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气得可不轻,万万忍不得!
胡来这话着实阴险至极。是的,就算不出吴俣这事儿,吴红光这一任也已届满,心照不宣,下一任极有可能就是郑永浩的风光。可是,你看被胡来这一挑明,且,还如此这般一联系————轻轻飘飘,怎得又不是一场血雨腥风?吴家倒了,本倒于他自身,可如果郑家这时候参与了他的“覆灭”,后又接了位!这,可就说不清了———
“何必这么激动,理儿不是这样么。”好死不死,龚爷现在偏要“火上浇油”,微笑,头稍偏,睨着郑井,惬意而戏谑,
看看高犰的这些孽障们吧!有一个好胚子吗!!
眼看着郑井眼色变沉渐锐,就要突破临界,韩应钦轻轻开了口,却是跟他们毫不搭噶,只是看向胡来,
“肖沅,手里的东西也不少了,怎么能忍到现在,”
诶诶,这才是个核心问题,怎么他肖沅就能一直“隐”的如此滴水不漏?这人稳的不同寻常了。
韩帅这过渡过的不着痕迹。刚才看这些小兔崽子“斗”的已经“十分危险”了,凡涉及“上位”,韩应钦精着呢,自己一字一句都不得牵扯其中。可是也不能眼见着他们这“斗”的上瘾真打起来了呀,好,这个问题好,一下注意力又全部回到“肖沅”身上了。
就算郑井火头上,都是精明人,韩帅这一转弯也算点到为止,郑井压着火又坐了下来,大家的眼光再次落在胡来身上,
就见胡少点了点头,
“确实不能叫忍,因为还有一样肖沅拿不出手:赃物、赃款,从来都是不知去向。吴俣没有告诉任何人。”
这一说,又是叫众人一愣,那,这么多年来,吴俣都是怎么打点他这些身边人呀!
第四十九章
高犰晓得这当头儿的,无论哪一行,都得把自己的“嫡系”豁好,要不,怎么来事儿?越亲近的人越能把你剁痛快咯。你比如那个霍去病吧,死得早也是活该,他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出兵打仗时士卒缺粮,手下的兵将都饿死了,而他自己一车车的吃食,宁可发臭,也不分点儿出去,当兵的饿得都站不起来了,他还在画球场,踢球玩乐呢。呸,什么玩意儿!
所以,仔细凝听过胡来道出的吴俣肖沅之流恩怨以及权贵“上位”纷争之后,高主任对自己队伍们间的“暗潮汹涌”丝毫无感,作为一个领导,她也比较关心吴俣这“脏”不分均,又如何带队伍呢?
突然她想起来自己跟吴老二也玩过“无间道”啊,“啪”拍了下大腿,神经病神神叨叨起身向她自己房里走去。
她这一起身不打紧,模样严肃地还把大爷们搞糊涂了,这又是扳动了她您儿哪根神经了?
“犰犰,什么事儿啊!”小六喊,
“等一会等一会,我有东西给你们看,”神经病翻柜子找东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众人纳闷儿,龚爷刚要起身去探究竟,高主任拎着一个正儿八经的文件夹以及一部手机出来了。
她一手拎文件夹,一手握着手机,人站在茶几跟前,小腹微挺,小腰线还是蛮均匀滴,头发披散着夹在耳后,挺“工作态度”,
“我先申明,这是我年幼无知时候的胆量,”说着,她还抖了抖手上的东西,“如果放在现在,你们放心,再有这事儿我看见了绝对当自个儿是瞎子,别说拢过去,撒欢儿跑的比兔子还快。所以,你们一会儿别吼我,我先认错儿。”说完,她躬身把文件袋里的东西倒到茶几上,哇靠,全是照片、卡片!
好嘛,神经病历来很贼,这会儿更贼的不听见了,晓得先放软话。嘿嘿,东西一倒出来,她谁跟前也不敢拢了,沙发边都不敢站,远远人坐到小餐厅的饭桌儿旁,歪头看他们拿起照片看,拿起卡片看———
都是贼人,都是心里几有数的人好不好,这一看!——
“高犰!!”
小六和龚爷几乎同时喊出口,两位爷都站了起来!
“高犰!”
随后,仙子也颇为不赞同的喊了声儿,
两位爷一站起来,高犰也“腾”地站了起来,手一指,“不许过来!我怀孕在,”又指着自己的肚子直点,
瞧她那鬼样子,———咳,真叫人又恨又恨不起来呀———
龚爷也指着她,“你,你老实交代,又整什么妖蛾子了这是!”
高犰此时又像领导一样对站着两位爷压压手,“坐下,坐下,让我慢慢说好不好,”她自己也正要坐下来,小少突然说,“你站着。”小少手支着头,腿也翘着,不像说笑,真是在训不听话的闺女儿!
几好玩喏,犰犰自己都愣了下,那模样呆头呆脑的,“我怎么不能坐着说——”
“你犯错了还能坐?”小少不紧不慢,
“我,我,——你真当我是小孩儿啊——”却,抵不住小少的眼神呐,高主任神情有点讪地还是没坐下,
韩应钦一直没做声,有意思地看一眼白鹤筱,又看向犰犰。其实,韩帅看到这些照片以及她记录的类似“交易时间、场地”的卡片,觉得无论犰犰胆量如何,心思倒真是做大事时该有的细腻。就说这孩子其实是真聪明,做事也有分寸,不过,生的这脑袋病容易叫人为她担心罢了。
“我呢,其实出发点也是为了你们,”咳,没办法,当了个小官儿后,高主任正儿八经说起话来就带点官腔鸟,当然,最主要,这个时候她晓得了这事儿的严重性,又急于想“讨好”他们,叫他们不生自己的气,所以,话语间总会玩点小狡猾。
瞧她,这时候一手小官僚地叉起了腰,一手抠抠鼻梁,好像不好意思又貌似挺洒脱的样子,———呸,眼睛贼亮!看着就在耍滑头。
“看我,那时候虽然不记得你们了,可心,百分百向着你们咧,我听吴老二他们聊天时说起过你们,我就怕他害你们,所以只身犯险——”
“好了好了,您的情咱们领了,说重点,怎么跟吴老二参合到一起的?”小六好笑地打断了她的“情义无价滔滔不绝”,高主任有点灰地又摸了摸鼻子,还是有些夸大自身“英勇”地说了遍自己与吴老二的初识以及被他“相中”做中间人,再次强调了“帮吴笔攒钱”以及“保护大家”的鲜明目的性。肯定不得讲自己被吴老二一开始当成“鸡”的乌龙,这可是惹众怒的点儿,高主任打死都不会说。
“那那段时间,你跟吴老二交情不浅呐,”龚爷微歪着头睨着她,
高主任笑,挺赖,“喝过几次酒,”
“这跑一次腿儿,他给你多少?”小六问,
高主任三个指头一竖。她跟别人比“三”不一样,一般人比“三”是拇指食指一蜷,后面三个指头一竖。她呢,像个小孩子,拇指压住小指头,中间三个指头一竖。
“多少?”同志们当然不会用“千”来计量,但是“万”——未免太多了吧——
果然,高主任挺腐败的,“三万。”大咧咧一说。
也不知道她这是生活的“太有钱”,还是真不知道跑这行的行情,连白鹤筱同志都挑了挑眉头,这孩子不管她,会赚钱呐!
都笑起来了,气氛一度轻松到叫高主任以为大伙儿挺认同她的“价值”,有点得意忘形起来,
“当时谈的还要高,他们给了我十万,是我讲信用,说跑几次才拿这么多,我这才一次,三万才仗义。我信用好,那袋子我从来不翻——”
高主任正得意洋洋,冷不丁,胡来插了一句,“三万,十年;十万,三十年。”
高主任还没会过来,龚少“耐心”为她解释,“祖宗奶奶,这事儿要否出来了,您这性质,三万,就是判十年,十万,三十年呐——”
高主任当即就傻了眼!!
“我,我,我钱都没花,我,我,全给吴笔了!!”
“那吴笔也得抓起来,共犯。”
“不是不是,我一个人做的,——”突然,高主任转过弯儿来,眯起眼,“你们寻我开心吧!”
男人们都笑起来了,连韩帅、小少眼底都是愉悦。
“真是个二犰,你说怎么得让你有事儿,这钱,咱收着就收着了,有机会,那剩下来七万也给你要回来,怎么不该拿?咱给他跑过退,看得起他了———”龚少霸气地说。咳,龚少从不虚言,这七万,他记下了。
正说着,突然沙发边的座机电话响了,小六接起,“喂——”
一听,
小六本笑颜的,眉一挑,戏谑气更重了,
电话听筒递向高犰,
“喏,小佛来电话,陈牧有信儿了吧。”
第五十章
电话里高犰也不好跟初一细说什么,只听得初一说“犰犰,别担心,陈牧我们把他带到北湖他家老宅子这边了,你过来看看吧。”犰犰“嗯”了一声,这些也没多问,就是微蹙起眉头还是关心了一句,“太爷爷那边——”初一温和地答道,“我已经帮你尽过孝了,头磕了,话也带到了,都在吉时里。”犰犰这才放心,又“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高犰就是这个样子,事情的“轻重缓急”有她自己的一套,比如此刻,陈牧,她是担心,可她更关心沈绍行那边她的礼数做到位没有。初一到底是她最贴心的人,什么都为她想到做到了,她更安心。
北湖?
确实挺意外,怎么绕那儿去了,不过,犰犰要过去,肯定都得过去看看。
犰犰坐在沙发上,郑井蹲她跟前给她穿鞋,小六禁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嗯,这次,你那肚子里,有数儿么,”
井少可爱哩,声音不大,问完了,眼睛看着她那肚子,有点小不自然。其实,井少贼的厉害,算日子,也就他们在廊坊基地前后那时候有的,上半夜下半夜可历历在目呢,自己怎么会没有机会?
犰犰个粗神经,一开始还没会过来,有什么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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