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赫敏郡主这件事,当然是可大可小的。倘若在在第一时间压下来,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
可恨的就是那个妇人啊竟然闹得如此凶如今老皇帝收的这个义女,已经成了全祺乐城的笑话……
陆谦那里,本来死活都不肯去与云中秀面圣。哪知道屁大的功夫,皇上竟然派人来了除了云中秀,所有人都傻眼了。
无可奈何,沐浴更衣后,陆谦随云中秀坐上宫中的马车,赫敏郡主则单独坐上了另一辆。
一路上,陆谦恳求云中秀在圣上面前帮他说说话,云中秀不言不语,他急的不住地抽自己嘴巴,不一会面颊便高高地肿了起来。
随意地扫了他一眼,云中秀冷笑道:“陆郎这是想扮可怜吗?这样皇上就能怜悯你,而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陆谦此时哪里想那么多了,一听这妇人对他的称呼,吓的魂儿都飞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他无比震惊地开口道:“秀娘……秀娘方才叫我什么?”
垂眼看着他,云中秀慢条斯理地说道:“陆郎,陆家郎君。”
这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谦猛然想起,她方才在寝房里和赫敏郡主说的话,“这个郎君你很想要是吗?好啊,我成全你”……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可是陆谦不相信,他也不敢、不能相信。那个曾经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妇人,那个已经重新对他温柔起来的妇人……怎么会……怎么会呢?
可是他又不得不相信。这妇人不傻,又怎会不知道将这事情闹大,对他将会有怎样的影响?可是她却闹了,非但闹了,还捅到了皇上面前……
越想越害怕,陆谦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询问道:“秀娘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真要与为夫决裂不成?”
听了这话,云中秀缓缓低下头,深深地凝视着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一如记忆中的那般迷人。只是,她再也见不到从前那令她心动的清澈明亮。只剩下无止尽的贪婪、欲望……
其实变的人不是他,从始至终他都是这个陆谦。如今变的只是她自己,只是她的心境。
如果爱着一个人,那他的缺点在你眼里都会是优点。就像他抛弃柳曼如娶了自己,如今看在她眼里的除了卑劣还是卑劣。可曾经她,却会为他找上各种各样的理由……
唇角微微上提,云中秀轻缓地说道:“陆郎这是秀娘婚前对你的称呼呢。记得那时每每见到秀娘,陆郎都会躲得远远的。若即若离,让秀娘每每因猜测你的心思,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必那时候陆郎的心中还有个如妹吧,想必那时陆郎对秀娘定是讨厌至极的吧。哎……你又为何不说呢?倘若陆郎告诉秀娘,你已经有了意中人,那秀娘便是再怎么伤心难过,也会放手的。兴许还会对你念念不忘,便是一直到死都还会想着你的好……可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答应娶秀娘呢?你不爱我,一点也不爱啊……”
梦,其实早已经碎了。可这是她年幼时的执着,如果可以,云中秀真的宁愿从来都没有嫁给他,那样心中至少还留着一个念想。从醒来的那一刻,每每想到以前的事儿,她都会流泪,可是如今,她已经无泪可流了……
似是在喃喃自语,说着说着,云中秀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她的笑容苦涩,说完这话便将脸别向他处,无论陆谦再说什么、再解释什么、在哀求什么,她都没有开过口了。只是等着马车缓缓停下,独自跳了下去,没有接受陆谦献殷勤的手。
望着近在咫尺的宫门,云中秀忽然想到上一次来的时候。那时的她,还在与陆谦故作恩爱。这一次来,她虽然还是在演戏,但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演的开心演的畅快她终于要摆脱他们了终于终于收敛住笑容,云中秀换上了一副气氛的神情,狠狠地剜了一眼与她同步下车的女人。高高地扬起脖子,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一个太监守在宫门口,一路牵引着他们去了宁寿宫。
云中秀也是看见不远处的额匾,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的。
宁寿宫,宁寿宫……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啊
意识到这点,云中秀心下大惊。
因为太子的事儿,云中秀知道皇后娘娘并不喜欢她。可是相较起这个新皇子的义妹,皇后娘娘更讨厌的人应该不是自己吧。回忆起上次的皇家宴会的种种,云中秀更加坚定自己这个想法。
如此想着,她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耳边响起了太监尖细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宁寿宫的宫门才由两个宫女缓缓打开。
缓步行了进去,云中秀的举止落落大方,丝毫不见一丝胆怯。反倒是那个赫敏郡主,在经历了方才的事儿后,早已经吓的是浑身发抖。若不是由人扶着,她险些要摔了个四脚朝天。
陆谦更是,此刻他身着官服,原本高大的身躯,此时却显得很卑微,几乎就要佝偻到一块儿去了。
“臣(臣妾)陆谦(云氏)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敏敏叩见父皇,叩见皇额娘,父皇万岁万岁万万……”
云中秀他们跪拜完,赫敏郡主也连忙跪了下去,可是她的话才刚说到一半,便被高堂上一厉喝声打断,“没用的东西以你如今的身份何苦要自甘堕落哀家……”
这声音是出自皇后娘娘之口,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身旁的老皇帝慢悠悠地摆摆手,道:“起来吧起来吧,孩子们才刚刚进来,皇后何苦发这么大的火,瞧把他们吓得。”
这一唱一和,一个黑脸一个白脸,还真让陆谦和赫敏郡主吓的不轻。
云中秀则在暗中观察老皇帝和皇后娘娘的脸色,想着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做,还要不要照着原来设计好的剧情演下去。
她这边想着,高堂上的两个人当然不会知道她的小心思。只见皇后娘娘柔声道:“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太过激动了。”
皇上眯着眼睛笑了笑,随后倚在高堂的软榻上,一边由宫女喂着去了皮和籽的紫葡萄,一边捋着花白的胡子,慢悠悠地发了话,“云氏?可是那个开了茶园子的妇人?”
这还用问吗?既然把他们都唤来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她。不知道那老皇帝因何会有此一问,云中秀心下更加提高警惕,低着头恭敬地回道:“是,正是臣妾。”
老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眯着有些浑浊的双眼,扫了赫敏郡主一眼,又扫了陆谦一眼,最后视线重新落到那跪的笔直的妇人身上,缓声道:“是老云太傅的女儿吧。”
越扯越远,云中秀几次想出声,把主导线重新掌握到自己手里,可是一想到皇后娘娘还在场,她便强忍了回去。
连沐风为人风流,且又放荡不羁,这世上能牵制住他的人,除了皇后娘娘再也没有第二个了。连沐风是云中秀尊敬的人,所以连带着她的母亲,她也一并有些敬畏。况且这位皇后娘娘能稳坐后宫之首,定不会是那般简单的,还是少惹她为妙。不过,老早便传言这位皇后娘娘已经病入膏肓,可是这两次见到她,都是这副精神奕奕的模样啊。
还有那老皇帝,按照记忆中的轨迹走,他也已经是没有几天活头了,不过这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模样哪里看得出他命不久矣了?最主要的是司远那里失踪,百姓们都说他已经急到夜不能寐,但她真的看不出他哪里有一丁点儿的急迫了……
这章晚了点,不好意思啊大伙。
写皇宫里的事每次都很纠结,抓破了一层头皮啊~~~~~~~~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搅局
不过想归想。听见这问话,云中秀还是低眉顺眼地作答道:“回皇上,正是先父。”
不可鲁莽,皇宫可比不上别的地方,皇上和皇后更不比寻常人。原本只是老皇帝一人,她还想好了对策,可如今皇后娘娘也在这儿。
不可鲁莽,静观其变……
还是等着看他们要如何处理这事儿吧,如今就算她想出一万个应对之法恐怕也用不上了。反正已经闹大了,她也不怕皇上能暗中将它压下来。况且以皇后娘娘讨厌司远的程度,他带到皇宫的人出了这种丑事,她自然是不会放过。
如此劝慰着自己,云中秀已经比方才要平静了许多。
见她不慌不乱,老皇帝呵呵笑道:“你这婚事,当年还是云爱卿求皇上钦赐的。上次来宫中你们小两口还是恩爱有加,这次怎会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了?”
明知故问这老皇帝云里雾里的胡说一通,也不知道他喻意为何。云中秀狠瞪了陆谦一眼,随后闷声说道:“回皇上,妾不知该如何作答。”
从她身上收回视线,老皇帝缓声道:“哦?那就由陆卿来回答朕吧。”
此时,陆谦弓着腰站在大殿上,他浑身抖得不成样子,听到老皇帝的问话,他已经吓的魂儿都飞了,那双不住打颤的腿,“扑通”一声便软了下去,口中也是语无伦次地嚎哭道:“罪臣该死罪臣该死罪臣对不住秀娘也对不住郡主更对不起皇上的信任求皇上开恩啊”
话还没有多问什么,他那边已经是哭声连连了。
除了云中秀,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傻眼……
老皇帝皱着眉,有些不悦地开口道:“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遇到问题便好好去解决,哭什么哭云氏,还不快将你夫君搀起来。”
这话音落下,云中秀没有动。她缓缓地跪在地上,先是稳稳地叩了一首,随后双手伏在地上,无比恭敬地说道:“妾,愿意将正妻之位让给赫敏郡主,只恳求皇上能赐妾一纸休书。”
方才那一句话,让云中秀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听皇上的意思,根本没打算治陆谦的罪,反而还想着要和平解决……
和平?怎么可能?她闹这么大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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