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柴堇的目光才落在了最靠近门的慕容父女。这会儿,他们都已经老实的噤声了,不敢再说多余的话。包括慕容婉清,也不哭不闹了,仔细观察她的话,能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慕容婉清一直低着头,身上凌乱的衣服穿了还不如不穿,血渍多的也是让人触目惊心。如果不是她的身边站的是慕容峰,柴堇很难相信这个狼狈到了极点的女人就是那个骄傲的尾巴都翘上了天的慕容婉清。还有就是她的体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多少还是了解的。
结合刚才明铎告诉她的话,再看看呈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些人,柴堇差不多已经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有明铎在,她什么都不怕,也并不担心什么。这个男人,就是他永久的避风港。他说要为自己讨回公道,就一定会做到的。那么,她就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看着她的男人如何解决这一切。
经历过这一大劫的柴堇,再也不是从前的柴堇了。现在的柴堇,是一个已经彻底脱胎换骨的女人。她告诉自己,要一点点的变强大,不再让明铎为自己担心和分心。她认为,只有那样的她,才可以完全配得上明铎这么优秀的男人。
现在的她,努力学着去坚强,对值得她心软的人心软,对不值得的人,报以冷漠一笑。
“慕容总裁,您该不会以为两个巴掌就能抵消我太太所受的苦和我们孩子的一条命吧?”明铎的声音比之前的更加冷冽的,字字紧逼,丝毫没有要放过他们的迹象。
说实在的,明铎并不想现在就玩死他们,如果他们死了,那么以后的游戏就没有办法进行了。就像一根绳儿上拴着一只老鼠,它一跑,你就把它拽回来,一跑就拽回来,这样玩着,才觉得更加有意思。
毋庸置疑,明铎自然就是那个手里拿着线儿拽着老鼠的人。
说到底,明铎只是想看看慕容峰为了利益究竟能狠心到什么地步。之前是背叛兄弟,那么现在会不会亲手解决了自己的女儿呢?就算慕容峰这样做了,明铎肯定也不会感觉到意外的。像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又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呢?后面还有一句话,像他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最后的结局也一定是悲惨的。
都说人的命运是上天决定的,那么,明铎就要替上天做了这个决定,替天行道。
“你这个死丫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怎么什么糊涂事儿,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能做出来呢?”慕容峰抬手对着慕容婉清已经肿的无法再肿的脸又是一个狠狠的巴掌。
只是,此时的巴掌已不再如刚才那般响彻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以慕容婉清现在的脸的红肿程度,已经发不出那么清脆的清音了。传来的只是厚厚重重的声音,让人停在耳朵里,堵得心脏很是难受。
慕容峰一边打着,一边还在心里默默地念着:婉清,你别怪爸爸,我都是逼不得已的。再坚持一会儿,你再坚持一会儿咱们就能平安出去了。
慕容峰心中的愤怒,再被他自己极力的压制着,他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把心中的愤怒喷向明铎,以致于一发不可收拾,让事情的结果更加的难以预料,惨不忍睹。
他一定要忍,忍过去就风平浪静,人不过去就会功亏一篑。
“爸!你没完了是么?为了这么一群不相干的人,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我!”慕容婉清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怒瞪着慕容峰,如若不是念在他是自己的父亲的份上,她一定会回敬过去。从小打到,她和曾受过这种委屈?
难以想象,狗咬狗会是一幅怎样的滑稽场景。
但终究,慕容婉清还是让大家失望了,她并没有回打过去,但是她的表情却是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她已经怀疑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的男人。
“你这个畜生,害了别人你还有理了?给我跪下!”慕容峰也怒瞪着双眼看着慕容婉清,脸上的怒容绝对不会让人看错。
但是,他是因为什么而愤怒,就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了。
说着,慕容峰就大力的推搡了一下慕容婉清,使得慕容婉清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坐在地上。但是,好歹她及时抓住了慕容峰肥胖的胳膊,才得以稳住了自己已经残破的身体,成功的避免了自己的身体再次与地上的陶瓷碎片相接处。
见慕容婉清依然没有跪下,反而是稳稳的依靠着他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慕容峰皱着眉头甩开被慕容婉清的双手紧紧抓住的胳膊,继而狠心的一脚就对着慕容婉清腿后膝盖弯曲的地方踢了过去。
“还不快和小堇道歉!”踢着的同时,慕容峰还厉声斥责着慕容婉清。
这一声“小堇”,喊得柴堇的眉头紧皱,迫使她强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反感,不把晚饭时吃的那点饭菜吐出来。但是,柴堇眼里的厌恶与恶心还是极其明显的,明显到是个有智商的人就能看的出,哪怕这个人的智商只打到十。
慕容峰喊这一声小堇,也是有自己的私心打算的,无非就是套套近乎。要知道,自从慕容家和柴家彻底翻脸以后,慕容峰看见柴堇都是以明太太为主要称呼的。
有时候,你以为套近乎会引起别人的同情心。殊不知,有时候也是会起到反效果的。
慕容峰亲切的称呼柴堇为“小堇”,不但没有勾起柴堇的同情心,反而勾起了她内心的伤痛。
“啊!”对于没有料到慕容峰突然动作的慕容婉清,她本就刚刚才站稳的身体这次顺顺利利的跪了下去,没有丝毫的含糊。由于她的手一时间失去了支点,在跪下的同时,上半身也向前倾去,倒是有一种磕头的架势。而磕头的方向,恰好是对着柴堇所在的病床方向。
“啊!痛!”又是一声惊呼。
当然,声音的主人还是慕容婉清。除了她,这个房间里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发出令人如此恶心反胃的声音了。
只能说,慕容峰这一脚踢的真的是稳!准!狠!不去练武术都可惜了。
他不仅踢的慕容婉清身体上的部位极为准确,就连慕容婉清的落地点都选的极为准确。如果不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个互咬的人是妇女关系,恐怕都会以为慕容峰是恨得慕容婉清到了极点,简直可以说是咬牙切齿。
在慕容峰踢完了慕容婉清以后,因为他不想看到自己女儿的惨状,所以就把头撇过去尽量不看她。而是以另一种他自认为很是诚恳的目光看着柴堇,希望她能帮帮自己说说好话。
柴堇的目光也是一直看着慕容峰的,只是她的目光里根本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而是满满的厌恶与憎恨,更多的,是等着看他们笑话的冷漠。
此刻,慕容婉清真的是伤痕累累了。原先,她还只是局部有伤,现在,连手心也扎上了陶瓷碎片,一小块陶瓷碎片就这么活生生的嵌在了她的掌心里,并没有因为她的掌心嫩而有丝毫的留情。
终于,慕容婉清疼痛难忍,禁不住就蜷缩着身体卧倒在了地板上,也顾不得地面上还有那么多的陶瓷碎片和渣子。
也是因为她这样的动作,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更加触目惊心的一幕,除了明铎和顾辰,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可见,这两个男人是恨得这个万恶的女人到了什么地步。
“啊!”安妮尖叫一声,紧紧的缩在了明尧的怀里。
“别怕,我在呢。”明尧一只手轻拍着安妮的后背以示安抚,另一只手挡在了安妮的双眸前,不再让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而明铎,也用自己坐在病床上的身子及时挡住的柴堇的视线,不让她再继续看下去。虽然她已经看了一眼,也没有像安妮那般如此强烈的反应。可到底是个女人,接触了这么血腥的画面,也是会晚上做噩梦的。因为这样恶心的人而惊扰到了自己的生活,得不偿失。
柴堇把明铎因为自己而慌张的一幕全部落入了眼底,柴堇给明铎一个示意他放心的眼神。
看到慕容婉清的那个样子柴堇的心里是有一瞬间的震惊的,但是这样的人并不值得她的情绪再有任何的波动,哪怕是愤怒她也不要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情绪不能太激动,因为不利于身体恢复。
只是,慕容婉清究竟怎么样了呢?
在慕容婉清的两个膝盖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同时,她的右膝盖也被一块不大不小的陶瓷碎片深深的扎入了进去。不偏不倚,扎的恰好是没有骨头的地方。黑红色的鲜血不断的从她的伤口里汩汩流出,沾染了洁白的瓷砖和陶瓷碎片。
此时的慕容婉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奄奄一息。她的额角因为疼痛过度而不断的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嘴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但是即使室内是一片寂静,也没有人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的慕容峰,可谓真的是慌了神。眼里的愤怒和自责交织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种情况下,他到底该怎么做呢?明铎看着这一幕幕的发生,偏偏一句结果性的话语都没有说。
走?如果明铎秋后算账,那么他慕容峰在商界还能不能混下去了?不走?那自己的女儿该怎么办呢?
虽说这里是医院,医生随便一抓就是一把。但是在明铎的震慑下,谁敢来给慕容婉清急救呢?或者,就算有人敢救,但是谁又知道这间已经相当于被圈禁的病房有一个慕容婉清等待着被急救?
慕容峰心里纠结万分,脑门上也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珠。谁能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如何抉择?
他慕容峰就这么一个女儿啊,如果她再不急救,再不把深入她膝盖的陶瓷碎片取出来的话,错过了最佳的急救时间,很可能就这么瘸着度过后半辈子了。
情急之下,慕容峰求无所求,只能把目光投向那个算是外人的明尧身上,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好话,暂且让慕容婉清得到救治。奈何,明尧的目光一直放在身边的安妮身上,压根都没有往他这个方向看一眼。
“明先生,放他们走吧。”良久,柴堇说出了几乎让整个病房内的人都震惊的话,最为震惊的就是慕容峰。
076 我狠心么?
柴堇说,放他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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