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刘倩儿代你去面试了。”
“这个也能代??”薛子瑶惊愕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那你要我跟朋友怎么解释?”时远的声音淡淡的,有些不同寻常的疏离。
薛子瑶虽然恼怒也自知亏理,又不能解释她和林南音在一起,也没有理由责问时远为什么不另做安排等她回来再去参加面试,是的,地球怎么可能只围着你一个人转啊!
“那他们面试的结果怎么样?”
“目前还不知道。”
薛子瑶真正担心的是安子和小冬,她说过要给他们一个交待,不过刘倩儿也是实力派,希望老天保佑了。
“哦——有消息了尽快通知我。”
“好的。”
“时远——”她受不了他突然的冷漠,想跟他说明一下原因。
“我还有事,先忙了。”
那边电话挂了,薛子瑶有些不愿相信这是这一个月来对她无微不至的时远。
“怎么了?”林南音问道。
“林南音,你注定是我的克星。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说完薛子瑶想推门而下,却没有料到车门已被林南音那边控制:“你把车门打开。”
“薛小姐,如果我打开了车门,我一定会很后悔。
薛子瑶恼怒得想杀人,拼命地拍着车门。
“你何必这样,车门还没有拍坏,只怕你小骨架就要一拍两散了。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说我是你的克星?”他气定神闲地抓住她那只拍打车门的手,她一挣扎,他便暗暗使劲,令她无力动弹。
“你就是,你就是个魔鬼,如果不是你,黑楠的车行也不会起火,如果不是你,我今天就会按原计划去参加面试。为什么你要缠着我不放,依你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没有?”
“可我偏偏只对你感兴趣。”林南音轻轻一笑,笑意深寒阴冷。
“可我对你不感兴趣!”薛子瑶失去理性地朝他大吼一句。
“总有天你会对我感兴趣的。”
“绝不!”
“这个问题时间会给予你答案。”林南音的笑容一点没变,一股四两拨千金的淡定与悠然。
“林南音,你是不是昨晚打电话给时远了?”
“没有啊——”林南音漫不经心地耸耸肩:“恰好相反,他打电话给我了。”
薛子瑶就知道是这样,要不时远刚刚也不会那么冷淡。
“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没有说什么,只说你睡着了,不方便接电话。”
“你就一王八蛋,一龟孙子。你刚不是说你没有接电话吗?”薛子瑶知道像时远这样敏感的男人,不需要林南音多说半句话,只要他淡淡说一句:“喂,我是林南音。”就会明白一切。
“我没有说我没有接时远的电话,我只是没有接另外一个电话。还有,黑楠车行起火的不关我的事,你面试不成功也不关我的事,我不是神,掌控不了这么多的意外。当然,如果你求我,黑楠凭他叫过我一声林哥,我也会帮他渡过难关。”说话间,他已将这边车门的锁打开。
薛子瑶看林南间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最后推开车门,提着行李袋下了车。
林南音的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拐过转角,烟一样的消失在她的眼底。
薛子瑶到山水名城是下午四点。
这之前的几个小时,她提着行李袋在星巴克坐了很久。手机没有电,充电器还在时远家,她没有跟任何人联系。
拿时远给她的钥匙开门,门还没有打开,里面就有人将门打开了。一张陌生的脸孔让薛子瑶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你是?”门内的女人好奇地问她。
薛子瑶看着这张并不是很漂亮但五官立体感很强的脸孔,很快就知道她是谁了,唇角往上一勾,露出一个很萌的表情:“蒋姐姐吧,我是薛子瑶。”
“哦,是你啊!进来吧。”蒋施施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笑意温和。
薛子瑶暗忖上午时远的冷漠,一阵凉意散布全身。她脱掉鞋子,也不换脱鞋,光着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自己的那双拖鞋正穿在蒋施施的脚上。
“蒋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没有听时远说起呢。”薛子瑶边往楼上走边问,神情里俨然这是自己的家,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是我的家,想回来便回来了。”蒋施施也风轻云淡地回。
从刚刚薛子瑶进门脱鞋开始,她一直在默默打量着薛子瑶,那么年轻闪亮的一张脸,那么无懈可击的身材,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青春与不羁气息就像一整座气势磅礴长满奇花异草的春天森林,生机盎然,野趣横生。
一向都充满自信的她,突然有了严重的挫败感。想起那夜她打电话给时远,开始他一直不接,后来接了语气隐隐透出不耐烦,原来是被眼前这个妖精给缠上了。
“那确实,我都忘了——”薛子瑶回头一笑,媚眼似烟:“对了,吃了饭没有,冰箱应该还有很多的菜。”
“中午我和时远在外面吃了。”
“哦,那就好。我先回房,身上粘粘得想洗个澡。”她终于懂得什么是撕心裂肺还要强颜欢笑了。
“嗯,你去吧。”蒋施施也莞尔一笑。
听到薛子瑶房间的关门声,蒋施施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收拾得很整洁,冰箱塞满了新鲜瓜蔬。冰箱门上贴着各种各种颜色的心型便笺纸,上面手写着食谱,而且还总会在右下角画一个很搞笑的表情,显然这字迹不是出自时远之手。
脸上努力保持着优雅漠似一切地笑,却难遮掩内心的黯然神伤。
薛子瑶洗了一个长长的澡。
洗完澡出来已是五点半了。
闷热了一天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下起了瓢泼大雨,窗外绿色的植物在一片斑驳朦胧的雨水里。
她一直在犹豫继续呆在这儿把戏演下去,还是将自己的东西都带走。
现在看着这么大的雨,想走一时走不了了。
她突然觉得很虚弱,在她这一生中,她豁达开朗爱恨憎明,独独不能承爱欺骗。
中午她打电话给时远的时候,压根也没有想到他和蒋施施在一起。她开始还担心是因为林南音接了电话时远才这样不开心,原来另有它因。
她坐在床上,自嘲地笑了起来,起身又将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衣服和洗漱品一件一件塞进行李袋。
有人敲门。
“下来吃点水果?”蒋施施站在门外盈盈笑着。
挡在门口的子瑶回头看了一下自己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好的,我就下去。”
蒋施施显然是费了些功夫才将水果拼盘做得这样好看。
“好费心啊,看着就想吃,可太漂亮了,又不忍心下手。”子瑶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大盘水果不知从何下手。
蒋施施用银牙签剔了一瓣山竹给她:“吃吧。”
“姐姐也吃。”子瑶甜甜地笑。
蒋施施剔了一片西瓜塞进嘴里。
“姐姐手艺不错,将这哈蜜瓜削得这样漂亮。”
“在巴黎没事的时候就报了个烹饪班,有雕刻课。子瑶你还在念大学吧?”
“今年毕业了。”
“看到你想起我念大学的岁月。真是羡慕你啊。”
“我还羡慕你啊,你看你气质多好,多知性多优雅,这肯怕是终我一生都修炼不到的。”
“不过是因为经历的事多了,将一切看得淡定了,也知道自己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遇事必须沉稳持重罢了,这也说明我老了。”蒋施施淡淡地笑。
“哪有,我们走出去,别人一定不会认为你比我大。”
“大学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嗯,找份工作吧。”
“你学什么?”
“金融管理。”
“看不出你这样文文弱弱的女人竟然学的是金融管理。”
“呵呵,姐姐看不出的地方多了。对了,上次听时远说你打算留在巴黎?”
“当时有这样的打算,可仔细想想真的舍不得这段感情,加上时远一直让我回国结婚,我就回来了。”
说话间,时远回来了。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蒋施施看到他的车缓缓驶进车库,身体便很自然地起身走到大门口,从伞柜里拿出一把伞走出去接时远。
两个人进来时,蒋施施将雨伞放在外面的长廊上,时远很自然地将自己手中的公文包递给蒋施施,手中还有一个精致的粉紫相间的条纹纸盒:“你喜欢的黑森蛋糕。”
蒋施施没有向以往那样接到他的礼物总会在他脸上亲一口表示内心欢喜。她不需要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装腔作势来炫耀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或许说她从小受的教育不允许她这样的事,她现在要做的只是淡淡一声洋溢着甜蜜与被人记挂于心的“谢谢。”
这是一个熟稔而又和谐的姿势,是多年相处形成的一种默契及习惯。仿佛从来如此,理所当然如此。暮色里,等待晚归丈夫的小女人,满脸安详满足的幸福。
时远没有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薛子瑶,等他换了鞋子进来后才看到,脸色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
子瑶朝她笑着,想像以往那样说句:“你回来了!”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笑着,哪怕笑容这样僵硬。
“累了吧?要不要去给你放水洗个澡。”跟在他身后的蒋施施温柔道。
“不用——”时远知道蒋施施从来也没有这样贤惠,而子瑶却不知道,以为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这半个月来,她自以为自己很适合和很熟悉时远了,可是不然。她不知道时远一下班回来就有洗澡的习惯,因为他一下班,她就跟他去逛超市买菜买水果,然后两个人一起回来做饭菜。她不知道他每次洗澡都是有人帮他放好水的,只等他去洗。
这才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21。
这才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时远你陪子瑶坐坐;我去做饭。”
连时远都吃惊得两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什么时候这么贤惠过?她什么时候会下厨做饭菜了?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