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皇太后眯起了眼,她还有一个重要的棋子留到了现在,也是要用的时候了。“崔嬷嬷,明日我们去兰若寺上香祈福。”
第二日一早,坤宁宫前站着两排宫女,圣母皇太后亦一身凤袍坐在轿辇上,只听得翁公公一声“起轿”,轿辇朝着宫门口而去。
出了宫门口,圣母皇太后就换上了马车,一路上两队侍卫左右护法,圣母皇太后眯起了眼,见前方不远处露出了寺庙的一头。
深山藏古寺,透过叶子的缝隙,这兰若寺似乎就在眼前。
过不久,轿子在寺庙前停了下来。
幽静的寺庙里传来了念经人的梵音,敲击着木鱼发出来的扣扣之声平静舒服。
圣母皇太后抬手,对着走出来的师太说道:“阿弥陀佛。”
忘痴师太是兰若寺的主持也伸手皇恩,见到圣母皇太后便立即说道:“阿弥陀佛。贵人请入寺。”
崔嬷嬷扶着圣母皇太后入了院子。待求神拜佛之后,她便支开了其他的寺中僧人,“我要见岳铃一面。”
“这个?”忘痴师太犹豫地摇头,皇上并不容许……
“我是皇上的亲生娘亲,无须担心就是。”
忘痴点了点头,说道:“贵人请跟我来。”
圣母皇太后跟着上去,留下崔嬷嬷守在门前。
一个沉重的门在走廊的尽头,灰白浆粉刷而成的墙头有几处野草,门上的兽头上铁将军镇守。
忘痴开了门,便对着圣母皇太后说道:“贵人莫停留太久,这寺里闲杂人等太多。”
说着,她便将门合上。
圣母皇太后看着这个荒废的院子,院子里长了不少的花草。
屋子静悄悄的,窗户上已经满是灰尘。
她忍不住蹙起眉头,提起裙摆往里走了两步。
屋中传来一阵迷人的芬芳,她看去,见屋中女子捣弄着一些细碎粉末,她便笑了。
“姑姑?”
“恩,你的香快制好了吧?”圣母皇太后眯起了眼看向那背对着自己而立的女子。
岳铃转过头,脸上挂着冰冷的笑意,微微颔首,“我会让凌云王府让那些个贱人彻底地跪下来求我。”
潜伏在凌云王府二十年,这二十年终于在今日有了收获,而凌云王府的秘密从今日起,便不是秘密了。
圣母皇太后点头,“确定是研究透了不会出半分纰漏?”
岳铃蓦地转过头来,神色肃然,眸子一闪,却是定道:“当然。”她顿了下,把香凝成一条,“玉妮还好吧?”
“自然,在宫中,比在你这好多了。”
岳铃眸色一暗,“待凌云王府灭了,我便有了出头之日了。”她看了眼这破陋的房子,双眼的仇恨味道越发浓烈了起来。
她挑了下手中的香,脸色微微发沉,这一直缺了一味药,到底是什么呢?
圣母皇太后看她那样,哼了下,“我给你的时间不多,若是过了那段日子,等端木齐悦把后宫的位置坐稳了,你女儿想翻身就难了。”
她咬了咬牙,自然是要试一试。
023 阴谋的前奏
却说安平侯府经过沉潭石音染后,气氛就变得异常诡异。
今日,念青起地晚了,简单熟悉后,她便走出屋子,听着越发强烈的蝉鸣,见这艳阳天,她有些不适地眯起了眼。
“芙儿,侍卫们退了没?”
芙儿正摆着碗筷,看了眼围墙,“没呢,依着侯爷的意思,以后这些侍卫都是要给夫人的。”她笑了下,继续说道:“侯爷中午回来便要乘船下江南了,奴婢们收了些东西,您看看有没有缺了什么?”
念青点头,喝了两口粥之后,她就去收拾了东西。
突地,外头传来两人的争吵,念青凝神一听,竟是清茶的声音。
芙儿蹙眉,这听着怎么还有蕙兰的声音?清茶向来懂分寸,今天这是怎么了?
念青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去,这会儿这吵声更是大了。
“你我姐妹一场,我也不多说什么,乘着现在你的名声还没臭,早点出府去吧。”清茶背对着蕙兰而站,双眼却是微微闭上,脸上满是无奈和失望。
“我,我不!”蕙兰拧着手帕,微微低着头,却是倔强回道。
清茶猛地转身,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打在蕙兰的脸上,就刷地一下,蕙兰的脸颊已经红肿一片。
芙儿立即上前,“这都怎么了,都是自家姐妹。”她拉着清茶的手,哪知清茶却是挥开,双眼却是红了,“是啊,都是自家姐妹,蕙兰你可当我们是自家姐妹,我们是夫人的陪嫁,在王府,夫人是怎么对我们的,那天花……我们差点就死了,你到底存了什么心?”
念青站在一旁,脸色微微一凛,却是深深看了眼蕙兰。
蕙兰咬牙,却是怔怔看着地上一块凸起的石头。愣是半句话也不愿意多说。
芙儿见此,脸上的疑惑更盛,蕙兰做了什么?
清茶却是对着芙儿哭了起来,半晌,想是哭累了,她的话语也是弱了些,带着透顶的失望,“芙儿姐姐,我依了侯爷之命要驱逐蕙兰,请芙儿姐姐不要阻拦。”
念青身子一颤,慢慢踱了两步,却是深深看着蕙兰,“清茶,芙儿,你们先退下。蕙兰,跟我到房中来。”
芙儿点了点头,带着有些乏力的清茶走了下去。
蕙兰咬着牙,那手帕几乎要被她拧碎,见念青转身入了屋子,她才缓缓跟了上来。
门砰地一声关上,念青坐在榻上,兀自倒了茶水,吹了口冒起来的烟气,眼角却是看了眼蕙兰,“是那天我去春晖园发生的?”
蕙兰身子一颤,不敢置信看着念青,半晌,僵硬地点头。
念青轻轻啜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蕙兰,“什么时候起的念头?”
蕙兰咬牙,却是跪了下来,“夫人,我不想一辈子做奴婢。”她抿了抿唇,抬起头看着念青,脸上带着某种坚定。
深深看了眼下方跪着的女子,不想当奴婢就想着当姨娘?在大锦做妾和做奴婢有什么区别!一直以为蕙兰聪明,眼见却如此之低。“你要的是荣华富贵还是摆脱奴婢这个身份?”
蕙兰一滞,没有回话。
念青抬起手,月白色的杯盖碰着杯子发出悦耳的锵锵之声,蕙兰低垂着眸似乎这样就能躲开念青此时的神色。
“王府的阿贵前两年搬到外庄子去,在外面也算是个主子,人也是俊俏的,若是你愿意,嫁过去也是个妻,得人尊重,也是体面的事。”
阿贵是水管事的儿子,早两年搬到外面去做了管事,又因为为人靠谱,长相清俊,府中不少丫鬟都想嫁他为妻,又因着是家生子知根知底,配了蕙兰自然是不会亏待。
蕙兰顿了下,却是摇头道:“夫人,蕙兰愿意服侍,伺候您一辈子。”
念青挑眉,“哦?我身边的丫鬟自然是有好归宿,你想跟着我一辈子难道永远不嫁?”
蕙兰双眼一瞪,抬眼看向念青。瞬间又温柔道:“夫人,爷向来听您的,只要您让爷纳了我,那便是可以纳的。”
念青笑了下,以前怎么没发现蕙兰有这般功夫,得寸进尺!
砰一声,那茶水溢了出来,“若是我不愿呢?”
蕙兰深吸一口气,直直盯着念青。
念青抬起手,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然而,你没有珍惜。“芙儿!”
一直站在门外的芙儿闻言,走了进来,她身后的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就押了蕙兰要走。
蕙兰惊地一跳,奋力想要挣扎,两婆子更是卯足了劲,“老实点。”
芙儿深深看了眼蕙兰,本来都是夫人的陪嫁少说要比他人来得亲密些,只是今日,眼前的女子却如同幽暗的蛇,出没在夫人的身边,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反咬夫人一口。
“逐出府,名单直接到白管事那消除。”念青说完,转身欲走。
蕙兰怔了怔,却是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她不能离开,出了侯府,难道她还要去做王府的丫鬟?
芙儿见她嚷嚷,立即喝道:“还不快点?”
“慢着。”
蕙兰一见念青发话,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给她二十两银子。”
蕙兰身子一颤,两婆子拖着蕙兰就要出去。
突地,蕙兰呵呵笑了起来,“端木念青,端木念青!”她狰狞的笑声让人一窒,她那水润的眸子突地变得阴鸷,“你这阻人前途,毁人好梦的妒妇,侯爷那般男子日后前赴后继的女子定如过江鲤鱼,你何苦阻我一人!”
念青的身子一顿,你黑发如墨披在身后,随着她轻轻摆动竟然鲜活了一般,她回头一笑,眸子里灿若星辰,嘴角那抹甜甜的梨涡让人经不住一愣,直是痴了看着她。
“若是真有那日,我便与他和离,再如何也与你无关。”一种窒息的痛从心里陡然升了上来,她轻轻呼吸着,只是假设,没有那一日,绝对没有,她安慰着自己,这才微微缓过劲来。
突地,屋子静了。
一种诡异的安静气息让忍不住一颤,芙儿朝门口看去,正见俊美无俦的男子身着鎏金的玄色长袍,剑眉微微蹙着,狭长的双目掠过在场之人停在了蕙兰身上。
蕙兰心下一喜,那双水眸因着方才落泪这下楚楚可怜美得不可方物,“爷,爷救我,夫人她……”
芙儿咬牙,真想上前扇了两巴掌,本还顾念着都是夫人陪嫁想留一份情面,不想她竟然是这样的贱蹄子!
尉迟越了她,却是走向念青。
蕙兰心一沉,又是爬了两步正要上前。
“萧昂,给我丢出府外!”
只见萧昂飞身而入,不过一瞬间就不见了两人身影。
芙儿见侯爷半步没有停而是朝着夫人而来,便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念青见尉迟靠近,她蓦然生出一抹心虚的感觉,“用膳了没?我让清茶传膳?”
尉迟纵身一跃,跳了起来,就随即大手一揽,将念青拥在怀里,一个飞身,身子落在床上。
“要和离?”
念青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对面的男子双眼定定地看着她,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里却突然染上了失落和担心。
念青心里一痛,素手抬起,描画起了他如水墨一般雕画而成的眉毛,她轻声开口,“你信我,这一生除了你,还是你。”
他轻轻拥着她,细碎心疼的吻落在她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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