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宁桐凶了一下,宁则梧委屈极了。顿时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顺着眼角涌了出来。饶是如此,小家伙却紧紧的抿着小嘴儿,倔强的压抑着哭声。
柴禹见了,心头一软。他上去将宁则梧护在怀里,忍不住责备宁桐,“桐桐,你看你,把孩子都吓坏了!”
即便有柴禹给宁则梧撑腰,宁桐的怒气依旧不减一分。就是不能给小孩子太多好脸色,宁桐看宁则梧今天是玩儿的得意忘形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了,好端端的居然对人动气手来了!
“给小月妹妹道歉!”宁桐对宁则梧命令道。
宁则梧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哽咽,兴许是觉得太委屈,忍得太辛苦,他不住的抽着鼻子。眼泪泛滥成灾,落得实在让人心疼!
“妈咪……也讨厌……邢小月不是吗,她上回还把妈咪的脸……弄伤了……”宁则梧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的为自己抱不平。反正他就是没做错,都怪邢小月啦,害他被妈咪责骂~!宁则梧幽怨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邢小月。
“我讨厌谁,我就要动手打谁是吧?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啊?”虽说小孩子的感情表现方式都是很直接的,宁桐也不能任由着宁则梧这么任性下去。这一路上,宁桐满足他任性的要求,还不多么?
见宁则梧哭得更凶了,柴禹看不下去了。他一边安抚着宁则梧,一边对宁桐道:“桐桐,你就少说两句吧!”
宁桐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这还没当爹呢,就已经这么护着孩子了,她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
邢柯本来不觉得这是多大事儿,没当过父母的人还真心体会不到这里面有多严重的问题。只是看到宁则梧伤心难过的样子,他的心里面就会一阵一阵的揪痛着。“宁女士,我们家小月不会在意的,小孩子间拉拉扯扯,难免会失了方寸。”
宁则梧也知道自己错了,他从柴禹的怀里挣出来,跑到宁桐跟前,拉着她的手,呜呜咽咽不止。
宁桐抽出面纸,默默地把他脸上的鼻涕眼泪擦去。“去,跟你柴禹蜀黍到洗手间洗把脸去。”
宁则梧抽气着点点头,然后跟柴禹去了。邢小月果然还是跟个牛皮糖一样,也随着一块儿去了。
碍事的家伙都不在了,刚把孩子训了一顿的宁桐心里实在不好受,就把满腔的怨气撒在了邢柯身上。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宁桐完全不相信邢柯出现在游乐园,完全是个巧合。
“我有阴魂不散么?”邢柯就让它完全是个巧合了,怎么滴吧!相反的,这一路上他见了宁家母子跟柴禹之间和乐融融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你这么快就跟柴禹好上了?不怕他知道我们当年的事?”
五年前那一夜的回忆被勾起,宁桐咬紧牙关,强忍着要迸发出来的愤怒。稳了稳心神,她却无事人一样,对邢柯皮笑肉不笑的道:“邢先生好记性啊,想当年的事情居然记得还那么清楚。”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邢柯也隐忍不发。他愠怒的蹙了蹙眉头,阴测测的看着她,沉声质问:“你就那么想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借机报复我吗?”
“到底谁在破坏谁们之间的感情?”宁桐看邢柯就跟看一个冷笑话一样,她特地上上下下将他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冷嘲暗讽着,“邢先生,你的智商跟情商完全跟你的身高成反比么!”
邢柯眼神一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我发现你的理解能力也是相当的有问题啊。”宁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逐渐逼近。
邢柯嗤笑一声,眼眸里尽是冷笑之意。他发现以前的自己似乎太天真了,宁桐跟柴禹在他面前作秀,不就是想告诉他,她现在有多幸福快乐么!她不过就是想借此来报复五年前的那一次,不过是想告诉他五年前他念念不忘的那一次强迫,在这五年里没有对她造成一星半点儿的影响!!
他不容许——
他不容许她这样!
邢柯就是要她记住,他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怒气澎湃,邢柯忽然上前抓住宁桐的手腕,将她强拉着走了。
“你干什么!?放手啊!”宁桐越发用力的甩脱他,邢柯就攥的越紧。
宁桐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邢柯大步流星的步子。然而邢柯给她的,依旧是一个剑盾一般的背影。
走到摩天轮下,邢柯狠狠一甩,将宁桐丢进去。他两手撑在门两侧,挡住了宁桐唯一逃顿的去路。他回头对愣在原地的工作人员道:“关门!”
那工作人员哪知道他亲眼目睹的是一场“绑架案”,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在闹别扭的情侣。为免他们的情绪殃及池鱼,工作人员便将他们锁在了摩天轮的房子里头。
“祝你们玩的愉快!”末了,工作人员还不忘说了句工作用语。
宁桐不敢置信,他哪只眼睛看见他们愉快了?
☆、078 摩天轮顶端的吻
摩天轮开始吱吱呀呀的转动了,齿轮转动的声音如寒山峰顶的钟鸣,如亘古未有的长河上的涓涓细流,潺潺的响彻云霄。
“开门呀——开门呀——开门开门开门呀——”
噗——
以为宁桐会像雪姨那样歇斯底里么?那就大错特错了!
宁桐环着手臂,翘着腿坐着,看上去像个人物,却大有耍流氓的架势。
瞧瞧人家邢柯,一样的坐姿一样的动作,那味道显得高端、上档次多了。
宁桐很不雅的抠了抠鼻子,抠完鼻孔的手指在鞋帮子上摸了摸。
渐渐升高的视野,宁桐只觉得自己越升越高,然而她的心却越来越沉。
邢柯这个男人还真奇怪,明明把她强拉进来,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跟座敷童子一样,张着炯炯有神却一片迷茫的狭长眼眸盯得宁桐浑身痒痒。
宁桐跟个浑身长满虱子的猴子似的,止不住的抓耳挠腮又搔后背。
“那啥,邢先生——”宁桐不自在躲闪着邢柯投来的一瞬不瞬的目光,整个人的视线就跟对什么都好奇似的,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我真的不想跟你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关系,所以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了?”
对这个行为举止粗俗又无礼的女人,邢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就是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让他很在意呢?还是谁为诅咒他而对他下了蛊,让他跟这样的女人纠缠上了?
精明如他一样的人,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
“宁女士,我希望你不要误会。”邢柯的头脑意外的冷静,他在分析着怎样才能让事情回到正轨上而沿着合情合理的方向发展。“我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在我们的关系上,我有着跟你一样的想法。”
“那现在是怎样?”宁桐摊着双手,表明她现在的处境。邢柯所做的事情跟他所说的立场,前后完全是矛盾的嘛!
邢柯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狼狈,他撇开了一下视线,随即又眼神淡然的正视着宁桐。
“所以我希望你跟柴禹保持距离。”
原来这是一场谈判么?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宁桐眨了眨眼睛,整个人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柴禹想要表达的意思。
怎么说柴禹跟邢柯是兄弟,宁桐要跟柴禹继续保持交往的关系,日后肯定会和邢柯有这样那样的接触。仔细想想这样那样的将来,的确让人挺头疼跟纠结的。
不过,邢柯这种要求也太蛮横无理,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哈——哈、哈哈!”别怪宁桐这么干脆的笑,她真觉得邢柯这人挺好笑的。让她出局,这就是邢柯解决事情的最佳方式么?“你完全可以选择对我视而不见啊。”
如果可以像宁桐说的这样简单,邢柯怎么还会出此下策!
邢柯嗤之以鼻,视线一晃,落在摩天轮下两小一大的身影上。他察觉到宁桐的注意力停留在自己身上,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如果出现像今天这样的巧合,我想我们还是会有像现在这样尴尬的处境,你愿意这样吗?”
邢柯这话中带着得意,宁桐还从里面听出来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要挟!
邢柯就是在要挟她!
如果宁桐跟柴禹继续交往,邢柯还会像今天一样为难她。
要是在宁桐没孩子以前,她肯定在邢柯的威胁下爽快的大笑三声。不过宁桐现在的脾气多少有些磨蚀了。
宁桐弯腰手肘枕着双膝,双手托腮,目光落在不安分的打着拍子的脚丫子上。她长叹一声,无奈道:“你总是这么喜欢勉强别人吗?”
“你觉得勉强吗?”邢柯的眼眸敛了敛,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宁桐耸了耸肩,勉不勉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随着不断上升的高度,小房间里的气氛也逐渐升温。
察觉到对方扑来的气息,宁桐下意识的向后一躲。然而这地方实在太狭窄了,她整个背部撞到了铁皮上,发出“嘭”的一声轰响。
邢柯将宁桐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即便他不用用身体挡住宁桐的去路,在这种地方,她也逃无可逃。
“我总是勉强别人?你是多注意我发现这点的,还是因为我对你做过什么,你才这么评判我?”邢柯的眼眸里危险意味的暗涌波动,他跨坐在宁桐身上,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发丝。
情不自禁,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廓滑到她的白皙的脖颈上。不小心按住了某处的脉动,他的手指就像被惊吓到的兔子一样,退缩了一下,又大胆的向前。
宁桐恼怒的挥开他不安分的手,却招来另一波猛烈的攻击!
不顾宁桐的抵抗,邢柯以手锁住她的双腕,死死的扣在她的头顶,不留她挣扎的机会。
邢柯低头虏获宁桐的双唇,却遭到她强烈的甩头抗拒。好似惩罚游戏一般,邢柯加重唇下的力道,狠狠地噬咬着宁桐的唇瓣,直到嘴里尝到浓烈的血腥味,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宁桐的上唇上,有个新鲜的伤口,正在往外沁着血珠。明明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