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承枫到宫中赴宴,这会儿也不会回来,卿依到前院问了,只带了管家回来,管家一看屋中情形,立刻冷了脸。
但心思回转间却又露出神伤的样子,哀叹道:“王妃节哀顺变,这事儿老奴一定处理好,还请王妃速去休息吧。”
“此是本妃要亲自处理。”见管家神色一变,南宫琉璃沉了脸,“怎么,本妃是这王府的女主人,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即便是停尸不吉利,遭报应的也是本妃,与你们并没有什么关联。”
管家面上冷汗直流,南宫琉璃轻叹一口气,无奈道:“好了,若是王爷回来就让他速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本妃担着。”
管家领命去了,卿依送他出门,却在出门的时候撞上一个黑影,那黑影一见到她转身就跑,身材娇小似乎是个女人,卿依运了轻功,飞身上去将她钳住,拉到灯下一看,却是双儿。
“双儿,你怎么来了?”见到这熟悉的面容,卿依先是诧异,转而便冷了脸色,“这个时候你来做什么?你家于夫人和燕嬷嬷也交好吗?我怎么不知道。”
双儿被吓破了胆,见是卿依,大松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抱怨:“我倒是谁躲在那里吓人,原来是卿依,王妃也在里面吗?”
第5卷 第220节:琉璃断案【5】
见卿依脸色不善,她连忙推了推手上握着的包裹,解释道,“近日燕嬷嬷身体不适,我家夫人让送些药草给嬷嬷,这不,今儿忙了一天,到现在才想起来。”
双儿面容诚恳,漆黑的眸子清澈如水,卿依半信半疑地接过她手上的包裹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清香扑鼻,却是不像那碗药一样透着淡淡的腥味,但是心里已经生疑,再想挽回也不容易,冷了脸拉着双儿进房。
南宫琉璃在桌边坐下,愣愣地望着对面的床铺,纱帐已经被碧儿放下,只能透过纱帐看到里面起伏的身形。
“碧儿在这里可有什么不适?”看到碧儿坐立不安的样子,南宫琉璃柔声问道,手中茶盏上热气蒸腾,掩盖了她的面容。
碧儿一听,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哆嗦:“我。。。。。。奴婢没有”
真跪下了她才发现自己的动作是欲盖弥彰,吓得不敢抬眼,只一味地哀求:“王妃饶命,是碧儿照顾不周才让燕嬷嬷中了毒,可这毒和碧儿真的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是吗?”南宫琉璃挑眉,抬起头时眸光犀利,直射入碧儿的眼帘,“这样说无非是想逃避罪责罢了,毕竟一个看管不周要比下药毒害燕嬷嬷的罪名轻上许多。”
碧儿趴着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恭恭敬敬地行了三个大礼,一边哭求道:“王妃要体恤碧儿,碧儿真的什么也没做,嬷嬷待碧儿犹如亲女,碧儿又怎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提到“亲女”南宫琉璃压抑的怒气终于爆发,她啪地一声摔了手中的茶盏,碎瓷片在地上崩开,打着旋落到碧儿脚下。
“你说不是你,可有什么依据,药是你端来的,我们进来时你在院中焦急地等什么?方才又为什么要出去?”
她厉声问道,训斥责骂倒不是她的本意,只是想吓吓碧儿罢了,碧儿原本就胆小,即便她为人所用,骨子里的懦弱是改不掉的。
经她一吓,碧儿抖得更加厉害,面色苍白,连话都说不圆满:“回。。。。。。回王妃,碧儿,碧儿当时是在等西竹园的双儿姐姐,她今日着人传话来,说是要送一些清肺的药草来给燕嬷嬷,碧儿就在这里等着,不想今晚王妃会过来,更没想到燕嬷嬷今晚就这么,这么去了。。。。。。”
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只是不知这泪是被吓出来的还是因为燕嬷嬷故去伤心来的。
南宫琉璃又取了杯子倒上茶水,可是怎么也喝不下去,碧儿所言毫无破绽,可是这碗毒药又从何解释,她眉头轻蹙,望着脚下跪着的碧儿,淡然道:“今日是第几次了?”
碧儿一时没有明白,转而又连忙叩头:“回王妃的话,双儿姐姐已经送过两次药,今天这是第三次了。”
“那些药在哪里,可用了?”南宫琉璃沉声问道,心中隐隐觉得不安,若是于归雁负了她,那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是可信的,而且,于归雁也没有任何杀害燕嬷嬷的理由啊。
第5卷 第221节:琉璃断案【6】
“前两次的都已经用了,今日的药中也有添上于夫人送来的那一份,奴婢让大夫瞧过了,是清肺的药物,而且和原本所用的药并不相冲,这才加了进去的。还望王妃明察。”
明察,她一定会明察,看来,于归雁的确是好心送的药物,她轻呼一口气,私心里,还是希望此事与于归雁没有关联的吧。
正说着,卿依引着双儿走进来,她手中拿的,正是于归雁让送来的药草。
“在门外遇上卿依姐姐,便知道王妃也在这里了,这些日子夫人总是挂念这小姐,不知小姐如今身子可好,腹中的胎儿可好?”双儿一见南宫琉璃忍不住露出了笑颜,柔声见了礼。
南宫琉璃抬起瞳眸,紧紧盯着双儿,却看不出任何异常的地方:“有劳姐姐挂念了,双儿转告姐姐,待琉璃安排了燕嬷嬷的后事便去看姐姐。”
“后事?!”双儿吓了一跳,直愣愣地看着南宫琉璃,过了半晌才转头望向床里:“燕嬷嬷不是得的风寒吗?怎么会这么快,不可能。。。。。。”
她眸中的震惊和伤痛让人不忍直视,没有一点做作的样子。
“这就是姐姐让送来的药?”南宫琉璃接过卿依手中的包裹,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松散的草药,霎时一股清香在屋中满溢,“确实好闻,只闻这个气味便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王妃您看这。。。。。。”卿依不解地望着南宫琉璃,只等她的下一步指示。
双儿跑到床边,却没有勇气撩开床帐,只是呆呆地站着。
“也许。。。。。。真的和姐姐无关吧,我们还是不要多想的好。”南宫琉璃长叹一声,又转眼望向碧儿的方向,怅然道:“碧儿也起来吧,你再和我说说这碗药是从哪里端来的,谁抓的药,又是谁熬得,中间有没有人碰过。”
碧儿哆嗦着腿缓缓站起身,跪的久了双腿麻木,刚一站起来就向前扑倒,被卿依扶住。
她凝眉思索:“这药是早早就抓好的,抓药熬药都是奴婢一人做的,并未有人插过手,可是。。。。。。可是真的不是奴婢下得药,王妃您一定要相信奴婢。”
“确定中间不曾被人碰过,熬药抓药的时候你有没有离开过,药平时都放在哪里?”南宫琉璃细心地问道。
碧儿不安地绞着手指,又凝神细细回想了一遍,终是一咬牙肯定地点头:“中间不曾被人动过,奴婢从熬药开始就没离开过药罐,而且这药平日就放在房中的柜子里,房里又只有燕嬷嬷和奴婢两人。”
她指着床侧的木柜,卿依走过去,拉开柜门,却是有几包中药静静地躺着,拿出一包闻了,和那碗中的药一模一样的味道,只是熬制好的药味道更浓一些。
这下子连南宫琉璃也难住了,所有的证据直指碧儿,可是碧儿的解释又不像是假的,难不成还是燕嬷嬷自己给自己下药,这更不可能!
她长叹一口气,无力地摆摆手:“罢了,还是等王大夫查出那药的成分再说吧。”
第5卷 第222节:琉璃断案【7】
让卿依扶着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斜斜地靠着,如今怀孕的身子不比从前,加上今天情绪波动太大,此时她只觉得浑身都是疲累的,腹中又隐隐有种灼热的感觉。
“咦?”
站在床边的双儿忽然发出一声惊叹,引得南宫琉璃强撑着满身的疲累疑惑地望过去,只听她诧异地说道:“这屋中点的什么熏香,好像有股淡淡的花香,闻了之后觉得特别精神。”
屋中的熏香炉已经被碧儿碰倒,哪里还点了什么熏香,不过经她一说,众人都下意识地凝神细闻,确实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开始时很难捕捉。
过了一会儿,这香味越来越浓,闻了之后不仅精神气爽,反而有些上瘾的感觉,倒像是罂粟的力量。
在南宫琉璃所在的位置气味轻一些,她缓缓支起身子,让卿依扶着循着香味走过去,走的正是床帐的方向。
她心头一凛,难道这味道是从床帐里散发出来的吗!
推开卿依,也不让她扶着,快步走过去一把撩开床帐,帐中除了被锦被盖着的燕嬷嬷的尸体,什么也没有,而这香味确实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怪不得离床帐最近的双儿先闻到。
难道是燕嬷嬷死后散发的味道?
南宫琉璃满心不解,打算撩开锦被看看,吓得双儿和碧儿双双闭上眼睛别过头,只有卿依慎重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护在南宫琉璃身旁。
等她的双手刚碰上锦被,忽的门外一声暴喝,吓得她连忙缩回手。
“王妃不可!”王大夫提着药箱快步走进来,他手中还拿着那个瓷片,身后跟着一众大夫,大眼看了原来王府中所有的大夫都被他请了过来。
他们来的时候,这屋中的香味已经极盛,南宫琉璃只觉得自己快要生出幻觉了,脚下虚浮好像飘在天上一样,可是清醒的神智告诉她,她必须找到香味的来源,或许和燕嬷嬷被害有关。
王大夫一闻这味道霎时变了脸色,身后的大夫也都纷纷吓白了脸,
“王妃,掀不得。”王大夫甩了药箱,快步走过来,拉着南宫琉璃就往门外走,到了此时连地位尊卑也顾不得,“王妃不能在这里久呆,快点出来,卿依去找清水来,越多越好!”
他惊慌的神色也吓到了卿依和双儿碧儿,双儿碧儿跑去准备清水,卿依快步跟了出来,惊慌道:“大夫您可别吓我,这香味有毒吗?找清水来做什么?”
还没等王大夫回话,一阵激烈的疼痛侵袭着南宫琉璃,她哀叫一声捂着肚子跌倒在地,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王妃,王妃。”卿依连忙扑过去,可是她疼痛的样子让她无从下手,连扶她起来都不敢,惊慌地看向门口的大夫:“王大夫,张大夫,王妃这是怎么了,你们快救救她,快啊,她腹中还有小王爷!不会是胎儿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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