生生逼疯!!——
韩帅眼睛都红了,
因为,根本近不得她的身。
“犰犰——”你还没喊出口,才要急切走近她,
“这是朕的家!这是朕的国!你们谁敢靠近,杀无赦!杀无赦!”
是这一身军装!
犰犰是眼睁睁看着披着这一身军装的强寇们拆了她的家,打了她的人!——该是如何惊惧?
韩帅眼红怔在那里,小老百姓们震惊如此一位高级将领就在眼前,却也不忘同情神经病姑娘,
“你穿着军装在,还带这多人——”直提醒。跟着韩帅赶来的随从自然全部是军装,更是刺激着犰犰的神经。
付长亭他们很伶俐,赶紧往后退。韩应钦更是侧头就走!
走到拐角处,———你得意识到这是一位多么风神夺人的赫赫王侯啊!——韩帅一不说二不做,目光沉肃地脱了军装外套,再,衬衣,——赤luo着上身,韩应钦再次走近他的犰犰,
“犰犰,犰犰,我是韩应钦啊,你的韩应钦啊——”
男人此刻不是一位将军,只是一个男人,一个由心底深深疼惜着自己宝贝疙瘩的男人。
犰犰怎么可能一会儿就走得出来?只不过,脱了军装的韩应钦,男人柔情不掩疼的眼,那张开的双臂———犰犰骨子里认得他啊,虽然脑袋一塌糊涂,分不清东,分不清西,可是,那柔洒下来的熟悉的大网——
终于抱住了他的犰犰。
犰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手上都是血,还紧紧抱着初一,——
韩帅心中该是如何的恨疼啊,怎么就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这些!
“乖,犰犰,放开,让他进去治病,———”
犰犰在他怀里仰着头,望着他,哭,“他是朕最心爱的人,他们要杀了他,他们砸了我的宫殿,家,垮了,国,垮了——”犰犰哭得直颤,韩帅摸着她的额头,冰凉。
“是的,是的,陛下,你的援兵来了,没垮,谁说家垮了,国垮了?他也没死,你看,他还有呼吸,——”
韩帅捉着她的手指探到初一的鼻息前,浅浅的呼吸,——犰犰像个小动物,呜咽哭得人心直颤呐。
咳,旁人看着,听着,可能甚觉荒唐,可是,又如何不心酸,姑娘的痛,男人的疼啊——
韩应钦把犰犰抱了起来,凡是入眼穿军装的,全部回避,真不敢叫她再看见!
初一被紧急推进手术室了。
韩应钦抿着唇,眼中出现从未有过的沉肃。
就如他先前所想,
你把她家的宅子拆了,事小,你把犰犰生生逼疯!——原谅不得。
46
高犰的发神经是值得人类深思的。
为什么,一个人神经了,简称疯了,记性还会如此强大!
“朕祖上,明太祖,朱元璋。年号洪武,在位31年。戊申年登基。因皇长子朱标早夭,按照皇统将帝位传给了皇长孙朱允炆。第二帝,明惠帝,朱允炆,年号建文。已卯年登基。在位4年。癸未年发生‘靖难之变’,被燕王朱棣篡夺帝位,至今下落说法不一。第三帝,明成祖,朱棣,年号永乐。在位22年,癸未年政 变夺权成功,是为开启永乐盛世——”
咳咳,你要不截断她,她能一直说到她“自身”崇祯帝!
小韩将军喂她一口饭,“陛下,我一直不甚明了,燕王朱棣篡权夺位到底是自身野心膨胀还是被逼?”
小韩将军也是无法,换上了一身白衬衣。你要身上有一丁点儿军人的味儿,她不吃,跟你闹。
神经病叹了口气,摇摇头,“被逼的。建文帝即位那一个月,手段未免太辣了些。他想把他五位叔叔放掉,齐泰、黄子澄力争,迁延到了八月。有人密告周王不法,首先治周王,派李景隆领兵出发,以‘备边’为名,经过开封,突出不意,将周王抓至京城,后又废为庶人,徙置云南,不久又召还,与因为同样原因被废的齐王榑,一起禁锢于京城。以后被废的还有代王桂,关在大同;岷王楩,徙置漳州;更有封在荆州的湘王柏,文武全才,好道家之言,自号‘紫虚子’,徜徉胜地,流连自适,也被人‘告变’,朝廷遣使讯问,湘王怕无以自明而被诛,学他八哥潭王梓牵连在洪武年间胡惟庸谋反案中畏惧自杀的样,‘阖宫焚死’!你说,如此这样,燕王能不反么。”
小韩将军无限感慨地摸了摸她的脸,犰犰是个多聪明的孩子啊,上天造人如此公平,给了你这些,必要夺了你那些去。犰犰这样疯疯痴痴,也许也是她通晓此些必须付出的代价——
再喂一口饭,神经病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家国不幸,吃饱何用。”心力憔悴样儿。
她这模样是招人笑的,可是,小韩将军笑不出来,犰犰是真悲伤着,眼圈那儿一圈红,哭了睡,睡了醒,醒了哭——
魏小白、胡来、郑井均为后半夜赶至医院。
见到的就是韩帅一袭白衬衣坐在床边抱着犰犰正在轻轻摇晃着哄她,犰犰仰着头闭着眼睛还在哭,
“朕信错人了,袁崇焕!——吴三桂!———”深深悔恨地小喊呐,哭得直握拳头。
犰犰的发散着,一顺而下,那泪啊,顺着脸颊往下 流,
韩帅是多么心疼地哄着啊,“没信错,没信错,信错了的人都该死,你还有良将啊——”
犰犰就是哭,“家没了,国没了,——家没了!国没了!——”突然像十分痛苦,明显看出全身绷紧,哭嘶哑了嗓子,
韩应钦这一看,没法,朝付长亭摆了摆手,付长亭也是换下了军装,一袭白衬衣,疾步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陆续进来医师,
就见韩应钦十分难过的,“还是打一针吧。”
医师们赶紧cao作。
在犰犰手腕上扎了一针。一针进去了,犰犰慢慢慢慢就平稳了,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像团泥窝在了韩应钦的怀里。
三位爷,虽然站在门口一直无声无动,可是,早被此一幕抽去了半身温度!
犰犰这是!————都知道犰犰脑袋不好,如此精神错乱也属平常,可是,从没有用过药啊!———大家也都相信韩应钦,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怎会为犰犰扎针!!
“她这是——”胡来话语轻,简直不可置信,
韩应钦看向他们三人,
因为室内灯光沉晕,小韩将军抱着犰犰的身影没在光线里,他一抬眼,看过来的眼神,—————怎么看,有些沉痛,又隐隐的阴郁,——
“她之前其实把事儿都忘了,你们知道吧。”
三人没做声,表示默认。
“那时候这病已经很严重了。医生说她脑子里有淤血,——”说到此,韩应钦低垂下眼看着沉睡的犰犰,深深地自责,“竟然谁也没注意到,——以为她一直这样习惯性失忆,——竟然谁也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摔着了——”
魏小白颤抖着手抬起摸了下自己的脸,后又放下,眼睛左右看了看,却又不知道到底要看什么,———似乎极力忍着什么,
小六走过来,指着她,手指也在轻颤,“她脑子里,现在还有血?——”你想,这对小六该是如何的打击!他自己就是军医啊,还说为了犰犰重拾柳叶刀的军医!!
胡来的手,已经握成了拳———韩应钦说得对,都瞎了眼,蒙了心!她什么时候摔着了,摔着了,竟然,全不知道!——
韩应钦抬手摸了摸犰犰颊边的发。都是湿的,哭湿的。
“她这么哭,这么闹,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医生说,也许也是疼的,血块压着,又一受到那样强烈的刺 激!——”说起这“刺 激”两字,细听,韩帅有些咬着说的。“她从小脑袋就开过几次刀,有些痛觉也许十分弱化了。犰犰是疼的才会这样,就算神经游弋他处,她又不会表达,说‘国破’,说‘家亡’,其实,是疼,脑袋疼,控制不住自己。”
听他这么说,再联想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你要三位爷——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啊!
再来看小韩将军,她一晚哭哭啼啼,有时还哭闹,说些荒唐的话,就算条理再分明,——小韩将军如何不心疼,不难过,如何笑得出来?
犰犰一定是上哪儿摔着了,而且,摔得很严重。脑中有淤血了都!
然后,她失了忆。可,大家却还以为她这次失忆与以往没什么区别,不重视。
现在,她又受了强烈刺激,更是雪上加霜,思维混乱不说,连表达疼痛都成了问题!
小白终于忍不住,抖着手一颗颗解了军装的扣子,
“她见不得军装是不是,”
小小少有多精!!
韩应钦为什么连军装都脱了?!
足以说明那群穿着这身皮的狗 娘 养的把我的犰犰刺激到何等程度!!
魏小白使劲扯下军装狠狠摔在地上!“cao你妈!!”
小六也开始解军装扣子,
连胡来仙子都!——开始解扣。
为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扒了这身皮以身犯险又有何哉!
韩应钦微微垂下眼,只说了句,
“她明天晚上的手术,医生说拿掉脑中的淤血没有危险。只是,——不能叫她带着这样的记忆恢复,有些该忘,有些不该忘。起码,她家的房子,不该忘。”
三位王,都没做声。
心中有数。
记忆这种事儿,可以重塑。至于重塑成何样?
事在人为。
47
这种镜头是难得的。
要知道“王见王”的时刻常见,可通常“王见王”即使不摆在面上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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