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也要戴上。”
“好。”缘爱妮笑得甜美,由着少年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口袋。
“啊,那不是缘爱妮学姐吗?她身边的那个帅哥是谁啊?他们牵着手耶。”
“厄……”开问女孩身旁的另一个女孩陷入深思,恍然大悟道,“啊,记不记得我们学校以前有个学长叫慕晓峰?”
“慕晓峰?不是说在一年多前保送国外了吗?”
“对啊……会不会是慕晓峰学长回来了?据我所知,学姐的身边只有慕晓峰学长哦。”
开问的女孩做出同样恍然大悟状,然后两个女孩一边朝前走一边嬉笑着偷偷回头打量着距离自己数米远的佳人。
无论隔着多漫长时光,校友提起缘爱妮,总是提起慕晓峰。理所当然的,缘爱妮和慕晓峰,他们在一起,他们很相爱,他们很幸福。
另一边。
“在外面读书习惯吗?”
“还好。”缘伊妮透过反目镜看向父亲,好像有大半年没见父亲了。或许,更久。
“最近公司不用跑业务,可以在家里呆着。”
“我晚上就要走,今天是请假回来的,学院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不想家么?”缘母突然问道。
缘伊妮迟疑地将脸转向窗外。想么?好像没有“想”的概念。但是作为儿女不是不论想或不想都该理直气壮地说“想”么?只是,这一次,不想违心。只好沉默。
缘母沉思。缘父拍了拍副驾驶上的妻子的肩,笑了笑。
女儿大了,终是留不住的。
下车后,缘家三口径直穿越人群走到Baby Sweet的包厢。等到随后赶来的缘爱妮和慕晓峰,饭菜开始陆续上桌。
“小妹,生日快乐。”
缘伊妮接过慕晓峰的礼物,笑,“准姐夫真好,不愧是校草。”
“行了吧。赶紧吃,饭菜都要凉了。”
“超级恶毒巫婆漂亮姐姐一向都有时间观念。”缘伊妮扬起了嘴角却未扬起眼角。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换来的是急匆匆的饭局吗?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感觉怎么会这么尴尬?好像做什么都不对。听着缘父和缘母,缘爱妮和慕晓峰两两聊着天,自己像是多出来的。这样的想法让缘伊妮自己吃了一惊。
没有太多的话语,像往日的家常便饭。平淡的夹菜,放进嘴里,咀嚼,咽下……心里空空的,是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哭了?”
缘父的四个字打断了每个人的动作,大家的目光纷纷投向缘伊妮。
缘伊妮不知所措地揉着眼睛,“没事,只是,只是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好奇怪,老是流眼泪,像止不住的一样。”
“在外受委屈了?”
“不是,不是……不是……”缘伊妮拼命摇头,控制不住嘤嘤哭起来。
她觉得心里好难过,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她不是一个爱当众矫情的人,只是这么久都没有一家人坐在一起了,这么久都没有见面了。
委屈吗?
不委屈。
只是第一次独自在外住,总觉得啊,有些狼狈的样子。面对陌生的人,一切都是小心翼翼。
新斯属于民办贵族学院,哪是她这种平凡家的孩子可以去的,可以去就很好了,哪里可以说自己受委屈了呢,可就是好难过。
她几乎是狼狈着抓起包就跑出Baby Sweet。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住着她密不可分的亲人,她却没有丝毫的熟悉感,唯有寂寞侵袭着她。
血缘是说什么东西呢?
大概是把不相爱的人硬绑在一起故作亲密无间的纽带。
白雪覆盖地面,整个城市显得宁静祥和。缘伊妮踩着白皑皑的雪走到湖边,看向结冰的湖面,伸出手,接住天空飘着的雪花微微抽噎,雪花消失在掌心不见,只有潮湿的液体和眼前白雪覆盖的城市提醒自己,天空在飘雪,而且下了很久很久,可能还要下更久更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思考许久,她发信息跟父母姐姐道了歉,说不出来的话可以用文字表达,母亲回信息说没关系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有空多回家。徒步走到车站,缘伊妮感到身心疲惫,身体累是因为奔波,心累,无非这座城市给予她的空洞感。吞下晕车药,走上车,静静地等着车子启动。车窗外的雪渐渐停息,车子启动了。缘伊妮别过头,不愿去想。
☆、冷若冰殇,惊艳了时光。
车子到站是凌晨时分。
缘伊妮下车没走几步便看到韩诺琪坐在候车站的椅子上打着盹。缘伊妮见状起了戏弄她的心。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手伸进她的口袋掏出她的钱包和手机。见她依然熟睡轻轻玩弄起她的头发,微微用力一拽。梦中人“嘶”了一声睁开眼睛,揉着疼痛的头皮,看见缘伊妮手中正拽着自己宝贵的头发,漂亮的眼睛顿时泪汪汪。请放心。她不是疼哭的,而是因为被缘伊妮弄醒的起床气。别看她现在泪眼汪汪委屈地盯着缘伊妮,其实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早知结局的缘伊妮拿出从韩诺琪口袋里掏出的手机拨通联系人里的第一位,然后把手机放到韩诺琪的耳边,自己也凑得近了些。不多时,模糊地听见手机响起了男声,“诺琪吗……”
“嗯……啊……!!!”杀猪式的哀嚎顿时响起,韩诺琪迅速抢过手机挂断电话,幽怨地瞪着一旁幸灾乐祸的缘伊妮。铃声响起来,手中的手机屏幕闪烁着两个字的名字,韩诺琪深吸一口气,接起来,赔笑道,“喂,冷殇……不是啊,刚才是朋友和我闹着玩呢,没打扰到你休息吧……嗯,好的,那你早些休息……晚安。”挂断电话,韩诺琪从青春少女变成了戾气怨妇,又瞬间变回青春少女,她翻阅手机里的电话簿拨通了一个电话,得意地看着还不知所然无邪地盯着自己的缘伊妮,然后在对方睡意朦胧地接起电话之后奶声奶气的责问道,“曹夜,你是不是欺负缘伊妮了,她怎么突然跑出去买醉啊……”
恍然大悟的缘伊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从韩诺琪手中夺下手机,“曹夜,你别听韩诺琪瞎说,她闹着玩呢。”而后不知对方说了什么,让她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嘴角微微扬起。
韩诺琪很喜欢看缘伊妮现在的样子,和缘伊妮相识的两个多月,只有这时,缘伊妮会变得温柔异常。她是见过曹夜的,不易亲近,不笑的时候韩诺琪几乎不敢和他说话,笑起来的时候韩诺琪也只敢和他说几句无伤大雅的话,总觉得他会是那种脾气随时暴走的人。后来,看到他和缘伊妮碰面谈笑的时候,会觉得他是吃到蜜糖的孩子。再后来相处才知道,其实曹夜脾气不错,只是不爱说话,久而久之养出了一种令人畏惧的气场。
韩诺琪接过缘伊妮归还的手机,笑,“哎呦喂!好甜哟!”
“瞧你那德行。被人拖走卖到山区被别人当媳妇都不自知!还敢在这里睡觉!”缘伊妮没好气地翻白眼。
“你妹的,你狗咬吕洞宾啊!良心被狗吃了啊!本大小姐亲自为你接驾你还敢指责我!”
“我良心被你吃了!”
“我呸,我嫌太黑!走啦走啦,等的本小姐捉急,我家帅气的司机叔叔也很捉急。”
缘伊妮满脸黑线,“言归正传,学校的事是不是都OK了?”
“我办事你放心好了。考试什么的都已经通过了,房子我爸也给我们安排好了。”两人坐上早在站外候着的私家车,韩诺琪接着说,“伊妮,我觉得有必要给你说一下我所了解到的新斯学院。”
缘伊妮小鸡啄米式点头。
“新斯学院属于国家承认的民办贵族学院,主要是培育娱乐圈的新人和科技创新人才以及企业继承人。所以学院小到幼儿园,大到大学,都有设级设班。毫不夸张地说,新斯学院的大小相当于一个不小的小镇。在学院,每个年级每个系的大多数学生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和千金。有权有势亦或有才,三者必有其一。”
“这个我知道,你不就是嘛。著名的名诺建筑公司董事长的千金。”
“可是我在里面不算什么啊。”韩诺琪摆手笑,“每个年级会设优化班,里面不是精英就是企业继承人,只有非常渺茫的人是靠才艺进去。而你!缘伊妮!因为你是学校特招生,你在这个班级!”
“是你动用了关系?”
“得,您老太高抬我了。”韩诺琪直翻白眼,“我还没有本事在新斯学院一手遮天。不过,新斯学院的住宿非常有意思,并非和普通学院一样,还有阁楼式,公寓式。”
“不会吧?难道还有客厅,卫生间,个人单独的房间和阳台?”
“说对了!”韩诺琪郑重地点头,“可能是考虑到工作吧,很多企业家的嫡系自幼就开始了解公司的流程,接手公司事务,他们需要清幽的环境专注工作和学业。”说到这里,韩诺琪笑开了,“我们住的房子属于公寓型,在新斯七棟,一共二十三个楼层,我们在第十二楼层,而且,十二楼和十三楼在室内有楼梯相连,相当于复式楼,两个楼层加在一起一共两厅,两卫,七室,好玩吧!?”
缘伊妮不可思议地摇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自己是凭姐姐一张名片转到新斯学院,姑且不说中途转校,表面说“转校”,其实根本没有直接转,而是通过一系列变态的训练和考核才顺利的转校成功。想起这几个月的训练,缘伊妮就觉得自己是从地狱走了一番,如若不是在训练中认识了韩诺琪,她估计早就放弃了。当然,韩诺琪并不是参与变态的训练,而是参与变态的补习。韩诺琪虽是中国人,却自幼随父母在韩国长大。回国,对中国文化和中国学习方式几乎是一窍不通,于是,痛心疾首地下狠心不停的补习。很多时候,缘伊妮半夜醒来她都在学习,遇到不懂的问题,她会打电话给一个叫冷殇的男生,据说,他们只有过一面之缘。无论你信不信有一见钟情这种东西,韩诺琪都是相信的,她对冷殇就是一见钟情。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