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血妃犹在念着咒语,清音趋于平静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眸子,愣愣的定在了一点上。
她没有再望笑儿的方向一眼,僵硬的身子,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腿一弯,便下了石阶,垂在两侧的小手,血迹斑斑。
几乎是顺着路在走,一个个足印,泣血孤独,失了心魂的身子,还不容易走上了血池。
冥帝,似是到了最后关头,只见他全身是汗的绷紧,胸前,那蛇形图纹已被逼了出来,叫嚣着不断舞动,像是要跃出他的体内一般。红色,不断的呼啸,周边的血池内,稠密的液体随着那血咒而翻滚搅动,冥帝精壮的胸膛,被拍上一层又一层的血浓。
清音直愣愣的瞅着,脑中,思绪一点一滴被拨乱,许多记忆,像走拼接不起来了。
“清音… …为联生个孩子”
她的心,只当是愉悦的,可走帝……你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是早就想好了会有今天?
那一道圣旨,亦或,也走为了这一日?你将我们母子残忍的分开,帝……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会才这样的一天?
一切的一切,皆是算不过老天啊。
清音再度抬眸,心里的抑郁,越积越重,她知道,自己快要承受不了了。
帝……我不会恨你!
帝,我更加不想恨你。
她在心里一便便的默念,牢牢地,想要记着他的名宇,眼泪,不受控制的汨汨流了下来,干裂的嘴吞蠕动了几下,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不要恨,却又放不下,矛盾的新,在煎熬中,逐渐崩溃……
痛苦的,像是在漩涡中,清音呼吸急促的大口喘着气,脑中,痛苦的紊乱纠结。
“清音,你总说,有爱就有出路,可是,联的出路在哪呢?”
“呜呜… … ”
清音不堪的双手擂动着脑袋,她不要想,不要想。
望着血池中的冥帝,她绝望而悲恤的,将那句话吐了出来,“帝… … 原来,我们之间,真的是没有出路的”。
男子全身的血脉打通,一鼓作气,那红色齐聚在了眉宇中心,失去的意识,却因为女子的一句话而慢慢靠拢在了一起。
虚无飘渺的梦境般,清音的声音,带着他所陌生的清冷,让他忍不住想抛开一切,迫切的欲要睁开眼。
清音,怎么了?
她的语气中,再也没有那份清纯的暖意,那总是一脸微笑,如阳光般温暖的女子,为什么? ?竟是那样的绝望?
声音中,再也没有自己熟悉的期盼,那翘首以望的小脸,自己更是望不见。
什么事,都不要瞒我……
清音,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还有孩子。
你,为什么要回来,他封闭的心门,突的紧张跳动,不安激烈的感觉,堵住了那涌动的血腥……
为什么,还要留在皇宫……
我的清音,应该属于一片净土,冥朝的黑暗,留不得你,我……也留不得你。
带着笑儿,远远的,离开这里。
永远,都不要回来,不要见。
有你们的他方,也会有我,你的快乐,我即即使生在冥朝,也一定能感觉得到。
冥帝头痛欲裂的大口喘息起来,他双拳猛的攥起,前额上青筋绷起,努力的,不顾一切的想要冲开束傅。
耳朵里面能听得见了,安静的,诡异。
“帝……原来,我们之间,真的是没有出路的”。
一句话,砸在心间,他剑眉紧蹙,两手用力握紧,“啊… … ”
一声怒吼,那齐聚的血腥冲灌向头顶,红色妖冶的眸子猛的睁开,入眼的,竟然是满身鲜血的清音。
没才出路,没有出路……
清音……
他刚要问出口,喉间腥痒的一动,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对视的二人,身上,都被吸附住触目惊心的色彩。冥帝张在身侧的手,无力的锤了下去。
望着清音的眸子,满走沉痛,一句话也说出口,便看着她瞳眸潇条的笔直摔了下来,身子,重重的打在水面上,溅起血色的浪花。来不及哼一下,便开始沉入了血池中。
冥帝惊骇,刚要起身去拉,便觉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背部磕在石沿上,无力的… … 便滑入了血池中央。
灭顶的红色席卷而来,窒息的,淹没整个身子。
“皇上,皇上… … ”周侧,人头攒动,而血池中的两人,却是丝毫未知,一声声惊呼,留在了上头。
这份与世隔绝的平静,不要… … 来打扰。
空中,飘起了一天的大雪,很沉,很重,那身子,却是像羽毛一样,压在了血池的水面上。安静的……随着两人的沉落而四处飘荡。
一场雪,原就是冰冷的温度,白色,血色,交融在一起……
众人的眼中,被那飘飘扬扬的落絮,给迷乱。身上,发上……还有那古老的祭台上,浮浮的,积压了起来。
一百三十七章发疯
脸上,冰冰凉的感觉,叶丫头同梵祭司早就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妖妃望着二人的身影,刚要追上前去,便被高台上的血妃给叫住了。
“妖儿……”
她提起裙摆,一步步的跨了下来,她的女儿,如个已经长得这般高了,绝美的容貌,曼妙的身段,还好,没有像自己啊。
妖妃的脚,顿了一下,并未转身,只是站在了原她,那声音,自己盼了十年啊。
打从冥恤说娘已经不要他们的那一刻起,她的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什么都要自已争,什么都要自已抢。冥帝,特冥耀留在了宫中,却单独给了冥恤一座王爷府。一道宫门,隔开的,是三个人。
最讯刺的便是,自己同凉姨,竟同时被封为了四妃,她,竟成了冥帝的妃子。
宫内的传言,一夜间,被冥帝残忍的手段给压了下去。
可她,还是多多少少的了解了一点。丫鬟太监们,就连端个茶,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不小心便要搭上自已的小命。
冥帝,所赐的妖妃封号,更是让她在宫中孤立无援,慢慢的,便学会了怎么保护自己,怎么……对他人残忍。
“妖儿,是娘啊,”血妃走到她的身前,双手握住她的手,“娘说过,一定会回来的”。
手掌相握,却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妖妃冷眼望着身前的女子,多年的分离,那份想念,早就在一次次暗暗的哭泣中,被磨得所剥无几。她面无表情的将手抽了出来,不发一语。
血妃呆楞的不知所以,她以为,她的女儿会同自己一样,在相认的那一刻欣喜万分,雀跃团聚。却不知,竟是这样的冷淡,望着她的眼中,第一次,竟有了种心慌的感觉。
“妖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妖妃望着那张曾经日思夜想的面容,说出话,却是悲痛的指责,一字一语,深深刻在她的心上,“耀哥哥的死,恤哥哥的远赴大漠,还有……数不清的夏家冤魂…… ”
悲伤的小脸,痛苦的紧紧揪起,她不是妖,却被宫内传成是冷血的,她只是想保护自已,哥哥,娘都不在,身边只有梵……却也被强行的分开了。
望着她的控诉,血妃张着嘴,半天没有对上括来,她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要的一切,她只想要得到。
“娘?”妖记一声冷笑,“有你这样的娘么?妹妹问我,是你将我们二人绑在这幅率壳中的,而也只有你,才能决定谁的去留,决定在哪一日将我们分开。哼… … 偏偏,就是本日,你为了你想要的,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惜利用,清音真傻,会上了你的当。恤哥哥,带兵攻打黑暗王朝的事,满朝昔知,一旦攻入,就是生死未卜,难以活命啊,娘?你也是知道的吧,呵呵……又偏偏,是最受你排挤的耀哥哥,牺牲了自己的性命,阻止住了他的部队进入城墙……”
那一双美目之中,满是晶莹的泪水,妖妃哽咽着,喃喃低语,“我,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不,你还有娘,”衣阑珊急欲上前,两手紧紧的拉着她的袖子,“妖儿,娘……”
妖妃已转身,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怕是,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吧。
手上,猛地一甩,衣阑珊一个不设防,人便被甩开了一大段。妖妃目不斜视的望向前方,步履勿勿地来到血池边上。
冥帝同清音,已经被梵祭司从池底拖了上来,毫无意识的两人,满是血的躺在地上,男子的一手,紧紧抓着女子的手腕,不肯松开。
抬回寝殿,没过多久,冥帝便醒了。
床榻上,清音孤零零的一人躺在上头,小小的身子,窝在锦被中,两手被放在了外面。
一双手,缠满了白色的纱布,掌心的她方,渗透出的血渍斑驳触目,他伸出大手,小心翼翼的将它托在自己的掌心,毛糙的质感,让冥帝禁不住俯下脸去,在她背上轻轻摩挲起来。
当自己清醒之后,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冥帝像是发了疯的一样跑到祭台之上。侍卫们一个都不让接近,众人只望着冥帝高大的背影僵直的弯下,双膝,‘通’的一声跪在了犹有星火的碳堆前,不让他人假手,将那一堆烧成灰的尘埃,慢慢收集起来。
修长的指,抚过一寸又一寸,烫的掌心都有了发麻的感觉。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起身,转身下了祭台。
衣阑珊,终究再一次逃出了冥朝。
对她,不再有任何的希翼,妖妃怔怔的站在身后,直到她的背影离去,还是没有迈开脚步。她深知,就算是想拦,也没人能留得住她。
祭台上,那些无动于衷的侍卫们,人还未来得及清醒,便被一个个砍了脑袋,高吊在午门之上。冥帝,没有别的办法,心里的恨……正在逐步蔓延,却找不到一个宣泄口,这一切,他最恨的却是自己。
埋着的脑袋,痛苦紧皱的眉,他只希望清音快点醒过来,这一切,压得自己快要疯了,冥帝抬起头,望向女子熟睡中的小脸。
额头上,亦走缠满了沙布,一圈又一圈,厚重而没有安全感,脸上,被那绳子打出了一道红肿的淤痕,贯穿半边脸颊。涂了药,却还是触目惊心。
冥帝喉间哽动,执着女子的手,不敢用一点力。御医的药再好,保得住清音的手,保得住他的脸,却是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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