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你怎么还不休息。”潘玉伸手拈去她额上的一片落花,满眼温柔的看向了紫衣。
李相宜看到他们站在一起,仿若一对璧人。
可是潘玉的眼神看上去却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在看着紫衣,又似在透过紫衣看着谁。
李相宜还来不及离开,就看到紫衣在下一秒软软的倒下了。
潘玉轻轻的蹲在她的身边,似在她的颊边探寻着一些什么。
李相宜屏住呼吸,潘玉却停下了动作,微微一笑,向她的方向看来:“下来吧,我知道你在那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反而还不如从前大方,喜欢偷偷的躲起来看你的相公了。”
李相宜一惊,潘玉是在和她说话吗。
再一看,他不知何时已闪电般的飞越到了她的身旁。
李相宜一定睛,潘玉的脸赫然放大在她的眼前:“怎么,才五年不见,就不认识你相公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枉费我这么多年一直到处找你。”
“你,你,你……认错人了吧。”这样的相遇是李相宜从来没有预料到的。
她想象过两人无数种重逢的样子,唯独眼前这一种,不在她的想象之中。
潘玉伸手,轻轻的揭掉了她脸上的面纱:“让我看看。”
“不要。”李相宜捂住脸,飞快的就要转身。
一道温热的呼吸却从身后袭来,潘玉轻轻的环住了她的腰,不曾用力,动作很轻柔,这种柔软带着酥麻的触感却仿佛令李相宜被点了穴一样,定身在了原地。
她睁大眼睛,定定的看他的神情,害怕从那里看到厌恶和震惊。
但是没有。
他的眼神澄清一片,遇见她,就如同平息了惊涛骇浪的大海一样,在蔚蓝的天空下,有着如琥珀般的宁静,眼里带着和风细雨一样的笑意:“就因为这个,你不敢出来见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胆小了,我记得从前的李相宜可不是这个样子。”
“潘玉?”李相宜怔惊了,没料到,潘玉见到她毁容的样子会是这个表情。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轻松愉快,仿佛她脸上并不是层层叠叠的疤,而是什么精美的艺术品一样,用手拈起了她的下巴,细细的看:“乍见有些怕人,不过一想到这张脸属于我心爱的女人李相宜,我就觉得,这简直是世上最完美的画卷,它代表了你的独一无二。”
“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李相宜咬着唇。
“你觉得呢,傻瓜。”他的指微蜷,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觉得这一定是在做梦,我以为你会厌恶,至少会害怕,可是为什么,你一”
为也不奇怪我脸上的伤,而且你为什么能肯定,我就一定是李相宜。”李相宜问。
“因为你的眼泪,还有你的眼神。”潘玉道:“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冒充着你来到了我的身边,但是,我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静静的看她的眼睛,不需瞬间的功夫,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是,你到底还是没有认出来?”李相宜所指的是紫衣。
“傻娘子,你太低估你家相公的眼力了,我会是那种为皮相所惑的人吗,之所以没有将她揭穿,是因为她是母后带来的,更何况,留着她,我有更大的用处。”潘玉道。
“你想用她做什么?”李相宜问。
“当然是,引你出来。”潘玉道:“若不留着她,装作将她错认成你的样子,我要如何对母后交待呢,对不对,正因为我假意放下了她,母后才会如此的放心,不会对你施以毒手,所以一直到现在,你才会安全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不明白?”李相宜道。
“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稍后我一一解释给你听,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让我好好抱抱你,不然,我以为我该做梦了。”潘玉将李相宜轻轻的抱在了怀里,他的怀抱温柔得就像一团空气,李相宜颤抖着伸出手去,抚摸到了他强有力跳动的心跳,这才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虚幻,是真实的,泪水忍不住的流下了眼眶。
这一刻曾经所顾忌的一切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她贪恋此刻怀抱的温暖。
直到许久后,潘玉才放开:“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你怎么会知道的。”李相宜道。
“我还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呢,我什么都知道,之所以隐忍,是为了我们能更好的在一起。”潘玉说完,和李相宜一起来到了将军府,漆黑的夜静悄悄一片,小落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潘玉俯身看向了床上的小落,久久的,沉默着,不语。
“怎么了?他是你的孩子。”李相宜道。
却发现潘玉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她飞快的上前抬眸看去,潘玉的脸庞,赫然有一滴清晰的泪痕,落到了床沿。
李相宜怔住了:“相公。”
“对不起。”终于,他猛的转过身来,狠狠的将李相宜抱进了怀里:“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你一个人,是怎样把他抚养长大的。”
原来是在感动这个。
李相宜一怔,紧接着一股暖流袭上心头:“有很多好心的人帮我,我并没有吃太多的苦,你不用替我难过,你看,他长得多像你啊。”
“是啊,这个好心人也包括我。”玉无涯蓦的出现在窗边。
他一脸戏谑的看向潘玉:“我可是照顾了你家娘子和儿子好久,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不如把这个江山让给你如何?”潘玉亦道。
“算了,这担子太沉,还是你自己挑着吧。”玉无涯道。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声长啸,似有人在通风报信。
“娘子,宫里有变,我先行一步,待再聚之日,便再也不分离。”说完潘玉离开了。
他还没来得及去抱小落。
李相宜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听到他说:“抱起来便会放不下了,待到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我会与你们母子一起,快乐的团聚。”
杀机四伏
潘玉自此一别之后,就再也不曾出现过,李相宜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这样的重逢太过于短暂了,李相宜觉得有些不真实,可是潘玉留下了一块他贴身的玉佩,这个东西是真的,代表那天晚上两人真的见过面,真的在一起。舒槨w襻
潘玉约定,三天后来见他们母子俩。
就在三天后的晚上,意外发生了,一切来得那么突兀,让人措手不及。
一百多个黑衣人包围了整个将军府,星月紧张的冲了进来,让李相宜逃进秘道里逃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玉无涯被捉住,李相宜也束手就擒了,这些黑衣人训练有素,将他们眼睛上蒙上了黑布,不知道要押往何处。
李相宜疯了一样的想要将小落抱进自己的怀里,可是到了最后,却还是被他们给带走了娆。
这些人一定是想要杀了小落,李相宜拼命的挣扎。
所有的力气都消失在了挣扎之中,这种被黑暗包裹着的感觉,在碧霞山庄走火入魔的时候曾经承受过,她再也不要。
不要失去儿子,潘玉呢,去了哪里琨。
李相宜用力的喊道:“你们放开我,要带我去哪儿,你们将我抓起来干什么?我只是一个面容丑陋的女人,对你们来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可是来人冷冰冰的一个也没有应她。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李相宜拼命的呐喊着,可是依然没有人应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奇异的花香传入了她的鼻间,紧接着,刚才的喧闹全都消失了,变得庄严而肃静,四周似乎又换了场景,就在这时,李相宜听到了小落的哭声,小落不是昏迷了吗,怎么会哭呢,李相宜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又紧接着,小落再次的哭了:“娘,你在哪儿,我要我娘,你们都是坏人,我不要你们,放开,我要我娘。”
是小落,真的是小落在哭。
李相宜只感觉一阵血往上涌,泪水迸射出眼眶的刹那,体内的经脉随之而冲破。
越来越灼烈的感觉,气血就要冲破身体一样。
小落,不要哭,娘来了,娘来救你了。
终于,轰的一下,脑子里一片轰响,紧接着,过往的一些招式和武功全都映入了脑海。
李相宜感觉自己挣脱了。
黑布随着强劲的气流被分裂,她腾空而跃。
四周传来一阵惊呼:“护驾!”
紧接着就听到一个年迈的声音:“不必了,老身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样的能耐。”
李相宜定睛看去,只见幽静的花园之中,全是清一色的待卫,看上去眉目慈厉的老妇人年约五十多岁,正站在人群之中,手边紧捏着的一个孩子,正是小落。
“老妖婆,放开我的孩子。”李相宜双目通红,脸上的面纱随风而裂。
她纵身飞越,想要去她身边夺过小落,却被十来名待卫横刀围住。
李相宜看着他们,恨意无限涌上心头,不管这些人是什么来头,她已经受够了,这么多天的鸟气,实在是让人再也忍受不下去。
她飞快的出招,将这些待卫打得飞落了起来。
老妖婆在一旁道:“看上去还挺能打的。”
“放开我的孩子,就算我过去与你有什么恩怨,孩子是无辜的,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人,从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起,就从来没有消停过,我从来没有惹过谁,也没有伤害过谁,可是每一个人都在伤害我,不停的折磨我,一直到现在,难道还不想让我好过一些吗,不管你是谁,我不想再顾忌些什么了,这里的人,我统统都要杀光。”李相宜愤怒的火焰一旦燃起,就一发不可收拾,只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觉得激烈了起来,全身的血液不可揭制的被愤怒给填满,李相宜一声厉吼,一招致命的击向了老妖婆,却被人给挡了开来。
李相宜看清面前的来人,似有几分面熟,在哪里见过。
“沈媚云,休得无礼,不许伤害太后。”黑脸男子一句话,李相宜立即明白过来,这个人她在榕城的时候见过,怀山村的时候也见过,后来的决斗中也见过。
这个老妖婆原来是当今的太后,也就是说,她就是当年沈莹的死对头太后娘娘。
沈莹当年做为太妃,最怕的人就是她,看起来果然有几分杀气,不像是个善茬。
李相宜瞪着眼睛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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