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血亲,大不了我帮你揍一顿顾睿那小子,”他伸出魔爪,揉碎我的头发,“不过,兮兮,我虽然站在你这一边,可是,外公他……说实话,我并不清楚他老人家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莫氏和顾氏两家向来交恶。”
“所以啊,我也在为怎么说服外公而深深地忧愁着。”叹了口气,既然子裴都看出照片上的女人是我了,外公肯定也能猜得到这个女主角的名字就是莫子兮。想了想去法国前一夜他和我说的那一番话,搁在心中的郁结越来越严重了。为什么所有的故事后面搭上了“可是、但是”等诸如此类的转折语,都会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呢?我抓了抓头发,一筹莫展,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子虽然看不清面貌,倒是笑得高高兴兴的,一点忧愁也没有。
“子裴,你最爱的妹妹是我,对不对?”我双手拉着他衬衫下摆,“到时候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他叹了一口气:“兮兮,我真的是爱莫能助。”
“那至少会站在我这边,是不是?”
“尽量吧。”他拍了拍我的脑壳。
每一天,打完卡在小格子间坐上三两个钟点后,我总会蹑手蹑脚地趁着午饭时间溜出办公室,低着头步履匆匆走出大厦,跨越五条街,十八个红绿灯,拐过3个转弯,然后乘电梯到25楼,打开门,来到顾睿早年置办的家,坐在沙发上,等他和我一块吃中饭,有时候,是我拎着几个食盒,里面盛着陈妈早上新鲜出炉的饭菜,有时,他从外面打包回来美味的小笼包或者是叉烧饭,极少数的时候,我会翘掉一天的班,买一些菜亲自下厨,听着抽烟机隆隆的声响,闻着厨房里飘散着葱油的味道,突然有了一种过日子的感觉。
这几个月是我过得最为充实和愉快的日子,虽然每一天发生的事都是大同小异,但秋风扑打着落叶在我眼里也成了一幅能够比拟上《诗经》的画,仿佛那些片段都被打磨地熠熠生辉,只要弯下腰便能捞出一个名为幸福的味道,他帮我擦拭湿漉漉披散在肩头的头发都能入眼入心,奏成泠泠的琴音,说的是上邪啊,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就连遥迢的时光都没有办法将我们隔离。
我学会了做各式口味的咖啡,香软温滑的褐色液体缓缓滑入精致的瓷骨杯中,绽放着欲说还休的情愫,每一次去老师家上咖啡课,她总是笑着说我进步很大,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动力,我一想到顾睿手中拿着我磨制的咖啡一口一口地啜着,心中的喜悦便如同肥皂泡沫般一串一串地飞出心口,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缤纷的光泽。
饮尽一耳杯咖啡,他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外衣,在我额头上轻吻后离去,而我则乐颠颠地送他一枚飞吻,然后十分钟后,沿着另外一条路,穿过七个十字街口,回莫家。有时,在外面晃荡一个下午,提着一大推的战利品,拨一个电话给他,在广场边角的石凳子上晃荡着双脚,等着他的车子开到我身旁,或者是空着一双手,缓慢踱步到去他公司门口,看着他办公室的灯缓缓熄灭,然后挽着他的胳膊,一起去地下车库提车,看路旁的霓虹灯变换着五色的光泽,闪闪烁烁。
我想外公是知道我和顾睿之间的事的,只是,他并不点破,反而笑着看我一点一点蹭到他的身边,和他共进早餐,或者是我亲昵地将毛茸茸的头贴近他的胸口,撒着娇。
“我们的兮兮长大了,不知道有哪一个勇士会披荆斩棘骑着骏马而来?”外公笑着问我,“或者是四公主心中已经住了一个白马王子?”
“不,是骑士,是会守卫着公主的骑士,”我甜甜地朝着外公一笑,“兮兮想要找一个骑士。”
像顾睿那般在我身边不声不响地守护了十多年的骑士。
☆、四十三,我只想找一个骑士
像顾睿那般在我身边不声不响地守护了十多年的骑士。
“将公主从邪恶的巨龙爪子下救出的骑士?”外公宠溺地看着我。
“不需要这般惨烈的斗争吧,平平淡淡就好了。”我喝了一口牛奶,味道很细腻很香醇。
“噢,那兮兮有什么要求?”外公好像很有兴趣似的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外公,是不是,只要是我喜欢上的人,你都会支持我?”我试探道。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人了,他值不值得你付出一腔爱意,以前那个叫高什么的就不行。”
我耷拉着脑袋,试探到此结束,如果我说出“顾睿”两个字,恐怕外公的眉头就要皱的更深了。
“外公,你觉得顾家那个小子怎么样?”子裴在一边开腔。
“顾家?你说的是哪一个?”外公装作竭力思索的样子。
老狐狸,我暗自诽腹,前一段时间还说知道我喜欢顾睿呢,现在却装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就是顾睿。”
当子裴吐出那个名字后,我看见子渊皱了皱眉头,而子霖则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
“那个小子啊……”外公这一句话拖得很长,我支起耳朵,不想遗漏任何一个字。
“那个小子挺有两把刷子的,估计他二叔斗不过他。”外公中肯地评论。
哪个要问你他的能力了,我微微将脸往下一拉,不过能听到外公的肯定,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外公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夸奖过一个小辈了。
“那外公,你觉得他配我们家四公主怎么样?”子裴再接再厉,很是尽心地询问我的未来终生大事,真不愧花了我六千块大洋,送了他一只MONTBLANC的钢笔。
“这个嘛……”外公刻意皱起了眉头,像是在认真思索,我的心“噗通噗通”地每秒加速着。
“我觉得配兮兮绰绰有余,”耳廓里传入外公苍老却有力量的声音,“不过鉴于我们两家目前的这一种状况,外公建议还是另找吧。”
“兮兮,我也建议你不要与顾家那个小子搭上关系。”子渊也面无表情地插了一句。
子裴则是对我摆了一个我已经尽职尽力,剩下的自求多福的表情。
“可是为什么啊,我爱他他爱我,难道这样也不够吗。”我急急地撕掉伪装。
“你确定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比他家那个顾老头子的话还要重?”子渊翻过一页文件。
“话怎么能和人相比嘛,没准我朝他吹吹枕边风,他就倒戈转向我了呢。”我娇嗔道。
“但是只要顾老爷子发一句话,顾睿便能从天堂掉落到地狱中,连人间这一步都可以省略。”外公不咸不淡地开口。
“兮兮,你们两个该不会已经……”子裴流露出一脸渐渐的样子。
“子裴,你乱胡说什么啊,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啊,见了一面片天雷动地火的,”我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至于外公说的,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外公,这不是还有莫氏在吗?实在不行,就让他来莫氏替我混呗。”
“兮兮,对于一个男人而言,这是一种折辱。”子裴插进一句话。
外公和子渊默不作声地在一边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外公,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又要凉拌?我这不幸的爱情又要夭折,裱起来挂在博物馆的墙上,以供30年后的我来缅怀?”我有些捉急,“我们要艺高人胆大,努力不懈地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是?再说啦,要是因为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根本就拿不上台面的小挫折而断送了自己的爱情,我们还能管它叫爱情吗?子霖,你说是不是?”
她微微怔了怔:“说实话……我不清楚,不过,兮兮,你既然这么喜欢他,你就要和他勇敢地在一起。”
“兮兮,如果你不怕再受一次情殇,你尽可以甩开膀子跳入这爱情的泥沼。不过,我的阿玛尼就不再有情赞助了。”子裴朝着我咧开了嘴。
“我不缺你的阿玛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兮兮,如果真的无法自拔,那么就听随自己的心吧。”外公拍了拍我的手,“心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外公,如果他的爷爷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那也是白搭啊。”我郁结着眉心,看吧看吧,我就是这般纠结瞻前顾后前后矛盾的菇凉啊。
“兮兮,你就是思来想去想得太多了,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白搭就白搭么,不是有一句话很流行吗: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记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你。”子裴送了我两枚超级大的白眼球。
“可是我没有你那样伟大啊,我付出了感情是想要有所收获的。”待吐完这句话时,才想起戳到了子裴伤心处,于是便歉意地拿眼角去扫他。果真,他的脸色萧条。
“兮兮,既然决定了爱一个人,就要勇往无前,不要有这么多的顾虑,不要老是想着回报,因为爱情本就是不对等的,并不能种豆得豆,种瓜得瓜,有时候,种下了一片希望,收获的却是无尽的失望,”外公略微停顿了一下,“我喜欢老祖宗们传下的一句话,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到了顾家老头子反对的时候,你再担心这些也来得及,不需要如此地未雨绸缪,你要相信那个敢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他总会去解决的,要是顾睿连这些都摆平不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外孙女婿?”
“那外公,你觉得我和他成的几率有多大?”我谄媚地挪动着屁股,慢慢地往他那个方向靠。
“我不知道。”外公硬邦邦地回了我一声,“但是外公会祝福你们的。”
“那外公你给多少嫁妆,我好有个底,这样的话,我在这一条道路上横冲直撞也有些底气,犯不着等哪一天他爷爷甩给我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时,我还要天人交接上一番到底该不该收。”
“兮兮,你太没出息,就一张一百万支票你就要犹豫三番?哥哥直接给你一张两百万的甩过去。”
好吧,我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一个乡下人,又被子裴无情地鄙视了。
“子渊,我们公司7;的股份大概有多少市值?”外公转过头问。
“兮兮,你放心,肯定过亿。”子渊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我那么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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