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啜一口牛奶,阴阳相间的纹路有些硌手,原来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看的那般重,高显,你走后,我没有丢掉你曾经喝水专用的杯子,相反,我反而抛弃了自己用的水杯,甚至搬家的时候也不忘拿着。其实并没有什么样的念头,觉得与你公用一只水杯,就像是在间接接吻,只是无意中用着觉得挺顺手,于是便习惯性地拿起了搁置在桌上的水杯。
分开后的这一段时间,瞬间觉得生活规律了很多,不需要每天计算你妈妈是不是在上夜班,亦不需要不一会就要看看时间的指针停留在了何处。那会儿,越接近20:00的时候,心情却是焦急不安,虽然很镇定地手上拿着书,然而,那些曾经伴了我25年的铅字在那一刻竟然成了陌路,每一句话都幻化为了,他会不会来,他会不会来?这时候,我总觉得手机出了问题,不然你的手机号码为何迟迟不肯出现在屏幕上?
白色的奶渍残留在杯沿上,蜿蜒地流下,划出一尾流星的图案,仿佛是那段稍纵即逝的岁月。
可以庆幸的是,女方是上海的,所以司马奕会在这座城市办一场婚礼,免去了我来回奔波。
和司马奕的关系不错,甚至好到可以分享他有几个小情人,他和他最爱的前女友的那些往事,也好到当年和初恋分手的那天,拉着他一起喝红酒喝到又哭又笑,想来,也是从那次之后,他再也不允许我喝酒了吧,从来没有见过酒品和酒量如我这般那么差的女生,两杯红酒下去,就直接在那边咧着嘴大笑,然后嚷着和他说:“你知不知道乐极生悲啊。”扯开嗓子就在那边嚎着哭泣,大概那次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了吧,毕竟,巴黎的房子隔音不是很好,我在自己房间里打电话,隔壁的能听个一清二楚,一字不漏。
今夜的月光很明亮,没有多少云,不仔细看的话,还发现不了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圆月,又是一个圆满的轮回了吗?搓了搓眼角,猛地想起墨珊在我耳边的话,“女人一旦上了25,鱼尾纹,抬头纹,这个皱纹,那个皱纹一下子就涌过来了,气势汹汹,锐不可当。”于是,改用无名指轻轻地揉着。
第二天晚上,我兜着包里的钱,半是蜜糖半是忧伤地奔赴最近新开的一家比较红的餐厅,自然,价格也是相当不菲的,但是,我却爱极了这家餐馆,因为它忧伤的名字——八秒钟,谁都拥有过18岁葱茏的岁月,在那一段任谁提起都会半眯着眼,深深吸口气,然后陶醉地和你描述一段我们可以称之为美好,奇妙等一切美丽的字眼描述的时光,我也曾是一个文艺小青年,那时,我在抽屉里光明正大地藏着些小说,用一些不起眼的挂历包着封面,然后光明正大地写上——《高考满分作文——阅卷老师最喜欢的150篇》,或者是《名师指点经典示范高考作文大全》,在夜晚只听得见沙沙的纸笔亲密接触的自习课上,我安之若素,右手还拿着一只原子笔,装模作样地在我的高考作文书中点点画画着一些词句,某个和往常一样静谧的夜晚,我的视觉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有人曾告诉我:八秒钟只有7秒,
7秒之后,他们就不会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都又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的鱼缸里,他们永远不会无聊。
因为7秒一过,每个游过的地方又变成了新的天地。他们可以永远活在新鲜中。
宁愿是一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
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
可我不是一梭鱼,我无法忘记我爱过的人,我无法忘记牵挂的苦,我无法忘记相思的痛。
这一生我们都无法做自由的鱼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
如果我是鱼,我可以爱你7秒,7秒之后我又爱上你
我在眨眼,你呢?
在我眨眼的时候,你还好吗?
原来,鱼也有思念的时候,有痛的感觉。
做一条鱼,可以自由地为爱情流泪,也不会被看到伤痛
如果,上天给我们一次做鱼的机会,我希望我可以爱你8秒。
因为8秒,对于八秒钟来说,是一辈子……
从那一刻见到这段文字起,我忽然间变得很矫情,相信这个世界存在着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故事了,因为这件事就活生生地发生在了我的身上,虽然说出去只会遭到无情的耻笑,有谁会相信一个妙龄女生一见钟情的竟是几个在薄薄的纸上印着的铅字呢?《鱼的八秒钟》,真是这个世界上最短暂的一辈子。那个晚上之后,我在周末回家的时候特地挑了2尾金鱼养在闲置了好几个年头的鱼缸中,以前总爱养上一群,然后再喂食的时候撒上一大把的饲料,看着红红绿绿的小颗粒在水面上沉沉浮浮,一群金鱼在水面下抢着食物,总有那么几尾鱼,呆头呆脑地,抢不到几颗吃食,这时我便会特意拿来网兜,将几尾身手矫健的金鱼兜在一旁,给那些相对而言呆一些的鱼有个填饱肚子的机会。然而,这一次,我却只买了两尾乳白色的鱼,没有鼓在两边的水泡眼,只有一朵红色的花开在鱼的脑袋上,远远看去,如同两朵在水中沉浮的月季,深深浅浅的红,配上鱼缸底一块块形状各异的鹅卵石,我的心中没来由的开心。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鱼啊,是不是你们这一次相遇,然后擦肩而过,沿着椭圆形的鱼缸相对而游,到下一次再擦肩而过时,会不会觉得对面的尾鱼是陌生而又熟稔的呢?我不得而知,鱼的世界并不是我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所能了解的。每个礼拜天,我都会洒下一把红红绿绿的饲料,看着那两尾鱼开开合合的嘴,看着水面潋滟,一圈一圈自水中两个小精灵的周围荡漾开去,有种莫名的心安,自然,其他时间喂食的任务就交给了陈妈。
------题外话------
砖头也是可以滴…
☆、九,八秒钟的遇见
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忽然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只想在这家餐厅里坐到天荒地老,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熏香炉,纯黑色的磨砂面,镂刻着一尾张大着嘴巴的鱼,几缕白色的烟袅袅盘旋,从嘴中缓缓升腾而起,然后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茉莉的清香,镂空的鱼肚子泛着白,有一豆微弱的小火在里面明明灭灭,看不真切,我坐在挂在壁ding的摇椅上,绿色的叶子缠绕在两根拳头般粗细的绳子上,三三两两攀爬着些叫不上名字来的花儿,份嫩嫩的花苞还没舒展开身姿,我慢慢地晃动着椅身,双脚时不时地点着木质的地板:“点菜这种事情我不拿手,还是老样子,你点我吃吧。”草草地翻了几页菜单便兴致缺缺地放在了一边,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摇椅上,听着《水边的阿迪丽娜》,有种失神的错觉,仿佛,我还是那个21岁在巴黎求学的姑娘,每个礼拜三和司马奕在十三区的中餐馆解决晚餐,然后拖着一个撑得不能再撑得大肚子去挤人永远都是那么多的183公车,狐臭味和浓烈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黑皮肤的大妈一个人占据着两个位置,她硕大的屁股安然摆放在双人椅上,露出深深的乳沟,手上纹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形,有点像象形字,再仔细看,又会觉得是某个部落古老的图腾,一个看着像是阿拉伯后裔的男子打着电话,夹带着浓重的口音,听着总觉得他会要咬到舌头,孩子刺耳的哭泣声,他的妈妈温柔的安慰声,有时,是刺耳的辱骂声,以及前排姑娘摇头晃脑听着的rock,嘈杂的声音从她的耳机里飞出来,听得一清二楚,搅得我的脑袋发涨,加之之前吃了一肚子的食物,脑袋中的血液顿时少了不少,公车的暖气永远都是那么足,所有的味道和声音在这一刻发酵蔓延,然后,一个头变成两个大,一切的一切交织成一幕无法忘怀的公车生涯。
“男朋友找得怎么样了啊。”司马奕闲闲地剥着一只基围虾,口气清闲地像是在问:“今天的天气真好,是吧。”
我搅了搅眼前的银鱼蛋羹,挑起一勺,塞到自己的嘴巴里,瞬间,几条白色的,比指甲大不了多少的鱼儿近入了我的胃中,被粘稠的胃液包裹,过了今晚就会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觉得你们一语成谶,嫁杏无期,一个人在奔三的迢迢大路上披荆斩棘,不要说王子,就连骑着白马的和尚也未曾看见。”嗯,自己的语气也是不错的,“唉,这天气么,一般般,就是飘了点小雨。”
“遇到一个骑士就不错了,要求不要这么高,哪里都是骑着白马跑的王子呢。”他夹了一块淌着汁水的牛肉,放入口中。
“我的原则是宁缺毋滥,既然找不到那个可以将全副身心都托付的良人,倒不如就这样一个人潇洒走天涯。”
闲闲地聊了一下最近各自发生的事,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的眼睛斜斜地瞟了一下门口,一个服务生殷勤地领着一对璧人进来,近来和顾睿真是有缘,时不时地能和他碰在一起,不过,那个女子,肯定不是姜凝眉,然而,美貌也是丝毫不逊于她的。戳了戳眼前快吃完的蛋羹,剩下的几条银鱼被我戳得一片狼藉,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分开了,躺在碎成小颗粒的蛋上,很是凄惨。
“还没有和我说你的新娘呢,怎么样啊,说来让我乐呵乐呵。”对于司马奕,从来不需要客气,“事业型的还是温柔可人型的?”
“她很温柔,她有一头长发,喏,这么长。”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比了比腰。
“那不是你最为钟爱的么,长发及腰,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啊。”我眯起眼,笑了笑。
“奕总,真巧,在这边能够遇上你。”耳边,传来一个醇厚的声音,伴着淡淡的香水味,是清新的木屑味,轻轻煽动鼻翼的时候,就分辨出了这个味道,曾经有一段时间,我很迷这一款男香,还特地买了一瓶,把自己的衣服喷了个便,就连书包也不放过。直到子裴一脸嫌恶地看着我,仿佛是在看一个变态,冷冷地说:“兮兮,只有妖人才喷男士香水,这年头就连人妖也喷MissDior。”那一晚,正好心情低落,于是将三分之二瓶H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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