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齐王和太子有心求和,日后两国必定能够再平静二十年。”宁无心轻声说道,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吴非身上,转了两转又收回神,一抹疑惑的光亮自他温和的眼中闪过,但是看不出神色,轻叹一声,温和道,“此事只看二位的诚意。”
“自然还有三王爷的诚意。”北承枫眯了眼眸,淡然道。
“诚意自然是有的,现今沃国新皇登基,后位未定,若是东宁有适龄的皇亲女子能够联姻自然是最好,原本还未想到这层,到是太子提醒了我。”宁无心轻声道,神态闲适,只是目光有意无意地总看向门边站着的吴非。
南宫琉璃见状也诧异地望过去,吴非站得直直的,握着羽扇的手背在身后,似乎周身的神经都紧紧崩在一起。正觉得诧异,却和收回视线的宁无心对上。
宁无心探究的视线在她身上定了一会儿便悠然离开,只是眼中光芒闪烁,带着几分欣赏。
他转了手中的琉璃杯,轻叹道:“说来,贵国皇后先前也是我沃国的贵妃。”他懊恼地一拍额头,“不,再过不久贵国皇后便该是皇太后了吧。”
“母后先前因为两国和睦下嫁沃国,后来有幸归来,才获得今日荣耀,这与王爷只怕已经没有关系了罢。”
第5卷 第180节:风云再起【12】
太子眉头紧皱,脸色发青,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上一次,是我东宁贵族下嫁沃国,这次本该沃国挑了皇亲贵胄到我东宁才是。”
对于皇后的事,北承枫不置可否,也不插话,只让两人相斗。
南宫琉璃冷眼看着,看来上一世的恩怨并不会因为皇帝殡天而终止。
雅间的气氛诡异,众人只等宁无心的回话,只听他轻叹一声却说道:“若说沃国的皇亲贵胄确实有流落在东宁的。”语气怅然目光闪烁,他又说,“十年前本王的亲弟从边关走失,后来长达十年探不到任何消息,就在前不久本王得了消息,皇弟现今就在东宁,而且。。。。。。”
北承枫神色不变,兀自摇着手中的琉璃杯,挑眉轻叹:“而且怎样?”
“而且。。。。。。根据本王探子的汇报,他现在似乎与齐王爷联系频繁,不知这是不是真的。”他轻抿了一口酒,眼眸内光芒微闪,淡红色的酒液映在他的眸中通透靓丽。
彭!
北承枫手中的琉璃盏叩击在实木的桌面上,只听他讥讽地笑道:“贵国王爷真是有趣,丢了皇子找本王来要人吗?三王爷既然这样说了总是要拿出依据才是,如果没有,就别怪本王不讲两国情谊,莫不是以后贵国哪个皇亲贵胄再次走丢,都要到我齐王府来?”
并不是他非要生气出言挑衅,只是宁无心的话未免摸不着头脑,像是肆意寻事而来。
紧了紧北承枫温暖的大手,立在他身后的南宫琉璃轻笑道:“三王爷莫怪,我家王爷近日身体不适,情绪未免焦躁一些,不过王爷方才的话确实有些严重了,这种扣押他国皇室成员的名声我们齐王府可担不起,还请三王爷莫要乱说。”
她话语诚恳,倒是没露出丝毫的不耐之色。
“这可不一定。”一身华丽宫装的慕容婉眉头轻挑,尖翘的下巴微微抬着,带着些身为太子妃的尊贵,冷眼望着南宫琉璃,“如果没有事实依据,三王爷又怎么会提起,齐王如果真做出了什么有碍邦交的事情,即便是太子也不能袖手不管。”说着转头看向眉头紧皱,面目铁青的北承德。
北承德瞪了她一眼,渐渐收了脸上的神色,淡笑道:“贵国王爷刚到京都,今日还是不要讲这些国事了罢,三王爷先尽情玩上两天,索性在京都的时间还长,待近日本宫了了手头的事务,再细谈有关和亲之事,可好?”
宁无心眸光淡然,只是诧异地抬头望了一眼南宫琉璃,垂眸应下。
南宫琉璃轻笑着摇头,幸而太子打断了慕容婉的话,不然她都要怀疑这个太子妃到底明不明白现今的情势。
本该一致对外不是吗?她倒好,主次不分,险些让宁无心占了上风。
然而看太子明灭不定的神色,总觉得哪里有恙,却又说不出来,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这宁无心的到来对北承枫有害无益罢了。
南宫琉璃微笑。
第5卷 第181节:风云再起【13】
华子端了豆浆进来,卿依忙着去帮忙,一杯杯各种味道的豆浆端到各人面前,看到太子与宁无心面上惊讶又好奇的脸色,她总算觉得心里畅快了些,如今琉璃浆坊的豆浆已经成了平民百姓每日必备的饮品,可这些地位尊贵的宫中人却还没有尝过,这一点让她高兴了许多。
可以看到,卿依脸上也带着少有的促狭笑意,只是隐藏的比南宫琉璃要好一些,不会被人发现。
握在自己手上的力度增大,耳边传来北承枫低低的轻笑声,紧接着便是他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话语,语中带笑:“琉璃这浆坊用了本王府上的羊皮,可作出的豆浆还未让本王尝上一口,今日本王也是托了太子和三王爷的福分。”
说着,莹润的豆浆入喉,一股淡雅的豆香扑鼻,缓缓放下青花瓷的碗碟,面上却是带着几分得意神色。
“这是齐王妃做的?”宁无心讶然,端起瓷碟尝了一口,连连赞叹,对于民风及生产方面的事务宁无心表现了出奇的好奇与耐心,单就这一点而言,他是一个很好的统治者,沃国能有王爷至此,只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对手。
太子如今代理监国一职,自是不能长时间逗留在外,又坐了一会儿便带着宁无心回宫,他们一走雅间中一下子静了下来,单是方才环绕在室内的严肃气息不在,便使得众人一派轻松闲适。
萧怀玉先提着凳子跨坐下来,神色不明,嗤鼻道:“这宁无心竟然只带了小厮出门,他难道一点也不在意自身的安危吗?”
“那小厮就是你说的刺伤王爷的人吗?看起来并不像啊。”卿依接着他的话说道,一脸诧异。
这也正是南宫琉璃想问的,那小厮身材瘦小,行为恭顺,并不像是可以胜任刺客的人:“我看了那人许久,一点也不像是刺客,应该不是他。”
“那人今日不在,不过王爷近日还是小心些的好,他今日提到的沃国王子是怎么回事,似乎正是针对王爷而来的,如果真有皇子一事,那前日里王爷被刺伤的事情倒也说得通了。”萧怀玉抽出腰间的折扇放在手中轻摇,一双桃花眼微眯,眸中的神色凝重。
北承枫只是微微笑着,并不作答,窗外大堂里的热闹声响渐渐消退,过了正午,客人也稀少了许多。
南宫琉璃正想叫过卿依让她交代华子收了生意,耳边却传来北承枫低沉的声音:“宁无心来者不善,目前看起来他似乎谁也不帮,不仅与我们有争端,与那太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千里迢迢来一次,绝不会仅仅为了到东宁看笑话来的,必然会在帝位之争上分一杯羹,他现在不过是没有选好与谁合作罢了。”
他垂下头,面前白玉琉璃杯中橙红的酒液微微流淌。
“其实。。。。。。他已经做了决定了不是吗?”听了北承枫的分析,南宫琉璃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忍不住勾唇轻笑。
第5卷 第182节:风云再起【14】
墨黑的瞳光华流转却没有一丝笑意:“他既然派人刺杀王爷,自是不会和王爷合作,想来他多半还是会和太子达成条约,毕竟,王爷与太子相比,太子似乎更好相与,更容易被人探清楚心思。”
“罢了,日后多加防范便是。”北承枫温言道,又转头看向萧怀玉,“着手抓捕那名刺客,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
春日的景致总是讨喜地很,王府大院里碧树研华,各色花朵都露了头,但毕竟是乍暖还寒时候,谈不上百花齐放,院中多半还是花骨朵,害羞地在艳阳下微微摇动,晾干了花瓣上一两滴晶莹的露珠。
南宫琉璃俯身摘下一朵含苞欲放的春海棠,花儿是朱红色的,海棠无香,凑到鼻尖依旧闻不到丝毫的香味,卿依提着竹篮从她身后转过来,摇摇篮子里的各色花瓣,笑道:“近日府中倒是清静的很,也不见有人来访,听说那沃国王爷迷上了我朝的围棋,这两日也不想着和谈一事,整日在行馆中下棋呢。”
“下棋?”南宫琉璃诧异地抬眸,顺手将手中的花枝扔进竹篮,又往别处转去,口中喃喃,“他若是日日到宫中与太子洽谈亦或是到街上采购体验民风倒也在常理,可憋在屋中下棋却是有些怪了。”
“兴许那王爷是刚学会,近日有些上心罢了。”卿依快步追上来,“不过按他现在的行为来看,前日他所说丢失的弟弟什么的一定是假的了,若是真的怎么还会这么安心地在行馆下棋。还不早冲到咱们王府要人了。”
南宫琉璃暗暗摇头:“只怕没那么简单。”想到那日太子眸中意味深长的神色,心中一颤,轻叹口气无奈地回身问道:“太子近两日做什么呢,没有请宁无心入宫吗?”
“太子像是在朝中物色适龄女子,应该还是在准备和亲一事吧。”卿依淡然道,竹篮的花束渐渐多了,她心不在焉地扒拉着花瓣,不解道,“也不见咱们王爷有什么动静,若是太子真和那三皇子谈和,得了沃国的支持,那皇位。。。。。。”
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琉璃回身掩住了唇,她双眼微眯,食指放在唇前轻声道:“这话在府中说说便罢,日后出去可不能乱说,若是被人听到平白落人口实。”
看卿依点头,她才无力地松开手,拾起篮子里的花瓣丢到地上,烦躁地蹙起眉头,“这两天说来也奇怪,总觉得浑身无力,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本想到宫中去瞧瞧于嫔,现在沃国的使者在京,朝中又是这番局势,也不知道此时进宫会不会给齐王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她说着拍拍手掌,有些怅然。
卿依扑哧一笑,诧异道:“王妃平日可没有这般优柔寡断过,总是雷利风行的,说做什么便去做,今天怎么倒举棋不定了?”
“我也不知道,烦的很,又总是困,心思安静不下来,也不能好好地想事情。”手中的花瓣被她一片片剥落,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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