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身形一展便灵敏的拭身离开,晚清早防他这一身,看他一动,身形同样迅疾的跃起,紧跟着他的身后追了出去,回雪正想跟着她,只听主子扔下一句:“你不必跟着,留下吧。”
“是,主子。”
虽然担心不安忧虑,不过主子吩咐了,她那里敢动,再说等她想追的时候,早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只见清明的月色下,前面一个白色的身影,如轻燕飞鸿,快如闪电,眨眼滑行出去数米,身后的人影紧追不舍,颇有些吃力,两个人很快便奔出去两条街道,那后面追的人气吁喘喘的,双手叉腰,忍不住站在大街上叫了起来
“夏候墨炎,你给老娘站住,你想累死我啊,不就是武功高点,你臭显摆什么啊,满条街的跑给我追。”
前面的白色身影陡的停住身子,回望过来,虽然隔了数米远,却眼神闪闪烁烁,浮浮沉沉,满瞳耀眼的光华。
晚清慢腾腾的往前走,待到气顺了一些,冷冷的瞪向对面的白衣人:”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你?”
对面蒙着脸的夏候墨炎电光火石一瞬间,心微沉,落到尘埃里去,冰凉一片,再抬首发现晚清眉尖儿轻蹙,一片薄怒笼罩在眉下,格外的清晰,若是此时他再敢说一声不字,只怕他便是她永生的仇人,十八辈别想超生了,所以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想着,修长的手一抬,一片薄薄的白巾便从半空翻卷而落,飘然到晚清的脚下,下一刻便被她狠狠的踩上去,用力的辗转蹂躏,然后抬眉一脸的淡定。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月光下,只见他光华如玉的容颜,狭长的眉轻挑,一双深邃暗沉的星目,流转着动人的神采,好似天边冷洁的上弦月,散发出一片清冷的辉光,那动人的唇角勾起,磁性暗哑的声音响起。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宋侧妃死那一晚,我闻到了你身上的香味儿,便知道你是在龙番帮助过我们的人。”
晚清的声音听来平波无奇,既无喜也无怒,更没有丝毫的高低起伏,而且她背光而站,夏候墨炎连她的神色都看不到,只隐约可知她眼里光芒点点,那光有点刺眼。
夏候墨炎心内忐忑不安,大有一种临刑死囚犯的悲凉,然后斩钉截铁的开口。
“要折磨,要惩罚,要点蜡,统统呈上来,我认了。”
谁让他得罪了娘子大人呢?只要她不提离开分手一拍两散这些词,别的什么他都受着。
可惜晚清一没折磨二没惩罚三没点蜡,更没有提到离开分手一拍两散,她笑意激激的走过来,一伸手拉了夏候墨炎的手,只觉这手指怎么这么凉这么冰,好似在冰湖里泡了那么一会儿,却又似无魂无魄的幽魂,只剩一缕气息了。
晚清柔声欢语,轻言温热:“这是怎么了,墨炎,走,娘子我啊就想听听你的事?”
夏候墨炎沉默无声的不说话,该判刑,该砍头,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如坦坦当当准备受审,跟着晚清的身后一路回飞唐关的府邸。
房间门前回雪正张望着,眼看着主子先前去追人,这会子竟然把世子爷给领回来了,再看世子爷身上穿的白袍,和先前的帮助她们的人一样,不由得张大嘴巴,好半天合不拢,如此说来,这世子爷根本不是傻子,不但不傻,还武功高强,身手了得,如此一想便欢欣不已,笑得如花璀璨。
晚清见之刺眼,一挥手命令:“你一个人睡。”
“好,好,”
这丫头满脑子色迷迷的思想,主子和世子爷不会,嘿,哼,嗯,甩手便钻进隔壁的房间,把窗户门帘拉得严严实实,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啊。
晚清和夏候墨炎一先一后的进了隔壁的房间,一进房,晚清便自动的松开了夏候墨炎的手,像个女王似的坐到房间一侧的蹋上,而夏候墨炎绝对是个落马的草寇,掉水里的山鸡,规矩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等候他的娘子大人审判。
“说吧,为什么要装傻?”
晚清沉声开口,夏候墨炎一瞬间眼瞳深幽下去,隽魅狂放的五官拢了一层冷霜,淡淡的开口。
“这是我答应了一个人,所以才会如此做。”
“答应别人装傻?那人是谁?”
晚清大感奇特,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让别人装傻的,忙挑眉追问:“谁啊?”
“我师傅,因为有人害我,我师傅让我装傻掩盖,因为只有我傻了,那些人才会放松,这样相对容易活命一些。”夏候墨炎的声音听来淡淡的,可是晚清却可以想像得出,当年他活着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因为要防备那些下黑手的人,所以只能装傻,只是后来长大了,有能力了,为什么仍然装傻呢?
“可是你已经有能力了,为什么还要装傻,完全可以把当年的事查清楚,然后收拾那些人。”
“这是我当年答应师傅的事,她说了,除非有她的意思,否则不准我把这件事公开。”
夏候墨炎话落,晚清没有说什么,也许那师傅有什么重大的秘密也说不定,不过她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认识澹台文灏吗?”她想知道,既然他如此厉害,又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为什么要娶她这样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子……
正文 第088章
房间内,晚清望着夏候墨炎,眼底是深沉幽暗的寒芒,一眨也不眨。
夏候墨炎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心里不由自主的思忖着,如果晚清知道他就是澹台文溺,会如何的对待他,抑或是?想到这不由试探的开口。
“晚清,你对澹台文灏有什么看法?”
夏候墨炎的话音一落,便看到晚清脸色陡的一沉,凉薄如冰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混蛋,该下十八层地狱的家伙,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她对他十分的生气愤怒,明明她一再的表示,自己当时是无意的,可是偏偏他还是一心的算计她,童童是他的儿子,他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过问过,怎么有如此狠心,如此的冷血的人呢。房间里,拢了一层肃杀凌寒,夏候墨炎看着愤怒的晚清,一时不敢开口,心沉到了谷底,他该如何说才能改变晚清对自己的看法呢?正想着,忽然暗夜中响起了吵杂声,夹着纷乱的脚步声。
两个人大惊,相视一眼,夏候墨炎身形一动,便飞快的起身闪到晚清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沉声开口。
“难道是云痕?”他话底的意思,难道是云痕出卖了他们,眼瞳一瞬间杀气重重,唇角勾出森冷阴骜。
这一刻,晚清清晰的看到这个男人身上强大的戾气,再不是以往自己所熟悉的那个柔软温和的家伙,他掉转身时,却在那周身的狠决之下闪过温柔:“没事,有我呢?”说完一把拉住晚清闪到房间的一侧,吹熄了房间内的灯。
两个人刚站好,便听到有人扣门声,随之是小声的询问。
“客人醒了吗?”
一言落便有人打开了门,迎面冷冽的风,裹着一道身影闪进来,悄然小声的开口:“快,跟我来,锦王殿下马上过来了。”锦王轩辕夜暖竟然连夜赶了过来,可见稼木萧遥的动作是多么的神速。
夏候墨炎拉着晚清,跟着那人的身后出了房间,隔壁房间的门也打开了,回雪奔了出来,三个人会合到一起,跟着前面的两道身影往僻静的地方走去,七拐八弯的进了一间暗室,其中一人沉声开口。
“你们先躲一会儿,等到锦王离开,少将军马上来见你们。”
“是尸,
这前来报信的两个人是少将军云痕的得力亲信两名副将,一说完便闪身退了出去,他们若不出现,肯定会引起锦王的猜疑,两个人安排好一切,便飞快的退了下去。
暗室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夏候墨炎的手自始至终都紧握着晚清的手,安然的站在暗室的一角,而回雪站得离他们远一些。
“晚儿,你不会怪我一直隐瞒着你吧?”
夏候墨炎悄声开口,虽然漆黑一片,不过他可以看清她瞳仁中亮光涟涟。
“怪你什么?怪你和澹台文颁连手欺骗我吗?”晚清的声音有些冷,在漆黑的空间里,没有一丝儿的温度。
夏候墨炎有一种抓不着的恐慌,一伸手下意识的拉她入怀。
“晚儿,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其实?”
“你?”晚清错愕,黑暗中仰头瞪着这家伙,怎么抱她了,她与他的事还没有说清楚呢?
“你们两个都很可恨。”
晚清沉沉的开口:“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我从前的一切,不过那时候我生了童童,真的快要坚持不了了,有几次甚至想要放弃,觉得很累,可是最后看到儿子,便又坚持下来了,你知道未婚生子是多么大的压力吗?承受多少人的冷眼,还要听到多少难听的话,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我的儿子要遭受别人的指责,而这更让我自责,若不是我坚持生下他,他又怎么会被别人瞧不起呢?”
“可是那家伙竟然还在算计当年我所做的事,当年若是我没有中媚一毒,你说又怎么会发生这一切,从此后只不过天涯陌路而已。”
这一声的天涯陌路说得低柔回转,夏候墨炎在这一瞬间,心底竟然涌起无尽的欣喜,感谢那一晚所遭遇的这一切,他将穷其一生去疼护爱惜着她。
想到这,沉声开口:“晚清,其实我就是?”
他不想再隐瞒她,想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该死的混蛋,被一点的仇恨蒙弊了心,竟然只顾着自己的一点自尊,却忘了她所遭受的一切。
不过夏候墨炎并没有说完,刚起了个头,便听到晚清嘘了一声:“别吵,有人过来了。”
夏候墨炎立刻沉默下来,认真的感受,暗夜中果然有脚步声走了过来,沉稳有力,一步一步的往这边走来。
一瞬间,三个人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夏候墨炎也忘了去说自己的事。
暗室的门上,响了两三下的扣门声,只听得一人小声的开口。
“我是少将军云痕”
他说完,外面便没动静了,夏候墨炎一伸手拉了晚清,然后沉着的伸手拉开了门,只见屋外月光如水,轻轻的洒泻进来,一道锦袍轻卷而入,带来一阵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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