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迅速从首页简介扫过,MT集团,总部设在美国,是国际有名的跨国集团,也是全国十强企业之一,目前是C市的龙头企业,旗下有金融、房地产、基金、餐饮、娱乐……等产业,资产将近五百亿美元。
裴行之,MT集团现任董事长,中国服装协会常务理事会会长,全国十大优秀企业家……
若映竹突然又想起,那次在巴黎的时候,国际服装设计大赛的主办方,似乎就是MT集团,她放下杂志,低下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雨开始越下越大,这样肆意飘洒的雨在深秋的C市是很罕见的,一阵冷风吹来,若映竹抱住自己的手臂,拢紧身上的外套。
雨花飞溅,天地间仿佛落下了千千万万袅娜的花朵,花瓣晶莹透亮,若映竹沿着街慢慢地走,纤瘦的身影被满腹的心事压得重重的。
脚步停在一家古典的雕花店门前,若映竹抬起头,就看到〃墨音阁〃三个字,目光往里面探了几分,才发现这是一家画廊。
明净的眼眸静静看着一幅国画山水,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她就被吸引了,或许是因为从小学习国画的缘故,对曾经看过的画大都过目不忘,敏感地觉得这幅画的线条和构笔隐隐熟悉,可又说不上来。
果不其然,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回过头一看,望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若映竹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声,〃陈林。〃
下一刻,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工作服,又疑惑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林也低头看了看,手上不小心沾染的墨迹还来不及清洗,轻笑着回答,〃哦,我现在在这家画廊当画师。〃
其实,刚刚他正在画一幅花鸟画,从监控里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像极了他画笔下不知临摹过多少次的那个人,难掩内心的激动,于是匆匆放下笔,不管不顾地跑了出来。
幸好,真的是她。
陈林环视了一下四周,人越来越多,建议道,〃我们这么久没见,不如赏脸到我办公室喝杯茶?〃
若映竹心里微微诧异,毕业不过几个月,就已经在这么高档的画廊有了自己单独的办公室,不难看出他的事业风生水起,不过也是,从C大美术系出来的人,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虽然有过尴尬,但毕竟同学四年,如今又同在一个城市工作,加上盛情难却,若映竹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有些事情,虽然有点不忍心,但或许也是时候说清楚了。她若映竹,没有这个福分,让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再为她耗掉四年的青春。
两个人对坐着,隔着清新怡人的茶香,相谈甚欢。其实,撇开他喜欢她这一点,在若映竹的心里,陈林还是很不错的,相貌堂堂,能力强,为人又幽默风趣,如果能成为单纯的朋友,必然是可以考虑深交的。
陈林问到她工作的事,若映竹刚想回答,包里的手机就响了,刚一接通,就听到一个略显着急的男声,〃你现在在哪里?〃
裴澈赶回Van工作室的时候,没想到事情比他想象中的复杂,所以就多费了点时间,处理完匆匆赶回饭馆,却被经理告知,她在半小时前就离开了,心一急,就马上拨了她的电话。
周围很静。手机里男人的声音清冽醇厚,听得尤为清楚,陈林眼睛眯了一下,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眉头轻轻皱了皱,似乎尝到了丝丝缕缕的苦涩。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裴澈又问了一句,〃告诉我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在一家画廊,〃若映竹有点窘地对着手机说,看了对面的陈林一眼,压低声音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似乎听到陌生的男人的声音,裴澈先是一愣,〃你旁边有人?〃
〃嗯。〃若映竹点了点头,〃是我以前的一个同学。〃
裴澈迅速记下地址,说了一句〃等我〃,便挂断了电话。
陈林把若映竹送到门口,外面的雨势没有减小,反而有变大的趋势,偶尔有车开过,溅起雪白的水花,又在橘*的路灯里黯然落下。
气氛突然有点凝重,两人各怀心思地站着。
若映竹原本有许多话要说,却被那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陈林的心情也有点微妙,低着头沉默不语,其实不用深想,从她嘴角不自觉流露的温柔笑意看来,他大概也可以猜得出,待会儿出现的那个人,会是她的谁。
陈林顺着若映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慢慢靠近,然后在路边停下,车门打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撑着深蓝色的雨伞,踏着水花,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过来……
他的每一步,都仿佛尖锐的针,点点滴滴刺在陈林不安的心上,针针入肉,却不见血。
那个从雨中走来的英俊男人,轮廓越来越清晰,脸上有着她熟悉的温暖笑容,不等他走近,若映竹就小跑着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没有人能够想象,那一刻,若映竹的心里有多感动,他踏着黑夜的波澜,缓缓而至,熟悉的清冽气息平定了她心底的最后一丝不安,此刻,他不是那个万人敬仰的Van,也不是那个身份高贵的MT集团继承人,他只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澈。
裴澈不知道只是一瞬间,怀里的小女人心里早已流过思绪万千,他半搂着她的身体,放到遮雨的走廊下,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带着轻柔的味道,〃乖,先跟你同学打个招呼,我们再回去。〃
若映竹这才尴尬地想起旁边的人来,有点不自然地笑了笑,介绍道,〃陈林,他是裴澈。〃又看向对着自己笑得一脸柔色的男人,〃澈,这是陈林,我的同学,在学校的时候,他帮过我很多。〃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介绍,却楚河汉界分得尤其清楚,几乎隔着天涯和咫尺的距离,只是,或许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裴澈笑了笑,霸道地搂住她的腰,伸出手,〃你好。〃
〃你好。〃陈林也礼貌地伸出手,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打了个招呼,握着的手很快松开。
若映竹怎么会知道这两个男人眼神交会间的暗潮汹涌,只是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她拉了拉裴澈的袖子,〃我们先走吧。〃
〃嗯。〃裴澈看着她,眼里都是细腻的温柔,〃好。〃又看了一眼对面似乎已经僵住的男人,礼貌地点点头,〃陈先生,再见。〃
陈林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和美甜蜜,他们的那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舌尖淡淡的苦涩蔓延到心底,伸出手在旁边的石柱上重重一锤,剧烈的疼痛总算让他清醒了一点。
四年的时间能换来什么?或许读完了一个大学,爬上了一个理想的职位,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所有的所有,加起来都比不上,把那个心*的人,装在心里。
坐在车里,若映竹觉得旁边的男人似乎有点沉默,想到他刚刚的举动,忍不住问了出来,〃刚刚你主动打招呼了啊?〃
在若映竹的印象里,他向来不喜欢陌生人近身,那么,今晚的反常又是为什么呢?
裴澈转过头,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赢家,不需要解释。〃
在这场无声的*情战斗中,兵临城下,他还未战,就已经告捷。他的小女人时时刻刻把他放在第一位,这种巨大的成就感,又何须解释那么多呢?
若映竹迷茫地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
裴澈没说话,偏头对她一笑,神色温柔,“小七,我*你。”
若映竹,突然懂了。
30 嫁我可好
回到别墅;若映竹觉得有点累;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小睡了过去。裴澈停好车,一走进来,就看到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虽然屋里有暖气,但是一个不注意;还是会担心她着凉。
裴澈走过去;看到她眼底的淡青色,有点不忍;把她抱回卧室;轻轻放到床上,拉了被子盖住,然后进了浴室,不久,哗哗的水声欢快地响起。
擦干头发,裴澈来到床前,床上的人依然还在酣睡,小脸蛋睡得红红的,像极了熟透的苹果。
裴澈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叫醒她。若映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伸手抱住他的手臂,低声恳求,〃再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我真的好累啊。〃
难得见她这副孩子气的样子,裴澈的心软了下来,看了看时间,还是不可以,〃你先去洗澡,晚宴三个小时后开始。〃
若映竹〃噔〃的一声坐了起来,双手抱着头,懊恼地说,〃对哦,我都差点忘记今晚要出席你妈妈的生日宴会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兵荒马乱,看着那个匆匆冲进浴室的身影,裴澈摇摇头,无声失笑。
若映竹拿着衣服进了浴室,看到浴缸里已经放好热水,而且还细心地调好了紫色的精油,淡紫色的雾气夹杂着清新的芬芳弥漫,沁入心扉。她试了试水温,脱掉身上的衣服,把自己埋入那一片馨香的紫色中。
她向来对人工的味道敏感,这款天然提取的薰衣草精油,味道极淡,闻起来舒心,若映竹用手舀起水,一抹紫色从她白皙的指尖流过,水面泛起圈圈的涟漪,她的手开始慢慢地、细致地滑过自己光滑的肌肤……
从浴室里出来,若映竹看到床边的男人,正一手托着下颌,低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走近一看,她惊喜地用手捂住嘴巴,不敢相信地问,〃这,这是给我准备的?〃
一袭华美的粉色旗袍,七分斜开袖,腰间绣着几片淡绿色的叶子,青翠欲滴,映衬着一朵白色的似雪梨花,裙摆处也有几朵,或炽烈绽放,或娇羞含苞……
若映竹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真丝布料柔软润泽,手心触到微微的凉意,她抬起头,纯净的眼底满是笑意,〃好美。〃
男人站在一边,双手滑入裤袋,语带蛊惑地开口,〃去试一试?〃
落地窗外西垂的阳光又探入几许,更衣室的门轻轻打开,站在夕阳柔光里的俊朗男人,手上的动作停住,笑意僵在嘴角,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那个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腰若约素,贴身的淡粉色布料裹着她柔美的线条,清新灵秀宛若初绽的荷花,黑发如瀑,柔柔地垂下来,肤白如雪,明眸皓齿,嘴角带着浅浅的梨涡……
纵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也无法解释裴澈此刻的心情,他早已被吸去了所有的心神,呆愣地站在原地,在那之前,他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