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哼,顾长宁要对付的是我,他担心我代替他的位置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年,五年前我的腿残废后他用美国医疗条件要比A市好的借口把我撵出了顾氏,这一次回来,我不会手软。”顾延庭眼神坚定。
的确,几乎很少人知道,五年前在顾乔大病无法掌控顾氏的时候,一直都是顾延庭操纵着顾氏。他为人低调,在暗处把顾氏打理地仅仅有条,表面上人们见到的是分光无限的顾长宁,便以为顾长宁才是顾氏的中流砥柱。
其实不然,顾长宁一直忌惮着顾延庭,无时无刻都恨不得,将顾延庭赶出去。
“五年前的那场事故,如果说顾长宁没有动手脚,你会相信?”顾延庭忽然反问陆北,嘴角浮起难得的嘲讽笑意,另有深意地看着他。
陆北咬牙坐下,双手交叉握在前面,义愤填膺地开口:“顾长宁TM的就是个混蛋!阿庭,那场事故就算过了五年你也不能够就这么算了!”
“我用五年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和顾长宁把账算清楚。陆北,帮我查一件事情。”顾延庭的眼神沉了沉。
“什么?”
“这次仓库爆炸,那批烟花的来源。”
***
法国街头。
今天苏漾终于换下了病号服,她觉得浑身都轻松了。她穿了一件粉色的呢大衣,衬得她皮肤胜雪。
苏漾走在顾长宁的身边,心一路都提着。
“怎么了?”顾长宁笑着回头看向苏漾,嘴角是温和的笑意,“你很紧张?”
“恩……”苏漾的眼神略微闪躲,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慌乱的样子,“我不敢相信,今天我就要结婚了,而且,是和你。”
苏漾一笑,嘴角露出一个梨涡。
顾长宁笑着伸手摸了摸苏漾的头发:“傻瓜。我欠你的婚礼,回国再不给你。”
苏漾的心漏了一拍,婚礼……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和顾长宁结婚的场景,那个时候的苏漾,尚未踏出校园,顾长宁就是她每天努力的动力。想到现在这个男人就站在她身边牵着她的手,哪怕之前有犹豫,现在都已经荡然无存了。
顾长宁和苏漾一起去了法国的婚姻登记处,人很多,等了整整半天终于等到了,顾长宁却临时有事中途出去了一下。
苏漾没有在意,只当他是处理寻常的公事。
从登记处出来已经是黄昏,苏漾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一切来得太突然,她还来不及消化就已经接二连三地发生了。
“咕噜”一声,苏漾的肚子叫唤了一下,她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却迎上了顾长宁含笑的眸子。
“饿了?”他的声音很好听。
“恩。”她点头,心底告诉自己,害羞什么呢?你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
“法国的红葡萄酒很有名,我带你去个地方。”还没等苏漾回应,顾长宁已经牵住苏漾的手腕,上了一辆的士。
顾长宁带着苏漾来到的是一家酒窖,老板是个华人,显然和顾长宁是旧相识。
“这是我朋友Jason,法籍华裔,十年前来巴黎开了这家酒窖,他的红葡萄酒很珍贵。”顾长宁一路牵着苏漾的手,将她介绍给酒窖的主人Jason。
Jason笑着打量了一眼苏漾:“这样的美人就就应该配最珍贵的葡萄酒,长宁,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们拿酒,今晚不醉不归!”
苏漾被Jason的热情有些惊到了,她笑了笑:“你这个朋友很热情啊。”
“或许是因为他见到了美人。”顾长宁戏谑调侃,靠近苏漾,苏漾浅笑:
“贫嘴。”
一顿晚饭一直吃到了晚上十一点,葡萄酒的后劲太大,苏漾本来就不会喝酒,但是期间Jason一直劝她喝,顾长宁也没有帮她拦下一杯。她不好意思推脱,就喝了一杯又一杯。
“长宁……我头好痛……”苏漾的秀眉紧紧皱了起来,纤细的手臂支撑着额头靠在桌子上,苏漾觉得太阳穴很疼很疼,“这酒怎么这么烈……”
不是葡萄酒吗?没理由那么烈的……
看着苏漾两颊绯红的样子,顾长宁的心底忽然划过了一丝愧疚。他俯身在苏漾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这个吻很浅也很轻,却湿润缠绵。
他低头看着这个几欲昏睡过去的女人,咬了咬牙。
“苏漾,对不起。”几个字,生冷僵硬。
“对不起什么?……”苏漾的眼睛都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原本白净的脸此时已经通红,她只是潜意识里在回答顾长宁,其实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顾长宁的眼神略微有些愧疚,下一秒,苏漾倒在了桌子上,失去了意识。
他上前将苏漾拦腰抱起,Jason皱眉看着顾长宁叹气道:“你就这样把这个女人送到你弟弟的床上去?你就不怕她醒来后会恨你?”
刚才的红葡萄酒,是顾延庭故意让Jason动了手脚的。带苏漾来这家酒窖,也是他早就策划好的。Jason不过是配合他演了一场戏给苏漾看。
而对顾长宁毫无防备的苏漾,却浑然不知情。
“她不会恨我,她该恨的,是顾延庭。”顾长宁的每个字都咬的很重。
顾延庭开的条件太诱人,顾长宁是商人,懂得权衡利弊。
***
顾长宁驱车将苏漾送到了维多利亚酒店的总统套房,她一路都在沉睡,那几瓶红葡萄酒里,掺杂了最烈性的酒,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她将苏漾放在了Kingsize的床上,黑暗中,他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苏漾因被酒精折磨而痛苦皱着的小脸上。
“渴…。。”苏漾潜意识地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伸手忽然紧紧抓住了顾长宁的衬衫衣袖,不肯放开。
顾长宁咬了咬牙,一把扯开了苏漾,转身离开。
“扑通”一声,门被紧缩住,顾长宁走到门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维多利亚酒店601号房。”简单的几个字,却是顾长宁耗尽了半身的力气才说出口的。他不等电话那头的回复,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伸手捏了捏酸痛的眉心。
对于苏漾,他是有那么一丝愧疚的。起初他不过是利用她来刺激顾乔,原本应该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顾长宁就算把她送到陌生人的床上也不应该感觉到一点愧疚,更何况是把她送给顾延庭。
但是……在这么一瞬间,顾长宁心底抽搐了一下。
苏漾,抱歉,我必须这么做。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就是人心,而苏漾,就输在了轻易相信了人心。
***
半个小时后,顾延庭出现在了总统套房的门口。当他的手触碰到房间冰冷的门把手的时候,他原本混沌的思维瞬间清醒了不少。
房间门被打开,他打开灯,套房内是暧。昧的昏黄光线,迷人而慵懒。
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蜷缩在大床上的女人身上,她身上没有盖被子,小脸冻得惨白。
顾延庭蹙眉,顺手开了中央空调的暖气。
苏漾一直在呓语,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却看得清她脸上神色痛苦异常。
整个房间内飘散的浓烈酒味让顾延庭厌恶地皱了眉。
顾长宁到底灌了她多少酒?!
他低头看着这个在睡梦中都紧皱着眉头的女人,忽然想起了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那个时候她也是在沉睡,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污垢,干净的纤尘不染。
顾长宁伸手略微触碰了一下她的脸庞,滚烫的触碰感让顾延庭心惊。
“头好痛……”苏漾终于说出了一句听得懂的话,她一直重复喃喃,手紧紧抓住顾延庭的手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顾延庭将外衣脱下,掀开被子躺上了床。
苏漾触碰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手臂自然而然地伸出去紧紧圈住了顾延庭的腰际。似乎是因为这个姿势很舒服,她紧抱着他不肯放手。
顾延庭的腰际传来一阵酥麻,他看着苏漾的眼神隐忍。如果不是顾长宁这么快要娶苏漾,他也不会这么做。
这种手段,无论在谁看来都是不齿的。
但是与其把苏漾推到顾长宁的身边,他宁愿自己背负这种不齿。
他轻轻将苏漾抱了起来,让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身上的外衣被顾长宁脱下放在一旁,身上只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灰色毛衣,很柔软的面料,苏漾一动身体,宽松的领口就顺着肩膀滑了下去,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顾延庭的眉心略微蹙了一下,伸手想要将她的衣服领子拉上去,下一秒,却被苏漾紧紧抓住了手腕。
“顾长宁,我很开心……”苏漾在睡梦中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嘴角的梨涡很显眼。
当从她的口中说出“顾长宁”这三个字的时候,顾延庭的心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顾长宁……她就连沉睡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他。
没有人知道苏漾是如何认识顾长宁的,顾延庭也一样。但是他却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苏漾的时候,她还涉世未深,是一名大二的女学生。
她和所有普通的女大学生一样,并不起眼,但是她的眼神和别人不同,深深望着别人的时候,好像含泪一样。这样的眼睛,
让他记住了她。
苏漾嘴角一直弯着,连眉眼间都荡漾着笑意。她抓着顾延庭的手仍旧没有放开。
顾延庭沉静了下来,伸出手脱掉了苏漾身上仅存的宽松毛衣……
他让苏漾的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顾延庭刻意和苏漾保持着距离,但是当看到苏漾因为寒冷而冻得惨白的脸庞的时候,心软了一下,伸出长臂环抱住了苏漾冰冷的身子。
她身上未着寸缕,肌肤冰凉如水,当触碰到顾延庭身上的温度的时候,潜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子。
顾延庭的眉心紧蹙在一起,心事重重。
顾长宁肯定以为,他把苏漾送到顾延庭的床上之后,顾延庭会趁着她昏迷的时候对她做什么。但是他错了,顾延庭不是顾长宁,他不会碰苏漾。
但是,他却要制造出满室旖旎的假象给苏漾看,让她以为,自己和他已经发生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