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停留在半空许久,直到看着她的背影走出房间,听见鞋跟接触地面的声音,莫明的,心弦也随之轻轻拨动。
她走后的一周,心神不宁,一份文件,常常看两三遍才抓住要领。周五,我看着面前的那份计划书,翻到那页财务规划,只觉有些头疼,不由将计划书往桌上一丢,叹了口气,抬首时,正看到小曲诧异的表情。
这几日,一再的收到他惊讶的眼神,我忍不住问道:“小曲,有什么问题么?”
“唐总!”他低头斟酌词句,“这份计划书,我上午已经送交您签过字了!”
翻开最后一页,唐径天三个字赫然在目。呆愣了数秒,我将文件合上,起身说道:“把所有的行程都往后推一天吧!”
近六个时辰的车程,到了宿营地时,却被告知,一大早,她已陪着一位受伤的学员回了市区。
于是,又匆匆赶回,半途中,因为一起连环撞车事故,在高速公路堵了近一个小时,到家时,已经午夜两点多。
刚把车倒入车库,打开车门,就看见她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连忙加快了步伐,走到她面前,正待说话,却见她扑入我怀中,颤声道:“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心中一阵暖流涌起,我伸手环住她:“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她依然抱着我,埋入胸前的那张脸,透过我的那件灰色衬衣,竟传来些许凉意。
“先回家吧!”我轻声说道。
晚间,看着她已然入睡的沉静面容,身上是那件穿了许久的淡蓝色睡衣,我轻轻的吸了口气,又徐徐呼出,当初,向她求婚,是不是真的太过自私?
“如果你不去招惹她,过不了几月,自然会有伟岸男儿与她携手!”沈如意当日的话语,莫明的在脑海中响起,我不由轻叹了声。
她忽然微睁双眼:“快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说着,偎近了几分,伸手环住我。
我换颜微笑,与她,还是可以幸福啊!
此后,一切如常,外人眼中,我与她,俨然一对模范夫妻,可是,看着她淡淡的笑颜,偶尔的走神发呆,我已然明了,那一晚,在她的心里,已留下太多的阴影。于是,诸般在意,她的喜好,一一记下,却愈加显得刻意。
那日,无意间提早回来,听到房内她的声音。
“如意,这段婚姻,我已经失去大半信心!”
“或许,当日我这般仓促答应他的求婚,为的是,能早日逃离开时家!”
“说起来,我也该有错……”
大为怔惶,错的该是我才对,与她相守近两年,却始终过不了那一关,甚至那件睡袍的下落,都不敢启齿相问。
四月下旬,阳台那几盆黄色郁金香相继开花时,如晗被检查出,已经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
得知喜讯,母亲兴奋不已,每日熬炖补品的同时,在我耳边吹风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什么时候我和你老爸能人手抱一个就好了!”
我只得讪笑以对。
几日后,伊依忽然打来电话:“二哥,如晗姐是不是要做母亲了?”
“消息怎么这么灵通?”
“阿姨打电话告诉我的呀!”
不禁莞尔,如晗怀孕的消息,老妈只差要昭告天下了。
“二哥,我过几天回来!”她笑道,“到时候你和意映姐可要给我接风啊!”
“不是说月底才毕业吗,怎么这么快?”
“我的毕业论文,有一部分是有关国内的市场调研,所以要回国待半个月!”
“那二哥到时去接你!”
“不用,有同学跟我一起回来的!”
“秦浩然?”
“他哪有时间陪我!”她笑道,“二哥,回来我再去找你们!”
放下话筒,忍不住轻叹,这几日,因为如晗的喜讯,与意映关系总算舒缓许多,不知道伊依的回国,会不会……大为头疼!
4日,与意映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一大早,天色就有些灰蒙,到了午后,竟觉溽暑蒸人,黑云压城,宛然雷雨来临之兆。和酒店确认所定的包厢之后,忽然想起,把礼物落在了办公室。
出门时,她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又沉默。
“我马上回来!”
到了公司,在抽屉里找到了包装礼盒,将它拿起,匆匆走出办公室。到了大门口,听得半空一声惊雷,手中的盒子也差点掉落,定了定神,正待往前迈步,怀中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猝不及防的,盒子啪的摔在地上。捡起打开一看,那对琉璃小人,已然摔裂。
拿出手机,发觉只是先前设定的日程提醒,不由得苦笑,只得驱车赶往礼品店。
等到老板将赶制好的礼盒重新交由我,已经晚上七时。
车子行到一半,忽然有人给我打来电话。
“请问是风氏的唐总么?”
“我就是!”
“我是伊依的同学,她刚刚突然晕倒在公园……”
在这样的雷雨夜,晕倒在公园?内心惶恐不安,连忙打断他的话语:“你们现在在哪里?”
匆匆赶到医院,见她一脸煞白,神智亦有些混乱,忍不住拎起边上那位男子的衣领:“怎么会这样的?”
他连忙说道:“我也不知道,下午做市场调查时,她说把手链掉在公园,谁知道……”
“你什么也没对她做过?”
“没有啊!”他低声道,“只是雷声响起的时候,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谁知道她就吓的晕过去了!”
大感颓然,我走近病床一侧,看着她昏睡的脸庞,疚悔不已,以为只有自己解不开这个心结,却原来,她的内心深处,也同样没能走出那个阴影。
唐径天,你有何资格谈论幸福,这样的你,怎么可以给另外一个女子幸福?坐在她床侧,我低声喃喃。
回到家,已经是曙色微明,天亦开始放晴。
打开门时,她正背对对着我收拾完餐桌,听到声响,回头看了一眼。
“回来了?”她轻声说道,“我正要出门!”
出门?我大为震惊,下意识的解释道:“昨晚;伊依她生病了……”
“你电话里已经告诉我了!”她对着我笑了笑,“如意昨天送了我一对檀香烛,我试着点了,不多不少,到燃尽正好24小时,烛光灭掉的那一刻,我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耐性!”
可惜,再好的耐性,都会有消耗殆尽的时候!
听着她的言外之意,我只得无语。
良久,我费力的开口:“意映,其实我……”
“我该走了!”她忽然转身,淡然一笑,“如意建议我该分你一半身家!”
呆怔半日。
七月,父亲的好友摆寿庆贺,母亲与他一同飞去西雅图,随行的,还有已恢复正常的伊依。
于是,身边愈加冷清,索性日日在公司加班,一时间,风氏加班蔚然成风。
接到家尧的电话时,有些吃惊。
“什么时候回国的?”
他笑了笑:“刚刚!”
“有没去看过子真?”
“只怕她未必想见我!”
“听端己说,你和意映之间,好像出了点问题?”
我笑了笑:“陆端己什么时候跻身八卦小报资深记者的行列了?”
他朗声大笑:“还有心情开玩笑,那就是说,还没到绝境咯?”说完,忽然有些沉默,须臾,轻声道,“别等到失去时,才想到去珍惜!”
“家尧,”我轻声叹息:“或许,娶她,是我错!”
“若是觉得陷的太深,就别把他人也拉下去”,父亲当日的提醒犹在耳畔,可惜,那时,我一心只想伸手求救,却忘记,自己根本没有试着去努力,更何况,意映她,亦不是大罗神仙。
ps:这只猪,偶越写越讨厌了,555555555555
ps又ps:黄色郁金香花语——无望的爱,hoho(就让偶肖想一下……)
第 17 章
放下电话,忽听得客厅有细微的响动,欣然不已,连忙起身,打开房门,果然是意映。
两个多月的时间,她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脸上的笑容,就像当日在云来酒吧见到时那般,虽淡然却绽放满开。
“回来了?”我轻声问道。
她笑着点了点头,视线停留在我左侧花瓶中的那束玫瑰花:“什么时候想起买花了?”
“你走后的第二天,有人每天都送来一束!”
“每天?”她有些愕然,“知不知道是谁?”
我亦有些诧异:“你也不知道么?”
她笑了笑:“一向都很少有朋友会送花给我!”说完,递给我一个方形礼盒,“回来时,经过那家店给你买的!”
我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三条深色领带:“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
她转身将外套褪下,轻声笑道:“看着合眼,就多买了几条!”回头见我依然静静站着,她开口问道,“怎么还不去上班,已经七点多了!”
看着她平静的表情,莫明的,有些忐忑,我回头低声唤她:“意映……”
“坐了一夜的火车,累得不行了!”她微微笑道,“一会你帮我把大门锁上吧!”说完,轻轻走入卧室。
只得收拾了公文包,走出房间。
晚间,走在从车库到房间的那条小径,抬首看着亮着灯光的房间,呆愣了许久,今晨她的神情,从容淡定的有些让人心慌。站在路灯下,踯躅了片刻,终于走向台阶。
打开房门,看见桌上放着一份体检报告,忍不住拿起,正要打开,意映忽然从厨房走出:“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公司有事?”
我摇头笑了笑:“路上堵车!”
“去洗洗手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她笑着解下围裙。
看着她的笑脸,心中微动,是自己多心了吗?
吃完饭,我习惯性的起身,她却伸手拦住我:“我来收拾吧!”
“那我来帮忙!”
她将我轻推开:“你不是还有工作带回来了么?”
我看了眼那几份文件,有些哂然,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